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开业遇袭
简氏意志力一点点的消磨了个干净,就在她将要绝望之时,谢淮却又将她放了出去。
“王爷,我没有杀过小玉。”她并不知道小玉的事情已然告一段落。
“我知道。”
“那……”那为什么还要将她关在地牢?那可当真不是个人应该呆的地方!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你没有杀过人,我为什么还要将你在那进地牢?”
简氏点头。
“害人之心不可有,如果太夫人还想要好和在这王府里呆下去,就把这句话给本王记住了!否则……”谢淮说着,又顿住,慵懒的表情中带着一丝警告。
“是,我懂了。”简氏心头猛的一跳,连忙低下头去,不敢再与谢淮对视。
经此一事,痛定思痛,她总算得出了个教训,平素斗嘴皮子是无伤大雅的,谢淮最多只让她抄几日经文,可若是触及底线……
且说苏太妃那里,往后还是远着些,那女人面上呆呆傻傻,可是糊涂事情,她可是一点儿了没沾到!
那王姑娘更是个厉害角色!
这十来天,几乎脱掉她一层皮,入夜,简氏回到自己院子,虽然管家权犹在手上,可心头,却总也不安定。
她总觉得暗处,还潜藏着一只恶虎,在谁也不防备的时候,一下子扑出来……
谢王府里出事,苏倾歌很是老实了几日,酒楼的消息,韩昱每日都会托人送进来,也不知道他如何办到,总归阿紫总会在固定的时间。将那折好的信递到她手上。
慕承和陆为的六千两,已经花得差不多了,而自己早前投进去的全部家当,也早已用得干干净净。
苏倾歌日夜盼着那酒楼快些弄好,好去给她挣银子!好在过两日就能正式开工,当真大喜!
“主子,简太夫人又出来理事儿了,今儿大厨房那边给咱们送来条活鱼。”阿紫道。
苏倾歌淡淡恩了声,就回了屋子,她想,她得把那把玉扇赎回来还给她才好,至于那根人参……她只能折现还回去了!
不然那人每每念起来,又总是当初我怎么怎么待她,又是送这又是送那的……也是不好听!
可眼下自己一穷二白,拿什么还?
苏倾歌吧嗒吧嗒的敲击着桌子,而后灵光一闪。
借嘛!
宋二或是陆为,任何一个她都欠得。
心动不如行动,故而她撩了裙角,就飞快的跑了出去,将将出了碧翠院的大门,便一头扑进了谢淮的怀里。
鼻子撞到他下巴上,疼得她眼泪汪汪。
谢淮见她撞进来,连忙稳稳接住。
“毛毛燥燥的,成什么体统!”
苏倾歌痛得哇哇叫,扭动了两下自他怀里退出来,谢淮便提着她一条手臂就又将她带回了院里。
“王爷你这下巴是铁打的不成?嘶……我这鼻子是不是要报废了!!!”
谢淮便将她的手移开,伸手轻轻碰了碰她通通红的小鼻子。
“放……放手,疼!!!”苏倾歌叫起来。
谢淮朗声大笑道:“哈哈哈……没断,疼一会就好了!”
“……”
反正疼的不是你呗?
苏倾歌白了他一眼道:“王爷有何贵干?”
“没事情就不能来了?”谢淮问。
“……”
“前几日,我好像听到有人说要给本王炖鸡汤什么的……”
“等我存够银子了,一定炖给你喝!”苏倾歌笑着道,这人若是不提起,她都快要忘了!
“谢王府已经穷得连只鸡也买不起了??”
苏倾歌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道:“那倒不是,主要是我穷!”
谢淮便看着她,等着她往下说。
“简太夫人前阵子不是送过我一个玉扇和一根人参吗?开酒楼需要银子,叫我给……给偷偷当了换钱,可这会我又醒转过来,拿人手短,可不就是得受人以柄吗?故而想筹点子银子将东西赎出来还给她,所以,王爷就委屈一点,大约……三年五年的,我也就筹够了,到时候一定炖汤给你喝!”
苏倾歌说着,小心翼翼瞧着谢淮,脸上微微发热,她这点小心思,若是被他当面拆穿……羞愧啊羞愧!!
谢淮在意的,却是这女人终于肯对他说实话了,这会让他感觉自己在这女人面前,终于开始受到重视起来,故而心里反而一松。
“要多少?”谢淮看着她一脸财迷的算计,还是准备成全她。
苏倾歌伸出一根手指。
“当票回头交给萧寻,他自会替你办妥!”
“真的啊??”苏倾歌喜出望外,这么轻松??
“恩,欠我一千两。”
“……”
“怎么?不愿意?那算了!”
苏倾歌连忙扯出个甜甜的笑道:“愿意的愿意的!再愿意不过!”
于是谢淮便径自走进她屋里,三二下写个些什么摊到她面前道:“签了吧,签了,一会东西就到你手上。”
苏倾歌想当然的以为那不过是张极为普通的借条,故而看也没看,直接就在落款处签下她的大名。
谢淮勾唇,心情大好,小心的将那张纸头折好放进怀里,拍了一拍道:“不错!鸡汤里莫要加葱,本王不喜欢那个味道。”
说完,脚步轻盈的离去。
当苏倾歌拿着简氏的东西进去她院子时,简氏正跟一帮子管事在对账。
“简太夫人正忙着了,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上回的事情,简氏理亏,也一直没拉得下脸去苏倾歌那里走动。
“没有没有,时候正正好好!”说着,就将那几个管事打发出去,十分热情的拉着苏倾歌的手进了屋里,上了茶。
“姐姐,上次……是我不对,我……我当时害怕极了。”简氏说起来,脸烧得通红。
“过去了我就不记得了,对了,王爷说这两件物件对简太夫人特别重要,都是老王爷还在的时候,点名要留给你的,叫我还回来给你,来,看看可是你那两件?”
苏倾歌将东西推过去。
简氏脸色便更加难看起来。
“这……姐姐你莫要生气,我当时也是急糊涂了,这才口出狂言,你切莫与我计较才是,送出去的东西,哪里还有再拿回来的道理?”
“太夫人快别这么说。以往是我不知道这东西于你的重要性,这才……好在现在总算又回到了你手上,我也就安心了,你先忙着,我还有些别的事情,就不打扰了。”
苏倾歌说着,站起来转身走了。
身后简氏眸色渐渐转冷,看着那抹娇俏身形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哼,有什么了不起!反正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断了也就断了!”袖子下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她恨恨说道。
自简氏屋里出来,苏倾歌便拐去了花园,一园子的好花开得正香,忽见慕承便带着一身的风霜回来,嘴角的笑意浓得化不开,他不紧不慢走过来,远远的唤她:“倾歌。”
苏倾歌好几日不见他,听说他这几日连夜赶回北溪,就是为了给楚月楼找个最好的厨子。
“你回来了啊。”
“刚到,一会去试菜,尝尝地道的北溪菜去。”
“好啊,比你做的还好吗?”
“比我,自是差一点的。”
两人还没有说上几句话,谢淮便走了过来,慕承只要一出现在这谢王府里,他就总觉得不放心!
“那本王一定要去尝尝看了,慕世子专程自北溪请来的厨子,自是不一般的。”谢淮淡淡说着,硬是挤到他二人中间,将两人隔开来。
“谢王爷能去捧场,那是楚月楼的荣幸!”
苏倾歌很是高兴,这几天被困在府里头,心心念念的都是她的酒楼,这终于有机会能去瞧瞧了,哪能不高兴。
谢淮看着她那笑,感觉刺眼,慕世子一来,笑是那么开心??谢淮淡淡瞄了她一眼,心头已是染了丝不悦。
到了楚月楼,韩昱正指挥着跑堂伙计作着最后的收尾工作,桌椅板凳上全雕刻了一要的花式,上了一样的木漆,地面上镶了木板,擦得一尘不染。
“东家来了,一切准备就绪,试完菜式,还有一天时间可以作调整,二楼和一楼摆设是一样的,三楼设的雅间。”
苏倾歌上下打量一番,很是满意。
“不错,韩先生果然精于此道!”
韩昱听了苏倾歌赞美的话,表情却是不变道:“墙面上还需要再摆放几幅山水或美人图,只时间紧凑,暂时还未寻到。”
“那明日我给你送几幅来,你看看可入得了你法眼。”画个画儿,也不是什么难事,大不了她画同幅来摆上就是。
“那自然是好。”
苏倾歌点了点头,便见陆为在三楼喊她。
“你们快上来!开始上菜了!”
苏倾歌见陆为在,便趁着慕承和谢淮还在打量别的东西之时,快速上去。
“我要你帮我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陆为坐回椅子上,悠闲的呷了口茶道:“啧啧啧,想见苏老板一面可真不容易!”
“说重点。”
“你爹爹经常点的有好几个,但是据说最喜欢的那个叫小如意,十九岁芳龄,唇红齿白,玉面小生,从前唱青衣的,不过这人好赌。”
苏倾歌一听,好赌!多么好的一个坏习惯!
“能想办法接近这小如意吗?”苏倾歌两眼放光问道。
陆为往后退了退,防备的看着她问:“你是不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我跟你说,哥哥我卖艺不卖身的啊!”
“就你这德性。就算你愿意去卖,也未必会有人买吧?毕间这年头,还是小如意那种奶油小生吃得开啊!”
“你……你别瞧不起人啊,把我惹急了,小心我……”
“你怎么样?你真去卖身啊!”
“好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敢拿哥哥开这种玩笑!以后有事儿,你可千万别来求我!!!”
陆为佯装生气,苏倾歌连忙道:“别别别,哥,你是我亲哥!!小如意这事儿,还真只有你能帮我!我错了,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以为我信?”陆为翻了个白眼。
“楚月楼里的菜式,你随便吃!记在我账上!”
“阿呸,这楚月楼也是老子的。”
“那你道如何?”
“老子无欲无求!”陆为翘起二朗腿,眉眼弯弯。
“那我就去告诉艳娘,说你不但逛窑子,还逛小倌倌。整天色眯眯的跟慕世子眉来眼去,瞧见个长的好的就流口水!”
陆为眯起眼,斜着苏倾歌,一字一顿道:“最毒妇人心!!!”
“过奖过奖!!”苏倾歌亦是眯着眼,皮笑肉不笑说道。
最后陆为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得不应承下来,虽然嘴上说得勉强,可心里着实乐开了花,待另两位上得楼上,他弯起嘴角,偷偷打量了几眼苏倾歌。
菜上得很快,有北溪风味,也有南湖风味,甚至还有结合了两地优势的菜品在列,打动筷子开始,苏倾歌便高兴起来,这样子的菜品,想要不挣钱也难呐!!!
“如何?”慕承问。
“恩。很好。”
吃了几回亏之后,苏倾歌也吸取了教训,慕承说起什么,她只嗯嗯啊啊的打着哈哈,心道这样一来,这位谢家大爷总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欺负自己了罢?
“的确不错。”谢淮难得夸奖了一句。
“那是!”苏倾歌听着,尾巴立马翘了起来。
菜吃到一半,韩昱走上来,手里捧着一份单子道:“东家,菜单上所列菜品都上齐了,你看看有没有要添减的?”
“没有没有,一切就按你原计划来进行!”
韩昱朝诸位点了点头,就又下去了。
试完了菜,苏倾歌又去了里头的酒窖里头瞧了瞧,而后便被谢淮给抓回了谢王府,慕承和陆为则是留下来盯着,准备明日大干一场。
“明天楚月楼开业,王爷一定要来捧场啊!”苏倾歌生怕这货脑子一抽,就不准她这样不准她那样,故而朝他说话,都尽可能放缓了语速,温温柔柔的,很是狗腿。
“那你要如何报答我?”他很是享受苏倾歌这小意讨好的模样,心情甚好,总之只要慕承不在身边,他心情就好得很。
“给你打九折!”
“本王看起来像是那种缺钱吃饭的人吗?”
“给你炖汤!”
苏倾歌紧紧跟在谢淮身侧,继续狗腿的讨价还价……
第二日,天一亮苏倾歌便爬了起来,谢王府里头大多数人还没醒来,只有数个负责扫洒的丫头婆子沙沙打扫卫生的声音,苏倾歌一身素色纱裙,脚步很是轻快的往大门而去,只路过花园时,眼一瞥,便瞧见王姑娘僵立在院中,头发微湿。显见已是站立了许久。
苏倾歌看了眼,只作没瞧见,径自出去办她的正经事情,这女人间伤春悲秋的心思,她不懂。
到了楚月楼里,自是没有什么客人,韩昱正一本正经将所有跑堂伙计和后厨帮工都集合起来训话。
“往后开工的时间,各自都有一个编号,唱菜名儿时声音要洪亮,迎接客人进来脸上要有笑容,送客人出去,脸上也必须要有笑容,端盘子要稳,走路要没声儿,不可冲撞了谁去,也不可偷懒怠工,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道:“听明白了了!”
苏倾歌往那柜台上一站,腰杆立得笔直,双手交握着,两眼巴巴瞧着门口,就盼着进来一个两个的点几个菜,然而一直临近中午,还是安安静静的。
“怎么会没有客人来呢?”苏倾歌有些站不住了,心里头开始焦灼起来。
“主子莫急,一会一定会有人的。”阿紫反倒安心,主要还是她对韩二旺全然的信任。
两人说话间,韩昱抬头观了观时辰,而后说了句:“来了。”
苏倾歌好奇道:“什么来了?”于是走出去门口,这才看见街的那一头,有人正敲锣打鼓的往这边走来,待得凑近了些,才瞧见,为首的一人,便是慕承。
没有想到堂堂慕王府世子,竟然为了她这个小小的酒楼,做到这一步。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宋二,你够义气!”苏倾歌走过去对慕承说。
锣鼓停了下来,慕承只朝她扯开嘴角笑。
而后韩昱叫人放炮,劈里啪啦的闹成了一团,苏倾歌捂着耳朵跳起来躲避着溅到她身边炸开的炮仗,慕承便将她拉进怀里,众目睽睽之下将她半拥着保护起来。
炮仗放完了,又有人在门口舞狮,敲敲打打的十分热闹。
气氛正好之时,韩昱上来讲了几句客套,便将门口立着看热闹的众人请了进去,一时宾客满堂。
苏倾歌乐呵呵的又站回柜台,眯着眼傻乐。
却不知刚才那一幕已然落在了某人眼中,谢淮神色冰冷的走进来,身后是他特意请来捧场的几位官员。
“客官里面请!”小二热情将他们迎进来,苏倾歌只顾看着那满堂宾客,却是没有注意到。
“二楼还有位置,你们先上去。”谢淮对后面官员说了声,便走到柜台前,立在苏倾歌面前。
“王爷你来啦!”苏倾歌总算是瞧见了他,心道这谢淮说话还挺算数的,只见谢淮众目睽睽之下,拉着她就直接上了三楼的雅间。
苏倾歌跟不上他的步伐,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这位爷又吃错药了!!她暗道。
“本王跟你说过的话又忘了?”谢淮冷冷将她推到了角落,目光不善的瞧着她。
“……”苏倾歌很是茫然,就算要发火,也总得告诉她为了什么吧?死也得死个不明白不是?
“你信不信,如果你再如此,我保证你一辈子都再也没机会踏出谢王府一步!”
这话一说,苏倾歌就不爱听了!大好的日子找什么不自在了?
“那你杀了我,我就能保证一辈子不出来!”她气鼓鼓瞪着他,心里极是委屈。
“你真以为我不敢?”
“你敢!你哪有什么不敢的!连诱奸继母这种事情都能干得出来的人,又有什么不敢的?”
她嘲讽的翻了个白眼,这个变脸速度,她着实扛不住。
“你答应过我什么,是不是不记得了!”
“我到底做了什么惹你谢王爷不高兴了?你总得告诉我原因吧?”
“你当真不知?”
“我要是知道,干嘛还要浪费时间来问你?”
“呵,又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又是站外头抛头露面的,你还有理了?”
“我……”苏倾歌哑然,她什么时候跟人搂搂抱抱了?
“谢淮,你是不是喜欢我!”苏倾歌顿了顿,而后一改之前的怒色,悠悠说道。
谢淮一噎,心口一跳,袖子一甩就要走,道:“满口胡话!”
早知道这个方法有用,那她如果早一点这么干了,不是可以省许多力气??
再回到一楼柜台前时,苏倾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对阿紫说:“上楼上去把王爷喊下来,就说他相好的来了。”
趁她还没瞧见自己,苏倾歌转身回到了后厨。她自己也不知此举是为了什么。
谢淮走到一楼来,见王姑娘正四下里张望,心头原本就留存些火气,这会便有些控制不住。
“桑桑,你来做什么?”谢淮问。
王姑娘似乎还挺惊讶,看着谢淮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
谢淮便将她拉到了后院。
“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
王姑娘一听,眼泪就掉了下来。
“没有,我……我只是太孤独了,所以才一个人往人群里走,没有想到在这里能碰见阿淮你。”王姑娘抹去泪水,故作坚强。
谢淮沉默下来,他这段时间确实很少去陪她,于是长叹一声道:“走吧,我送你回去,这里人多眼杂的,你一个姑娘家不方便来。”说着牵着她的手就要走出去。
王姑娘抹着泪水,出了楚月楼时,不知从何处走出几个蒙面人。朝着谢淮的后背就刺来,谢淮听到动静,正准备拔剑,只一瞬间却又被王姑娘自后面紧紧拥住,拔剑的动作反而停顿下来。
“阿淮……”那声阿淮喊得撕心裂肺,话音未落,便有长剑自她胸口穿刺过去。
王姑娘软软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谢淮一跃而起,飞速的与那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突然有一粉衣女子娇喝一声加入进来,那黑衣人逐渐不敌,便想要逃离,谢淮欲抓活的审问一番,于是步步紧逼,却又不攻其要害。
粉衣女人却不顾那么多,见黑衣人势弱,于是一剑直取其太阳穴,黑衣人倒地,便没再醒来。
谢淮见黑衣人已死,于是返回王姑娘那里,将其抱起,那一剑,刺在了她的心口,血流了一地,眼睛紧闭着已失去了知觉。
“桑桑,你醒醒!”谢淮抱着她就要走。
“等等。”这时,娄三娘走来,按住谢淮的手道。
“这姑娘要止血,不然她会死的。”自怡红院之后,她一直在寻找机会,而今天……是绝佳的机会。
谢淮看了眼那迅速扩散的血迹,于是将王姑娘抱起,足尖一点,就跃上了楚月楼三楼的雅间。
娄三娘跑了上去,粉衣女子亦是紧追其后。
“公子麻烦回避一下,待我来为这姑娘止血。”娄三娘上前,撕开了王姑娘的衣裳。而后眉头紧紧皱在一处。
粉衣女子亦是上前,点了几处穴位后,那伤口的流血量立时少了些。
谢淮转过身立在一边,萧寻上来,在他耳边轻语道:“刺客是五龙门的人。”
五龙门是江湖门派,谁给银子,就替谁做事。
“全城戒备,给我搜!”谢淮冷冷看了眼楼下街边那滩子血迹,脸黑得跟那包公似的,萧寻点头,立时下去安排。
“怎么样?”他看着娄三娘问。
“血止住了,处理伤口需要药材,前面有家药铺,这是需要的东西,你叫人快去买来。”娄三娘写了个方子丢给谢淮,谢淮接过,却是没立即动。
“可以带她走了吗?”总是要带回府上才好作安排。
“姑娘的心脉很弱,我方才与她服下护心丸。能撑一撑,可若是这会移动,若是再出血,那我也无能为力了!”娄三娘看着谢淮,又看了看身边的粉衣姑娘。
谢淮叫人去买药材,可对于娄三娘却并不信任,还有这突然跑出来的女子,她二人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跟他的刺杀事件是否有关系??
“你是谁?”谢淮问。
“民女娄三娘,恩人你莫不是忘了,那日还是你将我自怡红院里救了出来,若非如此,此刻三娘恐怕……”娄三娘一脸感激,谢淮将信将疑。
“你会医术?”
“略懂一二。”
“她伤情如何?”
“照我的药方调养,伤口一定要仔细缝上,再休养些日子便好。”
谢淮便看向另一粉衣女子。
“方才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嘴里说着感谢,可是感谢之意却不达眼底,还有些怪她多事。
“我叫楚辛月,你叫什么?”粉衣少女歪着脑袋打量着谢淮。这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谢淮!”
“我救了你,没错吧?”
“虽然帮的是倒帮,但还是要谢过姑娘的侠义心肠!”谢淮说话可一点没客气。
“哪有帮倒忙?难道那刺客不是本……呃,不是我杀的?”
“你想要什么?”
“我可以去你家借住几天么?”
“不方便!”
“你!!!”楚辛月气得满脸通红,她堂堂长公主何时受过着冷待?
谢淮越是想要撇清她,她心头也就越是升腾起强烈的征服欲来。
“她又死不了!”楚辛月小声嘟囔道。
谢淮不悦的看了她一眼。
不大会,便有人提着一包药上来交给谢淮,娄三娘接过,开始为王姑娘处理伤口,许是缝针的时候痛得受不住,王姑娘虽然昏迷中,可脸却挤成一堆。
“桑桑,你坚持一下!”谢淮见她痛苦,心里很是不舍。
苏倾歌自厨房里出来,便听大厅里有人议论什么刺客,伤了女客之类的,待听了听,就上得楼来。
王姑娘倒在血泊中的样子实在叫她惊诧。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模样??
“她可要紧?怎么回事?”苏倾歌问。
谢淮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无事,一会叫萧寻送你回府,外面不安全。”
苏倾歌正要拒绝,今天她还想守在这里的,回去做什么?只是还不待她出言,便又见一人过来,远远的便道:“属下杜明宇参见长公主殿下!”
谢淮听到这声音不由得愣了下,长公主?
楚辛月半下巴抬得高高,心道你们这帮草民!现在知道本宫的厉害了吧!
“辛月,怎的这般调皮?叫我好找!”刚才还唤着长公主殿下的人,一转眼就亲热的直呼其名。
杜明宇乃是杜相国的独子,自小在宫里长大,对长公主楚辛月倾心不已,而杜相国与皇帝之间却总有那么两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皇帝对其几乎百依百顺,有求必应,杜相国明里暗里的把持着朝政。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曾?”楚辛月表情柔和了不少,杜明宇是她自小的玩伴,两人感情自是不一般。
“谢王爷,别来无恙!”杜明宇淡淡朝谢淮说道。
“杜统领!”
“这是?”杜明宇看了看里头一身血衣的王姑娘,连忙移开了眼。
“受了些小伤。”谢淮道。
杜明宇便看了眼楚辛月,楚辛月抑头朝天眨了眨眼,神情有些别扭,她不过寻个酒囊饭袋来试试这谢王爷,毕竟是未来要做自己夫婿的人,哪里知道会钻出来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一个劲儿往那刀口上来钻,这可怨不得她!
杜明宇看着她微笑,暗道这丫头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
“恐怕要去贵府叨扰几日,皇上吩咐过,一寻着长公主殿下,需及时护送回宫,还请行个方便。”
谢淮点了点头。而后对苏倾歌道:“这里你帮我照顾一二,晚一点我来接你们。”
说完,便领着那二人离去,直奔谢王府。
到了谢王府,谢淮叫简氏安排了他两个各自安顿好,还是回了楚月楼,中午的食客大都散去,这个点上,楚月楼倒也安静。
上得三楼雅间,王姑娘身上的血衣已是换过,只面色苍白毫无人色,娄三娘还守在一边,同苏倾歌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我自小在祖父跟前学医,可惜前年他老人家仙去,原想落叶归根,人死了,总是要葬回老家来才好,可我孤身一人。安葬好祖父之后也没有别的去处,只好留在这里生活,没成想却是叫人骗进了怡红院,若不是恩人相助,三娘也只能一头撞死了,才有脸面下去拜见我娄家祖先!”娄三娘道。
这话,刚好叫进来的谢淮听到。
于是他道:“那你往后有什么安排?”
娄三娘苦笑一声:“还有什么安排?我无依无靠的,先想办法找个活干,不拘是扫地洗衣,能养活自己就好。”
谢淮想了想,眼下桑桑重伤,身边又没有个可以说话的人,这娄三娘会点医术,在她身边照料着最是合适。
“那我每月给你一两银子,你负责照顾好王姑娘的衣食起居,也不用你签下卖身契,哪天想走了跟我说一声就行。”
桑桑身边,他还是要亲自寻个可靠的人才好。
娄三娘立时站起来,似是有些激动道:“那感情好!大恩不言谢,恩人一次次救三娘于水火,三娘无以为报,定是尽心尽力照顾姑娘的!”
谢淮点了点头,小心的上前抱着王姑娘,而后看着苏倾歌道:“还愣着做什么?回府!”
苏倾歌只得跟上,心里到底有些不大是滋味,她这楚月楼好好开个业,不守到晚上也不太像话了,可这会子瞧着谢淮那阴云密布的脸,她也不敢再说什么,要当真惹到他,说不得还真会一辈子不让她出门!
“平稳些,慢些。”上得马车,谢淮对车夫如是说。
“王爷你们先走吧,我和阿紫坐另一辆。”苏倾歌没有上车,看着谢淮心肝宝贝似的,将王姑娘护在怀里。她略显尴尬,倒不如让他二人先走。
“上车!”谢淮沉着脸说了声,硬是和她较了劲。
“一个车子,坐五个人,里头还有个伤患,怎么坐得下?不如你们先走,可以将王姑娘平放下来,她也舒服些。”苏倾歌还是没动。
“本王说,上车!”谢淮喝道。
态度强硬之极,似是若苏倾歌再不上去,他就会一巴掌下去给她拍得稀巴烂!
苏倾歌上了车,却也远远的坐在门口,同阿紫挤在一处,看也不看一眼谢淮。
马车当真是走得又稳又慢,待到了谢王府,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苏倾歌跳下车去,径自回了自己院子,自己女人受了伤却把火气发到她身上?!!呵。苏倾歌一肚子气,一面走得飞快,一面对自己说:“这么凶,这辈子都别想我还你钱!!”
回到自己院子里,苏倾歌总觉得心口堵得慌,便叫阿紫磨墨,练字这种事情,最能静心,而她那酒楼不是还缺几幅像样的字画么?
说起来也是奇怪,平素她信手拈来的东西,今日却总也找不到感觉,写出来的字吧,不是这里不好,就是那里不好,画出来的画吧,也失了平素的那股子灵动。
既然状态没了,她索幸也就停了笔,坐在案前。支个脑袋望着外头发起呆来!
“倾歌!想什么了?”慕承自楚月楼归来,心情很是不错。
“怎么走路也没个声儿,吓死我了!”苏倾歌叫他突然的一声喊给吓得一大跳。
“明明是你自己在发呆,反倒怨我走路不发声儿,你个小没良心的!”慕承在她鼻头轻刮了一记,眼神越发温柔起来。
“想什么呢?那么早离开怎的也不跟我说一声,害我四处的寻你!”
“还能想什么呢,还不是我那酒楼,对了今日生意如何?”苏倾歌一提起那酒楼,立马精神就好了。
“今日统共挣下三百六十两纹银,还算不错!”
一个新开的酒楼有此业绩,已算是相当不错的开端了。
苏倾歌两眼放光,一根一根掰着自己手指,一天三百,一个月九千,那一年是多少来着???
“多亏了你们,若是没有你们帮忙,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苏倾歌是打心眼里感激。这人打小就护她,还有陆为,更是哥哥一样疼爱着她!
“哈哈……现在才知道我的好?”
“没有没有,一直都知道,一直记在心里!”
“什么记在心里?”陆为进来,很是自然的在她身边坐下,而后又道:“今天咱们楚月楼里可是来了个长公主的,失策失策!若是让我早点知道她在那里,无论如何也要请她品尝一下咱们楚月楼的美食,然后再请她给咱们提一幅字挂起来,啧啧啧,那往后还怕什么没生意?”
慕承伸出手轻轻在他后脑勺上拍了拍道:“行啊你,以后若是混不下去了,干脆去行商,是把好手!”
“说就说,莫动手动脚!弄乱我好不容易做好的发型!”陆为很嫌弃的看了眼慕承,伸手抚了抚头发问苏倾歌:“歪了不曾?”
苏倾歌笑着盯着他那塌下一半的髻道:“没有没有,非常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