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我可能遇到了假向导2
24小时后正文就会出现啦这些梦十分混乱,各种串台,梦的内容一般她都不记得,只记得里面出现过什么人,有爸爸,妈妈,子川,玄琅,还有……一双眼睛。
每次看到那双眼睛,梦里的夏音都是一激灵,倒不是有多害怕,而是那双眼睛里的震惊、痛苦、悔恨太多了,她没法承受这些情绪。
她记得这双眼睛,在她濒死的瞬间,有个消防员跑了进来,他在火光里朝她伸出手,似乎想把她拉起来,但很可惜,那双手还没伸过来,她就已经死了,而那张脸、那双眼,也成了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帧画面。
只是没法救她就难过成这样,真是个好人啊。
夏音迷迷糊糊的时候,外界的一人一统正在闲聊。
“她什么时候能醒?”
系统测算了一下,“大概还有十分钟,初次投放到异世界,对夏音小姐的灵体来说负担太重,她要好好休息才能再进入下一个世界。”
“这些我都知道……但我赶着去开会,很急啊,元老院又提起诉讼,以后也有的忙了。”
“你也辞职,不就可以了吗?”
男人好笑的回答,“我还没疯,等我疯了再说吧。”
“额……利亚斯,我刚接收到一个消息。”
听到系统微妙的语气,利亚斯立刻紧张起来,“又出什么事了?难道诉讼受理了?”
“不,跟诉讼没关系,是莱奥大人疯了。”
利亚斯皱眉,“疯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他也辞职了。刚刚,元老院已经收到了辞呈书。”
……
利亚斯深吸一口气,憋住了想要大骂莱奥的冲动,他拿起大衣,边急速往外走边吩咐,“等夏音醒了,你来接待她。”
利亚斯已经打开了门,系统赶紧冲外面喊,“她要是有别的要求,我该怎么回答?”
利亚斯的声音从门外传回:“尽量满足,记得见机行事!”
系统点点头,好的,它会见机行事的。
至于后半句……不好意思,风太大,系统表示没听见。
没多久,夏音就醒了,系统很礼貌的打招呼,“夏音小姐,欢迎回来。”
夏音的意识还不太清晰,过了三秒她才想起来,这是她没事就要问候一下的系统的声音。
好啊!终于又见到了!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完成任务了?!你这是什么设定??为什么要把男主角设定的那么深情啊!把他设定成一个花花公子不好吗?男主角深情的要命,女主角又单纯的要命,这种组合怎么可能在一起!”
说完最后一句,夏音自己先愣了。不对啊,纯情男白兔女,这不是最正常最普遍的设定吗?网络小言百分之八十都是这个套路,怎么到她这儿就失败了呢?
仔细想想……好像是她自己的错……
夏音默了,为了保持气势她还是怒目看着前方,但内心里的她直打鼓,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外面的这个系统可是掌握着她的生杀大权的,能不能重活一次就全靠它了。
夏音正心虚的琢磨着怎么把话往回圆,系统突然小心翼翼的问:“夏音小姐,您是不满意吗?”
夏音眨眨眼,还没明白系统什么意思,忽然,系统笑了,“您可以提出要求,我会尽量满足您的。”
嗬……任务失败没有责备,反而还得到了补偿?看来这系统是个抖m,以后要好好利用这个属性。
夏音咳了一声,继续用冷硬的语气说道:“我就一个要求,下个世界的完成难度能降低就行,我可不想努力了好几年结果最后又什么都没捞到。”
系统立刻答应下来,“好的!您放心,下个世界,您坐着就能完成任务!”
夏音轻嗤,“说的倒是好听,怎么不让我躺着就能完成任务?”
系统想了想,“躺着也可以,您真的要躺着完成任务?”
“……算了,我还是坐着吧。”
“好的,那我现在就送您去下一个世界。”
“诶等等!”
系统撤回指令,绅士的问:“夏音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夏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口问道:“之前那个世界的人们……他们都怎么样了?”
“按照人生轨迹,继续生活,直到死亡。”
也是,那本来就是他们的世界、他们的家、他们的归宿,她只是一个外来者,不应该投入太多感情,不然最后受伤的也只有她自己。
夏音微微抿唇,点头道:“知道了。送我去下个世界吧,这次我一定要成功。”
系统欣赏的看着她,“祝您一切顺利,我会在这里等您回来的。”
夏音扯了扯唇角,随即闭上了眼睛。
感觉身体发生变化之后,她先闭着眼睛在脑中好好过了一遍系统传来的资料,然后才生无可恋的睁开眼。
真的是坐着就能完成任务啊……
双腿瘫痪,她倒是想站啊,站的起来吗?!坑爹的系统,得亏没选躺着,不然她现在可能就是一个植物人了……
夏音欲哭无泪的打量周围环境,她发现这是一个非常古典豪华的卧室,而她本人正坐在轮椅上,右手还举着一本书。
幸好幸好,系统也有靠谱的时候,她的身份真的都是世界中的高级身份。
这次她的名字叫粱湛露,是主角所在国家中最有钱的人之一,她的爸爸是著名企业家粱华,三年前已经过世了,她的妈妈是过去名震全球的歌唱家,不过也在她还没成年的时候就过世了。
无父无母,家有巨财,怎么听怎么像各大绑匪的VIP客户,但这小姑娘一路顺遂的长到二十岁,别说绑架,就是抢劫都没遇到过。
别人以为这小姑娘有福星保佑,其实是她身边有一个慈祥如父亲的老管家,以及一个天天帮她挡灾的鬼。
没错,就是鬼。
雅称——背后灵——又称——男主角。
虽然上个世界是修仙世界,夏音已经见过各路妖魔,长得再丑再突破极限她也能接受了,但对于鬼魂这种异次元物种,她的内心还是拒绝的……
这个世界不止有鬼魂,而且鬼魂可以选择去投生,也可以选择留下来,粱湛露身边的背后灵就是选择留下来的。
这个背后灵在世界停留的时间很长很长,已经有一百多年了,他一开始不想走,是因为放不下昔日的亲朋好友,但日子越积越多,他曾经的亲朋好友都已经离世,转生投胎,他却还是留在这里,没有离开。作为男主,他当然要遇到女主才能离开,但在遇到女主之前,他先遇上了粱湛露。
那时候粱湛露只有九岁,正是爱跑爱跳的年纪,她跑到马路上,救了一只即将被车撞到的小狗,但也因此,失去了再次站起的机会。
正常人都难以接受这样的打击,更何况一个才九岁的小姑娘,她爸爸原本就很愧疚,看到女儿哭闹,更是心疼到了极点,他把所有好吃的好玩的都送给女儿,只要是女儿的要求就绝不回绝,甚至临死前,也紧紧抓着管家的手,要他好好照顾女儿。
爱女之心可以理解,但这爸爸的养成方式真的不大对。在他的教育下,原本还算正常的小姑娘彻底变成了烦人精,她会把滚烫的可可倒在女佣的手上,只因为那女佣多看了她一眼;她还会命令别人摔碎一个五岁小女孩的生日蛋糕,只因为那小女孩跑来跑去太碍她的眼。
就是这样的一个恶魔,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任劳任怨为她挡灾的背后灵。
背后灵的名字是张思远,他原本是上个世纪的归国博士,一直致力于产品研发,战争爆发后他去参军了,后来也牺牲在战场上。粱湛露出车祸的那天,他正对鬼生意义迷茫着,见到粱湛露以小小身躯保护另一柔弱生命,他骨子里的正义与善良感顿时被激发了出来,他决定留在粱湛露身边,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她。
背后灵虽然没有什么契约可言,但张思远是一个坚守契约精神的人,不对,鬼。说了保护她一生,就是要保护她一生,虽然她后来变得让人很没有保护欲。
而女主的故事就简单多了,她是天生阴阳眼,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的景象,因为这一技能,女主没少吃苦,原本能做一个快乐的大学生,现在却只能窝藏在一家小咖啡厅做服务员。
以上,便是这一次的世界背景,根据上一次的经验,粱湛露的记忆完全传输过来应该需要两天时间,现在她该制定作战计划了。
夏音托腮,她觉得自己的任务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作死!!
作大死!!!
还有欺负女主!!
狠狠欺负女主!!!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看到对比如此强烈的二人,她就不信张思远还能在她身边待下去。
张思远被穆峥推到梁湛露的浴衣柜里,安置好张思远,他左右看了看,又站在置物架后面摆了半天姿势,然后才满意点头,“很好,这样就行了。”
张思远蹙着眉头,看上去很不信任他,“我还是觉得你是在白费力气,如果她能看见我,我不可能一直都不知道。而且,就算那个真的是鬼胎,连你我都看不出来,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女孩,怎么会懂这些。”
穆峥好脾气的解释,“所以说啊,要来证明一下。你好好藏着就行了,放一百个心吧,我没本事把活人怎么样。”
张思远不说话了,这也是他答应带穆峥过来的原因,穆峥存留时间短、没有怨气,万一万一他起了歹心,张思远也能用一根指头抹杀他。
夏季的夜晚总是格外短暂,很快,外面的天就亮了。
夏音七点就醒了,睁开眼后,她先看了一圈房间,还是和昨晚一样,一个鬼毛都没有。她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想了想今天的行程,然后才爬到轮椅上,驱使着轮椅来到卫生间。
梁湛露不喜欢连她的个人卫生都要别人伺候,因此洗漱洗浴都是她自己完成的,夏音循着记忆,先把轮椅调高了几厘米,然后拿过矮架上的牙膏,挤好牙膏后,她抬起眼皮,准备刷牙。
然而视线刚触及镜子,她的手就惊吓般的抖了一下,挤好的牙膏也掉到她的睡衣上了。
穆峥挑了挑眉,他微笑着弯腰,将食指伸到牙膏上,正好穿膏体而过,“呀,怎么这么不小心,不好意思,吓到你了。”
夏音深呼吸,强忍把牙刷插到穆峥眼里的冲动。
为什么鬼走路都没声的啊!没重量就可以为所欲为吗!还有,他到底在这里待了多久了?不会昨天跟着她回来的吧!
她在内心咆哮,但面上的她还是一脸淡定,只是掩饰的太过了,她不敢抬头看镜子,也就没看见,后面的浴衣柜开了一条缝。
夏音又挤了一条牙膏出来,还自言自语着,“烦死了,这件睡衣不要了。”
说完,她就自顾自的开始刷牙,穆峥见状,立刻在她耳边进行唐僧轰炸,“你能看见我,你肯定能看见我,不然你害怕什么?连牙膏也不抹掉,是不是怕碰到我啊,哎别担心,人鬼殊途,你碰不到我。听说你姓梁,那我就叫你梁小姐吧,梁小姐啊,你跟我说句话,我知道你能看见我,做鬼很寂寞的,有个活人能陪我说说话,我也就能瞑目了。”
……真想一脚踹过去。
看着玉树临风,怎么一开口就这样了,张思远啊张思远,你这是交友不慎知不知道!!
“张思远啊张思远,你这是交友不慎知不知道!!”
衣柜里的张思远闻声抬头,他盯着夏音的后脑勺,想知道那个声音是不是她,但在那句话以后,他就再没听到过那个声音了。
夏音被穆峥弄得烦了,她洗完脸,阴沉沉的看了镜子一会儿,穆峥以为她要说实话了,结果她突然把轮椅转过来,毫无预兆的往前推去,穆峥吓一跳,本能便让开了道,刚做完这个动作,穆峥就僵住了。
他一鬼,给活人让道干嘛,还能撞上不成……
好一会儿,穆峥才瞪着眼睛反应过来,“呦呵!小兔崽子!居然还摆了我一道!”
夏音临走时把卫生间门甩上了,但对鬼魂来说,那都不叫事。
穆峥气愤的穿墙而出,结果下一秒,他又逃命般的穿回卫生间了。
张思远已经从浴衣柜里走了出来,他抱胸看着穆峥,“怎么了?”
穆峥扶着双眉,语气很是颓然,“这小兔崽子段数有点高……我先缓缓,缓缓……”
卧室里,夏音正背对着卫生间脱衣服,她的上身只留了一个内衣,她翘着嘴角,得意了好一会儿,才套上干净的上衣。
跟她斗?先把脸皮练厚了再说!
自从被她豪放的举动吓到之后,卫生间里就没再传出别的动静,直到夏音吃完早餐,都不见再有鬼来打扰她。
她坐在床上等张恒,顺便拿起一本书,但她刚翻了三页,就听到那个欠揍的声音又出现在她耳边。
“你以为我来跟你开玩笑的吗?我知道你能看见我,也知道你能看见鬼胎。我来找你,是想帮你。”
夏音充耳不闻,好像真的没听到一般。
穆峥叹了口气,哀戚的看着她,“你只能看见,只是看见,所以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酿成了多大的错误。你以为流产鬼胎就完了吗?鬼胎是鬼!它早就死了!你让它再死一次,它的怨气更重了!就在昨晚,它去找那个孕妇报仇,那孕妇一家人都已经死了!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啊!”
听到这些话,梁湛露的脸色立刻变了,张思远一直抱胸站在卫生间门口,静静的看着她的反应,见到这种形状,他不禁放下了手臂。
如此一来,穆峥也确定了,她真的能看见自己,他还没来得及宣告胜利,就见梁湛露惊骇的转过头,“真的?真的……都死了?”
她所知道的鬼胎信息都来源于凌音的记忆,但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总有不同的地方,这个世界的鬼胎很有可能更强大,如果那一家人都死了,那就是她害死他们的……
穆峥愣愣的看着她,她的脸色越来越白,神情像是快哭了,“真的都死了?是鬼胎干的?是我害的?”
穆峥没想到她的反应会那么大,他结巴了半天,也没好意思把“骗你的”三个字说出口,但下一秒,更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夏音看他支支吾吾,一下子就失去了耐心,她一把揪住穆峥的领子,将他揪到自己面前,厉声道:“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有,那个鬼胎在哪!”老娘要灭了它!
后半句夏音没说出口,因为穆峥已经吓得快要魂飞魄散了,“你你你你你怎么能碰到我!”
见他还在说别的事情,夏音凶相毕露,穆峥连忙说了实话,“没死!我是诈你的!他们都活的好好的,死的是鬼胎!放开我好不好?”
“啊啊啊张思远救命啊!要杀鬼啦!!”
一听张思远三个字,夏音立刻松开了手,她怔忪抬头,正好与张思远对视。
好像变戏法一般,她刚刚凶神恶煞的神情转眼就消失了,夏音无措的看着他,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到哪儿去。
完了……完了……被抓包了……
这才一天啊!就一天!她居然连一天都没坚持住!
果然,不是什么人都有演技的……
穆峥已经跑到房间里最远的地方平复受惊的小心脏去了,张思远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的眼神让她不敢与其对视,她只好心虚的偏过头。
“什么时候能看见我的。”
夏音偷偷转过眼睛,刚看他一眼,她的心脏就抖了一下,她认命回答:“没、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
总不能说只有一天吧,要真这么说,那她在这个世界的马甲也要被扒了。夏音快速诌了一个时间,“一年。”
穆峥瞪大双眼,“一年?你还真能装啊!”
听到穆峥的声音,夏音立刻面露不善的瞪过去,然而看到张思远严肃的神情后,她又乖巧的低下了头。
穆峥无语了,“……小兔崽子,还欺软怕硬。”
张思远不理穆峥的吐槽,他只看着夏音,“为什么不告诉我。”
有点眼力见就能看出来,这才是最核心的问题,夏音赶紧虚笑着抬头,“怕你担心啊。背后灵的工作那么辛苦,我觉得还是不告诉你比较好。”
“撒谎。”
以前被子川一语道破的场景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明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声音、完全不同的人,但在这一瞬间,她竟然在张思远身上看到了熟悉的气息。
夏音怔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张思远又重复了一遍,“我说你撒谎。”
夏音默默摇头,然后便开始安静的吃灵果,风川则安静的看她吃灵果,一开始夏音还会觉得诡异,但三年过来,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看吧看吧,多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时间一日一日过去,就算风川使劲浑身解数,夏音的身体还是比三年前又差了不少,她虽然不用吃东西,但每日五个灵果还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现在的中虚峰无人能来,夏音也不需用术法伪装,如今的她整日都顶着一头白发,看上去颇有几分飘渺仙幻之意。
夏音一直不知道,她这一头白发对风川而言是多么痛苦的折磨。每每见到夏音,他的眼睛都会感觉到刺痛,那头白发就像是催命符,整日都在提醒他,凌音命不久矣。
风川盯着她肩头的雪白发丝看了一会儿,在夏音看向他之前,他先收回了视线,“今天该双修了。”
夏音点点头,“好。”
以前双修是每六日一次,但如今已经变成了每三日一次,夏音身体越来越差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则是风川在害怕。
种种迹象都说明双修之法的效用正在逐步减少,凌音与死亡的距离越来越近,他非常怕,可他不是能用语言表达自己所思所想的人,所以他只能在身体的接触上寻求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