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情之所至

34.第三十四章 情之所至

此为防盗章,6小时后即可正常阅读感谢耐心。已经有几个热心司机过来帮忙,总之都被堵着走不了。

客车迅速疏散,小有损伤。大货竟是从外省过来运牛的,这一下损失惨重,满大街快速道上开始跑起牲畜来!

司机满面是血但意识清醒手脚还能动,然而惨烈撞击极度压缩了驾驶室的可用空间,倒霉的司机呈现一个非常骇人的角度折叠着被卡在驾驶位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严小刀小心地迈上去,问了句:“还成吗你?已经报警了,交警马上就过来。”

司机惊魂未定地点头,在逼仄的空间内表情痛苦。有几名好汉试着帮忙拉扯变形的车门,这是不可能成功的,这种交通事故一定需要专业破拆工具。

交警和救护车像穿越不同次元的时空般终于艰难穿过拥堵的地面,姗姗来迟。然而,门还是打不开。交警一见这场面也晕了,首要琢磨怎么抓住那两头已经翻越护栏自由地奔向对面车道的牛。

严小刀一身整齐的西装,混乱的人群中很打眼,与同样挟裹在人群中的两名警官打照面,点了点头。

都是地头蛇,互相都认识。

“嗳,孙警官。”严小刀打个招呼,互相递出烟。警官同志摆摆手说上班不能抽,但将自己兜里一颗烟硬塞到严小刀手指间,一边在对讲机里嚷:“你们工程车能不能进?!快点过来,车门打不开、人救不出来!”

“公路上有一头牛!……还不止,介是嘛啊?一共三头,还有两头已经跑下路基了!”警官又喊,“警示灯赶紧的,至少仨公里以外,统统给我拦住后面的车,当心牛已经过去了!”

严小刀特别理解地安抚了几句,叮嘱道:“孙警官麻烦你们盯着后面啊,别让后边车再过来,再把我们这些老胳膊腿儿的怼在当间一锅端了。我再去看看那个司机,应该没大事。”

“麻烦你了啊,严总,真是不凑巧了。”穿制服的人开玩笑道,“又耽误你生意了吧。”

“咳——混口饭吃的生意,都拿不出手怕你们笑话!”严小刀走开了还回头笑着摆手,手指夹烟一指,“回头下班喝酒,待会儿别走啊你们!”

破拆工程车不知堵在哪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鬼地方呢,就是不过来。

四面聚集的焦急的过客越来越多,七嘴八舌一筹莫展。有人喊“车子是不是漏油啦”,有人喊“得赶紧把司机弄出来”,但最终大伙喊的都是“这车门完全挤变形了根本就拽不开”和“真操蛋啊就是那辆宾利强行变道惹的货结果那小车屁事都没有怎么没撞上她啊”!

严小刀跃上驾驶室与后厢连接的地方,缓缓蹲下,凝视那撞成皲裂、纠结成一团的破铜烂铁,心里有数了。

他又站起来,这回是居高临下,整个人立于倾翻的大货车上面,比所有人都看得远。他遥遥瞄了一眼后面几公里开外浩浩荡荡的车海,以及远处港口方向浓雾中矗立的高塔和巨轮桅杆。时候耽误得不早了。

他瞅见峰峰与两名热心群众临时结成三人一队,正在公路上斗牛——帮忙围堵那头公然拒捕的大黄牛。

他就着再次蹲下去的动作,右手在旁人不察时摸进衬衫左肋之下。

西装外套好像只是被小风偶然吹起,下摆动了一下。这是非常熟练肉眼几乎难辨的细微动作,再出来时手指闪过一点水样的白光。

“没事啊,忍忍,帮你把门打开。”严小刀凑近,用磁性低音炮安抚那情绪已濒临崩溃的司机。失血导致体温流失,低温致使情绪混乱躁动,周围嘈杂,车厢里还有受伤的残腿牛发封地撞击驾驶室玻璃。那人穿得太少,浑身陷入无助的痉挛。

严小刀随手拿开嘴边半截烟,毫不介意,塞到那夹缝中艰难喘息的嘴唇边。

司机惊惶的目光对上严小刀的,循着烟火气息下意识就抽了两大口,完后才意外地多看了小刀两眼。

严小刀把烟头咬回自己牙间,低声指挥道:“你把头尽量往那边侧……对,甭怕,侧过去,再侧一点,多给我一些拆门的空间……不要回头看我。”

路面上有人试图也要爬上来,严小刀突然以左手一指后面一公里开外:“大黄牛撒丫子过来了,这车头漆是红的,它奔着红色来的,别傻看着拦住牛啊你们!”

围观人群像听到号令,整齐划一地回头找牛。

就这方寸间的局促的几秒钟,严小刀突然抬了右手动作极快,一掌砸向那司机!

肉眼不可能看得清,刀柄大约是扣在拇指之内,四指连同手掌直接裹住刀背,只在掌眼处反射出利刃的白光。阳光下将空气划破一道罅隙,刀影伴随裂帛之音,随即是铁皮割裂开来时剧烈骇人的噪音。

那司机眼角瞥到什么东西砸向他,惊恐的叫声被严小刀居高临下逼视般冷静的目光憋回了喉咙,随即又被哪来的一只左手盖住了脸,防止溅起的铁屑伤及皮肉和眼。

纠缠成一团的一块车门,突然像是失去钢筋铁骨的支撑,脆弱地四分五裂,再好像被剥皮的一块烂肉,轻而易举就大卸成八块!

力量太大了,动作几乎是以掌力劈,别说是**凡躯,就算是筋脉骨骼、甚至铁皮铁索,在刀锋的撼动下没什么是坚不可摧。

西装外套又动了一下,严小刀的右手再伸出时,掌心空荡干净。

手掌上一层糙皮厚肉,没有任何绽裂出血痕迹,经这千锤百炼已是铜墙铁壁,握刀就像握筷子似的平常。然而掌下顽固狰狞的铁皮已经缴械,破裂成好几瓣子。

严小刀额头微微洇汗,也不顾身上穿得体面,半跪着一脚撑住,赤手开始吃力地硬扳卷曲的铁皮。

围观的警员与群众再回过头来时发出惊呼,司机染血的身躯已经大半个出了驾驶室。

被困人员获救是犒赏紧绷情绪的最有效安慰剂,众人涌上纷纷拾柴。也没什么人再仔细琢磨,刚才那扇车门是怎么打开的?也许就是被某个人使了巧力碰巧拽开的吧。

救护车在工程车开到之前将伤号及时送往医院。

严小刀轻松跳下车厢,掸掉一身泥土灰尘和不知哪沾来的一小块牛屎。掸也没用,衣服是没法看了,他浑身浸着草料、粪便与泥土的混合芬芳。

“不是我撞的,我没有撞到任何人,我负什么责任?”

“我不去交警队,我没什么可说的,他人又没死。”

“铭勋——我车被撞了。我现在被困这儿,警察非让我去交警队笔录,不让我走,说伤了人了……你帮我给他们打电话,让这几个警察别为难我成不成,根本就没有死人。”红衣贵妇一张樱桃口很伶俐,但并未大声吵嚷,也不像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泼妇那般下车撒疯、对交警动手动脚抽嘴巴撕衣服什么的,那也太没风度了。她的口齿冷漠而淡定,她的容颜唇妆丝毫未损,一边和车窗外的孙警官闲拌嘴一边在车内慢条斯理打电话,这时又抬眼反驳警官,“我没超速,你哪只眼看我超速?我没打方向盘我就是正常驾驶,是他后面没刹住车他活该,他撞了别人、撞死几个关我什么事?”

“我还‘被’撞了,他应该赔偿我吧?我这块玻璃和后保险杠……”红衣美妇说到这“后保险杠”,回眸就看见某人再次从她尊贵座驾的一侧迈过去了,分明踩了她后屁股上镶金牌照的保险杠。

妆容精致的妇人恰好与严小刀视线一对,一个愠怒难抑,一个冷眼含讥。

严小刀将西装袖口卷起至手肘,叼着烟从容伸腿,在两车夹缝中迈过宾利的大宽屁股,刀爷忒么忙着帮警察叔叔抓牛,不把牛请走这路还是过不去啊。

傲慢的美妇人却遽然愣住了。

并不是认识严小刀。他们不认识。女人只是盯着严小刀西装白衫的很打眼的侧面轮廓,活活地盯了好几眼没拔/出来……

严小刀那天劈完车门又帮警察套牛来着,耽误了不少时间。

有一头公牛脾气十分暴躁,与持械围剿的人群僵持不下,警员已经准备动用狙击手。

严小刀慢悠悠脱了西装外套,拎在一只手里,众目睽睽之下,就这么缓着步子朝暴躁牛走了过去。快速路旁的野草坡子未经修整,黄澄澄的草足有快一米高,牛眼惊惧地盯着走过来的人。

严小刀将一挂白衬衫从裤腰里掏出来,松松散散地,颇有几分潇洒和不羁,鼻翼上轻颤的黑痣与嘴角笑容相得益彰,口型开阖,似乎在与蛮牛开小会儿谈判,不急不躁。

“成——这个给你!”不一会,严小刀与暴躁牛谈好交换条件,将黑色西装外套大方爽快地抛到牛脊梁上。

暴躁牛眨巴了几下血红的玻璃球眼,眼底血色渐褪,大约觉着眼前人很令它感到亲切和信任,让严小刀抚摸着牛脖子一路给领回来了。

“绝了!”警官给他竖一大拇指,跑过来笑道,“严总,今儿这顿酒肯定得我们几个请啊。”

“不用请了,报销衣服钱吧几位大哥!”严小刀抖着他的西装,笑得爽快,借着穿衣的动作,揽着牛脖子勾肩搭背的那只手将掌心雪亮一柄三寸细长柳叶刀收回肋上,充满笑意的眼不动声色。

那三寸小刀见血封喉,一掌可将公牛切颈立毙。

软的不成再来硬的,明的后边还有一手阴的。

几位汉子互相拍拍肩膀,青天白日底下寒暄,又递了一圈烟。

“晚上,松江道的松菊鹤小馆?”一名警官低声提议。

严小刀看了那人一眼,淡淡地:“我从来不吃日本菜。”

……

交警在前面疏通出一条车道,大量拥堵的车辆终于由那狭窄一线缓缓地疏通而过。

杨喜峰平稳地将车滑到他大哥身前,严小刀与几位制服小将客套地挥挥手,转身从全敞的副驾位车窗直接迈两腿进去了。腰部一顺,脑袋再一偏,臀部不偏不倚坐了个端正,仿佛那车窗就是给他设计的,边缘轮廓顺溜地贴着他身侧将他纳入车厢。

严小刀双手撩着带牛臊气的西装,自嘲道:“都成这德性了,也别他妈再装样了。”

杨喜峰幸灾乐祸:“哥,我说香水对男人很有用吧,你就偏不爱用!”

“更膈应了,那俩味就蹿了!”严小刀笑骂。

黑车飞速驶下出口。金色宾利内端然稳坐拒不下车而等待“后方支援”的美妇,这时突然开口盘问办事的交警:“刚才那男的是谁?……赶牛的那个人。”

孙警官略诧异,搪塞道:“一个过路的。”

中年贵妇仍然追问:“你们说话了,认识?他是警察吗?他叫什么?”

“不是!就一普通做生意的。”孙警官皱眉,将驾照上的名字照片核对登记。

证件表明女人身份,赵绮凤,三十七岁。驾照本还夹着名片,显赫的身份头衔一堆,开这车的显然既富也贵。

“做生意的,呵,这样更方便了……”赵绮凤喃喃自语一句,嘴角隐匿自负的笑容,神态颇像是万绿丛中又挖到一块意想不到的“宝物”。她手里摇晃金壳镶钻手机,再一按,屏幕上闪过方才抓拍的照片。

穿西装的严小刀微低着头,卷起一肘的袖口,侧面鼻梁嘴唇被阳光衬出很俊的轮廓。

……

有了刚才那一出大戏,此人现在即便看着虚弱无力,周围人也没敢真把他当个布偶,下手其实都悠着力气,小心谨慎地对待,生怕被毒蛇的毒液溅上了。

“不要抢了,我还……没、没有死。”身后不远处,一声虚弱发黏的话语挣扎而起。

大伙回头一看,发声的就是此时瘫在沙发上接受急救的渡边仰山。

渡边仰山看样子身体是彻底垮掉,瘫成一口袋烂土豆的样子,胸口无力地凹陷进去,徒劳地上下起伏。先前养母跳楼已是打击,如今这丑事被人当众渲染人尽皆知,渡边家族的名誉完了。

“人……我还……没卖呢……”渡边仰山脑袋略微低垂,眼皮下一双眼珠子泛白,都到这时候还不忘竞标。他确实很缺钱用。

游灏东毫不犹豫:“渡边先生您开价,人我现在就带走。”

简铭爵:“让我先插句嘴……”

严小刀:“他开多少价,我给你翻倍。”

简铭爵笑得肩膀和下巴一齐乱抖:“哎呦您两位这是……我是真没看出来,游总和严总原来都好这一口重口味啊!我还以为你俩,呵呵呵……”

他有意无意一句打岔,倒是给明争暗斗不可开解的两人,提供了一个方便的借口。

严小刀不置可否,总也不能说出实话来。

躺他脚边的凌河,眼尾含光,此时由下往上,冷冷地将他脸上神情扫射了一遍,目光最终落在严小刀的下巴、咽喉,要害之处。

简铭爵十分赞赏游灏东和严小刀的品味,此时觉着自己兜里那副扑克牌,简直一群残花败柳惨不忍睹!倘若将这位凌公子纳入囊中,一定占据他的扑克牌集邮册里花魁之首啊。

只是,简老二有自知之明,既干不过游家少爷,又打不过严小刀,所以他也不争,就安然围观狮虎相争,自己做那只等在后面捡剩的大秃鹫,到时捡一块花魁的鲜肉尝尝,也算不虚此行。

简铭爵看热闹不嫌事大,于是提着凌河的脚:“两位老弟,听哥哥一句化解纷争的话,都是风月场上同道中人,都为了尝个鲜嘛,别伤了自己人和气……

“门外就是伊露岛最大的赌场,今天我做个庄,咱们几个上桌摸三圈,谁赢了谁第一个上,后面的排队候着。”

简老二实为自己淫者见淫,全把意思拧了,但拧得恰如其分。

“赌就赌,现在,走。”

游灏东和严小刀几乎同时应了,顺便回敬对方一个“你小子等着”的狠辣眼神。

渡边仰山彻底沦为沙发上一袋子烂土豆了,被视若空气。然而这人毕竟一时半刻又不会挂掉,仍然是这座设施戒备森严的岛屿的老板。岛上保镖打手众多,“云端号”静静泊在码头,大家都在孤岛上耗着,暂时谁也跑不出去。四周就是茫茫无边的大海,去隔壁岛屿还得坐直升机或水上飞机呢。

大厅门外传来声音,有人造访,想要进来。

严小刀这时才想到看一眼手机屏幕,厉害了,梁有晖已经十八条短信各种姿势地攻上来。他都忘这事了,刚才还在管对方借支票本。

他却先点开峰峰的短信。

杨喜峰:【老大哇,另外两个黑寸头也在门外蹲着,用我进去护驾吗?】

这意思是,游灏东现在身边只有一个保镖,另外两人蹲守门外可能偷袭,杨喜峰也在暗处憋着,所有人都在赌场周围聚齐了。

门外硬磕进来的显然就是梁大少。

梁有晖有些身份,门卫也不敢抓他。这人迈步进厅时挂着一脸的忧虑焦急,眼光迅速寻觅严小刀,危难之时才看出人心,这份关心牵挂是真真儿的。

“怎么啦小刀,你没事吧?”梁有晖警觉地扫视四面八方不善的目光。

严小刀心说,够哥们,你还真带钱来了?

“赌太大了?赌输了?”梁有晖以为严小刀此时被人绑在这里,准备剁手剁脚,等着他带支票本过来赎人。

严小刀皱眉,咂了一句嘴:“别丧气,老子今晚还没上桌呢。”

简铭爵倒是一乐,搂肩搭背地挂上了燕都来的梁大少:“久仰,难得难得!正好哥几个今儿晚上,是三缺一!”

凌河这时又被身子两侧的人同时撒了手。

虽然撒手的人并没有使力掷他,这人还是后颈和肩胛骨同时落地狠狠撞了下去,面部细微处皲裂开来一层痛楚的神色,腹部微微痉挛。失态的痛楚却又没持续几秒,在严小刀的视线中转瞬即逝,重新罩上一层冷漠无畏的面具。

按说蛇也是一种脊椎动物,是有脊柱和一身小碎骨头支撑的吧,严小刀心想。

眼前这个人就好像没长骨头,或者说,身体因为连日来风吹日晒水淹的折磨,没吃没喝,已经极度虚弱了,手脚几乎无力动弹,像个废人……

而在座这许多人,试图一掷千金、开局豪赌,竟然在抢这样一个“废人”。

渡边家的随从簇拥着几人,即刻就往赌场的私人贵宾套房去了。严小刀瞄着那凌公子也被一同拎入套房内间,暂时也放心了。

这些人开人肉赌局,当然不会在乌烟瘴气人声喧哗的大厅里,那儿时不时还有善男信女摆V字手抱着老虎机搞自拍照,穿衬衫马甲的年轻男侍应生端着酒水往来伺候。

贵宾赌房是一个宽敞的大套间,外间将两只转角牛皮大沙发相对摆放,墙上镶嵌着一只已被做成标本的北美驯鹿鹿头,公鹿两丛硕大的鹿角霸道地张开,让壁灯在墙上打出复杂的阴影,黑色钢琴砖四方茶几上摆放了洋酒和雪茄……整个房间毫不掩饰那种专属于男性的霸气、血性、对权势与财富的欲/望野心。

驯鹿头对面的那堵墙上,挂着两杆猎/枪,这也属于豪客的爱好。

众人小憩,游灏东心里憋着不服,顺手摘下墙上一柄枪,在简铭爵诧异的注视下将枪“咔咔”几声猛地拉栓上了膛,对着鹿头的方向就扣动扳机。

屋里人都是浑身一震。

当然,猎/枪里根本没装子弹。游灏东也是业余狩猎的行家,掂了枪就知没装弹。

严小刀往沙发上坐得大刀金马,咬了一根南洋柚叶烟,一副过来人懒得跟年轻气盛小朋友争锋斗气的闲哉表情。他有意无意拿过游灏东掷在茶几上的枪,颠来倒去在手里把玩,烟蒂在唇间转圈:“小时候玩的玩具,好多年没有摸猎/枪了。”

他手里的枪发出轻微响声,像是内部精密机械齿轮发出的呜咽。

游灏东眼光渐渐直了。他发现严小刀掷回来的枪,枪管明显松脱摇摇欲坠,歪挂在木质枪托上,里面机械齿轮肯定已经散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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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横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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