12.第 12 章

12.第 12 章

陶然显然不知道树其琛的想法,在他看来,他们现在也只是试着交往的状态,同居还早了点。

树其琛也只是荡漾了一点,很快他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没有去提让陶然搬过来的事,而且……这位把房子借给陶然去住的“朋友”,他也需要多多关注一下。

电梯很快就到了,一层两住户,面积很大,户型也有所不同,有很大的改造空间,基本上跟树其琛的格局差不多,明显陶然朋友这套房子……没怎么上心,又或者是临时买下,没来得及装修就已经出国了。

虽然房子没怎么装修,可里面的家具不少,宠物的玩具也是堆得到处都是,在客厅靠着落地窗的阳台,那里有一个吊椅,还用隔板给挡住,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想来平时那些宠物就是“关”在这里的,至于宠物的厕所就不知道是放在哪里的。

树其琛打量几眼,只在那里发现了几个宠物专用饭碗,倒是没有见到猫猫狗狗这些。

陶然从鞋柜里拿出两双拖鞋,他招呼树其琛换上。自己换好以后,他走过去把沙发上防尘的布料罩子给揭开扔到一边地上,然后把背上的背包扔到沙发上,行李箱就直接放在玄关处。

树其琛跟在他身后,一样把背包放在沙发上,他往阳台那边看了几眼,陶然笑了笑,挠挠头,本来就有些长的头发被弄得更加凌乱了,不过也更好看了,他本人没有意识到,“猫狗都寄样在同在V市的朋友家。”也就是他师父清云那里,当然,现在也不用跟树其琛说得太清楚,以后有机会再介绍。

树其琛皱眉,借房子给陶然住的朋友和帮忙照顾猫狗的朋友,显然不是同一个人,他随意道:“你朋友对你很好,是一起工作的吗?”

陶然想了想,一起写文……应该也算吧,于是他点点头,不过也没打算多说。

树其琛没再问,陶然问他喝点什么,树其琛问道:“有咖啡吗?”

陶然点点头,先用热水壶烧水。做完这些,他就和树其琛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眼时间已经临近七点,周围有很多不错的餐馆,不过陶然现在不是很想出去,因为树其琛在,他一时又有些拿不定主意,问树其琛:“出去吃饭吗?”

树其琛看他,眸子里充满好奇,“不是才刚把热水烧上吗?”

陶然一拍脑子,还真忘了,他掏出手机,提议道:“那就叫外卖吧。”他不会做饭,平时都在外面的餐馆吃饭,如果不想出门,就用APP叫外卖,直接送到门口,他个人还觉得挺方便的。

树其琛凑过来,几乎跟陶然挨着脑袋,之前在N市的时候他们也会这样,所以陶然不会觉得不自然,甚至还把手机移过去了一点,好看白嫩的手指在屏幕上滑来滑去,他嘴倒是没多挑,主要还是看树其琛想吃什么。

树其琛看着他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思绪一下就走远了,就是……想要捏一捏陶然的手指,看看是不是跟想象中的一样软,他垂下眼眸,赶紧把那股旖旎的心思给压下,问他:“冰箱里有食材吗?”

陶然讶然,问道:“你会做饭?”他自己不爱吃面食,泡面和宽面还能勉强接受,只是吃得也不多。

见到陶然这个惊讶的样子,树其琛心里有些得意,只是面上没有显露,他点点头,结果陶然却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也才刚回来,冰箱里有些空。”

他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看到树其琛黯淡下去的眼睛,又笑眯眯地说:“隔壁不是有家超市吗?去逛逛?”

树其琛眼睛又亮了,就像是看到骨头的狗狗,陶然心里忍不住发笑,到底没敢真的把这形容给说出来。出门的时候,树其琛没有说把背包给顺便带回去,陶然也就假装忘记。

两个人进来后也就脱了件外套,现在穿上外套就又出去了。

这会儿超市的人有些多,有些是吃完饭出来转转的。陶然和树其琛本来个子就高,走在人群中就跟鹤立鸡群,再加上长得又好看,不少人就往他们俩看。陶然多数都是挑人少的时候出去,晚上上班的时间又晚,所以很少被路人这样关注,有些不自在,哪怕戴着口罩也是。

旁边的树其琛也戴着口罩,他倒是没有太多想法,主要是为了凑个“情侣装”,就连今天穿的衣服也是跟陶然类似,也不知道陶然注意到没有。

陶然只能尽量不去注意周围的打量,他不是很会挑选蔬菜肉类,因为不会做饭,叫外卖需要等上一段时间,所以他会买一些顶饿的零食,树其琛就跟在他身后,陶然就随手抓了两袋放进购物车里。

他看了看旁边比他高上一点的树其琛,随意问道:“你多高?”

树其琛反问他:“你多高?”

陶然以前身高不显,跟大家都差不多,只是到了N市来以后,猛然就长高了不少,他低垂着眉眼,答道:“上次去测的时候,已经181了。”不过感觉……好像又长了点,可能有184、185的样子。

树其琛笑了一声,“我188.9。”

陶然笑他,“怎么身高还精确到小数点?”

树其琛:“那就四舍五入,190吧。”

陶然:“那我也四舍五入190好了。”

树其琛:“四舍五入难道不该是180吗?”

陶然瞥他一样,“那是上次测的身高,现在好歹也有185了,除非了你对自己身高不自信。”他俩身高差得也不是特别多,如果陶然真的只有181,那树其琛也就撑死185,虽然不能一眼看出陶然多高,但好歹心里面有个估量,

树其琛:“好吧好吧,那我们两个都190好了。”

陶然哼了一声,表情看着挺满意的。

树其琛就笑,觉得陶然像极了得逞以后的狐狸,怎么都不想吃亏的那种。接着,他像是试探又像是不经意地把手放在了陶然的肩膀上,看着就像是哥俩好的揽住陶然,陶然一顿,除了一开始有些不习惯外,他倒也没有去推开树其琛的手。

树其琛面上镇定,心里已经像一般少女一样,在内心不断尖叫,陶然没有推开他,这说明对方对他的肢体接触并不反感,他眯着眼睛,像那天在小叔家那样,想笑又想硬憋着,好在这次戴着口罩,没人能看出他脸上扭曲的诡异喜悦。

两个人到了蔬菜区,树其琛问陶然想吃什么,陶然没什么特别想吃的,又不知道树其琛擅长做什么,就让树其琛挑自己拿手的做。

树其琛自己是个做甜品的,他做西式甜品、食物都很拿手,可很少有人知道,他做中餐也很不错,只不过他打算在国外也开店,所以才一直往西式餐点研究,毕竟东西方口味差异还是挺大的。当然,这几年除了研究以外,他也很少再出手。

对于陶然,树其琛是特别特别特别的在意,看陶然之前的外卖APP的点单记录,他大约了解到陶然的口味,于是挑了几样蔬菜,又让人称了几块里脊肉。

扫一眼购物车里的东西,他想着,应该足够两个大男人吃。

确认没有再需要买的东西后,两人就去收银台结账,这会儿排队的人也多,两人挑了个人少的地方排队。前面大约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带着一个小孩,察觉到有人靠近后,就好奇地往后看了一眼,当看到陶然和树其琛后,又很快收回目光。

陶然正感到无聊,就注意到前面那个女人脸颊红了起来,那个一直捣乱的小孩儿也好奇地盯着陶然和树其琛,因为个子太矮,他的脑袋一直仰着才看到两人的正脸。

他大概是没见到过这么高的人,于是伸手出比划了下自己和陶然、树其琛之间的差距,陶然差点笑出声来,他抬手捏了捏覆盖在脸颊上的面罩,有些想笑。这小孩大概已经反应过来他和两人之间的差距,现在几乎看傻了眼,就直愣愣地盯着两人。

他妈扯了小孩一下,小孩回过神,语气惊叹地说:“妈妈,这两个哥哥好高,爸爸都没有他们高。”

他妈犹豫了下,小声地附和他,“是很高。”末了又补充一句,“你以后也会长这么高的。”

小孩一边问“真的吗”,一边又比划了几下。

轮到两人结账时,那收银员也是面露惊异,抬着头看了眼他俩,然后手脚飞快地扫条码。

树其琛忽然倾身靠近陶然,从陶然背后伸手过去,把一件不小心扫到边缘的东西给推到女孩儿面前去,很快又收回手,看上去真的是好心的举动。

可陶然感受不一样,刚刚的动作和之前的揽肩完全不一样,就像是对方伸手抱住他的腰,那触感很明显,两人的身体也挨得很紧,那一瞬间他是相当紧张的,就连呼吸都屏住了,脑子跟着也有一瞬间的空白,身体当然也僵住了。

他闻到树其琛身上甜甜的味道,然后……然后就是一阵诡异的快感涌入小-腹,心脏砰砰砰地跳。他也不敢去看树其琛的表情,只是默不作声地深呼吸了几下,才让有些“激动”的身体恢复平静。

要是在外面被发现那什么,才真是够丢人的。

只是……他也太容易“激动”了吧!难道是因为没有谈过恋爱、没有经验,第一次跟“交往”中的对象接触太过亲密的原因?啊……真是太丢脸了。

陶然的脸颊、耳朵红得快要滴血一样,他隐约听见一直跟在他俩身后的那几个女生,正小声热烈地讨论什么,看上去也是因为树其琛的动作激动的。

树其琛之后都没有什么大的举动,陶然也不敢去看树其琛什么表情,只想着脸上的热度快点下去。收银小妹大概是没怎么见过这么容易脸红的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于是陶然本来就一直降不下去的温度升得更高了。

等结完账、装好东西后,陶然就提着袋子,低着头往外走。树其琛也没出声,可陶然隐约听到了那家伙的笑声,心里懊恼得不行。等出了超市,陶然才觉得好受。

外面天黑,也没人能看出他脸红不红,冷风一吹,陶然觉得心情都畅快了不少。树其琛在后面冷不丁问道:“怎么忽然走得那么快?”

陶然一顿,他停下脚步、扭头去看树其琛,就见对方提着另一个袋子跟在后面,表情很无辜,他抿抿嘴,他总觉得刚刚这人是故意的,而且、而且,他为什么这么反常,树其琛这家伙真的会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陶然心里有些气,不过他也没有发脾气,只是看了一会儿树其琛,心里不知想到什么,他微微掀唇,装作不懂树其琛意思,说:“有点饿,想快点回去。”

树其琛一顿,心里也摸不清陶然是不是生气了,或者是真的饿了。

两个人回到家,树其琛就去做饭,刚到厨房才发现没买米,两个人站在厨房里面面相觑,陶然说:“我去买点米吧。”

树其琛刚想阻止,陶然已经穿好衣服换上鞋,转身就出门了。反正超市就在隔壁,也就几分钟的路程。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再怎么显眼也没有两个人一起时,那么引人注目了。

买完米,陶然就往回走,手机忽然就叮咚响了一下。

他这几天都没有挂扣扣,熟的人又有他的手机号,如果是同事的话,会直接打电话过来,他一边掏手机,一边想着是谁发来的,心里面隐隐有些发虚,希望别是催剧的。

他之前也就答应老同学帮忙做后期,并且说明自己回老家过年,可能没什么时间,一想着,他也就不觉得心虚了,掏出来一看,是清云发来的。

清云:明天我下午六点才在家,你过来吗?

虽然惊讶于清云竟然知道自己回V市了,不过也没有太惊讶,他早就把清云划分为会一点算命的能人异士,不过那也是在能接受的范围内。陶然思索着,明天也没什么事,树其琛就算今天晚上留下来住,应该也没多大影响。

于是他给清云回了条短信,说自己明天下午过来接猫狗。

回完以后,陶然盯着短信看了几秒,然后猛地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沉思几秒后,他又继续抬脚往回走,他心里想着,他一定是被套路了。

本来只是打算请对方上来坐坐,喝点咖啡的,随后想到树其琛是想表现表现自己,才提议去隔壁超市买菜,可现在……他竟然已经猜到树其琛大概晚上会留下来。

陶然进了电梯,又开始戳破自己的“无辜”,他早就知道了,在邀请树其琛上来坐的时候,很大可能是会留下来的,这不就是很常见的“上来坐一会儿”套路吗?

陶然心里暗恼,随后又安慰自己,也不见得会真发生什么。

忽然,陶然仔细回忆了下,他们去超市的时候,买酒了吗?

等陶然进屋的时候,他已经想了很多很多,在面对树其琛时,表现得也很正常,还帮忙洗菜。树其琛做料理时的态度,就跟搞什么科研一样,神情非常地专注,就跟对待爱人一般。

陶然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平时工作也会接触到那些乐团、歌手,那些爱歌如痴的人也没少见,所以也不觉得奇怪,但树其琛总会分出几分注意力关注他。

陶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像是妨碍到树其琛,他很想说干脆他自己出去等吧,可又觉得,自己身为主人家,让客人在厨房忙,自己在客厅等也太不像话了,就没有吭声。

树其琛一边做,一边问道:“你一边几点去电台。”

陶然把菜洗好放到菜板上切成段,“没有固定时间。如果没事的话,就十点后再过去,一般凌晨一点过再回来。”他这里离电台近,走路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所以他平时也很空闲,只不过晚上睡得晚,所以白天也就起得晚,看上去时间很多,实际上他感觉自己的时间也不多。

树其琛“哦”了一声,又说:“我的店就在泡桐街,就在电视台背后。”

陶然投去惊讶的目光,之前树其琛一直没说,他也就没问。

泡桐街陶然当然知道,泡桐街按照地图划分是真正的市中心,只不过外地人总以为热闹的春熙路才是。虽然泡桐街比不上春熙路的人气,可在N市也是一条著名的小清新街。

这源于泡桐街的店都具有文艺和小清新的范儿,连带着周边的几条街都有各色各样的创意店,当然,租金也很贵,主要是这里的交通也很方便。

泡桐街他去得不多,那里也有酒吧,因为附近基本上都是居民,所以并不是特别吵闹,更偏向清吧。他努力回忆,记忆中那边是有几家甜品店,名气都很不错。

他随口问道:“我去过几次,你的店叫什么?”

树其琛接着说:“‘Treecoffee’。”

陶然切菜的动作顿住,满眼不可思议,树其琛当然很享受他的目光。

陶然问:“真的假的?”虽然他一开始想过这是不是树其琛开的,毕竟名字太明显了,可又觉得以树其琛的年龄不太可能。

Treecoffee当然不像明星开店那么引人注目,只不过在吃货们眼里,那就是不一样的,不少人专门开车就为了来尝一尝,也有人希望能碰到这家店的创始人树其琛,不过也只能碰碰运气。

还有就是……有不少明星也分享过这家店,只不过最近来得粉丝有些多,避免被人发现,来得明星也就少了,可这并不妨碍店内生意。

陶然在N市电台工作,有时候过来录节目的歌手就会问到N市有什么好吃的,陶然又不爱出门,后来还是听同事说起,虽然他自己没有去过,但这并不妨碍他推荐给别人。

还有几次,有人专门发短信告诉他,那家店的味道很不错。不少人还问能不能网上订购,听说不能还挺失望的,那家店说,甜品容易变质,而且快递暴力,送到地方估计都不能吃了。

不过陶然有几次瞄到外卖APP上能送。陶然看了看树其琛动作熟练地翻炒着蔬菜,问道:“你不是做甜品的吗?我还以为你要做西餐。”

树其琛抬头对他笑了下,“想吃下次做给你。”

陶然耳朵尖有点红,他问道:“平时店里面的蛋糕都谁做的?”

树其琛笑他,“你以为都是我做的?”

看到陶然认真地点头,树其琛勾了下嘴角,说道:“也不是。我是偶尔做一些带到店里去。”

陶然把切好的菜装到盘子里,放到树其琛手边,眨着眼睛看树其琛。树其琛被他看得半边身子都麻了,问他:“盯着我看什么?”

陶然说:“你家的厨房是不是很大?”

树其琛笑,他平时在家里钻研甜品,是挺大的。

见他点头,陶然又把双手撑在流理台上,也不说话,就歪着头继续看树其琛。树其琛被他看得有些气血喷涌,感觉自己脸颊也快泛红了,他假装用手肘擦擦脸,正想再问陶然看什么,就忽然福至心灵,说道:“明天去我那里看看?”

陶然心想,拍个照片过来他也能看,不过看着树其琛少见的窘迫模样,他还挺愉悦的,他笑着眯了眯眼睛,“那我明天过来找你吧。”

树其琛半开玩笑道:“我不能留在这里吗?”

陶然盯着他看,看了半天也没能看出树其琛到底紧不紧张,语气带着笑意说:“看你做得菜好不好吃。”

树其琛扫他一眼,眼里带着七分笑意和三分戏谑,“如果我是你……不管好不好吃,我都只有一个答案。”

陶然心砰地一下就动了,心想,树其琛这就是在套路他了。

帮着把饭菜端到客厅,这么一折腾都快八点了,其实也不算太晚,只不过奔波几个小时,感觉浑身都疲惫。陶然心想,最累的大概是树其琛才对,对方回来还做了一桌子的菜。

树其琛对自己的厨艺很有自信,他让陶然先尝尝,也不问对方好不好吃,光从陶然脸上的表情,树其琛就知道,陶然很喜欢。

吃完饭以后,陶然就去收拾碗筷洗碗,树其琛在旁边就帮着擦一擦碗。陶然心想,树其琛这是对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在欲擒故纵?

他状似随意道:“你这是从新东方学来的手艺?”

树其琛没忍住,笑了下,摇摇头,“你猜。”

树其琛没再多说,看样子也是对这个话题感到无聊,陶然想,他当然知道树其琛对什么话题感兴趣,可他不想说。

等碗洗完了,又擦干净后,树其琛站在厨房门边没动,陶然盯着他,不知道怎么的,他问道:“刚刚在超市……”

树其琛一脸疑惑,笑意高深莫测,“嗯?刚刚超市怎么了?”

陶然心脏砰砰跳,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在树其琛的注视下,陶然往前一步靠近树其琛。两人挨得很近,近到陶然能看着树其琛的眼睫毛数数,当然,他现在是没什么心情数数的,而且对方睫毛又浓又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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