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奸夫
霎那长欢想要回头,看清是哪个歹人想要袭击她。不及她作任何反应,后经再遭袭击。长欢眼前一黑,顷刻间倒地。她半趴在枯黄的草地上,可怜劲十足。
红狐凑近她的脸庞,嗅了几下、叫了几声。
那叫声,听起来像是忧郁的。
红狐还是长欢的拂晓,只可惜……
罪魁祸首一袭黑衣,见到长欢陷入昏迷勾起阴森的笑容。他半跪在草地上,将长欢扳转放平,探手到她如细柳般的腰肢,开始解她的外衣。
红狐像是明白了什么,惨叫两声后奔上前咬他的左手。
“你这畜生!”他拧眉,右手抓住狐狸的后颈,拎起红狐扔了老远。
红狐擦到了小石块,摔得狠了,动不得了。
成功褪了长欢的外衫,程熹团起衣服扔了好远。他同样褪下自己的外衫,挪动昏睡的长欢,让她昏睡在他的胳膊上。
他仰望苍穹,等着红鸾携人赶来。
自打上回程樾误抓长欢,程熹就打心眼里不喜欢她。程熹从来不会在程樾面前表示不悦,不动声色地表露自己的才智,让程樾明白他程熹才色皆有。
而后。易长欢成了段红尘的夫人,她害得程樾得罪了当今太子爷。
更让程熹恼怒的是,程樾从厌恶易长欢变成了亲近易长欢。他当然知道,程樾还是个断袖,可时日长了,谁能保证什么?
养佞-宠的帝王,不也后宫成群?
程熹厌恶长欢、厌恶她身上的蓬勃朝气。
红鸾同样厌恶长欢,两人因缘际会走到一处了。敌人的敌人,即战友。昨晚的红狐,是被程熹抓走的送到段老夫人的府中,他拍打刺激红狐,逼迫小东西咬的老夫人。
正儿八经论武功,程熹定然敌不过段奕。他使了点计谋,支使开了段奕。
好在程熹身手灵活,这些事都干得利索。
程熹原本并不想做到这个地步的,长欢找到程府才让他决定快刀斩乱麻的这一生,程樾能信任的人,只能是他程熹。
生怕长欢半道醒了,程熹取出涂了迷-药的巾帕,捂住长欢的口鼻片刻。
申时初刻,红鸾和老夫人的马车抵达那遍地金黄的草地。
红鸾先下马车,绕到后头,和采荷一齐挽着段老夫人。
三人稍往前走几步,便看到相依躺着的长欢和程熹。
红鸾早知如此,故作惊讶,“老夫人,没想到姐姐竟真的……我不过是听人瞎传姐姐和别的男子有染,我总以为姐姐不会如此荒唐。我是想带老夫人来替姐姐证明清白的……没想到害了姐姐……”
红鸾调子一高一低,跟唱戏似的。
老夫人气得浑身颤抖,无暇顾及红鸾山路十八弯的说辞。
“采荷,你去替我掌嘴,让这个贱妇醒过来。”老夫人偏头,怒而命令采荷。倘若不是老夫人手上有伤,打人没什么力气,她肯定亲自去。
采荷轻蹙眉头,如水的眸子仅是温柔。“老夫人,这……不大好罢。如今我们看到夫人这般,还是要问一问、判一判为妙。夫人好歹是夫人,不能轻易罚了去。”
往常,老夫人是很喜爱采荷,这一回,她竟指责采荷没用。
采荷心里委屈,但仍是不愿上前打长欢。
老夫人望向红鸾,“你去打醒那个不知好歹的贱妇!”狐狸的事情是为了日后纳侧房,如今长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段老夫人以为,让红尘休妻都不为过!
红鸾几个时辰前挨了长欢的打,记着呢。长欢给她受过的气,她都记着呢。
程熹仓皇起身,快速拢好衣衫,“你们……是谁?”
那模样,俨然奸夫。
红鸾恫吓他,“你胆敢勾引姐姐,滚到一边去!信不信我将你告到官府去!”
程熹低垂着头,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
半蹲在长欢跟前,红鸾假惺惺道,“姐姐啊,你说得对。我身份低贱,碰都碰不得你。可如今。你怎么就犯了错误呢?姐姐,你看那跪在一旁的白面少年,有什么好的?哪里抵得过公子?”
戏演完,红鸾的眼神变得阴毒。她接连打了长欢三下,算是报了今日的仇。
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她又往长欢脸上招呼。
整整十下。
长欢的皮肤娇嫩,挨了十次巴掌,她的脸不仅通红,更是浮肿了些。
段老夫人和红鸾一样觉得痛快这丫头就是欠教训。手,是红鸾动的,不是她心狠手辣。
一旁静立的采荷看不下去,“老夫人,再打下去,夫人怕是要出事。公子如何紧着夫人,老夫人不知道吗?公子当初娶夫人,正是因为与夫人的师父是至交。假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又该怎么和他交代?老夫人……”
段老夫人何尝不知个中缘由,甚至,她比采荷知晓得深入。
可,这挡不住她厌恶长欢。
“罢,红鸾,你先住手。”老夫人开口。
红鸾揉搓发烫的掌心,依顺起身,“是,老夫人。”
段老夫人走到程熹面前,“你又是何人?你与我儿媳苟-合,可有话说?”
程熹抬头,唇色发紫,“无话……可说。”
“采荷,你说什么审一审。再审,不还是这副样子?光天化日之下,这贱妇和旁的男子滚在这草地上,衣裳都脱了,不知道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段老夫人怒极攻心,突然眼前一黑,身子打了个趔趄。
采荷见状,赶紧扶老夫人回轿。
红鸾假意怒喝,“你这奸夫,帮我扛起姐姐。是黑是白,跟我们会府中说个明白。”
“是。”程熹低眉顺首。
采荷扶老夫人坐下,吩咐小厮,“回府吧,老夫人身体不适,慢一些。”
目送老夫人的马车走远,红鸾悄声说,“程熹,做得很好!”
程熹沉默,和长欢、红鸾一齐上了马车。
段府。
红尘归来。不见长欢、更不见段老夫人,心下困惑。他唤来纸鸢,了解到拂晓咬了老夫人、长欢忍痛放走拂晓。
长欢心情不好,出府闲逛是可能的。
可老夫人不去寺庙,为何出府?
红尘有些担忧,想到总有段奕在护着夫人,便稍稍放心。
没料想,段奕在红尘归府后不久,主动来跟红尘承认错误他一时不察,没跟好长欢。
红尘是了解段奕的,温淳如清泉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段奕。你不曾犯过这般错误,到底是什么缘由?倘若你跟我说明白了,我不会责怪你;若你有心隐瞒,我怕是留不得你……”
段奕豁然下跪,“公子,我……”
屏退纸鸢,红尘轻言,“说罢。”
段奕说:“我是为了小鸽。”
红尘眉骨微动,“继续。”
小鸽,宋小鸽,是段奕的小青梅。有多小呢,那时段奕还没有跟在红尘身边。小鸽也不过是小小的米团子。
段奕原本就是母亲拉扯大的,从不知道父亲是谁。后来母亲染了恶疾去世,他成了孤儿。无意中遇上红尘,红尘怜他孤苦无依,且发现段奕有天赋,因此将段奕收到身边。
自从跟了红尘,段奕与小鸽便失了联系。
数月前,段奕随红尘出行,途经家乡,听闻已到及笄之年的小鸽被迫嫁了恶霸。段奕怅惘,却不知道该如何管,有什么资格管。
埋在心中多年的小青梅,便永永远远存活在美好的记忆里。
段奕没有去见小鸽,事情结束便随红尘离开。
仿佛,那里不曾有宋小鸽。
程熹记恨上长欢后,便一直谋划算计她。段风无牵无挂,段奕却有。因此,他将这个牵挂藏在身侧,留在关键时刻用。
昨儿、今儿段奕两回被分了心,都是小鸽哭哭啼啼来找他。当然,段奕不知晓小鸽是依了程熹来找他,只以为小鸽是反抗了恶霸无处可依了。
段奕曾以为,往事不过是往事。可当他再见小鸽,心依旧是柔软的。明明知道可能会犯错。他还是……愿意。
红尘叹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
段奕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倘若你那小鸽愿意,我赏你些银两,你和他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去罢。你的武功,足以保护小鸽。男耕女织,想必日子也不会太艰苦。”
段奕惶恐,“公子!”
红尘道,“你难道不明白?如果你继续做我的侍从,那我是要苛求你时刻保护夫人的。如若跟在我身边是安全的,你娶了小鸽,留在府中也就罢了。我的境况,你最清楚罢。段奕,我没有责怪你的意味。”
段奕跟在红尘身边,功劳不少,苦劳更多。段奕从灵敏的耳朵再万里挑一,都抵不过一个弱点小鸽。总之,红尘以为放走段奕和小鸽厮守最为合适。
“公子!”段奕五味陈杂。
他不曾嫌弃小鸽,想要和她厮守终生;可他,也不愿背弃红尘。
红尘起身,轻描淡写道,“这事就先这么定了。你跟我去找一找夫人,我听你这番说辞,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段奕与红尘尚未出府。老夫人一行浩浩荡荡归府。
动静很大,红尘寻去。
段老夫人见了红尘,精神稍稍好些,扑到他跟前,“儿啊,你是造了什么孽,竟娶了这么个不知好歹的毒妇!”
“娘,发生了什么事吗?”红尘搀住段老夫人,看向倒在红鸾肩头的长欢,及一旁的程熹。
老夫人一股脑全都倒出来。
红尘哪里不知道程熹有断-袖之癖?这事牵扯到程樾的名声,倘若唐突说了这事,老夫人仍说这不足以为证,那便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采荷体味过红尘的眼色,走到老夫人跟前搀住她,“老夫人,你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走到三人跟前,红尘抱过长欢,一眼看出她中了迷药。她武艺不精,防备心又不重,被程熹钻了空子不算惊奇。
红尘眉目轻转,如此看来,宋小鸽怕是和程熹有点什么牵扯。
老夫人见到红尘仍十分珍重长欢,气得不行,“我儿啊,你到底是中了什么邪?她这是红杏出墙啊!你怎么还容得下?!”
红尘托住长欢的细腰,“娘,孩儿认得这程熹。我看事情有些蹊跷,要不等夫人醒来再做判决?”
“蹊跷?什么蹊跷?难道我还欺瞒你不成?”老夫人激动,“我、采荷和红鸾亲眼所见,两个人衣衫不整地躺在一处!我儿啊,你是魔障了吧?”
抚过长欢依然泛红肿-起的脸颊,红尘道,“娘,你不是已经罚过夫人了?你下手也不轻,夫人已经受到教训了。”
“那是红鸾看不惯她水性杨花打的。”老夫人道。“红尘,我向来不愿为你添什么麻烦。当日你想要迎娶易长欢,我不愿也依了你。易长欢不守妇道,总要出去抛头露面。你惯着她、由着她,我不想府中日日鸡犬不宁也未曾真正教训过她。昨儿她养的野狐狸咬伤了我,我想着你必然不愿她难受,忍了忍苦水,轻饶了她。我儿啊,为娘为你做的还不够吗?这一次,不是我受气,是你受气啊!这个不识好歹的易长欢,她背着你和别的男子苟-合啊!”
红尘回:“娘,红尘知道你的心。可夫人这事……”
段老夫人忽然哭嚎起来,她跑到假山跟前,额头直往上面撞。
一旁静立的段奕见状赶忙拦住老夫人,老夫人挣得厉害,哭声不止。段老夫人年纪大了,鬓发白了大半,如此哭嚎,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红尘走到老夫人跟前,“娘,你这又是何苦?”
段老夫人冷眼看倒在红尘怀里的长欢,“你今儿再包庇、纵容她,就让我去死了罢!”
怕段老夫人再寻短见。红尘稍作让步,“娘,那你要怎么处理夫人?夫人此刻是被人下了迷-药啊。”
“下了迷-药又如何!她做出如此有辱家门的事情,还想怎么样?”老夫人拭走眼泪,“红尘,我要你将她关在柴房,由我处置。”
“娘。”
段老夫人板起脸,“你若不依,我便自缢了去。有这么个儿媳,我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分别?”
红尘被迫妥协,“娘,依你。娘,你能不能答应我,在夫人醒之前,不要再责罚夫人了。”
“行罢。”段夫人没有往死里逼红尘。
不管这事具体怎么样,段老夫人不过是咬紧了理由出口恶气。
红尘亲自将长欢送到柴房,破晓跌跌撞撞抱了被褥赶来,铺好。段老夫人冷眼旁观,却没有训斥。倘使易长欢这事是个误会,那她必然还要留在府中碍眼。她是段夫人一日,段老夫人就盼着她有喜。
柴房阴冷,垫点东西躺着也好,免得以后生不了孩子。
安置好长欢,一众人出了这窄小的柴房。
段老夫人不忘胁迫红尘,“儿啊,我会派小厮日夜守着的,没有我的允许你放了她,你便没了我这个娘。若真真摆上证据他们没什么,我也不是不能原谅她。儿啊,我可都是为你好。”
红尘恭敬,“娘,孩儿清楚。”
如此折腾一番,已是黄昏。老夫人累得慌,在采荷的搀扶下,回了绣香阁。
红鸾是为了看戏,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老夫人一离开。红鸾怕红尘看出什么端倪,主动请退,“公子,没什么事,红鸾也退下了。”
红尘扫过面不改色的程熹和面有慌色的红鸾,“程熹、红鸾,你们去厅堂候着。这件事既然事关我的声誉,我自然要好好审一审,你们二位,有什么意见吗?”
红鸾摇头,“不敢。”
程熹从容,“请便。”
待红鸾和程熹走远。红尘先吩咐段风去请程熹,后交代段奕去请宋小鸽。
段奕敏锐,“公子,为何要请小鸽?”
红尘回,“你两次失策都与小鸽找你有关,你难道察觉不到?小鸽如是被迫,那我们救她便可。怕是怕她不再是的宋小鸽了。”
“是。”段奕拱手作揖,心中酸涩。
段风、段奕离去后,红尘又嘱咐破晓,“破晓,你在这看着夫人。夫人不知道何时会醒,你盯着些,安抚好她。你告诉她,我会尽快让她出来的。”
段老夫人以死相逼,他不能不孝。
纵然他心如明镜,也不得不让长欢受些皮肉之苦。
长欢定然会置气,等事情过去,他必然会好生哄着。
破晓吓得魂飞魄散,语带哭腔,“是,公子。”
红尘轻叹,拂袖而去。
厅堂。
程熹站着,红鸾亦是站着。两人闷不吭声,像是两块木头。
天色渐渐暗了。红尘点了煤油灯,“程熹,你瞒不过我。我只问你,怎样才愿意像我娘说明事实真相?”
程熹嗤笑,“公子,你以为我真的是断-袖?我不过是被程樾逼-迫的,我喜爱的可是水灵灵的姑娘。段夫人虽为人妇,但仍是令人心驰神往。我见色起意,迷晕了她。公子,你真是好福气,夫人的皮肤,摸起来比上好的玉还要舒服,夫人的……”
“住嘴!”红尘难得动怒,截断了程熹的荤-话。
“程熹,你此话当真?”段风去程府请程樾,没料想,程樾竟已在段府。
程熹能去的去处并不多,因此程樾醒来,他便四处去寻。他问到撞见程熹入段府的屠夫,便赶来,却没想……听到这一番话。
程樾生得霸气,在战场上磨砺番,更是气势十足。此时他凛起剑眉板起脸,简直是阎王爷。
身躯一震。程熹白了脸色,“爷,你……”程熹以为,程樾不会这么快到的。
“老子问你,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程樾怒发冲冠,拍桌而问。
程熹软了膝盖,跪在地上,抖了声音,“爷,程熹的心意,你还不知?”
程樾怒吼:“我不知!”
低垂着头,程熹意外没有再辩驳。
程樾是真的怒火中烧。他看向红尘,“段红尘,这程熹,随你处置。他若不听话,你随便用刑!与我无关!与程府无关!”
放完狠话,程樾愤愤然离去。
红尘虽默不作声,却也对此番情景感到意外。
“程熹,程樾都气成这样了,你还不愿意说实话?我永远会相信长欢、护着长欢,就算你咬紧了牙关,不过是我娘坚持多关长欢几日柴房。可是你呢?动怒了的程樾,是你能轻易挽回的吗?”
程熹不作声。肩膀却是一抖。
红鸾畏于程樾的威严,脸色是凄凄的白。她胆战心惊,害怕红尘也如此决断。
听到红尘对长欢的表情达意,红鸾知道,她一开始就输了。
她输的,是红尘的庇护。
段老夫人打心眼里也看不上她吧,红尘再不庇护她。她表面上是妾,可红尘未曾和她……她实际上和春月有什么区别?
红尘暂且不逼问程熹,用温润如水的眸子凝望红鸾,“红鸾,你呢?”
红鸾心惊:“什么?”
“你在段府的时日,我可曾亏待你?”
“不曾。”
“当日你险遭凌-辱,我救你、收容你,可曾对你不起?”
“不曾。”
红尘陡然加重语气,“那你为何要陷害我的心头好?”
被他突如其来的威势骇到,红鸾猛地下跪,依旧狡辩,“我没有……公子,我没有陷害姐姐。我只是陪老夫人去的……我没有陷害。”
红尘睥睨红鸾,“红鸾,你当真以为,我瞎了眼?”
红鸾磕头,拼命地疼,“红鸾不敢,真的不敢。”
早知道红尘动怒如此骇人,她就……不和程熹勾结了。程樾动怒,浮于表面,虽然也让她害怕,却没有像红尘这般,让她害怕到骨子里。
红尘想起什么,忽然变了语调,“红鸾,难道段府的日子让你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忘记,你昔日的模样了?”
红鸾怔住:她曾经,是怎么一副模样呢?
她熟习琴棋书画,做好世人眼中的大家闺秀?结果呢?她被父亲当作棋子嫁给死人,她中途逃走。她一双手,会捏棋拿笔,却不会舞刀弄枪。
路上遇上劫财劫色的歹人,是红尘救了她。他收留她,怕她在段府受气,给了她一个“侍妾”的名头。
深闺的日子真的让她什么都忘记了?
对长欢的嫉恨让她变成了人人唾弃的毒妇?
她仰头忘着神色变得温柔的红尘,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他救她之时。
她没有说话,淌下了两行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