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邢十七醒过来之后,几乎是立刻,就知道了本来神盾局方面还在想着要怎么和她说明的事情,她的家族,只剩下她了,因为邢家力量独特的传承方式,以及她在醒过来的那一瞬间感受到的自己血液中庞大而温厚的力量。
邢十七面对着雪白的天花板,瞬间泪流满面,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同时,激烈的情绪起伏导致房间里用于监控她生命体征的仪器发出响亮的警报声。
“我的天哪,布鲁诺博士!26号病人醒了,”一个穿着全白实验服的医生从门口跑进来,大声向外喊道,转头过来之后就迅速压制安抚因为长时间不动而肌肉无力无法下床的邢十七。
但是对于邢十七来说,那个医生嘴里一直说着的让她冷静下来的话,她一句都听不懂,这只能让她更加的崩溃。
更多的医生赶到之后,迫于无奈,只能给她打了一支镇定剂,让她再度入睡。
“怎么回事,为什么她忽然就醒了,有什么征兆吗?”布鲁诺博士抽出床边的记录仔细的查看。
“没有,而且她好像听不懂我们说的话,”第一个赶到的医生擦擦汗,想起自己刚刚安抚她的话一点效果都没有起。
“正常,看她的眼睛和头发可以感觉出明显的亚裔特征,肤色虽然由于长期不见光而偏白,但是也与白种人的颜色有所不同,”旁边弯下腰检查了一下邢十七瞳孔的医生直起身,耸耸肩说道。
“可怜的孩子,我们得把她安抚下来才能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博士合上手上的资料夹,转身走了出去,“以及评估她是否合适接受谈话。”
当邢十七再次恢复意识,缓慢睁开眼睛时,还未完全退去的药效让她处于一种半迷糊的状态,眼前的人影呈现出一种支离破碎的景象,“唔,”她慢慢地摇一摇头。
“你好,我们是神盾局,你安全了,”坐在床边的特工用中文缓慢的说道,“神盾局?什么神盾局?”邢十七努力用手臂撑起上半身,“这里是哪里?”
“真是幸运,第一个就猜对了,我们本来还打算把亚洲的语种一个一个的试过去的呢,”有点微微发胖的女人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可以叫我哈罗德,我是神盾局的特工。”
正在揉着自己的脑袋的邢十七突然停顿了下来,她想起了之前自己是为什么会晕过去,“和我一起的那些人呢?你们有找到其他人吗?”她有点小心翼翼的问道,眼泪瞬间又充满眼眶。
“有,但是……”哈罗德没有继续说下去,“那你可以带我去看一下他们吗?”邢十七的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滑落下来了。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哈罗德本来想要先安慰一下她,让她先照顾好自己,但是面对着那双只剩下忍耐与悲伤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等你可以站起来之后,我们就带你去。”
“谢谢,”邢十七硬忍着尽量不带哭腔的道了谢,就又躺回被子里,转过身不再看哈罗德,听到她起身出去关门的声音才在被子里哭出声来。
“怎么样?”病房旁边的大玻璃窗后面站着尼克弗瑞黑色的身影,在房间里面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与其说这是一间病房倒不如说更重要的意义是监视室,他一看到哈罗德走出来就立刻问。
“不算好,”哈罗德转头看一眼,“她很排斥我们,而且情绪不稳定,建议过一段时间再进行询问。”
“有威胁吗?”这才是弗瑞更在意的东西,从九头蛇实验室里面找出来的人,是普通人才奇怪呢,再加上初步检验也确实证实了她身上有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
“我在她身上并没有看出来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所以我认为普通的谈话可能会更好。”
“过两天让娜塔莎带她去,”弗瑞向着邢十七歪歪头,“反正她也想来看一下,”交代完了之后就走了。
当娜塔莎再次看见邢十七的时候,她正坐在轮椅上呆呆的望着窗外,“嘿,你好,”先打了招呼让邢十七注意到自己之后再慢慢走进房间。
邢十七先回头望了一眼之后才扶着墙壁转过身来,扯着嘴角笑了一下,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天她已经起码能听懂别人打招呼的单词了,“你好。”
“漂亮的女孩,我给你带了个礼物,算了你还听不懂吧,但是,”娜塔莎走近她,蹲下身握住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把一个小盒子放了上去,“试试看吧。”
邢十七迟疑的摸了摸盒子的盖子,试探性的把它打开了,只见里面是一颗精致的银色小耳麦,她伸手上去轻轻碰了碰上面圆圆的神盾局的标志,娜塔莎看她没有动作,就笑眯眯的撩起自己的一边头发,向她展示了自己的,“看,我也有。”
邢十七学着她的样子戴上耳麦,“怎么样?现在能听懂了吗?”娜塔莎看她戴上后立刻问,邢十七被耳朵里清楚传来的中文吓了一跳,“这是什么?”
“一点小发明而已,可能会有点语法错误什么的,但是在你学会英文前还是先用着吧,”娜塔莎看着她被吓一跳觉得很可爱,伸手摸了摸她脸侧的头发,“你愿意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邢十七,”邢十七当然不是一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的,但是当她自动继承了邢家家主的位置之后,她就只能叫这个了,“seventeen?哇哦,”娜塔莎当然以为她是不想被查到,但是看她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只能半信半疑的感慨一句。
“听着,十七,”娜塔莎拉住她的手,“我可以带你见你的家人,但是你确定你已经做好准备了吗?”
邢十七听见这句话手猛地一抽紧,她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放松了双手,眼睛也第一次主动地抬了起来,“我确定。”
娜塔莎听见了她的回答之后,耸耸肩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起身推着邢十七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缄默无言,直到走到一间房间的门口,娜塔莎担心的看了一眼邢十七,但是还是推开了门,一阵冷风涌了出来,“我们之前不能确定你醒过来的时间,就先……让他们出来了。”
邢十七已经听不到她说了什么了,她的眼里全都是一排开被从上至下分成一格一格的高大柜子,娜塔莎径直走向前拉着把手一个接一个的拉开了七个格子。
邢十七死死地捏着衣服下摆,嘴唇几乎要被咬出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落,良久,终于松开了抓着衣摆的手,颤抖着扶着柜子的边缘勉强站起来,娜塔莎见状连忙扶着她。
邢十七也不去管她,只是伸手去轻轻的摸了一下闭着眼睛的女人的脸,把她脸颊边的发丝拂开,最后握住了她的手,咬着牙小声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我一点都不想要这样子活下去你们知道吗?为什么不想想我,你们都走掉了我怎么办。”
最后还是娜塔莎把她拉开了,“这里太冷了,你才刚醒没多久,受不了的。”
“好的,让我再和她说最后一句话,”邢十七抹抹眼泪,认真的看着安静躺在格子里的女人,娜塔莎也不再拦着她,她凑近女人的耳边,“不要劝我去原谅那些人,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的知道吧。”
“或许你愿意和我们谈谈吗?”离开了那间房间后,娜塔莎打破安静问道,“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邢十七低着头,过了几分钟后终于抬起了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