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第六位契约者(十六)
第五位契约者妨被训时垂下的长睫,人后不服气的撇嘴。一连数天，似乎状态不太好,有时连掩饰的动作都没精神去做。
褚轩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他来请假。
他想带对方去检查，偏偏意外从头而降。几乎没有什么记忆的未婚夫加上一个卫祁,彻彻底底的让他的脸丢了个干净。
褚轩几乎气急败坏,冷着一张脸不愿去想身边穆景怎么想。
穆景大概是没怎么想的,几乎一上车没多久就靠着他睡着了。褚轩伸手拿下他的眼镜，镜片下长长的睫毛在瓷白的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忽然觉得，这样的助理，挺耐看的。
时间越长，他越来越放纵穆景的亲近，看着他眼底略的情丝不动声色的稳坐钓鱼台，看他还会做多少。
然后,一被加料的酒打破一切。
那夜的绮丽美好的像是一个梦,青年瓷白的身躯染上了粉红,在他怀里恣意打开，绽放,细致的肌理被他抚弄，唇齿交缠,一声一声喊的都是他,甜蜜又痛苦,感情仿佛再也压制不住,恣意放纵的心，怦然心动。
褚轩不愿意放手，解除了和韩家的婚约，牵起了穆景的手。
他翻了一本本幼稚可笑的书，写下一条条攻略，牵着对方，街头的喧闹仿佛也成了美好，满天的星光，也比不过那人回眸一笑。
那天电影院外，穆景问他，如果自己死了他会一直记得曾经的爱吗？
褚轩想了很久，才回答说“不确定。”
所有的感情都会随着时间淡化，再深的记忆也有消失的一天，爱会变浅，所有的情深似海痴候千年，最终大概其实只是一份求不得的执念。即便爱上穆景，他依旧这么认为。
所以你不能先死，握住穆景的手时，褚轩这么想。
然后被对方嘲笑，“褚总裁，如果有恋爱这门课，你一定是不及格！”
褚轩觉得，如果有那门课，那他的一定很难修。
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细碎的吻痕，恩爱缠绵后迎面而来的巴掌，厌恶痛恨的眼神，仿佛一盆冰水，浇凉了所有。
然后端倪渐露，双重人格或是其他，喜悦尚未来得及蔓延，就走向毁灭。
褚轩回忆起来，一直觉得那段时间过的太快，恍然若梦。
醒来时，唯有痛苦的记忆长存。
医生说，作为唯一的幸存者，那场爆炸，他能活下来是奇迹，然而天知道他多想不要这个奇迹。
他的青年，从他怀里离去。
耗费一上午的时间专门取回来的戒指还未套上你的手指，你怎能让我就此忘记你。
三个月的修养，褚轩沉默的回到了公司，他依旧是那个沉稳有度的褚氏总裁，冷漠规整。
咖啡加上浓重的糖似乎也盖不住苦涩，蓝色妖姬的艳丽盛开在花园只等枯败，三千字的情书写满了整本尘封在柜顶，满天的烟火在墓碑前绽放的灿烂华丽。
站在穆景的墓前，褚轩醉眼朦胧，一杯酒敬故人，所有的言辞都不过期许，情已付，哪里忘的掉。
烟酒解忧，
褚氏再没有总裁助理的职位，
褚轩，一生未娶。
“怎么，今天睡的比较早？”门外的人上来颇为亲近的问道，极为自然的伸手揽过穆景，低头就要吻向他的额头。“怎么就开个壁灯？屋子里阴沉沉的。”
“我高兴，不用你管，反正你又不爱我。”穆景伸手推了他一把，别过脸嗔怪道，往后一退轻而易举的退出了那人的怀抱，往沙发处走去。
“呦，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家亲爱的的生气了，说出来我帮你收拾他。”身后传来了调笑的声音，几乎可以想象对方神采飞扬的样子，“我怎么会不爱你，你出一回事儿我心都快死了。”
他握住穆景的手放到自己胸膛上，神色认真，“真的，我从没那么感谢过上天，能让我们还有一次机会。”
看着月光下他眼底不容忽视的深情，穆景一下子变了脸色，眼底珠光莹润，质问的声音里的苦涩的几乎滴出水来，“你觉得现在好吗？卫祁！这样好？我怎么办，我永远只能这么活在夜里，永远回不去吗！”
“茗茗你别哭，”见他的反应，卫祁一下慌了手脚，将人揽在怀里手忙脚乱的不停安慰，他素来风流薄情，直到失去韩茗时，方才知晓深爱，如今重新得来，自是不愿他受委屈，只得一遍遍发誓祈愿，“不会一直这样，不会，我新找了些人……”
凌厉的疾风伴着手刀劈下，卫祁似有所感，生生拧腰一转，想要躲闪，但到底没有穆景的动作快，瞪大了眼睛，生生的被打晕了。
扶住卫祁瞬间瘫软下来的身子，穆景笑了笑，“结束！”
就如他所猜，那个夜间出现的灵魂是韩茗，应该是医院那一次。所以他会突然莫名为韩茗不值去怼卫祁，而后头两次都对他毫无关注的卫祁会突然开始深情追求；在他平时已经睡了的时候来敲门，说吃宵夜却什么都没有，好总不忘嘱咐他早点睡。甚至，他还感觉自己这段时间睡的很好很沉。
低头打量了下卫祁，穆景撇了撇嘴，卫祁也挺能守的，大概是每天夜里都在等韩茗吧，怪不得脸色苍白，眼底发青，原以为是纵_欲过度，现在看来，大概是夜里都不睡吧。
怪不得怎么都查不到盗取褚氏资料的人，因为那个人就是他自己吧，韩茗芯子的自己。
捏了捏眉心，穆景有些纠结，这任务一就麻烦了，想了会儿，还是决定一步步来。
既然这样，穆景伸手把地上的卫祁扶起来，从对方身上搜出门钥匙，把人送回了对面，还顺手把卫祁电脑中“自己”偷取褚氏资料的证据一一删除干净。
翌日，穆景没有看到卫祁，公司里，说好让他念情书的褚轩也整整一天没有露面。
走在回去的路上，穆景默默盘算了下这个世界，如今由于上面倒的太过措手不及，韩家已经崩盘倒塌，褚轩就不会有牢狱之灾的风险。
关于旗彦工程的新企划早在他前天交给了褚轩时，已被实施下去，卫氏没了先手，也就无法压制褚氏。
总的来说，虽然出了些意外，但还不错，就差褚轩才88的好感度和害死契约者的人了。
有了昨天的确定，估计凶手和卫祁大概也脱不了什么关系，韩茗又不是死了，他的灵魂要回去，自然需要离开现在的寄体。
卫祁安慰韩茗说找了些人，把玩着手机，穆景漫不经心的想，听说卫祁前两天招待了些道士。
[叮，宿主，百米内身后有人跟踪，来者不善。]系统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提示道。
穆景的脚步顿了顿，心思一转，倒是故意往偏僻角落里走，果不其然，刚转进一条小巷，身后伸出一只手来，刺鼻的药水味袭来，穆景眼前一黑，已是意识昏沉，倒了下来。
当穆景□□_一声醒来时，就发现自己被绑的严严实实，身上酸软无力。
[宿主，你为什么故意被绑架？]
[我们来试试有失去的风险时，是不是会发现好感度涨了。]
[可是……]系统有些迟疑，提醒道。[风险很大啊，宿主，你自己选的哦，出事了回去不要借机给我差评。]
[知道，]穆景也知道自己有些急躁了，可如今确实要加快了，他想要让一切不出意外，就必须保证不让韩茗借自己的身体出现。而不让他出现，一直不睡的后果，想到刚来这个世界那惨绝人寰的二十天，穆景就觉得还不如去死。
这次可再没有“养精蓄锐安神令”了，他撑不住太久的。
根据昨天的一切，这大概是卫祁下手了。反正为了韩茗的魂魄，在不确定的情况下，他也不能下死手，最多把自己这个知道太多的人控制起来，整个一次性都解决。
然而很快，穆景就知道，做人不能太自信。
清醒过来的穆景抬头看了看周围，这是看起来一个废弃的工厂，高大的铁门紧闭，四周墙上没有窗户，只有高高的房顶上开着几个天窗，灰尘和浓厚的机油味其他怪异的味道弥漫，边儿上还有几架散落的机器零件。
当视线转到身侧不远处的斜角时，他的瞳孔不由紧缩，心中暗道一个不好。
那里安置着几台医学器材，为单人床上的人运转着，简陋的像个无证的底下黑暗小诊所。
床上的人还穿着带条纹的病号服，苍白消瘦难掩眉目绮艳，上一次见他还是在第一医院的豪华病房，便正是韩茗，他身体里另一个灵魂的主人。
穆景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韩茗都被弄来了，还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下，这绝对不可能是卫祁的手笔。
正想着，“哗啦”一声，厚重的铁门在尖锐的噪音中被推开，三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刺眼的阳光一瞬间让穆景眯起了眼睛。
“穆特助，好久不见呐？”
伸出脚用脚尖挑起穆景的下巴，娇柔做作的声音带着魅_惑的色彩，为首一身艳红色大衣的女人伸出手指点了点唇，红唇和手上鲜红色的丹蔻相映。
“……韩……依？”穆景有些迟疑，虽然容貌相似，但眼前的女人和之前在宴会上见到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那时的她张扬明丽，傲慢如火，如今却是艳丽魅惑，带着堕落腐朽的气息。
“难得你还记得我……”韩依幽幽的说道，“那杯酒的滋味怎么样？褚轩的滋味怎么样？”
“你！”
不待他说完，韩依吃吃的笑着，自答自话道，语气怨毒，“看你们后来的日子，想必还是不错的，那可是我的救命药啊！”
她还要说，手机铃声却疯狂的响了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身边的两个壮汉把穆景的嘴封起来，韩依慢条斯理的打开了手机。
“喂，卫总啊，您贵人事忙，怎么有空打电话过来呢？”
穆景被堵上嘴看着韩依巧笑嫣兮的样子，心底的不安越发的严重，活动了活动被捆起来酸软无力的手，心底呼唤系统。
[系统，给我兑换让我体能恢复的药和解绑的武器。]
[叮，恢复药剂200能量点，是否确定兑换。]
[是是是，武器呢？]
[就系统现状，可兑换刀片一枚，60能量点，能量点不可为负。]
[换。]
[叮，好的，确认兑换，宿主现余额40能量点。]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穆景感觉手中一凉，一枚刀片已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那厢的韩依电话似乎也打的差不多了，电话那头隐隐能听见卫祁气急败坏的声音，韩依却依然慢条斯理。
“卫总怎么能这么说，我这做表姐的带表弟出来玩儿怎么就不行了，我也给卫总报平安了啊，卫总要是不确定，我再给您报一次呗，”
她唇边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笑，拿着电话，走到病床旁，伸手从一旁拿起一把刀来，举起来比划了两下，“左右成双，既然上午把左手给您送过去了，现在我把右手也交给您吧，怎么样？可惜我这表弟睡的沉，不然还能喊两声给您确定下。”
穆景瞪大了眼睛，终于想起那混合着尘土和机油的怪异味道是什么了，丝丝缕缕的血腥味，压抑不住的往鼻子里窜。
电话那头的卫祁似乎很暴躁，喝骂的声音过后似是颓废的妥协，从韩依的表情上来看，她很满意，“那就这样吧，两千万，你打过去自然会有人取，还请卫总听话一点，一个人来哦。我和表弟一起等你。”
挂了电话，韩依还带着满意的喜悦，走到穆景身边，锋利的刀刃从穆景的脸上划过，语气带着一丝可惜，“别担心，褚轩反应很快，就要来接你了。”
韩依的眼底血丝蔓延，脸上渐渐浮现出癫狂的神色，手中的刀在穆景颈上划出一道血痕，“为什么呢？韩茗那个贱人占着褚轩未婚妻的身份，还想着卫祁，同样是韩家人，我差什么了？凭什么韩家不行了要我去付出？凭什么褚轩看不上我，你呢，坏我计划，真是贱，和韩茗一样，一个男人喜欢被男人压，……哈哈哈哈，还有卫祁，可笑，说什么他爱韩茗，那怎么不早护住韩家，啊？”
眼见她就要一刀捅下去，想到钱，一直安静站在一旁那两个壮汉却是动了，伸手抱住韩依一阵摸索，韩依随即纠缠上去，穆景才注意到韩依身上除了紧裹的大衣竟是什么都没穿。
娇艳女子和满脸横肉凶神恶煞的壮汉，生生演出了美女与野兽，
那三个人毫无顾忌的纠缠到一起，吟哦声不断，□□纵横。
穆景咬牙用手中的刀片费劲的磨绳子，解开后用手捏着绳子继续缩在原地。
那扇出入的大铁门又被锁上了，他一时半会儿也绝对跑不出去，唯有等卫祁和褚轩到的机会了。
等待很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陈旧的铁门从外面被人拍响。
一个壮汉去开了门，褚轩和卫祁走了进来，不知是约好了还是撞上了，这两人倒是同时到的。
穆景抬头和褚轩的视线对上，微微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卫祁则在第一时间冲向了韩茗，被挡了下来。
和那两个壮汉动起手来，褚轩和卫祁的身手都很不错，二对二打的平分秋色。
“先别急啊，”韩依依旧淡定的托着下巴笑看，“难得我们大家齐聚一堂，一起……”
察觉到她兴奋几乎凸出的泛红瞳仁和诡异的脸色，穆景神色一变，“霍”一下爬了起来，冲了上去，声嘶力竭，“不好，褚轩，跑！”
同时，韩依那一字一顿的话落地，“……去死吧！”
穆景几乎用了他平生最大的速度冲了上去，拉着褚轩冲向门外，那两个壮汉也意识到不对，一窝蜂的往大门方向跑。
伴随着巨大的爆炸轰鸣声，强烈的气流冲击下，穆景牢牢的抱住了褚轩，从空中落在地上时只觉得心口一疼，仿佛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大口大口的鲜血涌了出来。
[叮，褚轩好感度达到100。]
强烈的耳鸣让他听不见褚轩的喊声，失去意识前穆景眼前一片发黑，脑子一片空白，模模糊糊叮嘱道，“说好的你会忘了我的。”
程少安虽然年龄不大，却因为是程家继承人的缘故，本身优秀还气势足，带着上位者的高高在上和强烈掌控欲。可能是因为认识契约者父母的缘故，发现自己的室友是契约者时，他开始自然而然的把契约者划到自己范围内，细致照顾。
虽然也有性格不合争吵的时候，可是最终的长久相处之下，日久生情，两个人就走到一起，开始纠缠一生。
程少安对契约者很好，然而，却并不够爱他。或许当你爱一个人时，就会对那个人格外敏感，对于契约者来说，程少安就是那个人。即便程少安隐藏的很好，他仍在多年的相处中抽丝剥茧般的发现，他的爱人，心里深爱的是另一个人，他不过是一个可悲的替身。
他悲悯自己还在为程少安愿意即便和家族抗争也要和他结婚公开共度一生而喜悦时，却不知，自己只是替代他心里那个人接受这一切美满。
契约者花了诸多时间和心思，才理清一切。原来早在高一时，程少安已为了心上人毅然出柜差点被打断了腿，后来被送往国外，痛失所爱。
当程少安大学再次回国时，面对同寝室的、和爱人容貌颇为相似契约者，自然是心生好感，细心照料。
这不是故事里渣攻爱上替身，发现白月光真面目，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故事。据说程少安的白月光早已过世，但是程少安的真爱却也只有白月光。
更何况，契约者觉得，平心而论，准确来说，程少安也算不上渣到极致。除了炙热毫无保留的爱，他在努力竭尽所能的对自己好，就像希望自己能代替他的白月光收到一样。可是作为正真爱着的那一方，契约者能清楚的感觉到，程少安心里爱着别人。
察觉以后，以往忽视的细节开始不容忽视，偶尔从程少安醉后的只言片语或细小的神情变化中可以分析出，除了相貌的相似，契约者和那个人似乎有很大区别。
那个人性格温顺谨慎，勤奋好学，节俭持家，会做一手好菜，能弹出动听的钢琴曲。
而契约者，自己家开着公司，又是备受父母宠爱的独子，性格虽然说不上嚣张，却也带着几分娇纵和傲气，大少爷文不成武不就，别说做菜，泡壶茶都担心烫了手，钢琴虽然小时候被父母说着学了几天，却是一首曲子都没学会就放弃了。
程少安偶尔的劝诫涌上心头，契约者才发现，他爱的人总希望把他的性格往另一个方向改。
除了外貌，程少安在希望努力打造出一个高仿的白月光。他们纠缠多年，一开始是契约者总觉得自己能改变对方，到后来契约者累了想离开了，程少安的控制欲不愿意这个执手多年的替代品离开。
本来虚幻的相爱被尽数消磨，他们纠缠了一世到死也没能挣开。
回想契约者那一生，穆景有些叹息，怪不得他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别和程少安在一起。
不过，城市这么大，只要不见面，程少安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张相似的脸。
打定主意一身轻松的穆景神采飞扬的往回走。
夏天的天气变的奇快，刚走没一会儿，天空已聚集起乌云“哗啦啦”的下起大雨来，躲在街头书店的屋檐下看着连绵不断的雨势，穆景皱了皱眉。
“宿主，要不要换把雨伞撒，只要一百能量点哦，”系统推销道，“你之前的世界都没有兑满三次，系统也是有销售额限定的，你不能让你亲爱的系统一直倒数啊！”
“不要。”穆景冷漠脸，“一百能量点太贵了。”
“换呗，你现在有四千多呢，再说贵也不是我定的……”系统努力推销的声音突然一顿，发出急促的提醒声，“程少安正在前方转角一百米处，即将转过来，宿主你不是要躲他嘛，快啊！”
闻言穆景一惊，身形利落的转身蹿进了一旁的小巷里。
穆景一边掀过风衣挡在头上，一边往里走看有什么地方可以避雨。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听到一声轻飘飘的声音。
再走近些，才发现声音是从一颗茂盛的树下传出来的。
走过去一看，那树下正趴着一只小猫，那猫身形娇小，一身黑色的皮毛，尾巴似乎无力垂下，发出一声娇软的叫声来。穆景被它小小的一团叫的心软成了一片，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小奶猫似乎受了不清的伤，左后腿怪异的扭曲着，暗红的血迹在皮毛中若隐若现。
穆景走过去，刚伸出手就被挠了一爪子，大概是因为受伤，无力的猫爪软绵绵的扒拉了一下，对上奶猫警惕的视线，穆景笑了笑，继续伸出手试着去接触。
最终奶猫伸出爪子搭上了他的手，穆景小心翼翼的把它抱在怀里，听到系统提示程少安已经离开了，他立刻顶着防水的风衣往前走，“你受伤了，我们先去找医生给你看看……唔，我看看最近的宠物医院在哪儿。”
察觉到怀里的猫儿身体一僵，穆景轻柔的用手抚摸它光滑的脊背，“没事，看看就好了。”
“小景，你怎么在这儿？”刚踏出巷子，突然一旁传来喊声，穆景转身就看到一个温和的中年大叔在路对面，正一边向自己招手一边走过来。
回忆了一下，穆景点头，“叶叔，我之前去咨询了下填志愿，正好路上下雨。”
“奥奥，那是要认真，”视线落在穆景怀里，叶叔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儿？你打的？”
“不是，叔你怎么想的，怎么会是我打的呢？”穆景一脸无奈，这叶叔是市医院当医生救死扶伤的，见着年轻人就想到打架斗殴受伤住院。“这是我捡的。”
“捡的？这么小，它母亲呢？”
“不知道，路上捡的，应该是被扔了吧，这不还受伤了吧。”穆景低头看了眼爪子还勾着自己手臂的奶猫，“准备带它去看看。”
“正好碰上，我看它都皮外伤，倒是不重，我给治了吧。”闻言，叶叔好心道。
叔你是救人的吧，猫一样吗？穆景咽了口口水，“叔你行吗？”
“怎么不行，我的本事你不相信？”叶叔眼睛一瞪。
想到这位叔叔实在的很，在医术专业问题上从来都很严谨，穆景最终选择听话的跟他回家，让叶叔来给小猫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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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家伙儿好了你打算怎么办？”花了一段时间把药都上好，伤口包扎好，叶叔抬头问向穆景。
“我想养啊。”穆景心心念念养这猫儿小心抱起它跟叶叔道谢。
“你要养啊，”叶叔点了点头，送穆景出门，“也行，我跟你爸妈说一声。”
穆景一路抱着奶猫回到家里，刚进家门，就听穆妈妈说，程少安要来家里做客。
受身体的伤拖累，即便借着长公主的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的离开北荻，穆景也花了十天才到周晟阵守的凉城。
看着人烟稀少的城门和森严的守卫，穆景小心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前日才查出来一批奸细，如今凉城正是戒备森严的时候。
对着前方层层严密排查的守卫，穆景心里一突，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在轮到他时，守城的军士拿着路引一阵迟疑，仔细看了看他的长相，伸手召了召，几个士兵迅速把穆景逼退至一旁，团团围住。
哑仆一见被主子托付给自己的人有危险就急了，抬手做出防备的姿势，挡在穆景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