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先帮你把头冠取下来。”他说。
“嗯。”她点点头,敛下杏眸,任他伸手取下沉实的凤冠,再仰眸,吃惊地发现他的脸庞就近在不到一个手掌的距离之外。
“荼靡。”他定定地瞅着她光洁的脸蛋,即使在如此近的距离细瞧,依旧瞧不到她的脸上有一丝毫的瑕疵。
听见他以低沉的嗓音唤出她的名字,胡荼靡微讶地仰视着他,好半晌不能动弹,她无法厘清此刻自己内心的感受,只觉得有一圈淡淡的涟漪在心中被激起,唤起她心里熟悉的怀念。
五年了!自从娘亲去世之后,就不曾再有人只是唤着她的名字,而不带任何厌恶或是鄙视的意味。
直到这一刻,当他唤着她的名字,在她心里涌起的激动,才让她赫然发现,这些年来她是如此
地孤单寂寞。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能这样喊你的名字吗?”乌天耀挑起眉梢,对于她的讶异表情感到不悦。
“不!当然不是!”她用力地摇头,“我只是觉得惊讶……因为已经好一段时日不曾有人这样喊我了。”
“你的家人不喊你荼靡,那他们喊你什么?”
“不是名字的问题,而是他们……”说到一半,她忽然打住,轻轻地笑叹了口气,“不说他们,我喜欢听你喊我名字的语气,会让我觉得自己的名字原来很好听。”
“你不喜欢自己的名字?”
“是,虽说是娘亲取的,但一直到她去世之前,我都不敢跟娘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名字。”她摇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为什么?”他好奇地问。
“开到荼靡花事了,尘烟过,知多少?春季的二十四花信以梅花为先,往往开到荼靡花时,就已经近了尾声,所以荼靡花代表结束,是盛开灿烂的结束,是美好的结束,你不觉得听起来就令人觉得悲伤吗?”
“我不觉得。”他一口否决了她,唇畔勾起一抹微笑,伸手解开她后颈上挽住头发的簪子,看着她一头青丝如瀑般泄落双肩,红色的嫁衣与乌黑的发丝,将她原本就极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剔透动人,“我不管你的名字是不是一个悲剧,我只知道自己喜欢你的名字。”
“你一向都是这么我行我素吗?”
“是。”他的笑容咧得更大,“你的观察力很敏锐,很多人都说我个性不好,最好少惹我生气,越早知道这一点,对你而言是件好事。”
胡荼靡笑着摇摇头,其实她说那句话,并不是暗指他的个性不好,而是觉得他好勇敢,只要心里笃定了想法,便不管旁人怎么说了。
她心想,或许,只要他继续坚持自己的喜欢,有朝一日,她会因为他的喜爱,而爱上自己的名字,再也不会因为它充满了令人悲伤的含意而难过了。
“站起来,替我脱下外袍。”他出其不意地命令道。
“是。”她站起身,依言照做,只是当她卸下他的外袍,要走向一旁的架子挂上时,纤腕却被他大掌给一把握住。
“先不忙,把袍子随便扔下,然后解开我的腰带。”他浑厚的嗓音依旧一派轻松,站在原地一动也没动。
胡荼靡迟疑了半晌,将手里的袍子搁到一旁的矮凳上,回到他的面前,动作笨拙地替他解开腰带,腰带解开之后,就在她停下手时,又被他一掌按住,纤手贴在他硬实的腹部,感受着他肌理之下充实的力量。
“带子也要解开。”他沉静地笑说。
“是。”她咬着嫩唇,动作因为心跳加快而变得更加笨拙。
外衣的系带在她的手里松脱,一瞬间,衣服的两襟敞开,她仰起澄澈的眸光,看见里头的单衣,还有他锁骨之下隐约浮现的胸膛曲线。
“第一次为男人宽衣解带?”他背着双手,倾脸在她的耳畔轻笑问道。
“那当然。”她飞快地回答,脸儿涨得通红。
“那想不想试试看第一次被男人宽衣解带?”他含笑的语气之中充满了戏谑,看见她白皙的肌肤因为红晕而更加透亮,心想以后自己只怕会以逗弄她脸红为乐趣。
她受到惊吓似地仰起娇颜,看见他挑起眉梢,一脸笃定了她逃不掉的邪气表情,让她的脸蛋更加红透,好半晌说不出话来。
乌天耀伸出大手,捻住她霞披上的扣子,一个扯动,整排扣子迸了开来,一瞬间,他看见她的脸儿像成熟的苹果似的,红到不能再红的地步。
“我自己来……不需要你……”胡荼靡按住了他的大掌,挣扎着想要退开,从小到大,从未有一个男人像他一样如此亲近过她。
蓦然,就在她挣扎着来不及防备时,他大掌按住她的背,俯唇攫吻住她柔软的唇瓣,有力的臂膀将她揉进怀里,亲吻着她,就像是碾弄着最娇嫩的花朵,想要在花朵之间撷取甜美的蜜汁。
胡荼靡心慌意乱,在男人的怀抱之中,她感觉到自己的柔弱娇小,他就像一阵狂暴向她袭来的飓风,吻得她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自己慌乱的心跳,以及他吮弄的热唇,还有他低嗄的呼吸声。
“啊……”她忽然逸出一阵低呼,感觉他放开了自己,下一瞬间,她就像一个麻布袋般被他扔上了床铺。
他没给她任何时间可以来抵抗,高大的身躯覆落,眼捷手快地擒住她抬高的纤腕,俯首再次吻住她软嫩的嘴唇,这一次,他吻得缓慢,吻得深入,与其说是掠夺,倒不如说他是在滋润着她。
胡荼靡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何时放弃了挣扎,她从来不知道让男人亲吻嘴唇,亲昵的感觉就像是被揪住了心脏,狂跳着,颤动着,还有一丝隐约的疼痛,在她的胸口有着满满的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响应他。
久久,乌天耀放开她的唇,依旧不舍地啄吻了几下,他敛眸满意地看见她的双唇因他的吻而嫣红,在她白净的脸蛋上,看起来就像是初熟的瑰瓣般,像是淌着露珠般鲜艳欲滴。
“谢谢你答应娶我。”终于得到一个间隙可以说话,她微弱的嗓音就像是呢喃般。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娶你?”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她的衣衫。
胡荼靡羞赧地想要阻止他不安分的大掌,同时还要花心思回答他的问题,“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娶我,这一点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是,我心里确实很清楚自己娶你的原因。”他勾唇笑笑,很快地解开她红色的嫁衣,以及里头的单衣,深邃的眸光因为看见她是着红色软兜的雪白身子而变得黝暗。
乌天耀心里很清楚自己为何会挑上她!因为她的貌不出众,才不出众,不会让他想要浪费多余的心思在她身上!
她仅仅是他娶来打理乌家堡,顺道替他生下继承人的新娘,她的“普通”可以让他放心继续过着自己想要的生活!
胡荼靡眨眨杏眸,直视着他不可窥测的眸底深处,从他的眼底看见了一丝令她不安的笑意,她深吸了口气,硬是将涌上的不安念头抛诸脑后。
为了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她纤手勾下他的颈项,如法炮制地冷不防吻住他的唇,却在吻住之后第一瞬间就感到后悔,因为吻住之后,她就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了。
但是,他很快地接手解救她的手足无措,一遍遍纠缠不休似的深吻,让她总是才喘过气,就被他给吻住。
他动手脱掉两人的衣衫,他们的身子逐渐地变得赤裸,就像初生的婴儿般贴偎着彼此,他的强悍与她的娇弱形成强烈的对比,他古铜般的黝黑,以及她如玉般的白皙,看起来竟是意外地相称。
乌天耀一掌攫握住她饱满的娇乳,以拇指揉捻着她樱花般粉嫩的蕊尖,另一边则是以唇舌逗弄,一会儿轻咬,一会儿以舌深吮,就像是品尝最甜美的莓果般,在她的肌肤上留下了红色的咬痕以及湿润的光泽。
在他的抚弄之下,胡荼靡发现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喘息,她感觉自己就快要喘不过气,凡是被他触碰的地方,都泛起一阵酥麻般的快感,一直往她的心窝深处钻去。
而随着他的大掌缓慢滑下,越过她平坦的小腹,来到她的双腿之间,她轻呼了声,想要闭紧双腿,却发现他以长膝横亘在她的双腿之间,让她无法合上双腿,只能任由他灵活的长指侵入最幽秘的女子羞处。
他抽开了她亵裤的系带,探入了那片薄绢之内,在她的双腿之间触到了一片柔绒,在那柔软之中寻找到含苞的花蕊,乌天耀勾唇一笑,感觉到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她的敏感时,她的身子泛过一阵轻栗。
就像是要从花蕊揉拧出蜜汁般,他一次次地轻揉慢捻着她最敏感的中心,还不到片刻的时间,他的指尖已经被濡湿,他敛眸觑着她的反应,看见她咬住嫩唇,像是想要压抑住愉悦的快感,却又做不到。
“唔……”她轻吟出声,无助地想要推开他,但是一阵阵如浪潮般涌上的酸软快慰,却让她忍不住一再贪恋。
她闭上双眸,试图想要逃避,但是,却在一片黑暗之中,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他的体温与肤触,蓦地,她一双玉腿被敞开成羞耻的角度,让他高大的身躯可以强行侵入她的双腿之间。
一股抵住自己柔软的硬实让她霎时间睁开了双眼,胡荼靡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感觉到他火般的热度一寸寸如刃股剜开她的柔软狭窄,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占领了她。
“好痛……”她呼喊的声音有着明显的压抑,痛楚的泪水却在这时候盈满了眼眶。
“虽然咱们不久前才成了亲,但是现在,你才真正是我乌天耀的女人。”他浑厚的嗓音有着难得的温柔,一手捧住她的后脑勺,俯首吻住她的唇,吮去了她呼疼的哽咽。
……
或许,在身体深处被烙印的不只是她,还有他心上,也同样在这一刻,或者在更早之前,也被烙刻上某种他根本就没察觉到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