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少林寺走出的两位开国将军
许世友在私下里讲过自己在少林寺的习武经历。
他8岁入少林寺,16岁离开,在少林寺度过八个年头。他曾说过:“这些年中,我学会了十八般武艺,学会飞檐走壁,我下了苦功夫。我虽然在少林寺出家当了和尚,并且有了法号‘永祥’,但仍是一个下层的小和尚,专门干挑水、劈柴、清扫等杂活,还要侍候寺内的师傅们。我一有空就偷偷躲在一边,看武僧们练武,边看边学。当时少林寺规矩很严,没有方丈的许可,一般僧人是不许练武的,为此我受了罚。后来,执寺武僧贞绪大师见我学武心诚,便开始传授我武功。
在少林寺,学点真功夫,要吃苦,三年‘贴壁’,三年‘吊臂’。什么叫‘贴壁’?就是壁上钉几根半截的木桩,晚上就睡在上面,只能侧着身子,贴紧墙壁,全身绷得紧紧的,身子一软就会掉下来。这就是练轻功。白天还要在腿上绑沙袋,干活也好,练武也好,都不许摘下来。轻功练成了,飞檐走壁,丈把高的房子,我纵身跳上去,不踩碎一片瓦。什么叫‘吊臂’?晚上找个地方,不管门框还是屋梁,双臂吊在上面过夜。白天再练打沙袋,这是练臂力。还有铁砂掌,怎么练?头一年五个手指伸直,练习插黄豆,两手轮番插。练到什么程度?一桶黄豆,一手插到底;第二年,插一桶小米;第三年插一桶沙子。铁砂掌练成了可厉害呢,抓人一把肉,插人五个洞。”许世友还讲过一件事,在少林寺时,和师姐的一场比武,给他留下终生难忘的记忆。
“那时的少林寺,武林高手很多,有男也有女,当时我十八般武艺都学会了,手痒痒的,到处找人比武,实际上也是一种练兵。有个师姐裹着三寸金莲,我开始有点瞧不起她,交手后才知道,她的武功比我高多了,没几下就被她飞起一脚,踢出几丈远。这次比武给我一次教训,‘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中国武术是一个聚宝盆,里面的宝贝永远也掏不完。会武的人要讲究武德,平日要目中有人,就算学遍天下武术招数,也不能狂妄自大,更不能仗势欺人。比武或对阵时,要日中无人,惟我独尊,这样才能增强信心,提高武功,打败对手……”
许世友还风趣地说:“景阳岗打虎的武松,在少林寺只学了六年武功,我在少林寺练了八年,比武松还要多两年。”
许世友的师弟钱钧,一直推崇询:卅友的武功。他说:“我在少林寺,练朱砂掌和大洪拳。许司令武功比我高,他会气功,内外双修,能猛退几步,用背脊吸在墙壁上不掉下来。”
有人曾就这个问题请教过许世友,他遗憾地说:“红军时期打大山寨,我被敌人刚竹杠子打得昏迷了两天两夜,伤了真气,差点死掉,打这以后,气功就做不起来了。”
1982年,《许世友回忆录》写作班子就此事请教过原南京军区副司令员钱钧,钱钧少年时也曾投奔少林寺学习武功,与许世友可以称作师兄弟。据他回忆,确有此事,他说:“许司令武功好,是打出山门的。我武功差,打不出去,只好从后山小道溜走,参加了红军。”钱钧还回忆:“许司令出了家,当了和尚,习武的机会比我多。我当时是杂役,干杂活,学功夫的时间不多。”
随着电影《少林寺》的上映,全国城乡掀起了一股少林热,许世友与少林寺的缘分更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据说,少林寺也对外宣称,许世友确实在此出家剃度,不仅查到了他出家的法号,居然还回忆出他当年居住的僧房。
关于许世友在少林寺学艺的成就,有文章描写到:少林寺崇尚“禅拳一体”,在这座寺院里,许世友得到了修身习武的机会,—直苦练了八年。到他十六岁离开少林寺时,已经深得少林精要,练得膀大腰圆,十八般兵器样样学过。他臂力过人,碗口粗的杉树,可以—口气撂断好几棵;他刀法纯熟,十二个铜板摞在—起,”一刀下去,铜板成了二十四片;他的鹰爪神功,插人五个洞,抓人一把肉;他轻功过人,五六米宽的壕沟,一跃而过,一丈高的房屋,纵身上去,片瓦不损;他棍术精湛,舞动起来,水泼不进……
据当年和许世友一同学艺的德根法师称,许世友在少林寺期间学过梅花桩、铁砂掌、鹰爪功、罗汉举、金刚拳、少林疯魔棍、少林旋风刀,还有硬气功。
香港巾原影业公司拍摄的功夫巨片《少林寺》播映后,显然激起了许世友对少年时代的少林寺习武生活的回忆,他兴致勃勃地说:“少林拳、武当剑,天下闻名。少林拳,三年的功夫才能把式子站好,要有苦功,没有苦功不行。铁杵磨成针,功到自然成。武当剑好,行五尺多长,舞起来如行云流水一般。太极拳也一样,外软里硬,外松里紧,里边厉害。现在的少林拳花架子多,主要用于锻炼身体,有用的只是三拳两脚。”
讲到这里,他还惋惜地说:“我有—本少林拳的书,带图示的,文革中让红卫兵抄走了,真可惜。”
不难看出,虽说事隔多年,许世友对在少林寺八年的习武生涯依然刻骨铭心。
1921年,许世友回乡省亲。这一年他十六岁,已有了“自己觉得了不起,称得起英雄好汉,将来要打抱不平”的抱负。由于自己从小长期习武,关在少林寺里,对社会上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有了一身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知道打死人要偿命。“这是自己当英雄的资本,要管尽天下不平事。师父教导就是除暴安良,加上看戏和小说中描写的绿林好汉、梁山豪杰给我的影响很大,所以一到社会上就碰了几个钉子,打死了几条人命!”
第一次命案发生在家乡。许世友回家后,常帮人放牛。一天,牛吃了一家农家田里的庄稼,农家欺他年少,开口就骂,抬手就打。刚刚走小少林寺的许世友,怎能咽下这口气,三拳两脚就把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倒霉鬼打倒在地,这农家当时就一命呜呼。闯下大祸,许世友只得星夜出逃,回到少林寺。贞绪师傅听说此事,沉吟良久,转身拿山八块银元,扔给长跪不起的许世友,同时也扔下了一句话:“少林寺从来没有你这个人,我也从来没收过你这个徒弟,快走!”
许世友懂得师傅的用心,这样做既是不让少林寺受牵连,也是放自己一条生路,他强忍悲痛,叫拜恩师,三步两回头地离开了少林寺,开始了江湖上的流浪小活。
第二次命案发生在赌场。许世友落魄江湖以后,在一个朋友开设的旅店栖身。时值年关,旅店内摆设赌场,从初一赌到初四,赌资越赌越多,赌徒也越赌越多。许世友对赌博没兴趣,一直窝在房巾练功、睡觉。这天夜里,“救命”的呼叫声将许世友从熟睡中惊醒,他起身细察,发现有人拿着刀枪在抢赌。许世友平日里最恨偷鸡摸狗、巧取豪夺、仗势欺人之辈,眼前情景使他怒火中,烧,顺手拿起一根木棍冲了进去。为首的强盗见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挥刀向许世友砍来,许世友用棍轩轻一拨,顺势—棍打在他的脖子上,那家伙“唉哟”—声倒在地上,揉着脖子怪叫。混战中,一个黑大汉手持一把鬼头刀向许世友狠狠劈来,许世友见他下狠手,不由火起,避过刀锋,转身飞起—脚正中他后领,这小于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口吐白沫,当场毙命。抢赌的、参赌的见出了人命,吓得纷纷逃走。为不连累朋友,许世友再次出逃。
第三次命案发生在军营。许世友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连毙两条人命,在江湖上很难立足。“人总得要吃饭,别的出路没有,只有去当兵。”“思来想去,还是当兵是上:策,又有饭吃,将来做了一官半职,也可出口气。”通过舅父的关系,许世友来到洛阳,在军阀吴佩孚的队伍里当了一名童子军。当兵以后,许世友的生活有了保障。
“我们每天下操,打劈头,扒杠子,生活很快活,我很高兴。”对比离开少林寺后颠沛流离的窘况,许世友觉得还不错,决心好好干下去。直奉战争爆发后,许世友所在部队准备赴前线参战,正在这时,他又闹出了一条人命。
许世友在晚年仍耿耿于怀:“那天轮到我值日,有个刚调来的老兵说我的内务整理不好,嘴里骂骂咧咧的,要我重做。我认为内务整理得并不差,回了几句嘴。那个老兵欺我人小,动手打了我几个耳光。我也急了,抬腿就是一脚,不巧正踢在他的要害。那家伙也真不经踢,当场就死了。”
这次许世友跑不掉了,被五花大绑,关了七天七夜。不巧的是,死的这个老兵和吴佩孚沾上那么一点亲戚关系,于是这一回许世友在劫难逃,被判处死刑。就在他吃了“断头饭”被押到刑场准备行刑之际,他舅父竟陪吴佩孚走了过来。吴佩孚上下打量他一下,开口问:”听说你有两下子,露一手给我看看!”许世友有些发愣,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舅父对他大声说:“大帅要看你的本事,把绝招亮一亮吧。”许世友默不作声,双手一运气,用力一拉,就听“啪”的一声,身上的镣铐断为两截,只看得吴佩孚目瞪口呆。吴佩孚爱惜他的武功,下令释放他,这样许世友捡回了一条命。许世友在鬼门关走了一遍,觉得还是出家当和尚好,找个仙法学学,再也不管俗家的事情。但不当兵也没有更好的去处,只好继续留在军阀队伍里谋生。渐渐地,总算把火爆脾气收敛了一些,加上他作战勇敢,表现出众,很快就被提升为副班长、班长,最后又当上了排长。
1926年10月10日,北伐军攻克武昌,许世友所在的部队宣布起义,被改编为国民革命军,他被任命为连长。就在这时,许世友遇到了同乡傅孟贤和胡德魁,这两位**人指引许世友走上了曲折而又辉煌的革命道路。
蒋介石发动“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后,许世友根据党组织的安排,离开了国民革命军,以招兵的名义回到大别山,投身于正面临严峻考验的农民革命运动。
许世友的故乡,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战祸迭起,再加上兵匪一家,殃及百姓。这里的人们为保家自卫,有习武的传统。许世友担任农民自卫队大队长兼炮队队长后,把在少林寺学的武艺统统搬了出来,教大家操练,在近于土法作战的农民武装革命运动中,对提高农民自卫队的战斗力起了很大作用。在当地,现在还时常有人津津乐道地谈论许世友率农民兄弟“痛打红枪会”的故事。
红枪会是大别山区的一种民间帮会组织,在土豪劣绅的收买、分化下,有的成了反动的地主武装。农民自卫队成立以后,与这些红枪会打了多次仗,更被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有一次,麻城福田河的红枪会纠集了八百多人,扬言要扫平乘马岗。许世友得知消息后,决定在来敌必经之路的祖师殿山与红枪会决一高低。
祖师殿山海拔四百多米,因山上有祖师殿庙而得名,位于福田河与乘马岗之间,山势险峻,易守难攻。许世友安排自卫队员在山上日夜站岗,观察动静,自己则继续操练自卫队员的杀敌技能。
这一天,许世友正同队员在打谷场上舞刀弄棒,突然,祖师殿山方向接连响起三声炮响。这是紧急报警信号!许世友立即率领队员向祖师殿山方向冲去。当赶到事先构筑好的工事时,山下的红枪会已经露面了。红枪会摇起红旗,手执红枪,身着红衣,有的甚至在脸上、身上都涂满了朱砂,看上去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血红一片。有个披头散发、袒胸露臂、两眼布满血丝的教师爷,一手舞着八卦旗,一手晃着鬼头刀,像喝醉酒似地来到阵前,身后还有人牵着头羊。他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咒语:“昆仑山,缠硬体,观音赐的金刚体。金刚体,肚练气,能防刀枪能防戟,枪炮子弹不入体……”这样的阵势看上去确实有点唬人。就在那个教师爷念完咒语,挥刀砍下身后的羊头,带着红枪会徒发狂似地向山上冲来时,许世友把枪口对准了教师爷,边骂边扣动扳机,“老子就打你这个刀枪不入的金刚体。”枪响了,教师爷的脑壳立刻被掀掉了半边,像堆烂肉一样倒了下去。这一枪戳穿了红枪会刀枪不入的神话,大长了农民自卫队的斗志,祖师殿山头上霎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那些红枪会徒一见咒语挡不住子弹,个个都慌了手脚,吓得纷纷抱头逃窜。许世友把上衣一甩,拔出明晃晃的大刀,大喝一声:“有种的跟我上!”炮队队员和闻讯陆续赶来的自卫队员们立即挥刀舞枪,追了上去,把许世友平时传授的武艺都搬了出来,杀得红枪会徒们哭爹喊娘,乱成一团。许世友挥舞大刀片,在敌群中寒光闪闪,舞到哪里,哪里就血肉横溅,顽抗的敌人几乎都成了他的刀下鬼。
许世友决定彻底铲除红枪会,几天后,许世友率四乡八村农民自卫队近千余人攻打红枪会盘踞的山寨鹰峰。这是一个用青石垒墙筑在两个相连山峰之间的土围子,高耸险峻。许世友下令用土炮轰击山寨,虽然威力不大,也吓得红枪会胆战心惊,农民军趁势攻上山寨。只剩下一个山寨了,在一阵锣鼓和呐喊声中,许世友将小褂一甩,举起削得很尖、顶端涂着猪血并用油炸过的长竹竿(据说这样的竹竿可以捅死人),第一个往上冲。当他快爬上墙顶时,却被对方用竹竿捅了下来,掉进深山沟里,昏迷了两天两夜。当许世友睁开眼后,用手一摸额头,发觉中了一枪,子弹就嵌在不深的肉皮里。他心一横,伸出五指插进额头的伤口,那手指剜进肉中“咝咝”作响,只见许世友红头涨脸,但听“畦呀”一声,他的手指血淋淋地取出一个弹头,然后他采些草药敷在伤口上,竟然痊愈,被视为奇事。事后,他说:“醒来后虽然浑身疼痛,心里却感到说不出的舒坦,好像睡了一大觉。打仗就是要死人的,人死如吹灯,没什么了不起的。”
一身少林功夫的许世友,一口大刀从战士背到军长,从大别山背到大面山。
1933年10月,以刘湘为首的四川军阀,调集了140个团的兵力,向我红四方面军发起六路围攻。许世友时任红九军副军长兼25师师长,坚守万源附近的大面山。
刘湘的高级军事顾问刘从云是一个江湖术士。两军对峙,他不思调兵遣将,而是装神弄鬼:“我有三十六天罡阵,只需三十六天便可将共军全部消灭!”在其催促下,四川军阀部队倚仗人多,用人海战术向我大面山阵地轮番进攻。
许世友回忆道:“山坡上、山谷里到处都是敌人,就像数不清的狼群向我山上扑来。等他们快到我前沿阵地时,我火力展开,敌人纷纷倒下。但是后面的敌人还是往上冲,冲到我阵地盖沟。这时,我们的战士一个个从工事里跳出来,杀向敌人,和敌军混战成一片。只见阳光下大刀长矛闪着银光,两军兵械相接之处红花花的,也分不清是枪缨刀布还是鲜血……”
“眼看着战士、干部在肉搏中倒下,眼看着敌人冲上盖沟,把我们的部队堵在沟里,指挥员的心里就像火烧一般,恨不得亲自杀上去。这时,营里、团里万分火急地打来电话,要求准许使用预备队,指挥员红着眼喊一句‘出击’是容易的,但是我们要对全师以至全军负责,不能不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再三告诫自己:要冷静,要持久,要忍耐!首先要同敌人斗智。有时真把牙齿咬碎了,把拳头捏酸了……”通过这段文字可以看出,他与敌人斗智斗勇的指挥艺术日趋成熟。同时他在部队中普及的武术,在此战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战役发起前,根据红军枪少弹缺的情况,他要求除常规武器外,全师上下每人配备一把大刀,并亲自示范,把少林刀功中最直接的杀敌套路传授给官兵。战斗发起后,他从全局考虑,作了长期坚持作战的准备,采用了少林拳术中的“以静制动”、“先收后至”的指导思想,尽可能地拖住敌人,消耗敌人。好几位老同志回忆起万源保卫战时的许世友,都感慨万千。
“保卫万源,许世友号召设障碍、修工事,走到哪里查到哪里,不合他标准的都重来。他常说,《水浒》上的宋江三打祝家庄,为什么要打三次,就是因为祝家庄的工事修得好,障碍设得妙。我们红军的工事应该修得更好,要经得起刘湘三打、五打、十打。我们就一定把他打个稀巴烂。”
“为了节省子弹,我们主要是同敌人拼大刀。纯钢的大刀砍缺了口,双方伤亡都很大,到处都是尸体。敌人来得太多,刚刚拼掉一批,下面的又冲上来了,连工事都来不及修复。许世友给我们出点子,把敌人的尸体拖过来,头对头,脚对脚,两面堆些土,上面盖些土,马上就能投入战斗。”四川军阀部队大都是‘双枪兵’:一支钢枪,一支烟枪。他们白天打仗,晚上吸毒。到了晚上,山下敌营中万盏烟枪忽明忽暗。许世友挑来几个神枪手,专门对着烟光打。常是这边打一枪,那边叫一声,同时烟光也灭掉一个。有一天晚上,许世友马尾巴上拴个铁皮筒,筒里再放上点燃的鞭炮,赶着马往敌群中冲。敌军才睡下,以为红军杀来了,又起来开枪开炮,真是一夕数惊。”
“成立敢死队是我们红军的拿手好戏。刘湘也学着干,挑了些有武术底子的人组织敢死队,声称立功者重赏,畏阵者枪毙。这个敢死队一开始占了我们的便宜。许世友火了,操起大刀冲到敌阵中就挥舞起来。一个敌军官挥枪扑了上来,许世友立刻迎上,一刀削下了那人的脑袋。可能是因为大刀锋利加上速度极快,那家伙的头向山坡下滚出很远,无头身子居然还向前狂奔了几步才倒下,真像武侠小说描写的‘飞花摘叶’一般。”
许世友“陕刀斩敌酋”的事迹立刻使他在红军中威名大振,一支不怕死的队伍被带出来了,许世友指挥的部队以“敢死队”蜚声全军。
万源保卫战后期,敌人被我们拖得差不多了,于是许世友经常率部队打反击。每次他都是冲在最前面,撤在最后面。大刀到了他的手里像玩具似的,舞起来真似到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境界。由于砍杀敌人太多,战斗中他换了几把大刀,每把都砍得卷了刃。许世友每当回忆往昔时,总是要提到万源保卫战。认为是他一生中经历过的规模最大、时间最长、也最为激烈的坚守攻防战。他还多次提到将来拍革命电影就是两个地方,一个是万源,—个是济南。
红四方面军入川后为了扩人影响,总政委陈昌浩决定公开设擂比武,擂金为三十块光洋,立下军令状,生死毋论。许世友武功好,被推选为擂主。不多时跳上一位粗壮的汉子,长得虎背熊腰。面对身材矮小的许世友,他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先比试力气。擂台上亡有一只石鼎,有二三百千克重。这位粗壮的汉子下蹲成马步,双臂一齐发力,大吼一声,将石鼎托至胸部,台下掌声四起。轮到许世友,只见他围石鼎慢悠悠地转了两圈,半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抓住石鼎的右角发一声威,石鼎早被他高擎在半空中了。台下掌声、喝彩声如潮水一般。再比试武功,双方交手数十个回合,打得难解难分。壮汉求胜心切,使出杀招,招招欲置许世友于死地。许世友左躲右闪,气急不过,露出一个破绽。壮汉—见有隙可乘,双拳直取许世友的太阳穴。谁料,许世友身形一锉,突然使出一记“罗汉掌灯”,一拳击在他的心窝,壮汉“哎哟”一声没喊出口,就已经躺在地上了。通过这场擂台赛,川中地区传开了:这红军里真有能人呀!
关于比武,还有一则传说:在长征途中,许世友率郎路过一个少数民族山寨。这个村寨的寨主有点霸道,摆下擂台放出话来:“红军如能打下擂台,我行人礼相送,否则……”许世友听说后,让几个会拳脚功夫的作战、侦察科长同寨主比武,不料都被寨主打下擂台。寨主很得意:“红军玩玩枪可以,论武功都是花拳绣腿。”许世友气坏了,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擂台,亲自与老寨主比试起来,不到二十个回合,老寨主气喘嘘嘘,乱了套路。于是收了举脚,连称佩服,并大摆筵席,请许世友坐上首。席间,老寨主又生好胜之心,与许世友斗酒。许世友连喝三碗后面不改色,寨主惊呼:“许将军真乃天上星宿下凡,神仙再世。”并要把女儿嫁给许世友,认他做掌门女婿等等。且不论这则传奇是否经得住推敲,但演绎许世友生性喜爱比武,却错不到哪儿去。
除了大别山和四川的战斗外,许世友最得意的戎马生涯就是在山东的八年抗战。当时的胶东,国民党顽固派支持的反动武装猖獗一时,他们占山为王,割地称霸,为非作歹,残害人民。有案可查的司令24个,人数从上百到上万不等。
1941年春天,许世友带一个独立团到胶东地区组织反投降斗争,他的头衔是“反投降指挥部总指挥”。
“我来胶东就是来打仗的,太平我不来,我来不太平。”他别具一格的讲话立刻吸引了大家。“胶东的投降派配合日军天天打我们。我们不打就没山路,不打就不能抗战到底。我们一定要当硬骨头,坚决打山去,打垮投降派的进攻,打出山东的新局面!”说打就打,许世友率领新扩充的一个独立闭、一个支队向胶东的顽固派武装发起猛攻,仅一个月的时间,就将半数的反动武装打垮。许世友立刻向胶东最大的投降派头子赵保原发起攻击,指挥部队攻克崖山,收复郭城,围攻发城,直至打下扼守赵保原老巢万第的东北门户榆山。赵保原见榆山丢失,急红了眼,一面驱使数千兵力拼死夺回榆山,一面高价雇用了三个杀手来刺杀许世友。一天深夜,许世友的住处灯光仍然亮着,他正聚精会神地伏在桌上研究地图。忽听外面哨兵叫了一声,警卫员小张立刻拎枪冲了出去,只听外边传来厮打声。许世友出门一看,哨兵已躺在地上,三个蒙面大汉正和小张交手。小张—见许世友山来,急忙高喊:“首长快回去,危险,他们是刺客。”许世友闻听不退反进,他大吼一声:“老子是许世友,有种的过来口吧!”
那三个刺客一听立刻扑过来,一个使鬼头刀,—个使“狗牌撸子”,一个手里攥着几柄飞刀。使鬼头刀的刺客抡刀就砍,许肚友身子一闪,劈而一拳,顺手夺下了他的鬼头刀,只是一挥,便将他放倒。“嗖嗖”几柄飞刀凌空而至,许世友大刀一挥“叮当”儿声,将飞刀拨落在地,一步蹿过去,飞起一脚将另—名刺客踹翻。剩下的刺客吓破了胆,战战兢兢地向许世友开枪。枪响了,那名刺客倒在了地上,小张手中的驳壳枪还冒着青炯。许世友瞪了他一眼:“谁叫你开枪,我的铁砂掌还没使呢。”
国民党苏鲁战区派出一个团增援赵保原。赵保原义嚣张起来,要同八路军来个榆山大会战。4月21日,赵保原派出主力部队会同援军六千多人。气势汹汹向榆山猛扑。有些子部认为51军是正规军,不好打,建议暂时撤出榆山。许世友大怒:“老子就是从正规军里出来的,从团长当到军长,什么样的正规军没打过。不管他地方军、正规军,来者不拒,通通打光!”
许世友看准时机,下令全线出击。许世友挥舞着缴获的那把鬼头刀冲在最前面,全军将士勇气倍增,纷纷端起上:刺刀的步枪,跃山战壕,把敌人杀得唏哩哗啦。许世友的大刀片再次在敌群十飞舞,所到之处血光飞溅。根据地的百姓大受鼓舞,数以千计的群众手舞扁担、木棒、铁锄、粪叉前来助战,整个战场响彻枪炮卢和喊杀声。投降派精心策划的榆山大会战终于以失败告终。这一仗不仅威震敌胆,而且也令胶东军民对许世友刮目相看:许司令了不起,功夫好得不得了,就像我们的梁山好汉一样。许世友消灭了大大小小的司令,自己便当起了司令——八路军胶东军区司令员。
关于许世友的武功,军中有许多传说。
在胶东地区,一次许世友率部与鬼子周旋。来到一处村庄,他和参谋出去勘察地形,遇到一条小河沟,他说了一声“跳”,参谋们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河里,而他自己却纵身一跃,越过了两丈多宽的小河,站在岸边哈哈大笑。
还有一次,在根据地开荒大生产时,干部战士都用斧头砍树,用镢头刨树根,他却嫌费劲。只见他挽起袖子,叉开双腿,运足力气,像《水浒传》中鲁智深倒拔垂杨柳那样,用双手拔树,大腿粗的松树被他纷纷连根拔起。
1947年初,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整编,胶东军区所属部队列入华东野战军的战斗序列,编为第九纵队,许世友担任纵队司令员。1948年9月,许世友又出任东线兵团司令员,率整个山东兵团攻打济南。这是我军第一次对大城市打攻坚战,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整整打了七天七夜,攻城部队被阻于济南城下。攻城兵团指挥部的大多数指挥员都纷纷建议将部队撤下来修整一下再打。许世友经过长时间思考,说道:“我们头疼,王耀武比我们还头疼,眼下正是较劲的时候,要咬紧牙关打到底。”接着他双手挥拳比划了一下,继续说,“这好比在擂台上比武,双方水平半斤八两,打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败。这就看谁能再坚持一下,往往是最后一拳或是一脚就起了决定性作用!告诉大家,只许进,不许退,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不久,攻城部队再次发起攻击,集团所属重炮也一起开火,惊天动地,战士们呐喊着“打进济南府,活捉王耀武”,一鼓作气攻入了济南城。
建国初期,许世友出任华东军区第二副司令员住在上海。当时上海的苏联顾问很多,大多住在“沧州饭店”。饭店门口有一对各重200千克的铜狮子。一次,许世友陪一位满脸大胡子的苏联顾问回饭店休息。那位大胡子顾问来了兴头,说是要表演气功。只见他先活动一通手脚,再瞪眼屏气,调节一番气息,用双臂抱紧一只铜狮子,使尽全身力气,脸涨得通红,铜狮子却一丝未动。许世友瞟了大胡子顾问一眼,走上前去用一只胳膊夹起铜狮子,转了一圈,再稳稳地放在原地,面不改色,气息如常。他这一手硬功夫赢得大胡子顾问带头拍响了热烈掌声。要知道当时许世友已近五十岁,仍有此神力实属难得。
1955年,许世友被授予上将军衔,出任国防部副部长兼南京军区司令员。上世纪60年代,南京军区出了三个响当当的典型:一个教练员——郭兴福;一个连队——南京路上好八连;一台戏——话剧《霓红灯下的哨兵》。
许世友有一段妙语:“典型出在我们军区,郭兴福要兴,好八连要更好,霓虹灯下的哨兵要更红。”郭兴福教学法,是当时任南京军区某军长李德生发现的典型。郭兴福是该军某连队的一个副连长,在小分队战术训练中,他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训练方法,从而使新兵做到“四会”,成为会讲、会做、会教、会做思想工作的教练员。今天看起来,这样的教学方法与许世友当年在少林寺学武功有相似之处。许世友来了兴趣,及时肯定这一训练方法的典型意义,并跃跃欲试,“我也要去搞两次教学。”“郭兴福教学法一看就懂,一学就会。郭兴福出在我们南京军区,我们首先要学习好推广好。”
许世友还特别强调,“虽然现在有了飞机大炮,可是最后解决战斗还得靠步兵。单兵作战素质最重要,以前我在部队推广过刀术,现在用不上了,可学几下拳脚总还是有用的。”
不久,利用推广郭兴福教学法的机会,许世友在部队中大力推广武术,什么“少林罗汉十八手”、“小红拳三十六式”、“擒敌制胜二十四招”,整个南京军区,不论机关还是野战部队,到处兴起了一片练武热潮。
这个先进典型的出现,引起了中央^军委和总参谋部的极大兴趣。推广郭兴福教学法的活动,在全军范围内大张旗鼓地开展起来,形成了后来的大比武活动。
这一时期是许世友最得意的时期,他走连队,下基层,深入海岛深山看望战士,掌握大量第一手材料。生**比武的许世友终于在全军推广开了大比武。在训练场上,他和小伙子们一样,摸爬滚打。高兴了,还来一套少林拳。
有位老同志亲眼看到年近六旬的许世友当场表演单掌开石。
一次,许世友到一个连队视察,恰巧有位沧州籍的战士会些硬功,给他表演了单掌开砖。只见小伙子一运气,挥掌一下劈断了五块砖。围观的干部战士趁机怂恿许世友也表演硬气功。那天许世友的心情特别好,他笑呵呵地说:“连小战士都能劈砖头,我老头子再玩那个不太没意思了吗,我给你们劈块石头怎么样?”战士们欢呼着表示同意。大概这个连队卫生搞得太好,竞找不到一块石头,这时那个连的连长用手一指操场上的石桌说道:“首长,就劈那张石桌吧。”
许世友看了看,摇摇头,“太薄没劲,再说这不是明摆着损坏公物吗?”
战士们纷纷说:“首长你就露一手吧,叫我们开开眼!”
许世友拗不过大家,只好来到石桌前,单掌一用力,“嘿”的一声,将近四寸厚的石板桌断为两截,在场的干部战士立刻欢声雷动。
1958年,许世友已经五十多岁了,他积极响应**“将军下连当兵”的号召,重新体验土兵生活。许世友到军区下属的“临汾旅”6连7班,穿上士兵服,戴上船形帽,成为一名上等兵。
开始,战土们见他年龄大,又是将军,脏活、累活、险活都不让他插手。军事训练时,只让他在一旁观看,吃饭时也给他开小灶。战士们仍习惯地称他为“首长”。
许世友不高兴了,他虎着脸说:“这像个什么样子!**是让我们下连当兵的,不是来当‘老爷’的。今后你们干什么我干什么,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另外也不准叫我首长,就叫‘老许’吧!”
没几天,战士们就发现,“老许”还真有两下子:打靶场上,弹无虚发;练兵场上,生龙活虎;武装泅渡时,尽管游泳动作不太规范,但游得快,游得远,一口气能游几千米;训练攀高时,虽然肚子大了点,但动作比小伙子还麻利,双手在绳索上轻松地交替着,不一会儿就攀到了最高处。更令战士们叫绝的是老许的武功。准备吃饭时,拎起板凳就可以打出十几个招数,左挡右砸,进退如风;施工休息时,抓起扁担也能舞得呼呼作响,一招一式有板有眼,把官兵们都看呆了。周末休息时,“老许”常为战士们打拳。多少年以后,当年的战土对这件事仍记忆犹新:“‘老许’有功夫,多少天打的拳都不一样,又有劲又好看。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叫少林拳。”
许世友下连当兵只有三个月,周围的士兵却都成了他的徒弟。传统武术中的“板凳功”易名为“板凳操”,人人抄起板凳就能来几下,害得司务长埋怨,食堂里的长板凳总是缺胳膊少腿。但是,习惯伸胳膊动腿、打上几路拳的小伙子却越来越多。
许世友平素还喜欢和干部战士掰手腕比手劲。有人和他握手,他稍稍使点劲,对方就要痛得哇哇叫。南京军区原副司令员邓岳就吃过这个亏,从此再不敢跟他握手。再见面时,邓岳双手合十,笑称他一声“菩萨”。
战争年代,许世友十分推崇武术在战斗中的作用。部队训练时,他一是抓枪法,要求“子弹往敌人头上打,不打空气”;二是推广武术,组织部队舞刀弄棍,既可增强体质,也能提高杀敌技能。红军时期,许世友率领的部队都配有大刀、长矛,一旦与敌人进行白刃战,这些武器往往大显神威。许世友曾挥舞大刀,当过五次敢死队队长,负过八次伤。
到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部队的装备有了改善,战争规模也越来越大,大刀长矛已派不上多大用场,许世友仍要求战士习武。战斗间隙,到处可以看到战士们三五成群,玩石锁,举石担,爬大绳。有时没有条件,他们就在打谷场上搬动石碾子练臂力,看谁搬得动举得高。许世友在长年的军旅生涯中,与战士们结下深厚的感情,他每到一处,一定要到基层连队走走。许世友说,“最愉快的时候就是‘将军下连当兵’那阵子,我始终认为我是一个兵!”
“文化大革命”开始后,许世友受到冲击,便躲到大别山“避难”,同时收留了许多被批斗干部的孩子。闲来无事,他就把身边的孩子们集中起来,亲自教授武功。第一课教的是棍术。一套棍术二十多个招式,他做了三遍示范,先慢后快,边做边讲,让孩子们仔细看认真记。然后,许世友让他们一招一招地照样子演练。有的孩子做错一个动作,他就讲错在哪里,要求再从头练起,但他不做示范。等你这个动作做对了,他要求再练上一百遍。这样的教法,孩子们没有学不会的。
有一天,孩子们在许世友的客厅里耍起棍来,棍子砸上屋顶的吊灯,打掉一盏灯罩,总算整个吊灯没有掉下来。孩子们吓坏了,心想:这下肯定要挨许司令的骂。
许世友果真骂了:“花架子,没有劲!”他没行骂砸坏吊灯,而是骂功力不够,没有将吊灯砸碎。此刻,南京的造反派把许世友的家抄了,连警卫员也被赶走。“揪许指挥部”设在军区机关的大门口,还在酝酿万人大会揪斗许世友,甚至有近千名六安的红卫兵冲到了许世友“避难”的地方。许世友下令紧闭大门,并派战土将机枪架了起来,同时严令:擅闯者格杀勿论。别说,造反派还真被吓住了。
在**的干预下,许世友的问题得到圆满的解决。许世友下山了。许世友一赶回被抄的家中,就立刻翻箱倒柜地找了起来,嘴里不住嘟嚷:“拳谱,我的拳谱……”原来,许世友奉为至宝的一本手抄本少林拳谱不见了。这还了得,许世友发话,让保卫处一定要找到拳谱!由于来抄许世友家的红卫兵来自几个省市,有近千人,大部分又到各地串联去了,所以线索渺茫,始终没有音信。不久,许世友出任江苏省革委会主任,就再也没闲心提这件事了。
十几年以后,许世友还惋惜地说:“我有一本教少林拳的书,带图示的,文革中让红卫兵抄走了,真可惜。”不难看出,虽说事隔多年,许世友对在少林寺八年的习武生涯依然刻骨铭心。
20世纪70年代后期,许肚友到广州军区任司令员。当时越南当局在西沙群岛挑衅,许世友奉命组织反击。当时,许世友已近七十高龄,为证明白己宝刀未老,便想露一手。一次,许世友下部队检查工作时,见路边有一块一百多公斤的大石头,就笑着让身边的战士去搬。上去三个战士一起搬,却没有搬动。许世友看后,连连摇头,“不中用,不中用!”只见他双腿略蹲,双手合抱,大石头拔地而起。主管军事的叶剑英元帅闻之,赞道:“许世友宝刀未老,将这只猛虎放到南大门,军委是放心的。”
许世友生前曾担任中国武术协会名誉主席,这个头衔大概相当于武侠小说中那位统帅武林各大门派的武林盟主。从师门、功夫、威望、资历上看,许世友当之无愧,可能也是空前绝后的最佳人选。
笔者看过一幅照片,是许世友在传授战士们棍术,身材臃肿的许世友正与一名战士对打。两人手上的棍子都有两米多长,显然是刚砍下来的竹竿。旁边围着七八个战士,其中有一个腰问还扎着围裙,像是炊事员。这幅照片是摆好姿势后拍摄的。那一年,北京某体育杂志记者到南京采访,拟写一篇许世友关心体育活动的文章。那几天,许世友情绪很好,同这位记者谈了很多往事,并一改不喜欢照相的习惯,照了这幅照片。这可能是许世友第一次当摄影模特。其实,那时的许世友已没有舞刀弄枪的精力和身手了。照片虽是假的,许世友喜欢传授武术却是真的,他常说:“练功,一是练力气,二是练灵巧,三是练胆量。打起仗来,这就是战斗力。”
笔者在四野的爷爷和许世友同姓,建国后也有过交往。笔者在少年时便听过不少关于许世友的传说。所以几年前,笔者带着几分好奇,在一位友人的陪同下,到过许世友的家乡——河南新县许家龛。
许家龛是个极普通的村子,要不是这里出了个许世友,大概不会有游人来这里。在许家龛,会武的人已越来越少。当地人谈论父辈的光荣历史时,总是津津乐道地重复那些说了很多年的传奇:某人的爷爷许世友学轻功,腿上绑两个大沙袋,开始路也不能走,山也不能爬,连大便都蹲不下,后来练成了,行走疾如风,爬山如履平地;徒手能抓住奔跑中的兔子;丈把高的房屋,纵身而上,片瓦不碎。某某的父亲、某某的叔叔曾经师从许世友学刀术,许世友定制了几把生铁刀让他们演练招式,那刀有几十斤重,开始挥不动,慢慢适应了,臂力也增强了。这时再换轻一点的钢刀,舞起来飒飒作响,一桶水浇进去,衣服不会湿。那里的人大多不信神,也不信佛,只信**和许世友,说许世友就是一座神,一座保卫**的战神!
踏着许世友的足迹,笔者又来到南京。在南京东郊,有一处享誉海外的旅游胜地——中山陵风景区。游客们乘车前往中山陵的路上,可以看到林丛覆盖的道路西侧有一座不太显眼的院落,这便是许世友将军晚年的住处——中山陵8号。
青灰色的砖墙布满青苔和爬山虎,两扇紧闭的黛青色大铁门锈迹斑斑。院内有一幢淡灰色的两层洋楼和几幢附属建筑,显得破陋颓败。草坪、鱼塘点缀其中,一切显得非常寂静。
许世友的晚年生活很有规律:早晨打拳或除草、种菜。上午看文件、读收。午休起床后,下午乘古普车进山颠一圈。这是他独有的一种散步方式,不坐年颠—颠,浑身就不舒服。接着,或打猎或钓鱼……晚上看电视。大约夜里11时入睡。
有—段时期,香港、台湾的武打片很盛行,工作人员便借来几部武打电影,用刚流行的录像机放给他看。“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正当大家被武打中眼花缭乱的招数吸引的时候,许世友突然冒出一些评价:
“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
“看他打着花花儿,样子货。要是遇到我,一脚就把他踢死了。”
“脚下没根基,挨打又受气。别人没倒,自己先倒。”
“这不是武功,武戏还讲究个基本功,这连武戏都不如。”
“拍电影都是假的,有几个真功夫?”
不过,也有他喜欢的武打演员。
他评价李小龙:“有股子狠劲,可他乱叫我不喜欢。”
他评价成龙:“别看他尽是杂耍,还是有点功夫的。”
他评价李连杰:“这个小青年,我在70年代就看过他表演武术,那时还是个孩子。现在看来,基本功还是很扎实的。”
当时武术表演和比赛很热门,北京刚办完,南京又接着办,电视上经常转播。许世友观看以后,常常流露出不满。他认为,当前武术已走上歪路,缺少攻防意识和手段,花架子太多,连比武也成了表演,像舞台和银幕上那样取悦观众。他甚至请人捎话给当时的国家体委主任王猛,让他抓抓这个问题。
许世友在战争年代奋勇冲杀,在和平年代也不忘强身健体。所以,许世友在建国后仍能奔走于海防前哨,深入基层和国防工地现场,甚至和小伙子们比赛干活。就是在古稀之年,他还能指挥两场规模不等的自卫反击战,堪称老当益壮。
1985年10月22日16时57分,许世友逝世了,享年80岁。一代骁将许世友终于走完了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中国武术界从此失去了一位赫赫有名、空前绝后的武林盟主。
1955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授衔时,其中有两位出自“少林”的开国将军:许世友上将和钱钧中将。有趣的是,这两位将军还曾在一个大军区共事过,许世友曾任南京军区司令员,钱钧曾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
更有趣的是,钱钧比许世友迟3年进少林寺。两个人一起在寺中待了5年,同一年出的寺门。当时寺里僧人云集,两个“菩萨”虽在一座寺庙里,却互不相识。直到长征到了延安,他们谈起往事,才知道原来彼此竟还是少林寺“兄弟”。两人不禁抚掌哈哈大笑。
许世友于1945年8月的自传材料中说:“我九岁(虚岁)开始到少林寺学武,主要的原因是没有饭吃,要找个地方吃饱饭。”“这些年中,我学会了十八般兵器,也学过飞檐走壁,我下了苦功夫。这对自己觉得了不起,称得起英雄好汉,将来要打尽人间不平事。”
许世友离开少林寺的时候,师父问他:“从今天起,你真的要还俗吗?”许世友回答说:“是少林寺给了弟子一条命,弟子会终生铭记的。今后,我虽然不做佛门弟子,也要当个释家的好友。”
从此,他的名字就由‘永祥’改为‘释友’了!”………后来,也许是“释友”太难写了,就改成了“仕友”,许世友的名字是**给改的。**曰:“仕友”有封建色彩,也太狭窄了,做世界之友,岂不更好?于是他便改名为“世友”。
钱钧将军出生在河南光山县钱家湾一户贫农家里。6岁那年,他就被送到地主家里当了放牛娃。在牛背上转了两年,终因受不了东家的打骂,他又跑到一个过路的漆匠那里去讨口饭吃。漆匠生性暴躁,干活稍不如意就对他拳打脚踢。到11岁上,苦日子再也熬不下去了,一怒之下,钱钧到少林寺出家当了和尚。
钱钧将军后来和朋友谈到这样一则趣事:进少林寺次日,值班和尚命其烧火。灶前立一木桩,约碗口粗。将军问:“劈柴刀在哪?”值班和尚举手曰:“这就是刀。”将军惊诧。旋见值班和尚用手拧木桩,一拧一片,一撕一片,如拧面团,如撕棉絮。顷刻,木桩化为纷纷碎片。自此将军练武不辍。
钱钧在少林寺内生活5年,练就了一身武艺,特别以“铁掌”著称。他的“朱砂掌”发起功来,真像是一把钢铸的利斧。大块岩石,一掌下去,立刻碎裂。至于劈青砖,那简直像切豆腐一样,不在话下了。
一千多年来,少林寺方丈堂前的东寮房门口,一直高高地悬挂着一块一二百公斤重的铁云排。每当全寺僧众集合做佛事,或集中传话,执事僧就敲响云排通知。钱钧曾用这块云排练习臂力,以摘下不发一声为标准进行练习。一连几年每天如此地练习,最后钱钧练到能单手摘挂,并且面不改色喘气如平常。今天,这块云排仍在原处高挂,天天都在发出响彻云霄的声音。
1927年钱钧由董必武同志亲自介绍,宣誓入党。大革命失败后,他参加了党领导的革命军队。从此,在鄂、豫、皖的崇山峻岭中,在雪山草地上,在烽火连天的艰苦岁月中,他那一身武艺,他那铁塔一样坚强的身骨,使他在战争中如虎添翼。即使遇到常人难以克服的困境时,也能化险为夷,获得胜利,有军中“常胜将军”之称。
钱钧在少林寺练就了一身武功,但不论在军内军外,却很少宣露。除了少数高级将领外,知道他熟谙武术的人并不多。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怕太宣露了,引起了大家的好奇,都来要求比试,担心误伤了同志。他常说,“有武功的人,与不会武术的人是不一样的,有时你出手时并不想伤人,但往往事与愿违,一出手就误伤了人。过去,有时因对敌斗争的需要,我曾毫不留情地利用过功法,而在同志中间,有人邀我试拳、交手、掰腕子等等,在多数情况下,我都是装“矮人”,甘拜下风,轻易不开手。当然有时候不使大家扫兴,或者兴之所至,也偶尔露一手。”那还是在武汉翻砂厂做工时,为干了一天累活的穷弟兄苦中作乐,钱钧下班后,身上汗渍未干,就往地上一躺,运足气,表演硬气功。他让三个壮汉合抱着站在自己肚子上,只听他“嗨”地一声,声到力发,三个大汉同时被掀倒在地。
建国以后,钱钧还偶尔表演过“朱砂掌”。那是他担任南京军区副司令员以后,一次,他到苏北去检查民兵工作。傍晚休息时,干部们都要求他表演“劈石头”。但苏北一马平川,一时间到哪儿去找合适的石头呢?最后,还是找来了一块压咸菜用的青石,这块石头少说也有二十来斤,光溜溜,湿漉漉,放在堂屋正中的桌子上。“钱司令果真能劈开它吗?”“肉手能劈碎岩石,我还从没见来过!”在这人们的窃窃私语声中,钱钧走到桌前,摆正石块,猛抬右手,一掌下去,只听“砰”地一声。青石顿成三瓣。劈裂的石渣,竟蹦出一丈多远!
还有这样一则体现钱钧功夫的趣事:正在上海延安饭店参加会议的南京军区三位副司令张才千、王必成、陶勇结束了晨间散步后,正蹲在一起,小声地聊天。突然,“唉呀”一声惊叫——陶勇副司令员只觉得身子“唿”地一下,自己已被一只大手托住臀部,离地举了起来。蹲在一旁正地头抽烟说着话的两位副司令员,在惊叫声中,忽然发觉身边的陶勇将军不见了。急忙抬头一看,才从莫名的惊慌中定下神来,原来,悄悄来到他们中间,一手把陶勇托起的“大力士”不是别人,正是闻名已久的“铁掌将军”、年近七十的浙江省军区司令员钱均。
许世友将军和钱钧将军,因皆出自少林寺,性格又相近,所有感情甚笃。许世友将军晚年,常去看望钱钧,两人耳朵均背,扯着嗓子交谈。你说东,他说西,答所非问,文不对题,然俩将军则津津有味,乐此不疲。某日,许世友将军至钱钧处闲扯一个多小时,返回时问秘书:“钱司令说了些啥?”一时传为笑谈。
钱钧将军晚年喜作画,被人称作“将军画家”。凡有人赞将军画,钱钧将军皆答之:“拿着黄牛当驴骑。”其风趣之性格可见一斑。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wx小说网,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