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美美哒王爷

晓栩对玄月和说,想见她可以去找她。

然后向来对晓栩言听计从的玄月和就来了。

皇帝陛下表示，他只是来和自己的哥哥说说话谈谈心事而已。

结果,这两兄弟还真的“单独”待在书房里。

晓栩：这是要来一场心与心的交流……还是身与身的问候？

系统：……啊喂！

其实吧,玄月和就算来到了王府，他也不可能提出说要见晓栩。

若是说要见庄玉蝶那就更加奇怪了。

他和晓栩只能来一次“偶遇”。

再者说,他身为帝王，而玄渊若身为王爷,两个人的确有很多国家大事可以谈。

……虽然谁都懒得谈。

玄渊若当然心里是有怀疑的。

玄月和是什么样的人，世界上还会有人比他更清楚么？

系统：有啊，晓栩大人啊。

……咳。

无论是玄渊若还是玄月和都是生性凉薄的人，根本没有什么想要和兄弟叙旧加深感情的想法。

而且自从玄月和登基,玄渊若成为镇国王领兵打仗之后，他们私下里根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聚在一起喝喝茶说说话。

所以说,玄月和的行为太奇怪了。

一定有什么理由。

那么,是有什么理由呢？

庄玉蝶？

如今和过去唯一的不同，就是突然多出了这样一个女人。

……不。

还有另一个人。

那个人才是关键的。

玄渊若有理由怀疑,玄月和之所以专程到他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之前，玄月和已经非常明确的拒绝过玄渊若想要把庄玉蝶送给他的提议。

而在此之后，玄月和与庄玉蝶更是没有机会见面。

怎么可能,一个人之前还对另一个人完全没有兴趣，中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但是就突然之间对那个人有了好感？

虽然说，在庆功宴上,玄月和对庄玉蝶的态度的确会令人多想。

但是，在玄渊若已经知道自己并不是对庄玉蝶感兴趣，而是一直在意她身后那个人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这样想。

玄月和……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晓栩吧。

其实在结局早已注定的情况下，玄月和倒是不用急着和晓栩相处。

他更想试探玄渊若的心意，或者说……诱导他犯错。

在结局早已注定的前提下，玄月和这么做……其实只是在帮晓栩对这个男人恶作剧罢了。

玄月和知道，晓栩知道，只有玄渊若不知道。

“皇兄，政事便先放一放，我们来谈谈你的人生大事吧。”玄月和眉目温和，淡淡一笑。

“你想说什么。”玄渊若漠然的回视。

“玉蝶公主到底是一位公主，无名无分旧居于此，往后还如何另配良人？皇兄年岁也不小了，难得有这样一个合心意的女子，何不早日将她迎娶过门？”

玄渊若看着他，忽而勾唇一笑，“既如此，那她便无需居住于此。皇上如此懂得怜香惜玉，不如将她送进宫。皇上后宫空虚，多少大臣为此忧心不已。”

“皇兄，玉蝶公主对你有意，在庆功宴上，她的举动已表现的很清楚。满朝文武、乃至我国百姓都知道，你将玉蝶公主带回国、带回家，而且你们相处了那么久，玉蝶公主的清誉怕早已毁在你的手里。”

这种明显想要让他早日成亲，巴不得将庄玉蝶塞进他怀里的态度，太让人生疑了。

“皇上，庄玉蝶是战败国的俘虏。哪怕她还是什么公主，对我而言，她与我府里那些下人、街上那些女子……并没有什么区别。”

玄渊若盯着玄月和的双眼。

他觉得自己可以看到。

透过他那双水波不兴的瞳眸看到他的内心深处。

他们两兄弟，在此之前……在遇到晓栩之前，都是缺乏情感的。

可是，一旦心中有了感情，那么那双眼……就会变得不一样。

里面住了一个人。

只有那一个人。

在他的眼睛深处。

可以看见的。

“纵然已不是公主，纵然在你心里没有位置，但她终究是一个女子，你不该如此待她。”

玄渊若看了他片刻，敛下眸，凉薄一笑，“玄月和，你当真会关心那些人如何？你与我看似不同，但很多地方都一样。你根本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感受，你只不过是在扮演好皇帝的角色。而你今天之所以和我说这些，恐怕也是为了别的目的。”

系统：……晓栩大人，修罗场开战了。

晓栩：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无辜脸】

系统：……是啊，明明是他们两个擅自开战的……晓栩大人什么都没有做……

理论上……好像还真是这样？

“目的？”

玄月和动手倒了一杯茶，捧在手中，轻轻晃了晃，然后微微抿了一口。

随后，缓缓笑开。

“你与我这般说，可是已经察觉了我这所谓的‘目的’。”

这个人的气场变了。

不再是温和有礼的帝王。

而是……

冷月清和的神祗。

玄月和看着玄渊若，眸色极淡，嘴边却挂着清雅的笑意。

佛陀一笑，菩提花开。

玄渊若低笑一声，轻轻甩了甩袖。

那一刻，他周身的气场也变了。

“看来，你并没有打算否认。不过，身为帝王，不可以如此任性。你的妃嫔、你的皇后，朝臣们都盯着那些位子。”

玄月和抿了抿唇，用茶盖拂开水面上的茶叶，笑意丝毫不见。

“渊若，这个国家是我的。当初，你将皇位硬塞给我。我从未像此刻这般庆幸你当日所做的决定。”

帝王，是一个国家里，最不可以任性的人，但也是最可以任性的人。

整个国家都是他的。

所有人都是他的子民。

他们要听他的话。

他说出的每句话都比法律份量更重。

还真是要多谢这种封建社会的制度呢。

“月和，你要知道，我既然能够给予你，那么也能从你手中再夺回来。无论是权势地位……或是某个人。”

晓栩：……背脊突然一阵发凉。

系统：……然而本系统开始热血沸腾了！！！

啊哈。

因为如果真的让晓栩同时面对“渊若”“月和”的话……她大概……会逃吧？

前提是，这两个男人都不想放手。

之前说过，月和其实并不是什么温柔啊软弱啊一味忍让的人。

只是因为晓栩在一开始就做出选择，所以月和只是尊重她本人的选择。

而不意味着，如果有机会，他不会争取。

现在这种情况，或许并不是争取，而是考验。

对那个男人的考验。

无论是庄玉蝶的出现，还是如今玄月和的态度。

庄玉蝶的失败，在于晓栩本人的不可复制。

可以这么说吧，连晓栩都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做什么，怎么可能有人能够设定出百分百还原她性格的人偶呢？

只要有些微的违和感，深爱着晓栩，与她相处千万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不会发觉呢？

“渊若，这一次，我并没有来不及。”

玄月和半阖着眼，微微一笑，神色如此安谧静雅，仿佛自成一方天地，净化了世间污浊。

反之，玄渊若将身子慵懒的斜倚在椅背上，嘴边勾起一抹惬意且魅惑的笑容。

“感情之事，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结果。当然，哪怕是过程……那个人，也只能靠在我怀里笑。”

……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系统：祸国殃民的女人！

晓栩：我家渊若好美……我家月和也好美……啊，我要醉倒了。

系统：……喂！他们在说你呢！有点自觉好不好！

晓栩：……本大神还是觉得他们异常般配呢。【摸下巴】

系统：……够了丫的！【中指】

“可是，世人都知道你与庄玉蝶的事。过去的事情无法抹消。而你的行为，难道不是背叛么。”玄月和眉眼一弯，端的是柔情似水、清如净潭。

“从一开始，我想要的，就只有她而已。她会明白。就算现在不明白，我会一遍一遍说给她听、做给她看……我会让她知道，她属于我，就像我属于她。”玄渊若微微眯起眼，漫不经心似的掠过玄月和的脸。

是警告。

那么样轻飘飘的一眼。

带着刀锋般的锐利。

哎，讲道理，其实晓栩一直都很明白的。

不过，她就是这样一个喜欢恶作剧的人，那可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

继续宠着呗。

反正也是他们宠出来的越来越变态的性格。

所以说啊，找男人的眼光很重要啊。

这直接导致了你下半辈子是会成为女仆还是女王。

“是么。”玄月和笑意温和，淡淡的看向他，“先前她与我说，若是我想见她，便可以过来见她。你想要阻止我么。”

“没有必要。”玄渊若一手支着下巴，垂下眼，神色平静，“她的要求，我怎么忍心驳回。对你而言，这也不过可以聊以慰藉的短暂记忆罢了。我若是连这些都要剥夺……你岂非太可悲了。”

诶，渊若就是这种人啊。

“你还是这样，一点都没变。”玄月和轻轻放下茶盏，缓缓起身，“就是你这般强硬，她才会想要逃离你身边。渊若，若是历史重演，结局……当真不可变么。”

系统：……晓栩大人，本系统觉得这次好像真的玩脱了。

晓栩：……我想回家。

系统：……其实就权限而言……如果上头的几位大人执意要晓栩大人留在这里享【受】受【苦】人【受】生【难】……那系统我也爱莫能助。

晓栩：这一点本大神早就知道了……哎，先去见月和吧。

玄月和的话并不会对玄渊若造成什么样影响。

不如说，不可能因此而变得不自信，变得疑神疑鬼……只会让这个男人的占有欲再次爆棚，行动力再次提升而已！

当玄月和找到晓栩的时候，某个渣少女正在辣手摧花。

嗯，是真的花。

就是用来占卜“他爱我他不爱我”的花。

晓栩也在占卜。

占卜她到底会“死”的有多惨。

玄月和一见少女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就忍不住笑了。

晓栩扭头看着他，然后表情更加苦大仇深了！

玄月和笑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还伸手摸了摸少女的狗头。

“怎么了？渊若欺负你了？”

……

晓栩：……太……太熟悉的台词……太熟悉的感觉……

此时此刻，晓栩特别的想要扑到玄月和怀里痛哭一场！

是的！渊若那个王八蛋就是欺负她了！

“那个混蛋要是欺负我，你会替我揍他么？”晓栩无辜脸眨了眨眼。

玄月和莞尔，双眸中缀满了柔光，“只要是你想让我做的，我都会去做。”

“……那还是算了。”晓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趴在桌子上。

“晓栩。”玄月和轻抚少女的后背，语调温柔的唤道。

“嗯？”晓栩懒洋洋的应了一声。

“若我并非无欲无求，若我如同普通男子那般对你有所欲求……你当如何。”

听到玄月和的话，晓栩几乎是立刻、马上、随即、说时迟那时快……弹起来了！

吓……真的被吓到了。

月和要是突然之间变性（格）了，晓栩觉得自己的三观很有可能因此碎成渣。

“月和，你在渊若那里受了什么刺激？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我的小心肝会受不了的。”晓栩摸着自己贫瘠的胸脯说道。

玄月和敛下眸，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浅浅笑了，“你明明……两个都喜欢，不是么。若是，渊若月和变成同一个人，你便不会烦恼了。若我像渊若那般对你索求……”

“月和！”

晓栩后退了一步。

片刻之后，又忍不住再退了一步。

心慌。

这简直就是恶魔的诱惑啊。

月和此人对于晓栩而言，太过清淡了，没有激情，但是相处起来其实非常舒服。

晓栩从来没有觉得与月和在一起会无趣。

光是他对她笑，就能让她感觉到全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圣光之中。

安谧到她甚至想不起杀戮和血腥。

但是。

这样的晓栩，就不是真正的晓栩了。

所以，她喜欢月和，能够接受月和这样的人，但是他们真的性格不合适。

在这样的前提下，如果渊若月和……变成一个人。

因为不可以，所以晓栩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她一直都很清楚，这是不可以的。

渊若月和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神祗。

他们是世界的清浊之气、阴阳两面。

他们是不能融合的。

不然，世界就会回归混沌。

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所以她才会从一开始就有了选择。

其实并没有烦恼过。

因为没有第二种选项。

她适合渊若，渊若适合她。

并且他们很相爱。

仅此而已。

不要第二种选项。

否则……

这是罪孽。

不要把这么可怕的事情说出来。

从根本上来说，现在的渊若月和就是两个人，都有独立思维的人。

哪怕他们本来是一体。

但是已经分开了不是么？

就像，晓栩和殊若。

“你动摇了么。”玄月和抬眸看着她，表情依旧是如此的温和，沁满了纵容。

“这样对谁都不公平。而且你在侮辱你自己。”晓栩微微蹙眉，心里有些发酸。

月和，虽然不会有“那种”负面情绪，但是他也是有情绪的人。

七情六欲，或许他占的并不全，他只是不完整，并不代表没有。

他想过么。

如果没有渊若，如果他们融合为一体，晓栩……就会和他在一起。

他的心，也曾经有过酸楚的感觉。

然后就放下了。

不会因此而嫉妒或是不甘心。

她笑着。

笑得如此美丽，如此幸福。

那就够了。

月和不会动摇。

哪怕有人这样对他说，他可以得到完整的晓栩。

或许是渊若不存在，或许是他们融为一体。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得到晓栩。

月和也不会动摇。

因为不可能。

就是这样的人。

没有负面情绪，没有心魔，所以面对爱情，也是非常客观而冷静的。

“晓栩，你动摇了么。”玄月和的语调非常轻柔，丝毫没有咄咄逼人的感觉。

他只是在询问。

他只是想要知道她的心。

“我会害怕。”她这么说道，“从当初见到你们开始，我就开始害怕。无论是哪一个，我都不想要。我害怕爱情本身，会让我变得不像自己。我不该是这样的人，不该会犹豫，不该会退缩，不该会动摇。无论什么事都无法影响我的心情、改变我的决定……但是你们的出现，让一切都不一样了。我甚至会产生彷徨不安的感觉。月和，你不懂的。因为你没有。就像殊若她也没有。因为她是我为你准备的……和你一样，不完整的存在。”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晓栩的记忆一点一点回笼。

到如今。

眼前的人，就像是真正的月和，就这么站在她面前。

而那个人，渊若的确就是渊若。

除了容貌，没有什么不同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她面前。

而且。

在“这个”世界。

如果说，她没有了可以拒绝月和的理由呢？

爱情，只是爱情。

不受自己控制的情感。

同时爱上两个人的话，就选择最适合自己的那一个。

如果两个都合适。

怎么办呢？

如果说，月和从不完整变为完整了呢？

他在“这个”世界，是一个人类啊。

而这个人，用着“月和”的表情在问她。

如果渊若月和，是一个人……这样的假设，让她动摇了么。

“不可能”的事情，当然不会动摇，连想都不会去想。

可是，在“这个”世界，是可能的啊。

“对，我动摇了。”晓栩轻笑一声，缓缓走到玄月和面前，双手捧住他的脸，“我爱渊若，也爱月和。因为渊若月和是同一个人，所以我同时爱上两个人，所以他们也同时爱上了我。但是说到底，他们都是有独立灵魂和思想的两个人，所以我必须做出选择。可是，这并不能改变，我爱着‘他们’的事实。在‘这个’世界，渊若还是渊若。但是‘月和’很有可能变成……两个人的结合体。那么对我来说……其实‘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晓栩垂下眼帘，做了一次深呼吸。

“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不动摇。但是啊……如果说……”

少女抬起眉眼，弯下身，凑近他的脸。

“我已经不爱月和了呢。”

“渊若是一半。”玄月和这么回答她的问题。

“殊若也是一半。”晓栩接口道。

“但你是我的全部。”他说，“如果月和不爱晓栩，那么他就不可能爱上殊若。”

同理可证。

明明是“同一个人”的渊若月和，晓栩爱上任何一个，都相当于爱上另一个啊。

“不是这样的。月和，已经不一样了。在认识我之前，渊若是一半，你也是一半，所以我爱‘一个人’，就是爱上了你们两个。但是，我和渊若在一起的时候，他变得完整了。而你，在我把殊若给你的时候，你的一半，被她的一半填满了。她是我为了填补你的不完整而创造出来的。你已经不再需要我了。”

其实，还是挺悲哀的。

说是说，渊若与月和理所当然是一体的。

但是……

打个比方吧。

一般的仙侠世界里，神族和魔族，哪一方更像“人”呢？

月和是那种……本该就没有七情六欲的……至清至纯的存在。

而渊若则是至浊至性，容易积累情感，吸收情感，消化情感……哪怕是黑暗的部分更多。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因为他从里黑到外，正是晓栩最喜欢的类型。

既然渊若已经是一个完整的个体，晓栩没有再对他所谓的“另一半”持有特殊情感。

但是，本来就有的那些情感，并不可能说丢就能丢掉。

所以，她做了一件很卑鄙的事情。

把所有关于月和的感情都聚集到一起，给了殊若。

殊若不是一个完整的“人”，月和也不是。

殊若能够给予月和一切……晓栩所不能给的东西。

所以，这样就好。

不要再假设。

没有任何假设。

不会有“如果”。

已经结束了。

也没有什么历史重演。

这是……“另一个”世界。

“如果我不需要你，那么殊若又算什么。晓栩，没关系的。无论你对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因为我是不完整的，所以我感觉不到痛楚，感觉不到悲哀。但是这件事，永远不会改变——如果月和不爱晓栩，那么，我不可能爱上任何人。”

玄月和也伸出手，捧住了少女的脸颊。

晓栩闭上眼，轻轻笑了，然后将额头抵在他的额头。

“月和，我曾经爱过你……很爱，真的很爱。”

“不。”

他说。

“‘你’一直爱着我。”

晓栩又笑了。

咸咸的液体滴落在男人的脸庞。

“闭上眼，不要看。”

“……好。”

——是的。

——月和，‘我’一直爱着你。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形式。

作者有话要说：……等等，我在写什么→_→怎么基调又变了_(:3」∠)_

→_→我知道读者搞不清楚渊若月和的关系→_→还有晓栩殊若的关系→_→还有他们四个人的关系……唔，不用懂，反正两两配对就行了

→_→怎么说呢，重点在于，月和的确是个情感缺失的神，而殊若也是，他们其实根本没办法拥有“正常人的爱情”→_→对“正常人”来说是挺悲哀的，但是他们本人是没有任何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