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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这是什么~
变成猫后的四肢踩在西装裤上,温妮只能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隔着布料传来的人体温热的体温,不明显的温度温妮可以催眠自己忽略过去,但切实感受到的柔软的触感才是让温妮真正僵硬着身体的原因。温妮总是会想到大腿这个身体部位所带有的暧昧的含义,这让她掌控着的这只小猫身体都不知道往哪里下脚比较好。
早知道她就不该因为担心他的情况而特地变成阿尼马格斯的形态悄悄跟在他后头了,被发现了不说结果还落到现在这个局面。
温妮郁闷地垂下了耳朵。
小英短的乖巧让斯特兰奇有些稀奇,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垂下头,勾着英短的下巴挠了挠,结果它一点也不乐意搭理他。
斯特兰奇将车停进车库,单手把英短环在臂弯里牢牢地抱住,感觉到蜷成一团的小东西小幅度扭了扭身体,顺势松了一点禁锢的力道免得怀里这只英短觉得难受,同时,他另一只拿着百合花的手捏着卡,刷开了电梯的门。
只是等到斯特兰奇站在自家门口的时候,就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顺利地打开门了。斯特兰奇在左手抱着的银虎斑英短和右手的百合花之间抉择了一下,在温妮期盼的目光中把花放在了地上,掏出钥匙把门打开。
为了把百合□□花瓶里,斯特兰奇顺势松开了抱着猫的手,反正这会大门已经关上了,它也不可能跑没了。但斯特兰奇还是在松开手的时候垂着眼冲两只手掌包裹着的毛团说道:“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到处乱窜,听到没。”
一离开男人的手,温妮一下子跑远了几步,站定后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斯特兰奇。对方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举动,给花瓶装了一点水后把今晚买回来的洁白的百合花整齐地一束插在里头。
温妮甩着尾巴,默默地跟在斯特兰奇的后头看着他做完一系列的事情。这过程中,她跟着斯特兰奇所走过的地方只是这间偌大的房间的一小部分,从这一点上倒也侧面证实了对方是个有着相当卓越才能的医生。
“喵喵!”
他连修剪都没有就把花放进去了?!
温妮注意到斯特兰奇明显是个门外汉的举动,张开口说了几个字却变成喵喵喵的叫声后无奈地放弃了。
现在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而不被识破身份,这才是最重要的。
斯特兰奇手头上的事情刚做完就听到了脚边的猫叫声,和先前一样细细地叫了两声就没有了声音。他勾着唇,和停车场那时一样趁小英短没有反应过来又快又准地把它捞进了手臂环成的人形坐垫里。
“你又叫什么,叫声听起来倒是挺嚣张的,再多叫两下?”
说着,他摸了摸英短头顶柔软的毛。
温妮听到对方这么形容,非常有骨气地把脑袋撇到了另一边去拒绝了男人温柔的抚摸,灵活地从斯特兰奇的怀抱里钻了出来,轻身一跃,四个肉垫的脚掌无声地落在地板上。
斯特兰奇也没想到自己会一时没有抱牢,让猫从自己手中跳了下去。他对于医院那回这只猫的表现记忆犹新,心里想着还好这次不会有人把门打开让这小家伙逃窜走了。这里可离温妮的花店有相当远的距离,斯特兰奇可不觉得它能自己回到它主人的身边。斯特兰奇这个先把猫抱走的人心里倒先有了诸多的借口。
然后,斯特兰奇就发现这只温妮饲养的猫远比他认为得还要通人性些,离开他这个不是它主人的怀里后也没有因为到了陌生的环境陷入如临大敌的紧张状态。朝他甩着尾巴拖长着声音喵了一声后,朝四周张望了一圈,就老实地待在了原地。
斯特兰奇把这只猫带回家的时候就想过万一房间会被破坏或者之后在哪个角落留下猫毛的情况,尽管这些脑海里的设想让有些洁癖的他下意识觉得难以忍受,但他还是这么做了。现在看来,这只猫确实乖巧地让人放心。怪不得它的主人在医院住了好几天的院,都不担心它会饿死。
小猫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样子,让斯特兰奇有些心痒,心里纠结了一会,什么洁癖彻底得忘在了脑后头,伸出手从英短的脑袋一直摸到了背上。
这双和死神争夺生命、拿着的手术刀的手此刻却抚摸起一只猫,尽管这样温柔得恰到好处的力道让温妮变成的这只猫的身体享受地发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但属于人的内心让温妮别扭极了。
温妮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火坑跳。
好在斯特兰奇只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温妮连忙跳开,和斯特兰奇挪开了一大段距离。
“你这么聪明是天生的还是她教你,应该是前者吧。”
温妮总觉得对方这句话像是对她本人有什么意见,冲斯特兰奇喵喵叫。
小猫嫌弃地从他身边跑开的样子让斯特兰奇摇了摇头,不再逗弄它,拿起睡袍准备去浴室洗个澡。
当屋子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温妮解除了阿尼马格斯的状态。恢复到人的形态后对这间屋子的布设有更直观的感触,装修的风格低调而优雅,大量灰白黑三色的使用却也是这间屋子看起来没有多少人气。温妮看向她现在面前的落地玻璃。
她走近到了落地玻璃的边缘,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墙可以看到整个曼哈顿灯火辉煌的夜景,这些人造的光源就像人间的星海,可以说,站在这扇落地窗前便能将这一片星海一览无余。
每晚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景色心里想到的是什么呢?
温妮脑海的思绪发散了一会才收回来,她往大门走去,打算在斯特兰奇进浴室的时候从他的家中离开。当温妮经过桌子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放在桌子边沿的相框,咚的一声砸在了地面上。
相框正面朝上,露出一张陈年的老照片。上头是一家四口的合照,年纪相仿的兄妹俩被父母亲昵地搂着位于照片的中央,兄妹两人的脸包括他们身后的房屋都令温妮感到熟悉,甚至连照片角落里属于隔壁院子的苹果树也似曾相识。
斯特兰奇听到外头有东西落地的声音,擦拭身体的动作加快了不少,边系着浴袍的系带便往外头走。
他放在桌面上一家四口的合照也不知道是怎么被这只英短弄掉在了地上的,所幸相框并没有裂,而做坏事的这只小猫正垂着头专注地盯着照片看。
斯特兰奇先是确认了下周围确实没有碎玻璃渣,伸出手拱了一下小猫的屁股把它往旁边推了一点,伸出手把地上的相框捡起来放回原位。
“看来我原先觉得你很乖都是假象。”
斯特兰奇点了点小英短的脑袋。
温妮因为做了错事,便僵着任由医生揉揉蹭蹭了一会,然后她便感觉到斯特兰奇把她抱起来放在了桌面上。
“……这是我妹妹,她死了,就在我正式成为医生的时候。”
和它的主人如出一辙的灰蓝色眼睛静静地望向他的时候,让斯特兰奇时常有错觉,他面对的就是温妮本人。原先没打算脱口说出来的话在这样一双眼睛面前鬼使神差地说了出来。斯特兰奇心想,或许是因为心里知道,还好这只是一只猫吧。
男人的手掌放在桌面上,过了一会,他突然感受到另一个属于活着的生物的体温。通人性的小英短主动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掌,像是无声的安慰。
晚上斯特兰奇找了一件很久没穿的西装外套给小猫在桌角边上圈了个简陋的小窝。
“晚上可不许上我的床。”
温妮一抖,连冲他喵叫了好几声,她才不会!
当他躺在床上陷入深梦时,并不知道屋内凭空多了另一个人。
温妮摩挲着西服领口的面料,看了看远处盖着被子背对着她的身影,压低了声音轻声念出幻影移形的咒语。
当第二天斯特兰奇起床时看到地上除了那件外套外没有了猫的身影,刚睡醒的男人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呆,才走下床把这件他不会再穿的西装草草打包了一下准备等会上班的时候带走扔掉。
开车途中,他还忍不住想,门锁得好好的都能跑走,这已经不是正常的猫了吧。
午休时间并没有在西餐厅碰到温妮的斯特兰奇心里有些失落,除了想旁敲侧击问一下那只英短有没有安全回到她身边外,斯特兰奇更想见到温妮本人。
这种和喜欢如影随形的是它所特有的怅然,它不会要人的命,只慢慢缠缚着心脏悄然生长。然后总有一天,长到再也没法克制的时候。
斯特兰奇哪里知道,是温妮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情让她一个晚上没睡好觉,而在今天特地避开他的呢。
时间仍旧不紧不慢地过去。
在隔天,斯特兰奇收到了另一场神经外科的专家学术研讨会的邀请,这一场的名义比之前的要正式也重要许多,斯特兰奇不得不远赴洛杉矶长达两周的时间。
飞机落在了北美的西部,斯特兰奇维持着礼貌的假笑和同一专业领域的主任教授坐在一起从专业的新研究项目谈到时事政治。
有一次,他一个人为放松心情在洛杉矶漫无目的地闲逛的时候,瞥见某家奢侈品高定的珠宝店在橱窗展示的一条海蓝色宝石的项链时,医生心中一动。
斯特兰奇在日常中偶尔想起温妮的同时,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的那个人也和他一样牵挂着他。
因为上次在斯特兰奇公寓里见到的那张照片,温妮受了刺激,加快了对手头上魔药的研究,连花店也不开门营业了。在家里闷了几天后,她终于熬出了她手头上成功的这一瓶能够改善钻心剜骨创后所产生的影响的魔药。
温妮的喉咙上下动了动,突然猛地把这一瓶魔药灌进了喉咙里。
魔药进入到体内带着它的药效开始逐渐梳理着从前那些混乱或模糊的记忆,这让温妮的大脑产生了轻微的眩晕,她直挺挺地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等这种症状过去。
当曾经因为钻心剜骨而失去的记忆重新回到她的脑海里时,温妮才惊觉,梅林在此之前给予了她一场多么老套而充斥着奇妙的重逢。
她从来没想过兜兜转转回到美国这片土地上后,会在童年长大的出生地外再遇故人。
曾经的青梅竹马,再重逢竟然源自于一场送花。
这么奇特的姓,也就只有记忆混乱的她会没有认出来了。温妮在长久的惊讶之后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温妮按捺着鼓动的心想着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向斯特兰奇说出她就是曾经那个住在他隔壁的童年玩伴。尽管这种时候她又有些郁闷对方并没有认出她,但温妮也知道这很正常。长大后的模样与童年时代本来就可能相差很多,更何况她改了姓。
但要是实际上,斯特兰奇并不在意会不会和童年邻居家的玩伴重逢呢。
想到对方和记忆里同样也相差许多的性格,以及之前那个晚上他为去世的妹妹买的那束百合,温妮的心情又复杂了。
人生既然会有不期而遇,当然也有不尽如意,这是谁也想不到的。
温妮在西餐厅等了几天都没有等到斯特兰奇的人,等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医院的时候,却被告知斯特兰奇医生在之前就去洛杉矶开会了。
面对着斯特兰奇同事按捺不住的好奇眼神,温妮掩饰起有些失落的心情,只飞快地看了一眼对方,就草草道了一声谢谢后离开了。
两个人谁都没有想到,人生就是在一个节点的错过后不断重复地推进着一个又一个的遗憾的。
温妮从来没有想过在她把斯特兰奇的车技和飞天扫帚对比过后,对方的人生因为一场超速的车祸彻底颠覆了。
斯特兰奇从手术醒来后就彻底陷入了崩溃绝境的边缘,在无数次颤抖着手却写不出一个好看的名字后,他将笔和纸板一起扔在了地上,抖着双手疯狂地扯着自己的头发。
“不,不,这不可能!我的手!”
曾经这双手让他登上神坛享有盛誉,如今也因为这双手跌入深渊。
就连想要安慰他的克里斯汀也被他用恶毒的话赶跑了。
曼哈顿下起了大雨,连伞柄也握不住的男人穿着雨衣落寞地站在屋檐下,磅礴大雨打湿了他的头发,狼狈地贴在前额。
他站在对街,沉默地看了好久对面的花店温暖的亮光。也不知是不是喧嚣大雨把这片亮光也模糊了,斯特兰奇觉得它看起来太远了。
伫立了又一会,他转身走进了大雨中。
当晚,他把丝绒礼带的盒子扔进了抽屉里。
可当他为这双手花尽所有资产,最后用仅剩的积蓄买了一张飞往加德满都的机票时,孤身一人身上带着的,除了唯一的家庭合照外也只有这个小小的盒子。
托尼刚说完,就被一旁的史蒂夫不轻不重的眼神看了一眼。托尼咧开嘴笑了,他就知道队长这家伙最正义,他这会开玩笑地吐槽了一句,也被史蒂夫这位美国大兵给瞪了。
复仇者大厦内在开一场简短的视频会议。复仇者们也确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次希尔会专程给他们传来这样一份资料。曼哈顿的治安虽然不差,但这种街头袭击总是时而发生,再说了,如果这种事警方都没有办法处理好而需要复仇者接手的话,全美的警力都可以下岗回家了。
山姆指了指视频里头的彼得:“嘿,这小子还挺灵活的。”
托尼嗤笑地抱着双臂,懒洋洋地往后一靠:“也不看看这是谁发现的这孩子。”说完,托尼摆了几个骚气得不行的姿势,心想,毕竟他是复联第一帅。
山姆想了下初次见到这蜘蛛男孩的时候被他那缠人的蜘蛛丝黏住翅膀的情景,木然地抽了抽嘴角。瞧你嘚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