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联盟背后
维德站在船首撞角上，顶着呼啸的海风和飞溅的浪花，造型彪悍无比。鬼步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动如疾风、不动如山，虽是最著名的疾行步法，却有着最强的固定力。
莫桑迪号正在接近那艘遇难商船，但是海浪忽起忽落，商船跟着上下摆动，飘摇的就像一片随波逐流的树叶。维德极目远眺，还是看不真切。
“修拉！”一波海浪拍过，维德甩了甩头发，向修拉喊道。
“看不清楚，水雾太大！”修拉早就爬上了瞭望台，但在狂风暴雨之中，神射手的眼力再好也是白搭。这会儿，他已经从瞭望台上下来了，正无可奈何的向维德摊手。
维德看了看甲板上的巨弩，想到了一个冒险的办法：“修拉，会用这玩意儿吗？”
“小意思。”修拉掀开巨弩上蒙着的油布，熟练的操作着机弦，特意的指使着那两个闲人：“阿布鲁姆，把弩弦拉开。夜魂，帮我拿着斗篷。”
两个闲人连喊带骂，不过手里没有耽误，眨眼间就把巨弩整备好了。修拉试了试机弦的张力，估摸着喊道：“老板，射程勉强够了，接下来怎么办？”
维德捡起一根弩枪，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这东西可真是攻城利器，全体精钢打造，长约三米，手臂粗细。
“射它的主桅杆。”维德把弩枪装在巨弩的凹槽里，指了指远处的遇难商船。
“击沉它？”修拉的脑子有点儿短路，这是怎么个意思？给他们来个痛快，长痛不如短痛？
“少废话。”维德脱掉外套，活动了一下四肢。
“好的，你是老板你做主。”修拉调正了巨弩，然后扳动了机弦。
就在弩枪射出去的那一刻，维德纵身一跃，踩着弩枪急飞而去。巨弩的射程本就有些勉强，这又搭载了一个人，自然是大失准头。临近遇难商船的时候，维德脚下一用力，跳上了船舷。弩枪没了力道，落入海中。
“我靠，这也行？我也试试！”甲板上那三位乱成了一团。
维德粗略的打量了一下这艘商船，主桅杆已经没了，是人为砍断的，估计是为了减小受风面积，是个明智的选择。船舱紧闭着，甲板上一个人都没有，船舷上布满了各种伤痕，有弯刀砍的，有爪勾抓的，有细剑刺的，离谱的是还有一些短弩的弩箭，插的到处都是。
没时间管这些了，维德用力拍了拍船舱门，那门就像老树皮一样，呼喇一下！倒下去了……
“抱歉，用力过猛。”维德进门之前，先表示了一下歉意，人家是绅士嘛。
一层船舱：船长室，没人；厨房，没人；水手室，没人。……
“难道是艘空船？”维德转身下了旋梯，来到二层船舱，这里也是一片死寂。更让人无奈的是，这一层全都是卧舱，维德挨个把舱门踢开，硬是一个会喘气的玩意儿都没找到。
三层是货仓，面积挺大，但是空空如也，像是被洗劫过了。
风暴越来越剧烈，船身开始倾斜，维德被迫放弃了搜寻，迅速的返回甲板。小理路过食物储藏室时，维德稍微停留了一下，看着那几十个平整摆放的大木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劈手敲开了一个木桶盖，从里面揪出了一个小男孩，维德气儿不打一处来，怒骂道：“这都什么时候啦！你们还有心情玩儿躲猫猫！”
剩下的木桶里有了动静，稀里哗啦的打开了桶盖，从里面钻出来十几个面黄肌肉的男男女女，个个都是一脸菜色，可怜巴巴的看着维德。因为语言不通，维德也不清楚他们在说些什么。
看着这些可怜的家伙，维德也没忍心再骂他们，随手把那个小男孩扔回了桶里，改为通用语说道：“要想活命的话，就跟我来！”
这时，连续两声闷响，船身剧烈震动了几下，仿佛随时都会碎掉。
“这群白痴！”维德转身出了储藏室，快步蹿上甲板。刚才那两声闷响，明显就是弩枪击中船身所发出的声音，不用说了，肯定是修拉那孙子干的！
刚一来到甲板上，维德无语了，实在是无话可说。夜魂和阿布鲁姆分别捆在一根弩枪上，借着巨弩的投射飞了过来。
夜魂跟着那根弩枪，一头扎在了甲板上。那股冲击力何等了得，甲板上出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洞，直通底舱！夜魂还在底舱，不知所措的喊道：“我的天哪！老大，底舱破了一个大洞，正在进水！”
“喝光它！进多少喝多少！”维德气急败坏的吼道。
左侧船舷上也有一个大洞，阿布鲁姆晃晃悠悠的从“二层船舱”蹿了上来，晕头转向的问道：“需要帮忙吗？”
维德什么都没说，碰上这么一群二百五，还有什么好说的。小理
又是一个浪头打来，商船颠簸起伏，船舱进水严重，船身开始倾斜。商船上的幸存者露出了恐惧的表情，还有深深的懊恼，望着维德的眼神里有了些许怨恨。
“阿布鲁姆，把后甲板拆下来，要整个的！别给我拆成碎片！”维德顶着狂风暴雨，冲底舱喊道：“夜魂，这种天气，你能飞吗？”
“可以飞，但是风太大，没办法载人。”夜魂已经爬了上来，正和阿布鲁姆一起拆卸后甲板。
维德退回船长室，从工具间里翻出了一大捆备用缆绳。这时，后甲板已经拆下来了，阿布鲁姆二话没说，直接把后甲板扔进了海里，权当是一条救生筏。维德赶忙在这个简易木筏上施展了一个水系法术——水纹防御，淡蓝色的水球包裹了木筏，阻挡了海浪的冲击。
“带上所有人，上木筏！”维德高声喊道。接着走向船头，把船头的铁锚拆了下来，再用双股缆绳捆住了铁锚，然后跳上了简易木筏。
这会儿功夫，阿布鲁姆在船舷往下扔幸存者，夜魂则在木筏上负责接手，幸存者就像沙包一样被搬上了木筏。
维德站在木筏尾部，对着商船施展了一个斗气冲击波，商船轰然碎裂，木筏借着这股冲力，向莫桑迪号蹿去。
莫桑迪号正在努力向这边靠拢，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近，木筏也渐渐失去了冲力，维德全力施展斗气，把铁锚投向了莫桑迪号的甲板，铁锚上拴着缆绳，缆绳的另一头则在夜魂手里。
修拉在甲板上接住了铁锚，并把缆绳拴在了前桅杆上。木筏上的众人一起拉扯缆绳，渐渐的靠近了莫桑迪号，水开了侧舷悬梯，七手八脚的把木筏上的人们拉上了甲板。
维德也没在和那些幸存者多作啰嗦，想啰嗦也不行，语言不通啊！直接回到了舰长室，莫妮卡给他递上了干毛巾，阿尔托莉雅也讨好的帮他擦着头发。修拉他们快步跟了进来，这一通折腾，几人身上都湿透了。
“公爵大人果然手法通天，属下佩服！”舰长不咸不淡的说道。
维德呵呵一笑：“我知道你的意思，在海上，搭救遇难者是一种美德。但是，冒着未知的危险搭救遇难船舶，那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完全不符合船长手册。”
“公爵大人明鉴。”舰长仿佛松了一口气，对维德的直观印象大有提升：“起初，我还以为您是一个不问世事的练功狂，看来是属下愚钝了，请您见谅。”
维德一笑了事，倒是颇为欣赏这个资深航海家。
“救的都是些什么人？”洛迪岔开了话题。
“看装束，像是亚维拉人。他们听不懂通用语，或者听得懂，但是不肯说话。乌玛团长，麻烦你去审问一下，我觉得他们有些怪异。”维德皱眉说道。
“好的。”乌玛领命而去。
乌玛走后，维德低沉的说道：“舰长，那些人的身份没搞清楚之前，最好把他们控制在船舱里，海盗的诡计多不胜数，我听说有些海盗喜欢派人潜进商船，然后找机会来个里应外合。”
“大人明鉴！”舰长赞道，这种事情他心知肚明，根本不用维德吩咐。
“少他妈来这套！我可不是那些草包权贵。”维德笑骂道。
舰长哈哈大笑，越发觉得维德这人不错。
“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就草包权贵啦？”洛迪不乐意了。
“我又没说你，虽然你也是个草包。”维德笑道。
莫桑迪号开启了蒸汽侧轮，迅速离开了危险海域。
维德回船舱换了一套干衣服，在卧舱客厅见到了乌玛团长：“这么快啊，问出什么了吗？”
“他们是被放逐的，原本都是亚维拉商业联盟的合法商人，但是得罪了联盟实权议员，被放逐到了海上自生自灭，驾驶着一艘没有主桅杆的破旧商船在海上漂泊，那是一种比死刑更恐怖的处罚。”乌玛团长淡然而答。
“嗯！好手段！”维德点了点头，转而问道：“据你了解，商业联盟是个什么样子？”
“血腥，虚伪，心狠手辣，万事以利益为主，喜欢草菅人命。换句话说，那是一个人吃人的地方。”乌玛团长郑重回答。
“联盟中还有其他势力吗？我是指…高手。”维德坐了下来，喝杯红茶暖暖身子。
“据我所知，没有。不过，联盟背后有着一位实力高深的大巫师，她一直都是商业联盟的最大依仗，但是她从不离开幽影沼泽，很少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据说是一个童颜鹤发的老者。”乌玛据实而答。
“有点意思。”维德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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