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第 87 章
防盗时间为十二个小时~大家自己算一下什么时候可以看到么么啾~“老奴姓张,主要管理厨房。”
“奴才马勇,少爷书童。”
“奴才马骁,少爷书童。”
“奴才马谡,竹苑护卫。”
“奴才马扬....”
“......”白玉一边听着众人的介绍,一边不动声色的记下了每人的容貌,这些人,以后或许有大用也说不定。
院子里井然有序的在进行自我介绍,书房里可就没这么和谐了。
马太守负手进了书房,看着自己儿子不急不缓的从外面跟了进来,他原本心里憋着的怒气似是一瞬间被点燃,只见他猛地将桌子一拍,发出“碰”的一声响,马文才前进的脚步一滞,站在了原地冷眼看着上方的男人。
“逆子!我有教你无缘无故失踪吗!给我跪下!”
马文才缓缓地跪了下来。
“说!为什么躲起来!你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我..!”
“孩儿无话可说。”马文才直接打断了马太守的话,面色坦荡,显然是不想解释。“好!好!好!可真实好极了!”马太守怒极反笑,连着三个好字,一声比一声高。他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马文才身前俯瞰着他,怒声道:“你不要以为萧府来人我就不敢罚你,你自己在孔子像前给我跪着!不跪满三个时辰,不准起身!”马太守言罢这句,便甩袖出了书房,马文才跪在地上一动不动,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偌大的书房内,此时唯有孔子像前袅袅青烟拢罩,空留一室寂静。
屋外又传来太守沉声的吩咐,却是不准任何人为少爷说情,亦不准任何人替少爷减罚,说是三个时辰,就一定要跪满三个时辰!
当白玉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了。她在这边先将护送她来此的护卫安排好遣派回萧府,只留下了萧启云萧启风两兄弟,而后她又熟悉了一番马文才素日的起居习惯,原先马太守带走马文才,本就是极其正常的事,因而白玉只当这父子二人有事要谈,却未曾想过还有这么一出。
等白玉赶到书房的时候,马文才已经在书房跪了将近两个时辰了。门口的奴仆见着白玉欲进屋,连忙阻止道:“晚姑姑,太守吩咐,任何人不得为少爷减罚,所以...”您不能进。
白玉止住了身子,客气的回问:“我可有说我是来减罚的?”见仆从一脸疑惑的摇了摇头,白玉遂道:“所以,让我进去,我并不会让你们为难。”奴仆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将白玉放了进去。
马文才闭着眼睛跪在地上,身后传来一丝动静,他薄唇微启,连一个正眼也没给白玉,沉声说道:“滚出去。”
白玉没有搭理她,而是跪在了他的旁边,看着高台上的孔子像,一眼不眨的说道:“奴婢是照顾少爷的人,少爷受了什么罚,奴婢自当一同领罪。”
马文才听闻白玉这番话,有些小小的震惊,他倒没想到白玉来此是这个目的,他的奴仆,至今还没有一人,会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和他同甘共苦,而众奴仆中,多是畏惧他的权势和背景,阳奉阴违,看着他心里着实不舒服。
他的鼻孔发出一声冷哼,遂言道:“谁要你陪!自作多情!”
马文才骄傲的别过了头,不欲再理会身侧之人半分。可不得不说的是,他的心里,莫名的舒服了些。对白玉的敌意,也稍稍减缓了点。
白玉听此一言,嘴角微微上扬了些许弧度,她见马文才而上已经冒了点虚汗,于是便从袖口中抽出了丝巾,轻轻地给其抹了上去。
马文才这边傲娇的扭过了头之后,便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
他的母亲,原是大家士族之女,性格温润柔绵,从小被捧在手里从未受过一丝委屈,自嫁给父亲之后,在他的印象中,只有早些年父亲对其笑过,随着官场上应酬的增多,母亲渐渐以泪洗面,萧府离杭州距离又远,他的外祖母也只有逢年过节会捎信过来,可自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母亲出嫁十载,竟是从未回乡审亲,到后来,父亲每每对自己的学业不甚满意,便会动手处罚,母亲在一旁无论如何阻止都无济于事,有时甚至连带着还会被父亲误伤。每每见此,母亲总会抱着他痛哭一场,可却从未反抗,以至于毫无征兆的,母亲选择了以自尽来结束这样的生活,他竟是眼睁睁的看着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他很想和母亲说,孩儿今后一定会做的更好,不会再让父亲不满意,你不要这么傻好不好,你走了,这偌大的太守府内,四处都充满了冷清,他觉得好冷,心中是止不住的寒意....
可这些话,他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父亲为了不让世人知道太守夫人是悬梁自尽的,为了他所谓的名声和仕途,他竟然将母亲以最快的速度下葬了,他都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母亲,还没来得及记住她的容貌,她就已经深埋地底,永远和黄土为伴了...
额头传来一阵轻柔的触感,马文才缓缓的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了神,有一瞬间,他仿佛感受到了母亲的抚摸,也是这么温柔,这么小心翼翼...
白玉见马文才渐渐地转过了头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眼里仿佛在透过着自己找寻着什么东西,她回以温柔的一笑,继而小声的询问道,“怎么?少爷可有不适?”
这突然地一声将马文才拉回了现实,他双眼一闭,再睁开,起初白玉见着的茫然统统都不复存在,只见他眼神一凛,一把甩开了白玉的右手,怒声道:“谁允许你碰本少爷的!给我收回你的那副表情!”
这人莫不是以为装作这副模样他就会信任她?简直是痴心妄想!
“哎~”白玉一个没注意,身子被这么一推,直接倒在了地上,手关节蹭在地板上火辣辣的疼,她左手托着右手重新直起了身,敛了敛目,遮住了眼中的情绪,却是恭敬地回道:“是奴婢逾越了,请少爷息怒。”她这会儿不能操之过急,时间还长,这事得慢慢来..
“哼!”马文才盯着白玉这副恭敬的模样,冷哼了一声,重新将身子转了过去。
经此一事,二人谁也没有主动再说些什么。马文才的身子毕竟年幼,到现在他已经跪了两个多时辰,折合下来差不多四个小时,双腿早就麻木,能打起精神和白玉说这么番话已是难得。
至于白玉,却是在思量着后面应该怎么做。性格的养成和从小的环境有关,这个帝微星现在性格已经形成,再扳,谈何容易?
时间在二人各自的思绪中渐渐流淌,等奴仆禀报时间已到可以休息的时候,白玉发现自己膝盖早就没有了感觉,她内心是成年人,现在的身子已经十六有余,尚且能忍,更何况她差不多只跪了一个时辰,这马文才可是直接跪了三个时辰整!她失策了!
白玉将身子转了转,看向了跪在自己旁边的某人。“少爷?时辰到了,可以起身...”白玉的话并未说完,这边马文才便直直的朝着后面倒了下去。白玉眼疾手快的将人往自己怀里一拉,顿时某人便靠在了她的怀里。
白玉见其脸色苍白,双唇紧闭,她的手环着对方的后背,此时是一片湿润,显然早已湿透,很明显,这孩子早就坚持不住了,可硬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这....
“来人!”白玉大喊。
“晚姑姑,可有什么吩咐?”屋外的奴仆应声跨了进来,附身询问。“还愣着作甚!少爷晕倒了!你快去找个大夫!再叫个人进来搭把手!”白玉扶着马文才,她本欲直接起身将这孩子抱起,然而她这边也跟着跪了一个多时辰,双腿这会儿根本没缓过来,自然不能如她所愿自己动手,唯有厉色的吩咐仆从,让人过来搭把手。
仆从这边显然没有料到会有这事,他这边还没有动作,身后便迅速走过一个人影,就连白玉都没看清,自己怀中之人便被抱了起来,落到了站在自己身前的人的怀中。“本太守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还不快去找大夫!”
“是是是,奴才马上就去。”奴仆赶忙点头回到,而后迅速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马太守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给白玉,便疾步抱着马文才走了出去。
书房不比卧室,这里是没有可以下榻的地方的,白玉颤颤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稍稍疏通了经血,便也小步朝着外方走去。
等白玉来到马文才卧室的时候,屋外已经候了许多人,大夫早就在室内给其医治了。
“禀报太守,少爷这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滞留了筋脉,又许久未曾进食,这才晕了过去,膝盖现在受了寒,三天内应该是下不了地了。”大夫尽量斟酌用词,减缓专业用语,让一侧沉着脸的马太守听的明白。
“那我儿的腿可...”
“太守稍安勿躁,只要这两天调养的好,今后是没有大问题的,只是以后切忌再让少爷跪这么久了,少爷年幼,再来一次,老朽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影响。”大夫理解马太守的意思,所以这方也未待马太守将话说完,便直接接下了话。
马太守默了两秒,他缓缓扬了扬手,示意大夫继续开药,他这边,却是缓缓地走了出去..
来到屋外,见白玉带着头站在门口候着,他的眉微微皱了皱,眼中有些复杂,继而吩咐道:“今夜仔细少爷,张嬷嬷去备些膳食,向晚进去照顾少爷吧。”
吩咐完这些,马太守不再犹豫,直接大步朝着屋外走去。
白玉看着马太守的背影,若有所思...
这一瞧,原本又败下去的火又迅速的长了起来。
他李三这大半辈子,一直以来都是权贵人家欺负他的居多,他活着就像个孙子一样,今日掳了这个孩子,可让他扬眉吐气了一番,看着马文才“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的心又痒了起来。
话说,他还没尝过欺负这些上等人是什么感觉...
马文才紧闭着双眼,感受到身前的人灼热的眼光以及逐渐混乱的气息,他心中恶心透顶,李三有什么打算,他心里清楚地狠!
这个混蛋!
马文才咬了咬银牙,背着的双手还在努力挣扎,白玉见此,也一边注意着前方一边帮着解脱。待这边眼前一暗的时候,李三已经扯了衣领走了上来,挡住了白玉仅能看见的微光。
她手上的动作未减分毫,她看不见,可她的耳力却更加深了一分。李三看着地上躺着的马文才,咽了数下口水,“他.妈的不就是比老子会投胎?长成这个样子,老子今晚过后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哈哈~”
李三笑的很猖狂很猥琐,白玉闻声,手上动作一滞,眼眸深了几深。
她已经感受到了马文才处在盛怒之下紧绷的身子了。
她来到萧梁,虽然是为了任务才过来的,可这几个月的相处,隐约中她看马文才,已经有些邻家小弟的感觉。她此间如何算计暂且不论,可旁的人若要打他的打算,她白玉第一个不答应!
适才是没能摸清这边的情况,现在此处只有一人,她若是...
白玉迅速从一侧摸过了一截大约有食指粗的废柴棍,手中暗暗掂量了一二。
李三转眼就扑了下来,马文才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四分,此间他正欲动作,下一刻,他的耳边便传来白玉疾声的话语。“闪开!”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马文才直觉的信了白玉的话,侧身转了过去。与此同时,李三已经扑倒了柴垛堆旁,他倒得迅速,本没想过地上之人会动,这一下,躲在柴垛里的白玉一下便露了出来。她对着李三邪魅一笑,李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玉便发动了。
“!!!”
“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惊呼,随着李三的倒地从这座废屋传出。
马文才猛地转过了身子,待他看清地上打滚的某人的具体情况的时候,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走!”白玉从李三身侧扒过了别再他身上的匕首,两下便将马文才身上的身子给割了开来。
李三还在地上疼的打滚,白玉适才趁其不备,将木棍戳进了对方眼中。人的薄弱部位有很多,那个时候,眼睛是最好攻克的,只可惜木棍已经有些脆,白玉只有尽量捏短一些才能避免戳不进去这种可能,因此一招下来,李三是倒下了,白玉手上也沾满了鲜血。
马文才这个时候也没嫌弃白玉手染鲜血,他被白玉拖了起来,转身便要拉着自己疾走。
“噗通”一声,马文才长时间倒在地上,又身中迷烟,此时身体没恢复完全,白玉这边拉的急,他踉跄了一下,直直的跪了下去。
“我干.你大爷!”李三痛极,可人质要跑,他怎么可能不追,于是马文才这边倒下的一瞬,他便从一侧搬起了一张废弃的木凳,对着白玉马文才二人毫不犹豫的砸了下来,因着废眼之恨,他下手毫未留情。
白玉最先反应过来,她把马文才朝一侧推去,自己再走已经来所不及,在那一瞬间,白玉下意识的抬手挡在了自己身前,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碰!”“咚!”两声响,尘土四溅,木凳四分五裂,白玉直接倒在了地上。于此同时,和她一起倒地的,还有适才来势汹汹的李三。
李三是被马文才一脚踢倒的,也不知马文才是如何做到的,总之在那么一瞬间,他体力一下提升了上去,对着李三便用尽全力的踢了上去。李三倒地之后,马文才先是看了一眼地上的白玉,只见对方的左手臂上片刻的功夫就流出了鲜血,她疼的十指紧握,硬是没让自己发出一声惊呼。
马文才这下彻底的震怒了。
他适才那一脚既用尽全力,又找准了穴位,李三要是不疼个两天,他马文才的名字倒过来写!
马文才两步走上了前去,看着在地上又想捂着小腿肚,又想触碰废眼的某人,眼中是嗜血一般的光芒和狠厉,他说了,他要他死!但现在,他该变主意了,他要他生不如死!!!
马文才嘴角划起一丝不屑,他最后看了眼地上的某人,这边抬起脚毫不犹豫的对着某个部位狠狠的踩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一声哀嚎,比适才更甚,白玉这边纵使疼得厉害,也被李三这声痛呼吸引了注意。
“.....”马文才冷着个脸走了回来,对于自己适才的所作所为,丝毫没有一丝尴尬。他冷漠的眼神扫过了白玉,稍稍的柔和了些许,可浑身依旧是冷的吓人。
“可以走吗?”他问。
“嘶~没问题。”李三已经疼的晕了过去,白玉从地上颤颤的站了起来,看马文才神色有些吓人,白玉没有多余的废话,道了句“我们走!”便直接走在了他的身前为其开路。
这边二人刚一跨出柴房,下一刻,姚五刚好踩点从外方回到了这座废宅,见柴房内先后走出两人,心里暗道不好,下意识的便开口阻止道:“想跑?”
街上现在已经乱了,他看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索性先回来,哪曾想一回来便看到了这副场景。高一点的那个年轻人手上有血,那个小孩子眼神最是狠厉,他单看这个,他就知道这小孩子是个狠角色,今日他若放过了对方,来日不定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所以,他纵使杀了对方,也不能让对方走!
马文才停了下来,白玉下意识的就挡在了他的前方。这一次,白玉心里倒没了上次花蛇时那样的算计,这只是一个成年人遇到危险自然做出的反应。马文才还是个孩子,她是成年人,再怎么样也不能只顾着自己。
她冷着个眼看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某人看她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马文才一言不吭的看着白玉,她比他高了个头,明明很薄弱的身子,此时看起来却尤其的高大,几乎是姚五出现的瞬间,她就挡在了自己身前,不带一丝犹豫。
没有那一刻,马文才看白玉有今日的舒坦。
这是今日,她第二次选择毫不犹豫的护着自己。
不同于之前他的主动算计,这一次甚至比之之前还要危险,可她依旧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马文才内心的某个深处,不自觉的软了几分。
“你们把李三怎么了?”没看见李三的身影,姚五沉声问道。
“他..”
“死了!”白玉此厢刚想回答,堪堪开了个头,便被马文才不容拒绝的缓缓推到了一边。马文才薄唇微启,唯二道出的两字,让姚五心里顿生了凉意。
“你..!”
“你也快了!”马文才再次打断了他人的话,此话一落,他迅速的从白玉手上夺过了匕首,此间白玉和姚五都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马文才已经来到了姚五身前。
姚五大惊,月光下匕首蹭亮,许是知道自己再不躲恐有性命之忧,姚五一下倒了下去,马文才一击落空,直接对着姚五的胸前一踢,于是白玉便见着姚五朝着其后滚了数米,直到撞到墙发出“碰!”的一声这才停下。
“咳咳..”姚五身量不大,常年居无定所混迹人群,体力也没好到哪里去,马文才只踢了他一脚他便头晕目眩,两眼泛黑。马文才毫不犹豫的就着对方的胸口又踩了上去,他本欲留一个活口套套话看是否有幕后主使,未曾想到姚五常年偷鸡摸狗自然留了一手,他这边将将狠狠地踩了上去,下一刻,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马文才眉头微皱,新仇加旧恨,于是手上的匕首直接祭了出去,快准狠的扎进了对方的胸口。
“你...”姚五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马文才。
“我说了,你也快了。”见一击未曾毙命,马文才就着手中的匕首在其体内一个一百八十度旋转,姚五闷哼了两声,双眼睁得大大的,到死他都没弄明白,自己惹的人,究竟是如何恐怖的存在。
于是这边白玉都还没怎么动作,马文才靠着素日里学的武学,不消片刻便将人迅速的解决的彻底。
“少爷!”白玉没有看见姚五的具体场景,毕竟现下是晚上,姚五所处的地方又在墙角,等白玉几步跑上前看清现状的时候,也不由得大吃一惊。
马文才此时的衣袍已经沾了大片的血迹,不难看出那是姚五喷溅出的,可让白玉惊讶的并不是这个,而是现如今马文才的小腿肚正潺潺的冒着血水。
“!!!”白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迅速的拉起自己的衣角咬下一块碎布,道:“少爷,我先帮你止血!”
马文才并未开口阻止,他往一侧挪了些许,不欲在姚五身侧呆着,紧接着,他便看着白玉单手不便的笨拙的在其小腿肚上动作。
她没有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住,也没有畏惧他的狠厉,她专心的做着她的事,仿佛还像太守府内一般。
尽管腿上还十分的疼痛,尽管他今夜被这二人扫了性质还阴沟里翻了船,但这一刻,马文才出奇的心安。
“少爷,不知道你这里伤到筋骨没有,我们得快些出去,走,我背你。”白玉草草的给其包扎了一下,她的左手被李三所伤,于是只能手口结合,马文才不知在想着些什么,但白玉此时只想离开这里。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这边本欲拉起马文才的右手,可马文才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白玉道对方是嫌弃自己手上有血没往心里去,转眼便朝着马文才的手臂上拉去。
马文才被拉了起来,白玉只有右手能动,这边对方要是不配合,她完成这套动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唯有再次好心劝道:“少爷,奴婢虽是女子,可此时情况特殊,还请将就一二,我们得快些出去疗伤,现下请少爷把手环住奴婢的颈项,奴婢这才好背起少爷。”
马文才一言不吭的听着对方规劝自己,临了最后,他默了两秒,终究还是颤颤的扶着白玉的背爬了上去....
白玉还在原地保持着一个动作,浑身僵硬。
彼时花蛇已经爬到了马文才的鞋面,她来不及再找树枝一类的东西将其支开,不得已之下,她唯有自己用脚,欲将其踹开。
可蛇这种生物,又其怎会理解人的意思?花蛇见自己眼前陡然冒出一物,甚至还欲掀翻它,不能因为他脾性好没有毒就随随便便欺负它呀!它也是有脾气的!
白玉的几番动作,虽然狠决,可花蛇这边一个发狠,下盘蓄力,嘴露獠牙,冷不丁的就对着白玉的脚踝咬了上去。
被花蛇咬住脚踝,白玉的脚上传来一阵刺痛之感,她本就僵硬的身子此时更加不敢动弹。尽管这边马勇在下一刻已经将花蛇“就地□□”,可她的身子长时间保持高强度的紧张,现下却是无法自己动弹一分。
眼前的一幕发生在眨眼期间。马文才本欲就此物试探白玉的胆量和临场反应,为此还特意吩咐了马骁找一条无毒的蛇过来。这般结果,却是他没有预想得到的。
片刻之后,白玉此时已经勉强能动几分,她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而后缓缓的转过了脑袋,脸上挤出了一分笑容,道:“少爷...别怕,已经没事了...”
马文才抬头看着对方,见白玉脸色惨白,甚至连嘴唇都已是没了血色,她的额上还冒着虚汗,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呈紧绷状态。马勇在一侧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吩咐后面应该如何行事。
“看着做甚,请祁大夫,马战送晚姑姑回房,你抱我回去。”马文才眉头微皱,先后对着马勇马战马骁沉声吩咐道。有了他这句话,众人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相继动了起来。
白玉听到马文才这么称呼她,心下倒是有些意外,这还是这孩子第一次称呼她为姑姑,而不是直呼其名....
她这边还欲说些什么,可下一刻,不知是蛇毒的缘故还是她此时已经安全以至于紧张的心稍稍松了松,马勇这边刚跑出院子,下一刻,她紧绷的身子一下就软了下去,恰好倒在了从马文才身后走上来的马战怀里。
骁勇善战四个书童,马战排在最末,可年纪却是最长,他实际上与白玉只差了两岁,身形隐约间已经有了成年男子的模样,白玉突然倒了下来,是他没有料想到的,可他的身体反应远远大于他的大脑反应,等他回过神识,白玉已经被他公主抱抱了起来。
“少爷...?”感受到来自马文才的眼光,马战抱着白玉转过了身子,恭敬的请示道。
马文才此时已经被马骁抱在了怀里,彼时的场景他也见着了,不知为何,他心里隐约有了些不快,可也说不出个所以然,马战向他请示,他将头转了过去,淡淡的吩咐道:“送她回去吧。”
他知道那蛇是无毒的,料想马骁不会拿他的安全来开玩笑,白玉的情况他从头看到尾,之所以晕倒,可能也是心中十分怕极的原因,尽管白玉表现的还算冷静,可话语间强装的镇定他还是能隐约窥见一二。现下没了威胁,紧绷的身子一下虚脱,倒也说得过去。
马战得了吩咐,也不再顾忌,朝马文才点了点头,便朝着白玉的住处走去。
“晚些你来我书房一趟。”行至途中,身后又传来马文才的悠悠然一句话语,马战的步伐一滞,抱着白玉的手微微的紧了紧,神色却是如常,回道:“马战知道,请少爷稍等片刻。”
....
白玉被马战抱回了自己才住了一晚的屋内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一个奴仆,纵使身份再高,在萧梁世家大族里面,都不值得当家主子亲自跟随关心其伤势,马文才早已被马骁抱回了自己的屋中,一路走来,院内适才早已被马骁打点干净,还能在此方活动的,除了他们几人,便再无他人。因而现下这屋内,除了不醒人世的白玉,也只有适才将其抱回的马战。
马战见人已经安然的躺在了床上,他的任务也算完成,这边刚欲回去复命,昏迷中的白玉不知为何却在床上稍稍动了一二,马战被这方的动静吸引了过来,细看之下才发现自己适才没有将人放正,致使白玉的右脚压住了伤脚,白玉吃痛,这才迷糊中动了动。
他寻着动静看过,白玉的鞋还未来得极脱下,只见脚踝上一寸的位置,白色的袜子上赫然有着两个明显的血迹口子,血迹不多,可也晕染了周围的白布,露出玫瑰一般的鲜红。
见此场景,又见着白玉额头上一直冒着的冷汗,不知为何,他那颗常年平静的心中隐约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其实适才那会儿,他是能救她的。
只是....
马战敛了敛目,迅速的转过了身子朝着外面走去,他心下有些浮动,自然也走得迅速,没多时便来到了马文才的屋外。他理了理因着抱白玉而压皱的衣服,马文才喜洁,不喜身边人不得仪容。他们伺候的人每每上前,都会先检查自身一番。
理至衣领下方,他摸到咯手的一物。马战不解的低头一看,却是一只白玉花钗勾住了他的衣服,花开五瓣,小巧玲珑,他识的,这是白玉今晨戴在头顶的饰物,想来是适才那番动静,他抱着她蹭上的。
里面马文才已经看见了门口马战的身影正在传唤,马战来不及多想,唯有先将花钗小心放入怀中,打算等后面找个机会再还给对方。
他大步的走了进去,来到马文才身前复命。“回少爷,晚姑姑已经被马战带回了屋中,临走时隐约见到了院门外马勇的身影,想来是他带着祁大夫过来了,这边应该无碍,请少爷放心。”
马文才坐在堂中,他自顾自的喝着热茶,茶内清水晃荡间隐约映出了他的模样,面无表情,眼无波动,像是沉浸在什么思绪中一般。马战这边回话回了数息,都没见马文才有什么反应,所以也只有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安静的在一侧候着。
片刻之后,马文才用茶盖拨了拨浮在上面的茶叶,缓缓开口沉声道:“知道我适才为何不理你么?”
马战将头低了下去,恭敬的回道:“马战愚钝,不知。”
“呵~”马文才发出一声讪笑,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碰”的一声响,神情冷了一分,继续说道:“那你就将孙子兵法给我抄十遍,十遍之后,你再来回话。”
这屋子中只有一堆废柴,就在马文才躺的身后,马文才来不及解释,直接将身子侧了过去,白玉反应也算灵敏,恰好在李三进屋的前一刻,她躲到了马文才身后,借着柴垛和马文才的遮掩,轻易不会发现...
“咯吱~”一声响,马三推门从外方走了进来。
大冬天的在院子中用冷水擦身子,若不是为了降火,李三也不会这么做。李三冻得有些哆嗦,这方卜一进屋,便借着月色看见了在柴垛上躺着的某人。
这一瞧,原本又败下去的火又迅速的长了起来。
他李三这大半辈子,一直以来都是权贵人家欺负他的居多,他活着就像个孙子一样,今日掳了这个孩子,可让他扬眉吐气了一番,看着马文才“人畜无害”的样子,他的心又痒了起来。
话说,他还没尝过欺负这些上等人是什么感觉...
马文才紧闭着双眼,感受到身前的人灼热的眼光以及逐渐混乱的气息,他心中恶心透顶,李三有什么打算,他心里清楚地狠!
这个混蛋!
马文才咬了咬银牙,背着的双手还在努力挣扎,白玉见此,也一边注意着前方一边帮着解脱。待这边眼前一暗的时候,李三已经扯了衣领走了上来,挡住了白玉仅能看见的微光。
她手上的动作未减分毫,她看不见,可她的耳力却更加深了一分。李三看着地上躺着的马文才,咽了数下口水,“他.妈的不就是比老子会投胎?长成这个样子,老子今晚过后要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哈哈~”
李三笑的很猖狂很猥琐,白玉闻声,手上动作一滞,眼眸深了几深。
她已经感受到了马文才处在盛怒之下紧绷的身子了。
她来到萧梁,虽然是为了任务才过来的,可这几个月的相处,隐约中她看马文才,已经有些邻家小弟的感觉。她此间如何算计暂且不论,可旁的人若要打他的打算,她白玉第一个不答应!
适才是没能摸清这边的情况,现在此处只有一人,她若是...
白玉迅速从一侧摸过了一截大约有食指粗的废柴棍,手中暗暗掂量了一二。
李三转眼就扑了下来,马文才的体力已经恢复了四分,此间他正欲动作,下一刻,他的耳边便传来白玉疾声的话语。“闪开!”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马文才直觉的信了白玉的话,侧身转了过去。与此同时,李三已经扑倒了柴垛堆旁,他倒得迅速,本没想过地上之人会动,这一下,躲在柴垛里的白玉一下便露了出来。她对着李三邪魅一笑,李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白玉便发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