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番外·满嘴喷墨篇②
（六）
颜子芊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下巴,望向窗子正上方的那间办公室,另外一只手漫无目的地划拉着手机屏幕……
昨天早上上班的时候，那个男人带了一群发廊小哥式的小弟，全都发型前卫,西装笔挺,拿着一大把玫瑰,把游阮堵在公司门口，单膝跪地,表白游阮，大有游阮不答应他们就不起来的趋势。
然而游阮只是淡淡地,理了理单肩包的带子,“抱歉，我是单身主义。”
就走了过去，对方不让,游阮就叫保安,“我在楼下被人堵了,来一下……”
其淡定,其帅气,颜子芊就算用几万字也形容不出来。
只是,单身主义可能是游阮拒绝对方的借口，那自攻自受怎么说？游阮该不会就这么把自己藏起来,一个人过一辈子吧？
如果游阮是真的喜欢一个人过一辈子，真的觉得这样也很开心，很好,那么颜子芊就算再不舍，也会支持她这么做，可是游阮显然不是！
游阮继开了篇自攻自受文，点赞单身主义后，又转了篇清华女学霸出家的新闻，还在一则关于抑郁症治疗的微博下留言。
这是要闹哪样啊？？
群里有人艾特她：“@满嘴喷墨，墨墨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萌上自攻自受文？我看你的微博，感觉你最近的状态很不好。”
迤逦倾：“我也有同感。”
南宫二丫：“+1，你读者都以为你要出家！”
满嘴喷墨幽幽地来了一句：“有吗？”
看到消失多日的满嘴喷墨上线，颜子芊的瞌睡立刻醒了，好想问哪里没有了，你看看你那个样子，整天清心寡欲的，一会觉得一个人去旅行也不错，一会说我能就这样呆好几天不说一句话，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危险啊我的大神！
可惜颜子芊怂，没敢说，这么亢奋激动的画风太不像她了。
她从来都是默默潜水的，除非遇到谁开新文，或者完结，她才会偶尔诈尸，混在人群里撒花庆祝，刷一下存在感。
今天也不例外。
林灵凌：“我说墨墨，你不会是认真的吧？你考虑考虑那些暗恋你的人，不得伤心死？”
满嘴喷墨：“是吗？那你怎么还没死？”
都这时候了，满嘴喷墨还不忘怼林灵凌，气得林灵凌连发了好几张“活该你自攻自受”的表情包。
群里其他人：哈哈哈，日常围观墨墨怼000……
颜子芊默默看着，偶尔笑一笑，哈哈两声，最后都化为苦笑。
她是那么喜欢游阮，那么关心她，在乎她，她比谁都希望游阮能够过得开心、幸福。
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想发一句鼓励安慰的话，都不知该从何说起。
颜子芊只在刚进群的时候和满嘴喷墨单独交流过几次，后来就很少交流了。满嘴喷墨倒是经常在群里艾特她，提醒她一些关于文的事情，比如她的文上榜了，某个题材不让写了之类的。
颜子芊每次都会中规中矩地回复，太越界的，私人的，就很少交流了。
以至两人的聊天窗口上最近的一条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去年给满嘴喷墨发的生日祝福。
当时很多基友都单独给满嘴喷墨发了，颜子芊才敢发，满嘴喷墨回了一个很萌的“爱你么么哒”表情包，好像是群发的，颜子芊却高兴了好久。
颜子芊把聊天窗口开了关，关了又开，循环几次，最后还是关了。原来越喜欢一个人，就越不敢和她说话，越会产生逆反心理。
然而满嘴喷墨却在群里艾特了她。
“@柳絮千，你断更了？”
“嗯。”颜子芊没想到满嘴喷墨这么快就发现了，她的读者都没发现呢。
南宫二丫：“震惊.jpg，天呐，发生了什么，千儿竟然断更了？我记得千儿上次断更是前年的事了吧？最近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这么放飞自我？”
林灵凌：“什么？柳絮千竟然断更了？我的偶像竟然断更了？不，我不相信……这不是真的。”
迤逦倾：“不敢相信+1，我宁愿相信林灵凌不断更，也不相信柳絮千会断更。”
林灵凌：“迤逦倾你想死是吧，怎么说话的？”
迤逦倾：“我说错了吗？摊手。”
面对这么多关注的目光，颜子芊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要说：“是断更了，我不想写文了。”
“什么？？？”
“啊啊啊啊——”
“我不相信！！！”
群里瞬间炸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炸得厉害，连人间蒸发好几年的僵尸基友都冒泡了。
晴天的小雨点：“千儿，你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不写了？”
鹂鹂：“不是吧，我才一年不出现，发生了什么？”
柳絮千有点不适应，说，“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写了这么多年，有点累了，想停一段时间，思考一下以后的路。”
“好好好。”众人纷纷回答，“休息一下也好，不过千万不要就此不写了啊。”
林灵凌：“我每次想断更的时候，都会去你文下看看，只要你还在更，我再怎么样也会更，你千万不能不写，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迤逦倾：“是啊是啊，我每次见到哭冷断更的新人，都会安慰她们说，我有个特别努力的基友，她怎么怎么样，如果连你也放弃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颜子芊从来不知道大家这么关心她，更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重要，她还以为，大家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
满嘴喷墨单独私聊她，说你怎么了，没事吧，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一定要说出来，她能帮的尽量帮，休息一段时间换个思路也好，但是不要轻易放弃写文。
“嗯嗯，我会的，我就是想休息一下。”颜子芊虔诚地回完，竟然有点泪目，把自己这些年为什么到晋江写文，有多崇拜她，多希望她过得好一点之类的话，全都一股脑发了出去。
发完后忐忑起来，尤其是游阮还迟迟不回她消息。
怎么回事？难道游阮还真不在乎么？
（七）
过了大约10分钟，游阮还是没有回她，颜子芊胡思乱想了会，安慰自己游阮可能在忙，起身准备倒杯水，突然听到窗子对面的办公室传来争吵的声音。
是游阮的办公室？
颜子芊跑出去一看，只见一个穿着贵妇样的中年妇女坐在游阮办公室门口又哭又闹，公司上下的人全都围在一旁指指点点。
“这不是游阮的母亲吗？”颜子芊差点没惊呼出声。
“女儿啊，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啊，都快28了，还不结婚，你到底想干什么，昨天那个人哪里不好了，你怎么就这么倔呢……”
游阮的母亲竟然找到公司来了，这么个哭闹法，让游阮的面子往哪搁？她就那么想把游阮嫁出去吗？
28岁怎么了？说得好像没男人就一文不值一样，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女儿到底有多优秀多厉害？为什么女人就非嫁人不可？不嫁人不生孩子就没有价值了吗？
“您先起来，有话回家再说。”游阮耐心性子、半蹲在地上，让她小声点儿。声音不咸不淡，仿佛火山爆发前的宁静。
游母坐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你都不结婚了，我还起来干什么？我都抱不上孙子了，我还起来干什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游母使劲用手拍着地面，完全不顾形象，更不考虑游阮的面子问题。
游阮见劝阻无效，挤压多年的情绪终于爆发了，只见她全身僵硬地站起来，冷冷地说，“起来。”
游母不听。
“站起来，我说了，站起来，先跟我回家！！！”后面这句话游阮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但游母吓得不轻，周围人更是吓得一个踉跄，全都噤了声。
游母愣了愣，似乎笃定游阮不敢拿她怎么样，很快又哭闹起来，下定了决心，非要游阮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答应她好好结婚生孩子！大哭着说我女儿不要我了，翅膀硬了，不要妈了。
面对这样不讲道理的母亲，游阮完全没有办法，她被众人围在中间，平时说一不二的高冷上司形象分崩离析，只剩下面对世俗压力的无奈和无力，孤立无援。
她不该是这样的，她那么优秀、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她应该潇洒放纵地过自己想过的人生，做自己想做的事，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不是为了谁的目光，为了谁的想法，为了谁能抱上孙子，委曲求全，哪怕这个人是她的母亲，也不行。
“你们都在干什么，不上班吗？”颜子芊突然站出来，气场两米八。“保安呢，喂，喂，是门卫室吗？上来一下，楼上有点事情需要帮忙。”
众人一愣，万万没想到站出来的会是颜子芊，有点不习惯，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还不回去？”颜子芊凶悍地瞪着众人，仿佛谁不听她的，她就要杀人一样。
“回去了，回去了，干嘛呢。”有个男的起头说了一声，周围人也觉得这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陆陆续续地回去了。
颜子芊见众人离开，立刻又换了副知心小妹模样，语气温和但硬气地走到游母跟前，“阿姨，您有什么事，先起来再说好吗？我是游阮的好朋友，你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你劝不了的，我都可以帮你劝，好不好？”
“我女儿不要我了，我把她养这么大，她不要我了……”游母正嫌周围人都走了，没人看她撒泼，这会看到颜子芊，就逮住她说个不停。
颜子芊：“是是是，但是您先起来再说好吗？你这样对游阮多不好，要是传出去，以后谁还敢娶她啊是不是？”
说完冲游阮使了个眼色，边劝游母边招呼保安把游母扶起来，抬到游阮的办公室里。
游母见周围人陆陆续续走光了，游阮也不理她，又闹了会，哭累了，感觉没意思，就顺着台阶下了，任保安半扶半拖着，到游阮办公室里哭去了。
颜子芊让游阮先去旁边的休息室冷静一下，自己单独和游母呆在一块，听她絮叨。
“我也是为她好啊，她怎么就不听呢？你说她在想什么呢？单身主义，一个女人，能单一辈子吗？”
“是，您是为她好。”
“我一个人把她养到这么大，就是希望她能嫁个好人，只要她过得开心，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嗯，没错。”
游母说一句，颜子芊就应一句，也不反驳，游母似乎也不在乎她听不听，似乎只要有人说，她就会固执地说下去。
“隔壁张姐家的女儿只比她大一岁，都生二胎了，她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像什么话啊？每次我遇到张姐，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她总说她女儿结婚了怎么怎么好，问我女儿怎么样了，我就很难过，我女儿明明学历也好，性格也好，长得更好，怎么就不如她女儿呢……我每次走在路上，都觉得别人对我指指点点，说我没把女儿教好，说我女儿嫁不出去……”
颜子芊：“……”
原来是比这个，当是比谁的孩子成绩好呢？
颜子芊她妈虽然也会催她结婚找男朋友什么的，但是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算了，还没这么往死里逼的。
颜子芊：“别人结婚，也不一定幸福了，再说了，路上那些人，真的当着你的面说您的女儿嫁不出吗？就算说了又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她自己过得开心，幸福了。”
“我知道了，可是不结婚，怎么行呢？”
颜子芊：“……”
颜子芊陪游阮把游母送回家时，听游阮说游母似乎有点偏执狂，只要是她认定的事情，别人怎么说她都不听，甚至还用自杀威胁过游阮。
游阮好几次想把她送到养老院，或是带她去看医生，她就说，你长大了，翅膀硬了，不要妈妈了。
游阮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有工作吗？平时有没有什么爱好？”
“没有，她身体不好，我不让她上班，她闲着没事，就把所有精力都花在我身上。”
“那能不能……”
“不能。”颜子芊刚想说能不能给她找一份轻松点的工作，让她有个事做，就被游阮给否了。“她精神状态很差。”
好吧。
“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个车就好了。”
“我送你回去，”游阮坚持，“今天谢谢你了。”
（八）
又是那条热闹的小吃街，游阮在颜子芊的指示下七弯八拐地开了进去。
“这里新开了家酒吧？”快到颜子芊家时游阮停车看了一眼，颜子芊一下子警惕起来，“你要喝酒？”
游阮没有回应，她已经走进去了。
颜子芊怎么放心得下，也跟了进去。
游阮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还让颜子芊不用管她，颜子芊能不管她吗？
她在这还有不少男的来搭讪，她不在这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你别喝了好不好，要喝去我家喝行吗？我以前在学校学过调酒，你想喝什么我给你调？”
颜子芊尽量把游阮护在自己和吧台之间，酒吧里响声滔天，人来人往，到处都是咸猪手，颜子芊一点都不想让别人碰到游阮。
这家酒吧虽然相对于别的地方来说性质单纯一点，但是游阮这么个大美女在这，还喝得醉醺醺的，颜子芊实在不知道再呆下去会出什么事来。
有个男的被拒绝了一次还凑上来，给游阮点了杯非常烈的马天尼。
游阮正找不到酒喝，见到面前的酒杯，拿起来就喝。
“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人了。怎么样，小姐，你还要带她回去吗？”这人一脸痞样，长得那么丑，还自以为撩得很帅气，伸手就要去扶游阮。
颜子芊说了他几次，他不听，气急了，提高嗓门大吼，“我说让你滚远点你听不见吗？我朋友心情不好，我要带她回去关你什么事，你拦什么拦？也不看看自己长的那个样子，就好意思上来搭讪？你谁啊你？”
颜子芊的嗓门本来就高，这么一喊，整个酒吧的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转过头来看是什么情况。
那男的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脾气这么大，觉得面子上过不去，咆哮说你谁啊，我想怎么样用你管吗？都是来酒吧喝酒的，玩玩而已，你怎么着？没男人喜欢嫉妒了？
“我有没有男人喜欢关你屁事，倒是你，肯定没有人喜欢你！”颜子芊今天听了一天的“不嫁人就没有价值论”，心里早就憋着一股气，听这人这么一说，火气就上来了。
“哎，有意思啊？”对方终于脱下绅士的伪装，露出街头小流氓的嘴脸，手一招，招呼了好几个人上来。“今天就好好陪你玩玩！”上手就要摸颜子芊的脸。
“滚，离我远点。”
颜子芊有些后怕地后退了半步，正不知道该怎么办，突然一直纤细白嫩的手从颜子芊身后伸出来，一把抓住那人的手，用力一扭，关节碰撞的声音咔咔地响，一个人从颜子芊身后站出来，漂亮的一个过肩摔，那个男的翻了一百八十度，重重地摔在地上。
“没事吧？”游阮帅气地给了那人一个过肩摔，似乎有点头晕，揉了揉太阳穴。
“没、没事。”颜子芊都吓呆了，游阮竟然徒手把一个男人摔倒在地，这太可怕了。
大神你是地球人吗？
“喂，你们干什么？想打架是吗？”那几个小混混见游阮喝了那么多酒还那么厉害，嘴上嚣张，手上却不敢有动作。
颜子芊怕呆久了再生是非，冲一旁看呆了的酒吧老板大喊，“刘叔，你酒吧都是些什么人啊，还有没有人管？小心被警察查封！”
“有有有，大家都冷静一下，有什么事好好说……”刘叔是酒吧的老板，颜子芊家的老邻居，见这情况，连忙把人劝开，还找人帮颜子芊把游阮送到车上，颜子芊这才松了口气。
“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一出酒吧游阮就软了，大半个身子都挂在颜子芊身上，醉醺醺的，反而话多了起来，都神志不清了还说，“你刚才好勇敢。”
“我吗？”颜子芊苦笑说：“我也没有多勇敢。”
只是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只要你能过得好，过得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你才是真正的勇敢。”颜子芊说。
“因为我学过跆拳道啊，高中的时候还进了跆拳道比赛的决赛，可惜不能参加。你呢，你应该很少和人吵架吧？”
岂止很少和人吵架，是从来没吵过架、红过脸。
颜子芊唯一一次吵架，是小学的时候同桌的小胖抢了她的橡皮擦那次，此后再没和人吵过，内敛安静的性格让她凡事都忍着，让着，再怎么生气，也只会一言不发。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为了游阮变得那么勇敢，脱胎换骨一样。
“你进了决赛，怎么没去参加？”颜子芊好奇问。
“因为她觉得跆拳道不是女孩子练的，太不淑女了，我应该去练钢琴。”
什么，谁？颜子芊反应了一下，意识到游阮说的那个她，是游母。
颜子芊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为什么，为什么游阮要面对这样的母亲，她那么优秀，那么厉害，她本来可以过得更好……难道人们都喜欢互相折磨，让彼此都过得不开心吗？
（九）
颜子芊把游阮送到自己家时游阮已经昏睡过去了，那杯马天尼虽然烈，但不至于神志不清，可以肯定，酒里肯定放了东西，不过从游阮只是昏睡的情况来看，那个混混还算良心未泯。
颜子芊的家到处都是各种又可爱又萌的装饰，大片大片的粉红和粉蓝，跟童话一样。
她工作以后就在这条小吃街的尽头租了一个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还带了个阳台，虽然不大，但装修得很别致，全是颜子芊喜欢的粉红粉蓝，满满地少女心，反正是自己住，颜子芊就想怎么装修就怎么装修，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怎么高兴怎么来。
这还是颜子芊第一次带人回来，本来她还有点担心游阮会嘲笑她，毕竟游阮的办公室装得跟个会议室似的，不是黑就是白，不过看游阮睡成这样，担心什么的，就免了。
“游总，先洗簌一下再睡……要不你把衣服脱了也行。游总，游总？”颜子芊试探地叫了几声，游阮似乎已经睡着了，恬静精致的面庞是那么的美好，呼吸均匀得，像个安静地睡美人。
“游总，游阮？起来一下，师姐？阮阮？”颜子芊壮着胆子，叫了几声自己幻想过无数次，却不敢叫的称呼。
游阮仍是安静地睡着，过了很久才翻了一下身，小声地哼了一声，双唇嫣红润泽，皓白的牙齿若隐若现，特别的艳，亦特别的欲。
颜子芊赶紧把头抬起来，捂住鼻子，朝洗手间冲去……
颜子芊：“我现在正在经历有生以来最大的考验，有一座价值连城的宝藏在我面前，你们说我要不要去捡？”
和绝对多数晋江作者一样，颜子芊也有自己的基友群，她往群里一发，很久就有人响应，“捡啊，为什么不去？在哪？能分我一点吗？”
“不能。”
“为什么？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我女神正躺在我床上。”这句话颜子芊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终还是发了。
若是平时她肯定不会这么无聊的往群里发这种哗众取宠的内容，可是她今天真的特别想说出来。
那是游阮，是满嘴喷墨，是她暗恋了这么多年的大神啊，现在她正躺在自家床上，睡得不省人事……
有基友说：“睡啊，还等什么？多好的机会啊。”
是啊，多好的机会啊！
颜子芊在额头上拍了点水，把鼻血止住，平复了好久，回到卧室，看着游阮，内心万分挣扎。
做了，禽兽不如。
不做，不如禽兽。
到底要怎么样啊？
最终，颜子芊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好吧，我是禽兽！
===河==蟹==爬==过===
（其实并没有河蟹可爬233333）
第二天。
游阮似冷非笑地看着颜子芊：“看不出来，你胆子挺大的。”
这话有点似曾相识，以至颜子芊差点以为游阮在夸她。
“你最近几天真的是令我刮目相看，一次又一次地刷新我对你的认识。”游阮动作干净利落地把衣服整理好，打量着颜子芊，“颜子芊，你可以啊。”
“我……对不起。”颜子芊低着头，后悔不已，“都是我的错，我明明知道不对，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你怎么骂我都行，我认了，你对我怎么样都是应该的，我无怨无悔。”
“你还觉得自己很伟大对吗？”
“没有。”
“没有？”游阮板着个脸质问，就像平时在公司里谁犯错了一样，气压低得吓人。
颜子芊都快哭了，“我昨晚不知怎么了，就是想亲一下你，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亲完就睡。谁知道你突然醒来，还咬了我一下。我发誓，我就亲了你一口，然后你就……我后面什么都没做……”
是这样吗？游阮怀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睛红红地跟个兔子似的，有点不忍心。
其实，亲就亲了吧，这么个可爱的小兔子，虽然长着獠牙，凶起来还会咬人，但也……挺可爱的。
游阮想到她昨天那么护着自己，平时怎么受人欺负都不会反抗的一个人，竟然为了她和一个流氓混混吵架，差点没打起来，莫名有些感动。
“算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先走了。”
“不是。”颜子芊急了，“我除了亲了你一口，是没对你做什么，可是你，可是你……”
游阮定住，震惊。
颜子芊：“明明是你把我给睡了好吗？我只是亲了你一口，你就咬我，还翻过身来压我，这样蹭那样蹭……”
游阮：“……”
到底谁睡了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