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救美
啦啦啦啦啦,亲们猜猜,这章是啥?
她顺势将步天歌拉到床边坐下,稍稍敛去面上笑意,抿抿唇,“师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与北辰唤退婚了。”
步天歌眉头微蹙,柔声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
她轻声叹息一声,拉过李如兰的手,放在膝上,“师妹,你……”她再次轻叹一声,“师妹你别太伤心了,北辰唤与南巧巧还不配让你伤心。”
李如兰轻轻一笑,“我哪里伤心了,北辰一脉觊觎掌门之位许久,这婚事一退,算是彻底打翻了他们的如意算盘。如今北辰唤名声毁了,怕是以后纵然有好女修看上了他,也得掂量掂量。”
步天歌忽然道,“话虽如此,只是,几日后便是内门大比了。这刀剑无眼的,若是他心中不爽,暗中做些什么手脚,趁机报复,师妹……”
李如兰似笑非笑的看了步天歌一眼,甜丝丝道,“那我就趁机用新练成的招式好好教一教他和他的手下怎么做人。”步天歌扑哧一声乐了,她捏一捏李如兰手掌,声音带着颤,“那我就等着师妹大发神威的那一日了。”
李如兰眯起眼,身子一歪,将头靠在步天歌肩膀上,“等我明日起来,将新习得的招式练给师姐瞧。”步天歌伸手揉一揉李如兰的脑袋,温柔道,“我等着,只是师妹你还没与我说过,你是怎的从那山下脱身的?我听人讲那处山上的封印可是十分了得。”
李如兰刚欲回答,却突然竖起食指,比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步天歌心头略惊,缓缓调动真气,向四下查探。
沉默忽的降临了,两人面面相觑,皆是神色凝重。
似乎将这周围的情形竟皆探查完毕了,步天歌忽然放松了戒备,长长出了一口气,轻声道,“什么也没有,”她摇摇头,“师妹怕是多心了。”
她话音刚落,窗户外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响,两人同时僵住,随即,双双从床上跳起,李如兰长剑出窍,目光死死盯着窗户,一步一步的,向窗边走去。
在她真气探查范围之内,整个庭院之中,并没有旁人,这动静却是十分诡异了。
离窗子越近,她的心跳便越快,一股不祥的预感渐渐弥漫开来。
终于到了窗边,她长剑剑尖一推窗框,纸窗扑腾一声抖开,李如兰定睛一瞧,一只活蹦乱跳的大乌鸦正在院子里冲她示威一般的抖着翅膀,到处乱跳。
李如兰长叹一声,合了窗子,反身倚在墙边,转头对步天歌道,“师姐,我终于知道最近为何总听得到乌鸦叫了,这不,还没等我们去捉,它便自己寻上门了。”
步天歌一下子卸了戒备,坐回床上,将外放的真气收回,“我们还是小心为妙。”说罢,从储物袋中拿出几枚阵符,一边操控真气布下隔音大阵,一边轻声道,“等明日起来,将这只害我们虚惊一场的乌鸦捉了,撵出山去,免得在这里扰人心境。”
不过,李如兰却是没有想到,为何区区一只乌鸦就能这般轻而易举的逃脱过金丹期的她和师姐的探查。
李如兰顺口接道,“只是撵走了这只,住在惊霄峰上的两只乌鸦却是撵不走。”
步天歌轻声叹息道,“我听说那南巧巧自从被发现怀了北辰唤的孩子,便被接去了惊霄峰住。三长老为了让她好好的将这个孩子生下来,硬生生将她灌至结丹初期,说不好听的,就像对那凡人界待宰的猪一般,孩子生下,便撵出宗门。”
她摇头笑了,“等她出了宗门,没人盯着,随便寻个机会……”她意有所指的眨眨眼睛,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这只乌鸦便算了了。”
李如兰死死盯着步天歌的眼睛,试图从她眼睛里看出些什么来,良久,才轻轻道,“不说这乌鸦的事了,我且与你说,我之前在那山底下偶得一天才地宝。”
她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斟酌了词句,低声道,“怕是能将你医好。”
步天歌目光复杂的望向李如兰那一双清澈温和,不带一点隐瞒和欺骗的眼睛,心中微微的痛,疼得她不能呼吸,疼得她想落下泪来。
她勉强笑道,“那定是十分珍贵了,用在师姐这一把老骨头上,倒是可惜了。”
李如兰摇头严肃道,“若是这东西不用在师姐身上,才当真是可惜了。”
步天歌怔怔的看着李如兰,说不出话来,过了许久,轻轻叹息道,“今日也晚了,师妹你也累了,应该好好休息了,我明日再来寻你,等你将那招式演给我瞧。”
李如兰微微一笑,“正好,今日我再研究研究那东西的用法,等明日你来,我二人便试它一试。”
步天歌从床边站起身,“那我今日便先回去了,师妹不必送了。”一边说,一边慢吞吞的一点一点的向门口挪去,李如兰突然叫住她,“不如今日师姐便留在这里吧。现在想想,自我入道以来,你我二人好久不曾在同一张床榻之上住过了。”
步天歌转过身,笑盈盈的看着李如兰,“果然师妹还是最懂我的,一下子便识破了我赖在这里的主意。”
李如兰走到她身边,稍稍踮起脚,凑到她耳边轻轻吐气,“师姐那些伎俩当然瞒不过我的眼睛。”
她心下十分后悔当时草率的决定,若是那日随了北辰唤离开,怕是此时她已然成了北辰夫人。她心念转动,寻思着穿越前看过的小说中女子讨得名分的法子,一摸小腹,计上心头。
于是这殿堂之上便有了这一出大戏。
李如兰冷笑一声,拍拍手,目光落在南巧巧扁扁的肚皮上,“北辰师弟,你要的证据这不就来了?”
那青衣弟子看了李如兰一眼,一咬牙,大声道,“我等本欲盘查,谁知这姑娘说她……”他语速陡然加快,“她说她怀了北辰唤师兄的孩子!我等担心这孩子有了什么闪失,不敢阻拦。”
北辰九气的胡子都歪了,“要是全天下的女子都说怀了我家唤儿的孩子,你等也一并将她们放进来吗!快快将这女子带出去!”
“慢!”李如兰向前走了几步,仰头看向北辰九,“北辰长老,万一这位姑娘当真怀了师弟的孩子,若是您这般草草将她赶出去,孩子出了什么差错……吃亏的,可是长老您啊。”她字字咬的狠极,讽刺之意溢于言表。
凤落笑眯眯看了她一眼,“兰儿说的对,不如我们当众为这位姑娘验一验她腹中胎儿的爹爹到底是谁,不知北辰长老意下如何?”
北辰唤心下一凉,他也曾叮嘱过南巧巧服下那避孕的汤药,叫她注意,只是如今怎的冒出来他的孩子!这若是验出来,那还了得。
他面上挂不住了,急促道,“这等私密之事怎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不如我将这位姑娘领回惊霄峰,差那峰上医修来测……”
李如兰微微一笑,转头看他,“只怕是到时候无论这位姑娘无论有孕与否,到了你惊霄峰上,都会出场小小的意外,失了腹中孩子。”
此时在场最慌的人,当属南巧巧了。怀孕一事,本是她被山下那群外门弟子搅的烦躁,一时冲动,凭空编造出的。她平日里又不习经书,修真界的常识亦不懂几条。她本来满心想着随北辰唤去了惊霄峰内门,随意寻个理由,说这孩子没了,糊弄过去便好,压根没想到,长老会叫她当场验一验。
李如兰见南巧巧脸色瞬间煞白,心中大致猜出了个大概,“北辰师弟,方才三长老不也说过,这男女婚姻大事可非儿戏。在座的凤长老便是顶好的医修,不如叫他为姑娘验一验,你看如何?”
不等北辰父子与那南巧巧反应,凤落一指南巧巧,一团人头大小的红色光球便飘飘悠悠的向她飞去,光球后,缀了一只红色的小尾巴。这光球方一落到南巧巧身上,便粘在她腹部不动了,那条小尾巴顺着她的腿,爬到地上,蜿蜒着,向北辰唤爬去。
南巧巧吓得尖叫一声,向后跳去,只是那红球仿佛粘在她腹上一般,怎么也甩不掉。爬动着的红线扭动了片刻,缓缓缠上了北辰唤的脚踝。
凤落一挑眉毛,笑了,“这红线寻的是除母体外,与腹中孩子血脉最相近之人。看起来,我要提前恭喜北辰长老了。”
南巧巧心中一喜,松了一口气,面色也逐渐恢复了红润,看来这穿越者的光环还是牢牢笼罩在自己头上的,虽说自己毫不知情,不过这天道竟是当真让自己怀上了!
李如兰拳头捏紧,冷笑道,“北辰师弟,你还有何话说?”她见南巧巧面色难看,本以为她并无身孕,只是想图个便宜,若是验不出,再随意寻得个扰乱秩序的帽子扣到她头上,将她撵走,谁知,这事竟是真的!
北辰唤张口结舌,一时之间,竟是讲不出半个字来。他面色涨的通红,吞吞吐吐,憋了半天,“李师姐,你听我解释,我……”
李如兰笑了,“好,我听你解释,解释一下,这女子如何凭空怀了你的孩子!”
“解释一下,你为何口口声声称心悦我,却暗地里与这女子交合!”
“若是我那日没有恰巧路过,尾随而去,是不是你还要欺瞒我一辈子!或者说,在你眼里,我李如兰仅仅象征着你登上掌门之位的垫脚石,一颗用完就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北辰唤,我听你解释,你倒是解释啊!”
北辰唤傻愣愣站在那里,一时之间竟是彻底慌了手脚,“我……”
李如兰向他走进一步,“那日我在山门口遇见你与这位南巧巧姑娘说话,是不是从那日起,你便与她相好!是不是若是我当时没有将这位姑娘送去外门,此时二位的孩子早就满山跑了!”
见北辰唤僵在那里,好好一张嘴,一张一合,就是蹦不出半个字。
“北辰师弟你不说,我便当你承认了,还是说,”李如兰冷笑道,“早在那日之前,二位便好上了?”
“我猜,现在师弟心里,是不是在骂我李如兰搅了你的好事?是不是还在杂么着南巧巧姑娘的好滋味?”
“不无论怎样,师弟的事从现在开始,与我无关,你爱与那南巧巧混在一处,便与她混在一处,若是师弟觉得腻了,以后再寻几个北巧巧,西巧巧,东巧巧出来,也与我毫无关系。”
“这婚事,我退定了!”
她转头看向北辰九,“北辰长老,我自那秘境之中回来,您将我当囚徒来审,我忍,您叫我交出辛苦得来的秘法,我忍,如今又叫我嫁给您家这位不仁不义,眼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北辰‘公子’,我便告诉您,我不会再忍!纵然我爹爹闭关不出,我李家之人也不容您北辰家骑到头上来!”
说罢,转身而出,将殿门咣当一声甩上,不再理会里面人的反应。
一双锦绣缎面的鞋忽然间进入了她的视线,她抬起头,月白衣衫的女子正盈盈的冲她笑,女子向李如兰伸出手,弯起唇角,“师妹,快起来,地上凉。”
李如兰愣愣的望着她,喃喃疑惑道,“师……妹?在说我?”
女子眼神黯淡了一下,随即微笑着,“当然了,来吧,随我出去走走。”
李如兰犹豫了一下,搭住女子葱白细腻的手,站起身,一阵突如其来的头痛险些让她跌倒。女子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搂进怀里,嘴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吐气,“师妹小心。”
女子软软的馨香与暖暖的体温将李如兰包围,她一下子红了脸,轻轻推开女子,转过头,打量起周围的景致。
此时两人正站在一间竹舍前,竹舍周围,青石砌成的墙壁圈出了一块小小空地,空地中央,一池荷花开的正盛,清香逸散在空气里,平白扰了耳畔隐隐蝉鸣。
女子指着院中莲池笑,“上次你来的时候,我还幻化不出这一池莲花。”
“你离开的这些年,我倒是练出了不少有趣的小法子。”她手指微微一动,莲叶丛中探出头的一朵花骨朵便徐徐的绽开了,白嫩嫩的花瓣衬了中央黄澄澄的蕊,端的是美极了。
李如兰此时觉得头脑之中一片混沌,她晃晃头,似乎想将混乱的思绪赶出脑海,仅仅听得女子说得“幻化”二字,迷茫道,“你……说什么?”
女子扑哧一声笑了,“上次你来时,我仍受此方幻境本身影响,浑浑噩噩,不知要与你说些什么,到最后,像个傻子一般,只能白白看你走。”
“如今,我却是参透了此方幻境的一部分,这次,我可不会像上次一般,那么轻易的将你放走了。”
见李如兰仍神色迷茫,她苦笑摇头道,“罢了,罢了,让我先寻些芙蓉酥来与你吃。”
李如兰迷惑的看着她,轻声重复道,“芙蓉酥?”
女子的笑一瞬间僵硬了,带了点点凄怆的色彩,随即,她摇摇头,眨眨眼睛,俏皮道,“芙!蓉!酥!”
她将两手搭上李如兰的面颊,揉揉捏捏,开心的笑,“师妹你以前总嫌弃我抢你的芙蓉酥吃,如今,在这方幻境中,你想吃多少,我便变予你多少,你说如何?”
李如兰困惑道,“可是,我……我并不记得了……”
女子拉过她的手,将她引至院中的石桌旁坐下,袖子轻挥,一大碟烤的金灿灿的芙蓉酥便凭空现了踪影。
她拿起一块,送至李如兰唇边,李如兰愣愣的望着她,张口欲言,却被芙蓉酥堵住了将要出口的疑问。她就着女子的手,将这块芙蓉酥吞下,苏苏脆脆,甜而不腻的芳香在唇齿之间萦绕,就好像那时的……
似乎有什么藏得很深的记忆要转入脑海,却莫名的,被一道无形的壁垒阻挡了。
女子送了手,趴在桌面上,歪着头看她,像一只一不小心得了珍宝的魇足的猫。
太阳暖暖的,晒得人昏昏欲睡。
女子忽的坐直身子,笑眯眯道,“师妹,我用这芙蓉酥买得你留在这里陪我可好?”
李如兰喃喃道,“可是……我还有……”一阵剧烈的头痛忽的袭来,她丢下手中咬了一半的芙蓉酥,弯下腰,伏在膝上。
女子站起身,走到她眼前单膝跪下,仰起头看着她,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李如兰此时头脑中一片纠缠的痛,仿佛无数道细针从各个方向刺进脑海,搅动着。
她痛的眼前一片模糊,似乎有湿润的液体沾湿了她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