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她不由得想起那句古话,「知人知面难知心」,当年她是在三皇兄身上体悟到了这句话,而今,她又在韦殊寒身上见证了这句话。

【第三章】

「……赐七皇子东华大街宅邸一座,着令修造完後,择日出宫开府。」

下了课堂,传旨的太监来传完圣旨离开後,魏青群白胖的脸上带着抹喜色,欣羡的对七皇兄说道:「七哥,恭喜你,父皇赐给你的那座宅子地段可不错,就在三皇兄的府邸旁,等修造完後,七哥可要让我去玩上几天,也不知道等明年我出宫开府时,父皇赐给我的宅子有没有你的这麽好?要是赐给我一座位在旮旯犄角的,那我可要哭了。」

「你母妃得宠,父皇赐给你的宅子一定会比我的好。」魏青晚虽然笑着这麽说,心里却有些惊讶,她原以为她得到的府邸会在比较偏僻的地方,宅子也会比较小,毕竟在诸皇子之中,她的表现一向不出挑,父皇也鲜少关注她,父皇怎麽会把那座位在三皇兄府邸旁的宅院赐给她?

魏青群比她还迫不及待,拽着她的手腕道:「走,咱们去向母妃禀告一声,就出宫去瞧瞧父皇赐给你的那座府邸,看有哪些地方要重新改过,我也可以给七哥拿个主意。」

不久,两人一块出了宫,来到位於东华大街上的宅邸。

这里原本是前庆国公府,显赫一时的庆国公三年前被抄斩後,这座华美的宅邸再无人居住,如今荒烟蔓草,寂静无人,不过屋舍保存得十分良好,稍加修整就能焕然一新,恢复昔日的恢宏华丽。

魏青群兴高采烈的给魏青晚出了不少主意,哪边再多造一座亭子、哪里再挖一口池塘、哪里搭个戏台子,滔滔不绝说个不停。

魏青晚只是微笑的听着,没有多说什麽,心下想着,这宅子日後修造得再好,於她也没用,若是她的计划能成功,这宅子她也住不了太久。

半晌後,两人巡视完,准备回宫,可魏青群想到难得出宫一趟,不想这麽快回去,再拉着她去了酒楼。

「我听说白梦楼的酒菜可好吃了,咱们去嚐嚐。」

魏青晚不得不陪着他去了。

两人进了酒楼,要了个包间,魏青群点了一桌酒菜,兴匆匆的嚐着,迭声赞道:「这蛤蜊烧得不输咱们宫里的御厨,还有这春笋脆甜得像梨子。」

「你喜欢就多吃一些。」魏青晚见他吃得津津有味,笑道。

两人边吃边说着话,想到一件事,魏青群问道:「再过几日五皇兄大婚,七哥,你可想好要送五皇兄什麽礼物?」

「五皇兄嗜酒,我命人准备了几坛子的陈年老酒要送给他。」她托着腮,神色有些慵懒的答道,日落的余晖从窗外射了进来,她眯着眼,嘴角微微翘着。

「啊!我怎麽没想到送酒呢。」魏青群懊恼的拍了下大腿,看向魏青晚时,忽地一怔,觉得此刻沐浴在春日夕照中的兄长,那面容清雅得雌雄难辨,一时忍不住脱口而出,「七哥,你这模样真好看,要是扮成女子,定是位美人儿。」

魏青晚心下一惊,坐直身子,佯怒的斥责道:「八弟,你竟把我拿来同女子相比!」

魏青群赶紧解释,「七哥别误会,我没那个意思,我是说七哥模样长得好,是咱们几个兄弟里最俊俏的,我母妃说,七哥长得像已故的眉妃。」

魏青晚刚要出声,听到外头传来侍卫的通传—

「启禀七殿下、八殿下,韦统领求见。」

两人讶异的对视一眼,魏青晚出声道:「请韦统领进来。」

韦殊寒掀开帘子走进包间,朝两人行了礼。

「韦统领怎麽知道咱们在这里?」魏青群好奇的问。

韦殊寒有意无意的瞟了魏青晚一眼,答道:「臣方才经过包间,听见七皇子和八皇子的声音,这才知道两位殿下在这里。」他接着看向魏青群说道:「臣方才出宫时,听说静妃似乎染了急症,传了太医。」

闻言,魏青群那张白胖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着急,「我母妃染了什麽急症?可严重?」明明出宫前才去找过母妃,那时母妃都还好好的。

「这事臣就不得而知了。」妃嫔的事不是外臣能打探的。

「我这就回宫去。」魏青群那胖墩墩的身子急匆匆的往外而去。

魏青晚也连忙跟着要出去,临走前,她向韦殊寒道了声谢。

韦殊寒朝她点点头,在她离开前问了句,「东华大街的那座宅邸,七皇子可还中意?」

她有些讶异,圣旨才刚下不久,他是怎麽知道的?她不解的回头看他一眼,见他嘴角似是隐隐带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但她急着要去追魏青群,只好先按捺住心中的疑惑,随意点了点头,快步离开。

回宫後,魏青晚陪着魏青群赶往静妃的寝宫,得知静妃只是腹痛,传了太医来看过,已经没事了,魏青晚这才回到自个儿的寝宫。

接过宫女递来的热茶时,一念闪过,她脱口道:「莫非那座宅子是他替我向父皇求来的?」

「七皇子,您在说什麽?」听主子没头没脑冒出这麽一句,一旁的盛嬷嬷不明所以的问。

魏青晚摒退了其他的宫女太监,得芫今晚要当值,晚点才会过来,屋里只有盛嬷嬷与她,她说道:「先前在酒楼时,韦殊寒突然问我可中意父皇赐给我的那间宅子,我觉得奇怪,父皇圣旨才下不久,他怎麽会知道?所以才怀疑是不是他替我向父皇求来的,否则父皇一向不怎麽看重我,认为我性情疏懒,才智平庸,不堪大任,怎麽会赐下那麽好的一座宅子给我?」

盛嬷嬷不明白她怎麽会这麽想,提出其中的疑点,「可这没道理啊,好端端的,韦统领怎麽会帮您向皇上讨来那座宅子?」

「呃……」因为他企图想摆布她,但这话她没有告诉盛嬷嬷,虽然她信得过盛嬷嬷,可她每晚皆会附身到韦殊寒扳指上的遭遇委实太离奇了,说出去实在很难让人相信。

见她答不出来,盛嬷嬷又道:「这事怕是您多心了,您与韦统领素日里既没有来往,又无交情,他没理由帮您,他兴许是从内侍太监那儿听说皇上赐了宅子给您的事,皇上眼下宠信他,时常命他办事,他常出入宫中,要得知这事应是不难。」

魏青晚乾笑的应了句,「嬷嬷说的没错,看来是我多心了。」

「也许皇上心里多少还是惦记着您,才会把那座宅子赐给您。」盛嬷嬷臆测道。

魏青晚点点头,没在这问题上多加琢磨。

夜里入睡後,她又来到韦殊寒身边,恰好听见他正在与一名老妇人说话—

「……您放心,事情已一步步照着孙儿的计划在进行,不出几年,就能报了爹和祖父的仇。」

「我死撑着这副身子不肯阖上眼,就是等着这一天!」

魏青晚瞧见一名老妇人躺在床榻上,一张脸消瘦得只剩下一层皮,两眼凹陷,唇色泛着青紫,嗓音虽然虚弱,但那话里的滔天恨意却十分惊人,她接着瞧见老妇人望着半空,像是在对谁喃喃说着话—

「老爷、重元,这夺妻杀子的仇恨和耻辱,咱们很快就能报了,你们爷俩再等等……」

老妇人的声音越来越虚弱,魏青晚实在听不清楚老妇人又说了什麽。

没多久,老妇人昏睡过去,韦殊寒站起身,轻轻的替祖母掖了掖被角,出声唤人进来照看祖母後,便离开祖母的寝房。

回到书斋时,总管领了个人来见他。

「拜见统领。」

「可是宫里有什麽动静?」

「前日蔡尚书与李侍郎认下所有的罪行後,皇上命人赐了鸩酒给两人,说他们到底为朝廷效力多年,留他们一个全屍,而蔡家与李家的男丁全都流放边关充为苦力,女眷没入掖庭,永为奴隶。」

得知这消息,韦殊寒有些意外,「皇上这回倒是仁慈,竟没将蔡李两家满门抄斩。」

「似乎是三皇子请出了太后替两家求情,皇上这才破例。」

「三皇子?他这些年来一向不敢违逆皇上的旨意,这回怎麽会插手?」韦殊寒不由得起了疑心。

三皇子自从二皇子被圈禁之後,在皇上面前总是刻意奉承讨好,但凡皇上所做的决断,他从不曾违抗,更不曾为谁说过情,因此讨得了皇上的欢心,得到重用,且他与蔡、李两家似乎并没有什麽往来,没道理会替他们求情。

「属下也不知。」

「派人暗中查查是怎麽回事。」

「是。」来人领命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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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编逆臣当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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