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又被赶出来
又是一股巨力,旷向亦又被扔出去,又是一声巨响,门被重重的合上。
桑白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水杯走进书房,想再去玩儿一盘游戏却发现键盘早就退休了,在地板上被摔的七零八落,显得萧瑟无比。
“次奥!”桑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看了看外面略微昏暗的天色,这才从书桌旁边抽出一张白纸。
开始画画,是的,桑白宁可画画都不愿意写稿子,拖延症懒癌晚期放弃治疗患者。
我可能是当了假作者。
旷向亦走到楼下的时候,陆寻枫正一脸要吃人的表情仰着头往楼上看,不偏不倚正看着桑白亮着灯的那个楼层。
“陆编辑,你知道桑白的个人信息吗?”旷向亦被陆寻枫安排到这个岗位的时候甚至没有被告知她要催稿人的姓名,所以她第一眼看到桑白的时候也是无比的惊讶。
陆寻枫一脸吃、屎的表情看了一眼楼上的灯,转向旷向亦的时候脸色才稍微好转了一点。
“不知道,桑白和公司签约的时候有保密协定,不能暴露个人信息,其实我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生才造就了她这种不要脸的性格。”
旷向亦微微笑了,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陆编辑,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第二天一大早,桑白是被门铃声吵醒的,床上杂七杂八地扔着白纸和画满漫画的废纸,整张床跟垃圾堆一样,桑白翻了个身把头埋进垃圾堆里,继续睡。
门铃却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一下一下想的非常有节奏,仿佛按门铃的人永远都不会累,永远都不会暴躁一样。
十五分钟后。
桑白先投降了,怒气冲冲地踩着拖鞋,冲到门口,一把打开门,火大地冲着在门口站的旷向亦就喊,“旷包子你到底要脸不要,这才十点你按个毛门铃啊!催魂呐!”
旷向亦:一个没人催都从来不交稿的作家没有资格跟我说要脸,而且现在是已经十点了,而不是才十点。
旷向亦就是愣了个神的功夫,桑白就又一把把门甩上。
一秒钟后又把门打开,旷向亦还没来得及给桑白露出一个笑容,手里提的早餐就被人夺走。
“你说你来就来吧买什么早饭啊。”
哐当~门又被关上了。
旷包子:……
桑白用脚勾着垃圾桶把垃圾桶勾到一边,这才打开旷向亦带来的早饭。
旷向亦从小就是贤妻良母型的土包子,做得一手好饭,学的一手好习,对待长辈有礼貌,典型的各大家长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桑白没少被家长教育着要旷向亦当榜样。
摆什么谱,明明年龄还比她小三岁。
想起旷向亦小时候的一副村姑样儿又看到她现在的这幅模样,连桑白都不得不感叹,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尼玛好看。
旷向亦在外面等了半天,终于等到桑白开门。
“包子,会打扫卫生吗?”
旷向亦一时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呆呆的看桑白,“会…会啊。”
看到旷向亦这模样,桑白忽的起了歪心思,踩着拖鞋,一步一步地走出自家的门。
桑白往前一步,旷向亦就后退一步,直到被桑白抵到墙角,这才跟个小白兔一样瞪大眼睛看桑白。
桑白踮起脚尖,一手撑着墙,勉强给旷向亦来了个“壁咚”。
桑白的个子比旷向亦要矮,这么点着脚尖勉强壁咚,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甚至还有些滑稽。
只不过壁咚的两个主角都不这么认为罢了。
“桑…桑桑…”旷向亦眨着眼睛看桑白,脸颊泛红,眼眶也蒙上一层水雾,“你这是干什么?”
桑白露出一个酷帅狂霸拽的笑容,另一只手就去捏旷向亦的下巴,拇指在旷向亦细腻柔滑的皮肤上摩挲,“怕什么?我只不过是想请你帮我打扫个卫生罢了~”
语气轻佻,态度极其不端正。
旷向亦突然愣住了,视线看向桑白的背后,瞪大眼睛,那声“桑桑”还没叫出来,桑白的衣领就被人提起来,把她整个人都往后拉去,手指远离了那个细腻如玉的皮肤的时候,桑白不满地拧起眉头。
“呦,我以为是谁呢,这不是桑白嘛,终于从你的猪窝里出来了,稿子呢?”陆寻枫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一手就把桑白从旷向亦身上拖下来。
桑白:“……旷包子你出卖我!”
真不怨桑白这么想,她每次拖稿的时候都是躲在家里,死死关上门,哪怕陆寻枫在外面说破大天她也不出去,就今天被旷向亦给勾引出来还被陆寻枫当场抓包,她不这么想就怪了。
旷向亦眼眶一红,眼泪蓄势待发,马上就要哭唧唧。
桑白看见旷向亦哭就头疼,从小到大,旷向亦只要一哭她就怂。
幼儿园她上大班,旷向亦上小班,被同班小朋友抢了饼干她哭,桑白就抢回来三倍的饼干送给她。
上小学,旷向亦运动会跑第二,她哭,桑白就把第一名揍了一顿,让第一名去给旷向亦道歉。
上初中,桑白交了男朋友,旷向亦还哭,桑白第二天就和那男生分手,从此不再接受任何人的告白。
直到高三,最后一次见旷向亦,她无视旷向亦,拉着行李箱上了出租车的时候,旷向亦还是哭了,但是她却没有再停下脚步。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写还不成吗。”桑白的眉毛都要拧成一个“川”字了,推开门走进客厅拖出码字专用的笔记本电脑。
从小到大,桑白都想教旷向亦一个道理,那就是眼泪是无用的,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是最懦弱的,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可是十几年过去了,把旷向亦惯成哭包的就是她自己。
她总见不得旷向亦哭。
陆寻枫把包里早就准备好的催稿专用菜刀放回去,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旷向亦。
她可是从总监那里听说这个小姑娘是A大的学生会主席,是出了名的高冷,手腕也厉害的很,怎么突然就成一个哭唧唧的小女人了?难不成总监记错了?
陆寻枫搞不懂,不过也懒得思考这个问题,桑白今天能写稿子也算是一个天大的惊喜,她也得去盯着防止这丫的光跟她玩儿嘴炮,不干活。
桑白这次确实没有一丢丢的偷懒,开着电脑专心致志地码稿子。
旷向亦也专心致志地把一团糟的房间收拾干净。
“陆编辑。”旷向亦见陆寻枫走进来的时候还冲着陆寻枫微微一笑,捡起地上扔的书放进书架里。
桑白的手速不慢,稿子质量也是一流,陆寻枫坐在桑白旁边看着她一个一个地敲上剧情,不禁感叹,如果这样一个人没有拖稿这种小瑕疵的话,早就称霸文坛了吧,虽然现在都已经快称霸了。
旷向亦收拾完房间,又泡了一杯清新的柚子茶放在桑白手边,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下巴凑近了去看桑白的稿子,“桑桑,照这个速度你一会儿就能交了这个月的稿子了。”
这个月是杂志社为了招揽桑白作品的读者而特意举办的专刊,其中正在连载的几篇文章每本三万字,新书首发五万字。
零零碎碎加起来十几万字,不算多,照桑白这个手速一天就能敲完。
桑白活动了一下手腕,端起杯子喝了一杯旷向亦泡的柚子茶,清新爽口,这才开口回答,“这可是初稿,怎么能交。”
陆寻枫的脸色不怎么好,别告诉她桑白这种拖稿狂魔还会修改好几遍稿子,可是她在这儿看了这么长时间了,初稿的稿子质量都这么高,她都没有看出来一点逻辑错误。
不过陆寻枫可不会开口提醒,如果她真的这么说的话,这个拖稿狂魔说不定下次交过来的就是初稿了。
桑白终于在午饭时间把陆寻枫给请走了,在陆寻枫走出去的瞬间,桑白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一把锁上门。
旷向亦一脸懵逼地看桑白,搞不懂桑白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桑桑?”
桑白把笔记本电脑一把合上,扔进沙发下面,又扭头看了一眼旷向亦,“包子,你也可以走了。”
坐了一上午,她脖子都要疼死了。
等陆寻枫觉得不对,又从半路折回来的时候旷向亦正准备进电梯。
“陆编辑。”旷向亦和陆寻枫打了个招呼。
陆寻枫也不急着出去,拧着眉毛思索了半天,“我怎么总觉得桑白今天上午有点儿不对劲呢。”
这么乖乖写稿子,对一般作家来说很正常,但是放在桑白身上就让人觉得无比的诡异,诡异到没朋友。
陆寻枫说完这句话就掏出手机就开始翻聊天记录,一目十行地从催稿的消息中找出桑白为数不多的回复。
十天前的某一条消息是这样的。
『安啦,我新书已经写了五万字了。』
桑白说她写了五万字就是五万字,不会多一个字,今天上午桑白敲了一上午的稿子都是已经写完的!只是再默写一遍?
玛德,怪不得那么快,连停都不带停一下的,剧情完全通顺,而且,桑白说的那句话说什么只是初稿,一定是为了麻痹她,让她以为桑白对自己的稿子还是很负责的,拖稿也只是恶趣味,所以她才能放得下心出门去吃午饭。
陆寻枫气的差点儿没把手机给扔了,可是她现在进不去桑白家门,说什么都没用了。
“陆编辑,你怎么了?”旷向亦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刚好,把桑桑的电话号码给我吧。”
陆寻枫死鱼眼看旷向亦,其实要手机号才是重点吧,你压根都没想管我怎么样吧。
旷包子get到手机号,经验值加一。
桑白此时正哼着小曲儿喝着包子牌柚子茶,在沙发上躺尸呢。
键盘还没来得及换,也没法儿打游戏,更何况,最近总遇到小学生,那个叫“旷世”的小学生更是专业送人头,每次都是第一滴血,桑白已经对他无语了,如果有幸看到真人,绝对再让这货尝试一下在现实中变成第一滴血。
手机“叮咚”了一声,一条短信发过来,桑白捞过手机,一个没见过的电话号码。
『桑桑,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一下。』
桑白:……旷包子你是不是脑残,不备注你是谁老子知道你是谁啊。
点了几下把备注设置为“旷包子”,桑白没有一点犹豫,能管她叫桑桑的也只有旷包子一个,设置完备注之后,桑白就把手机扔到沙发上,打开电视追剧。
旷向亦在电梯里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桑白回复的“你是谁?”的短信,不禁开始思索是不是学生会副主席教自己的方法不管用。
据说他就是这么追到自己女神的,怎么到她这儿就不行了呢?
陆寻枫虽然没看到旷向亦编辑的短信,还是猜出来她是在等桑白的回信,想到桑白就又想到桑白的恶劣行径,脸色也愈发难看。
“你放弃吧,那个人渣是不会回复你的,你给她发十条她能回复你一条就算厉害了。”
“怎么说?”旷向亦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桑白在公司的风评这么差,原来上学的时候桑白虽然也是不良少女,却也不到全校唾弃的地步,怎么就这么被妖魔化。
陆寻枫冷笑一声,开始咬牙切齿地向旷向亦介绍桑白的花样一百八十种拖稿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