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v章
第三十七章
吃饭的时候,袁野问徐屹然:“叔叔是干什么的,怎么那么忙?”
徐屹然:“律,师。”
袁野:“牛逼。”
怪不得啊!取证什么的,对律师来说是很容易了。
不过,一般律师都赚得挺多,徐攸业务能力又强,家里日子还能过得这么紧巴巴,肯定是徐妈妈的病花销太大了。
袁野把这事儿划拉进脑袋里的“记事簿”,然后毫不吝惜溢美之词地,全方位地夸了徐攸一通,说他人好啊,关心自己啊,有能力啊,真是绞尽脑汁,十分努力了。
起初,徐屹然听着还有点纳闷。他不知道袁野和徐攸那段交流,哪想得到袁野这是想通过他,拐弯抹角地给徐攸拍马屁呢!于是他就自己猜了,想说袁野大概是想爸爸了,爱屋及乌,对有着“爸爸”身份的徐攸也充满好感了。
正好,这时袁野又说了:“叔叔还说,我可以把他当成爸爸。”
徐屹然就想,他猜中了。
没想到袁野语气一转,沉吟道:“这是不是意味着,叔叔已经能够接受我们的关系了?”
徐屹然差点没跟上他的思路,反应过来后,脸刷一下红了。
袁野哈哈大笑,凑过来亲了他一口,然后舔舔嘴唇,意犹未尽,催他快点吃,吃完就去小树林。
徐屹然想接着问“我们什么关系”,可袁野一直催他吃饭,他就没顾得上说话。等吃完了,袁野又迫不及待地拉着他去小树林接吻,最后他那一点点勇气都耗光了,也没能把这个问题问出口。
下午上课的时候,徐屹然就有点闷闷不乐。
袁野一时没注意到,再加上下午的课都是文科,第一节英语第二节历史第三节地理,全部无聊到爆炸,他听得太痛苦,都没发现一下午过去了,还没跟徐屹然说过几句话。
到了地理课的时候,袁野耐心告罄,翘起二郎腿,晃悠着屁股下面的椅子,以一根椅子腿为支撑一百八十度来回转悠,俨然把自个儿当成了下一届的杂耍潜力之星。
地理老师注意他好久了,在暗暗飞了几个眼刀却无果后,脸色一沉,叫他起来回答下一道问题。
袁野漫不经心地想要站起来,全然忘了自个儿新奇的坐姿,长腿一伸,独木难支的椅子腿再也稳不住了,顿时整个人连带着椅子“哗啦啦”全倒在地上,好大的动静,整个班的人都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大家:“哈哈哈哈。”
地理老师:“出去。”
徐屹然:“!”
袁野:“……”
袁野灰头土脸爬起来,拍拍膝盖,刚迈出一条腿,徐屹然突然看到他屁股上灰扑扑的,想要提醒他一下。这时,和袁野隔着一条过道的女生叫住了他,给他递上了餐巾纸,还小声告诉他裤子脏了。袁野爽朗地笑了笑,说了声谢谢,那个女生看着他的笑容,呆了呆,脸慢慢红了。
徐屹然:“……”
徐屹然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看黑板了。
袁野刚想接过餐巾纸,看到女生红扑扑的脸颊,愣了一下,把手缩了回去。
女生:“?”
袁野严肃道:“我对这个牌子过敏。”
然后手一拐,伸到旁边徐屹然面前,摊开,可怜兮兮道:“我屁股脏了,要纸。”
女生:“……”
徐屹然:“……”
袁野注意到地理老师投来不满的目光了,趁她没开口,赶紧摸到徐屹然的裤兜里,熟门熟路地顺走了他的餐巾纸,然后就出教室,面壁思过去了。
女生:“……”
下课后她同桌好奇地问她怎么了,为毛一脸的生无可恋,女生冷静回答说:“别理我,我刚失恋了。”
同桌:“?”
徐屹然:“……”
晚上一起回宿舍的时候,徐屹然跟袁野说,在学校里要注意一点。
袁野故作不解:“注意什么?”
徐屹然:“不要,太,太……”
袁野好奇:“太怎样?”
徐屹然:“你,知道!”
袁野:“哎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明白我怎么知道?”
徐屹然:“……”
袁野笑眯眯拍了拍徐屹然的屁股,说:“好好好,我知道了,以后我注意点好了吧。”他沉思片刻,语气遗憾地说,“所以,以后我不能光顾着考虑某个小醋包的心情,只能无奈地接受追求者们的好意了。仔细想想,我也应该对女生温柔一点啊。”
徐屹然:“……”
袁野:“你也同意吧?”
徐屹然艰难地说:“是,但……”
袁野:“嗯?”
徐屹然小声请求道:“但,但是,也不要,太,温柔了。”
黑暗中,袁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停下脚步,环顾一周,将徐屹然拉到没人的墙角去了。
“为什么啊?”他轻轻问道。
徐屹然觉得自己很自私,有点难过地说:“对,对不起。”
袁野失笑:“居然道歉,蠢死了。”
他无奈地低头,吻住这个笨蛋,心想,当然是因为,一个人的温柔只有那么多,每个人都分一点,留给自己喜欢的人,就只有很少了。
不过,要想徐屹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得等下辈子吧。
徐屹然偷偷伸出手,环住袁野的后背,心怀着不安的满足感,闭上了眼睛。
晚上起了一点风,很有几分凉意了,亲吻结束后,徐屹然打了个寒颤,袁野就笑话他身体不行,以后做不了体~力~活。
还没来得及反驳,徐屹然又连打了几个喷嚏,感觉是真的有点冷了,不禁担忧起来,问袁野说,天气变冷了,芦苇丛里的小乌龟能挨得过冬天吗?
袁野说我百度一下,查了一会儿,回答说,糟了,就这么放在室外不管,可能真挨不过去。
徐屹然问那该怎么办呢,袁野想了想,说我们拿回宿舍养。徐屹然说舍管阿姨会不会不准养动物,袁野说乌龟的话应该行,到时候去问问。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商量着,慢慢地回宿舍去了。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也靠得很近。
至于徐屹然在意的那个问题,果然,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了,都没能有机会问出口。
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徐屹然揣着这个疑问,心怀一点愁闷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