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没有谁会喜欢一个随时挑刺的人。

出发点虽好,可大家毕竟是有血有肉的人,太子妃这一套套地摆出来,常人根本招架不住。

禾生试想了想,如果她是男人,唔,应该还是会喜欢自己这种类型。

想吃就吃想玩就玩,成天开开心心的,多好。

小小自恋了一把,回到正题上来。禾生见太子妃一副迟疑的面容,又道:「太子妃仪容端正,臣妾无法匹及,请教二字太过言重。」

太子妃念叨她之前说过的话,趣闻?无非是些不入流的闲言闲语,太子会喜欢听?

将信将疑地又问了些话。

禾生真的不想听太子夫妇的闺中秘事,这样的事,听了去有什么好处?

日后太子妃回过神了,定是要找她麻烦的。

这就好比小时候她与人拌嘴,去找了另一个人倾诉,事后她和吵架那人和好如初,街上碰到当初倾听的另一人,多多少少会担心她把自己说过的坏话说与别人听。

偏生太子妃跟魔怔了一样,拉着她一说就没歇过气。

禾生听了一下午的古语措辞,整个人都不好了。回到王府时,看到沈灏,开口第一句就是:「尔今日可安好?」

沈灏一愣,而后抱着她笑。

捏捏她的小脸蛋,问:「瞧你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孔,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你今日受了什么大罪呢。」

禾生拧拧眉,叹口气,「确实受罪。」

今日不是去东宫赏花吗,怎么就受罪了?沈灏来了兴趣,拣起案上的青梅果子,往她嘴里塞一颗。

禾生一边吃一边说,话音有些模糊,沈灏大致听了个明白。

吃了果子,又倾诉了一番,禾生心情好了不少。

沈灏笑得直不起腰。

「她竟真这么问你的?」

禾生点点头,爬到榻上拍他肩,「你别笑了,我看她是真着急了,才拿话问我。」

沈灏拉她一起躺下,「你看,连太子妃都向你请教御夫之术,可见你的大名已是人尽皆知。」

禾生捶他,被他一把抓住,扼住往怀里揉。

禾生道:「其实,我也没好意思说,太子妃确实不好让人接近,她端得太正了。」

沈灏为她揉肩。「皇后当初可是一眼相中太子妃,夸她家世清白有贤名。这几年,她与皇后也处得很好,外人都道她与太子恩爱,如今一听,越发觉得传言不可信。」

禾生享受地趴下,「是啊,今天我刚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太子在和太子妃吵架,可吓人了,还砸东西了呢。」

「你看,我们就从来不会吵架。」

禾生翻了个白眼,「哼,以前不就吵过,你还打我呢。」

她指了指臀部,说的是和宋武之那次。

沈灏凑到她耳边,「不是让你打回了吗,还用的鞭子呢。」

禾生扭扭腰,「记仇鬼。」

沈灏挠她痒,禾生笑得打滚,连连求饶,一滚滚进沈灏怀中,沈灏捞起她,道:「太子妃一时犯冲,你可别傻呼呼地跟着一起闹。」

禾生嘟嘴,两只大眼睛水灵灵的。「我像是那么蠢的人吗!」

沈灏毫不犹豫地点点头,笑:「像。」

禾生作势就要捶他。

这一回,沈灏不躲了,任由她捶。

真打到了,她又心疼,撅嘴道:「你怎么不躲?」

沈灏负手在脑后,笑:「娘子要出气,为夫怎敢躲?」

禾生立马就软糯糯地挂他肩上,「其实,我觉得太子妃挺可怜的。」

看得出来,太子妃是真的在意太子。

今日谈话时,她生怕漏掉一点,事无巨细,恨不得将她与太子相处的点点滴滴悉数告之,但二年的相处,她搜肠刮肚,也没想出多少事来。

除了大婚第一个月外,他们会时常在一起,之后的日子,她用十个手指都能数得清,太子来看过她几次。

世间夫妻,不是每一对都能幸福的。禾生想着想着又叹气了,沈灏捂她嘴,「小小年纪,不许叹气。」

禾生蹭蹭他,想到一个有趣的事,与他说:「你知道吗,今天太子妃告诉我一件事,你听了肯定很吃惊。」

沈灏哦一声,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禾生得意道,「原来啊,那个陈安,是前太子妃的远房亲戚,据说两个人相貌有点相似。」

沈灏望她一眼,一副「我早就知道」的神情。「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禾生吐吐舌,翻了个白眼,「哼,我又没胡说。太子妃可讨厌陈安了,一听到太子和他待在一起,就会生气。」

今日太子妃之所以会一时冲动跟她说出那些话,大半原因是因为太子刚与她吵架,就跑去找了陈安。

「难不成太子妃也怀疑太子乃断袖?」

禾生想了想,晃头:「那倒没有。她只说太子先头还肯与她同房,后来就不来了,再后来,所有的东宫姬妾都不再得到他的宠幸。」

沈灏摸摸下巴,「可能是启蒙太早,那方面不行了。」

禾生嗤他,「你每天晚上生龙活虎的,弄得我几乎都要晕过去才肯作罢,难道就差了几岁,那方面就有所不同了?」

沈灏亲她,「这世上,很多男人都有隐疾,像你夫君这样勇猛地,不太多,你可要好好珍惜。」

「呸呸呸。」禾生往旁边躲,踢开他伸过来的手,「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老不正经。」

沈灏逮住她,一阵猛亲,被里翻来覆去,娇喘阵阵。

东宫。

大半夜的,太子妃睡不着,想起白天的事,忽地有些后悔。

平陵侧王妃会不会暗地里笑话她?

太子妃起身坐起来,笑话她也就算了,最怕就是将她的丑事告诉别人。

这样一想,她的心就更加惴惴不安了。

侍女掀起纱帘,问:「娘娘?」

太子妃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派人去嘱咐一声比较好。

毕竟话都已经说了,平陵侧王妃既上了她这条船,那就得将船底坐穿,待她与太子的事有了解决,再想接下来的事。

半夜三更的,东宫的信使敲响了平陵王府的大门。

禾生睡眼惺忪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来,旁边沈灏也皱着眉,被人打搅了睡眠,面色自然不好看。

翠玉忍住困意,将屋里的罩灯点亮。

拆了信,禾生实在睁不开眼,央了沈灏念给她听。

一封信念完,通篇三四百字,其实就是兜着圈地在说一件事——今天东宫听到的事,可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沈灏夫妇苦笑不得。

撂了信,沈灏吩咐屋里熄灯,爬进锦被,侧身抱住她:「我原以为你又呆又笨,没想到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呆笨的。」

禾生闭上眼,困极了。

「太子妃娘娘,是个活宝。」

她想,若是太子嫌太子妃太过死板,说不定见了她今日这些举动,说不定就觉得有趣了。

第二日,禾生刚起,还没来及用早膳,东宫派人来请。

禾生愣了愣,还没得及反应过来,东宫女官已经将软轿备好,径直抬到正殿之外,等她上轿。

万般无奈之下,禾生连个馒头都来不及啃,饿着肚子往东宫去了。

又是一番苦言相诉。

禾生好脾气地听着,只是有一点不太满意,说话时太子妃不让她吃东西。

说是食不言寝不语。

道理她都懂,可是……实在是太饿了。

好不容易到了饭点,太子妃并不没有放她走的意思,留她用膳。

一顿饭下来,禾生吃得小心翼翼,半点声都不敢发出来。

对面坐着个礼仪示范大活人,她如何吃得开心。

一连好几日,东宫天天派人来请。

后来禾生实在忍不住,托病推辞。

一个时辰后,太子妃亲自到平陵王府来了。

禾生不得不装病装虚弱,躺在病榻上,听太子妃又倾诉了一下午。

听习惯了,禾生也就认命了。

反正躲不过去,那就好好享受……毕竟这样的东宫秘闻,一般人想听都听不到。

只是,太子妃满嘴的古语,听得实在心力交瘁。

她抱着侥幸心理,尝试和太子妃沟通了一下说话措辞的问题,要是能讲大白话,她会听得更高兴的。

太子妃一口回绝。

这是她的高雅之处,怎么能改呢?

太子妃与禾生亲近的事,很快传遍望京贵圈。

皇后将太子妃召进宫中,劈头就夸她,办事很得力。

皇后的本意,是想让太子妃与禾生多多亲近,日后做起事来也就不会束手束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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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门福星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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