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状元如此多娇3
方池对着邵茵儿笑了半天,对方仍是一脸严肃,方池渐渐的也就笑不出来了,目光闪了闪,环着双臂,身体往后一靠,倚着墙说:“戒心别这么重嘛,我不是奚落你,对你也没有恶意,不如说,我正是来帮你的。”
邵茵儿目不转睛地盯着方池,方池表情始终稳如泰山,她的敌意才退去了,和他一样环着双臂往墙上一靠,哼了一声:“我的苦你知道,你也穿成女人过?”
“嘿嘿,”方池说那话时确实有看笑话的意思,有些不大厚道,这时他歉意地说了一句:“没啊,但是同为男人还是能理解的嘛,在这封建社会,当个女的能把人闷死,邵兄你说是不?”
“别叫我邵兄,”邵茵儿目光闪了一闪:“我原来叫程宇,方程式的程,宇宙的宇。”
“话说回来,”程宇立刻把话题切入自己关注的焦点:“你说帮我,怎么帮?”
“我现在虽然还是个带把儿的,但是每天为了胡子那点事儿搽了多厚的粉,你知道吗?洗浴也不让下人进房,丞相夫人以为我出了心病,我死活不看医生,她更加觉得我是被什么邪祟冲到了,瞒到现在为止差不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过不了多久,我的男儿身就会暴露。”
“兄弟,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方池从墙上挺直身,拍了拍程宇的肩:“我听系统说你来了一个半月?能够在丞相家里隐瞒到今天,这也算可以了,如果在我来之前你就出事儿了的话,那我可真是回天乏术了。”
程宇笑得比哭还难看:“别说什么做得很好,当心我揍你,扮个女人还值得表扬?你别扇我的脸了。”
“啧,”方池听到这话叹了一句:“你这是看不起扮女人的男人啊,那可真有你受的,像我就好点儿,如果我长得貌美如花,在古代又混不上一口饭吃,就考虑戴上花帽上台唱戏去,演女角也认了。”
程宇嗤笑一声:“瞧不出来啊,你有这兴趣。”
方池耸了耸肩,决定别在这个话题上磨了,他清了清嗓子,说:“你来这里只有一个半月,然而我为了等到你这桩事可是在这里待了十年,你知道?”
程宇闻言吓了一跳:“十年?在这个生活条件和现代不能比的地方待了十年?”
“很惊讶?”方池挑了挑眉:“所以我说你适应能力不如我吧……算了,别扯有的没的了——首先你记住,既然穿越过来,就回不去了。”
程宇闻言拉下了脸,方池什么也不说,吊儿郎当地睨着他,似乎在说“你就认了吧”,过了不知多久,程宇终于像放弃了似的,回应道:“好的,我知道了。”
“其次,要记住,我们作为穿越者,继承的不只是原主的身体,还有他的身份背景、学识教养、思维方式等等一切……你肯定要说你就是你啊,但是,现在的现状是,穿越者必须学会站在原主的立场上处理事情,OOC是有度的,过度OOC会被思想顽固的古代人当成牛鬼蛇神吊打,你懂?”
程宇脸黑地点了点头,他想到他目前的状况就不是太好。
“接着,终于说到你最关心的地方了,”方池在程宇面前拍了拍手掌,提高他的注意力,笑着说:“在想我怎么帮你?很简单,我考中状元,娶你为妻,你就可以脱离丞相府的大环境了,以后在我的府里,你可以在某种程度上重获自由。”
方池说“某种程度上”,很显然是提醒他表面还是要做称职的状元夫人。
程宇的脸□□到了今晚最差,他咬牙说道:“难道没有彻底解脱的方法,明明是爷们儿,你让我扮一辈子女人?”
方池看他还没好好记住他刚说的第二点,笑笑说:“也有彻底解脱的方法啊,死呗,兄弟要试试么?”
程宇闭上了嘴巴,瞪着他。
“不建议你在丞相府试,入棺的时候怕被人查出来,嫁出来以后再试吧。”方池似笑非笑:“这么做虽然会败坏你兄弟我的名声,但是程兄真想一了百了的话,兄弟不挡你。”
程宇这时候算是真的知道方池的狠了,他并不是单纯地想帮他,他做一切只是为了任务,是啊,他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程宇知道,尴尬的一场穿越,让身为男人的他穿到一个女人身上,这个事实足以让他痛苦一生,但是,如果还想活下去的话,他无法反抗,必须扮演好“邵茵儿”,答应了这个,才能和方池谈条件。
方池读着他的表情,看他脸上出现一丝妥协,笑了:“看来你明白了。”
程宇有些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回去该怎么安慰一下老人家也清楚了吧,毕竟是人家妹子的亲生父母啊,也别让人家太担心。”方池说。
“这就不牢你操心了。”程宇看方池一副发号施令的样子,有点不爽,声音冷冷的。
方池只是笑笑:“那好,跟你通好气我就放心了,等我中了状元娶你吧,之后你的日子就好过了,拜。”
方池挥了挥手,迈步打算离开。
程宇对那个“娶”字深恶痛绝,对着他的背影说道:“老子可是练过武术的,以后明知道还在老子面前说‘娶’啊‘娶’,‘女’啊‘女’的,老子打得你满地找牙。”
“哎呀,兄弟,火气别那么重。我说的是邵茵儿妹子,这妹子长得真不错,真娶到她我可得乐一阵子呢。”方池向后挥了挥手,离开了小巷。
和邵茵儿长着同一张脸的程宇感觉自己中了一枪,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里挫败感翻涌而上。
长着一张中性而且漂亮的脸,他自小到大没少自我痛恨过,没想到,他的脸能和一个古代妹子的重合,把他带到这里。
***
“宿主,你被人跟踪了。”
方池穿过因为过节而变得喧闹的街市,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听见系统这么说道。
“耍我?”
“爱信不信。”
“有恶意吗?”
“与其说是恶意,不如说是……”系统忽然卡住了。
方池追问了一句:“不如说是什么?”
“爱恨参半,还有些紧张,挺正常的,和一般尾随者的心理状况没有什么差别。”
“估计是冲着钱来的吧,可惜了,小爷没钱。”方池双手枕在脑后,一副漫游散步的样子,但实际上步伐飞快,在夜晚的大街上疾步行走。
“离开了。”系统说。
“这么识趣的放弃了,我得夸夸这贼。”方池说:“对了,其实我搞不懂正常的尾随者为什么会对对象爱恨交加,紧张还好理解,这爱恨怎么解释?”
“尾随者不是跟踪狂,就是贼,这两种人,对他们的对象,不是有种狂热的爱慕,就是有着绝对的羡慕,你知道,贼也是羡慕他的对象有他没有的东西才选择下手的,这是爱,恨就很简单了,跟踪狂恨对象为什么在日常生活里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贼恨为什么对象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好让他下手。”
“……感觉哪里不对,”方池皱了皱眉,摇了摇头又释怀了:“算了,不管了,挺识趣的小贼的,就不找他麻烦了,回家去。”
方池终于和程宇联络上,心头大石落下,脚步也轻快起来,很快就到了杨柳岸边。
看到月色下小屋里暖暖的烛光,他心里也一暖,不知道何微那家伙,夜深还在用功吗?
他推开木门,走进房里,抬头喊了一句:“何呆子,我回来了。”
——他一般喊他何兄,心情好时喊他呆子。
何微没有响应。
看见屋里只有摇曳的烛影,没有人,桌前的书卷也任它平摊着,方池有些奇怪,在屋里找了一下,发现何微人在厨房,手撑在灶台上,头死死地低着,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怎么了?”方池关心地靠过去。
“别过来。”何微说着,反应强烈地避开了他,方池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他抬头看何微,只见他额发滴着汗,流到现在也没有停止的迹象,像是刚才剧烈运动过似的,他撑在灶台上的手苍白、暴出青筋,用力到有些扭曲。
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幽深到发蓝,像是沉浸在什么事情当中回不过神似的。
方池真有些着急了:“到底怎么了?一个人在家能变成这样?”
方池扶住他的胳膊,想把他的手从灶台上挪开,又一下被何微推开,这一推,力道很大,几乎是将方池掼了出去,方池掉到厨房的柴垛上,摔了个四脚朝天。
爬起来时,方池觉得丢脸极了,他也来气了,指着何微的鼻子骂道:“大晚上的,发什么疯呢?”
何微终于把目光从灶台上移开了,直直地向他看来,眼神抖得不像话,方池再气看到他这个眼神都忍不住再次为他担心起来,两人互瞪没有多久,何微大跨步离开了厨房,方池只听到他走时摔门的声音。
得,这是什么叛逆期啊。晚来了吧?都二十几的青年了,学我们那儿初中生?
方池用吐槽掩饰自己的愤怒,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草草洗漱过后,躺到床上,直接会周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