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夜黑风高亲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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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溟瞧着张小球一副落汤鸡的模样,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半晌无奈答道,“今天你要来这么出别出心裁的鄂君绣被,本王就有不好的预感,谁知你还真落到河里去了!”
张小球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就痴痴地望着三皇子傻笑。夜风习习,他浑身都湿透了,一阵一阵忍不住打冷噤,没憋住打了好几个喷嚏。三皇子脱下自己外衣,使劲拧干了些与他披上,有些烦躁道,“先披上,等会便有人来了。”
虽然落水有些倒霉,但竟然因祸得福,披着三皇子的衣裳,张小球心里喜滋滋的,觉得自己都快要飘起来一样。哎,痴汉的幸福就辣么简单!他也只分出那么一丢丢心思给不知到哪去了的毛鸡,想着毛鸡找不着他肯定会自个先回去的,便把毛鸡丢到脑后去了,全副心神用来关注男神。
不知道是男神手下神速,还是和男神在一块的时间每分每秒过得太快,没一会便就有个侍卫划着小篷船到了水洲边,三皇子扶着张小球上了船便紧跟着跳了上来。
三皇子如今可是还在禁足之中,为掩人耳目,他与张小球两人坐在船篷之中。船篷里漆黑一片,没跟蜡烛,月光也只透出点模糊的光影。张小球只觉得自己浑身发热,鼻间闻到的都是身边人的气息,听到的也是他的呼吸声,他只觉得自己的毛孔像无边张开一样,想要触碰到那人。
小篷船摇摇荡荡,张小球的心也摇摇荡荡,脑袋一时也不禁发热道,“三皇子,你瞧这情形是不是和鄂君绣被很像?”
三皇子有些低沉的声音笑道,“哦?!那里想了?”
那声音在黑暗中仿佛带着无尽的诱惑,张小球忍不住胆子大道,“你瞧你也是皇子,我们也在这小篷船中,而且,而且,山有木兮木有枝......就是,就是......”
三皇子实在觉得张小球眼前这模样可爱极了,不得不刻意忍住了笑意道,“就是什么?那越人可是在划桨不是坐在船中哎?!”
他可是对张小球与别人演出这般暧昧的曲目心中吃味了很久,现在故意装傻恶意地逗弄着张小球。
张小球不禁有些急了,忙道,“就是,就是心悦君兮君不知啊!那些,那些不重要的细节就不要在意啦!”
三皇子实在憋不住噗地轻笑出了声,张小球听到一下就涨红了脸,又恼又羞,当然是恼自己了!在他痴汉的脑回路里,男神是从来没错的!
就在张小球因为自己头脑发热的告白而无限沮丧之时,突然只感到唇上有两片温热,那温热在唇上似是忍耐地停留了一会,便是凶猛地攻城略地,那根有力韧性的东西在张小球嘴里肆无忌惮、狂风骤雨地扫荡舔舐着,那人是离得如此之近,被三皇子用力地抵在船壁上,被心上人的气息紧紧环绕,他来不及思考便只觉得一股热气直充头顶,整个人都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小心脏扑通扑通都不断地膨胀。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过得太快,感受到小篷船像是触岸时地微微一顿,三皇子才稍稍放开了张小球,即使一片黑暗,三皇子眼神可比张小球好了太多,眼前这人满脸通红又惊又喜又呆的模样取悦了他。他拿拇指抹了抹张小球的嘴唇,轻声笑道,“怎么?傻了?”
张小球迷迷糊糊点了点头,等反应过来时又猛地摇了摇头。
三皇子笑声更大了。他拉着张小球手,出了小船,原来不是靠了岸,而是靠在了一艘华丽的游船边上。在侍卫掩护之下,三皇子与张小球上了游船,进了船里,吩咐船上的侍女道,“与小球备一套衣裳。”
张小球这时候听到自己名字,心底真是觉得忒煞风景了,一点也不风雅,他爹当初为啥给给取名小球啊!
在船里两人都换了衣裳,没一会,游船靠了岸,三皇子带张小球上了一辆马车。张小球端坐在马车里很是紧张,听着马蹄的哒哒声以为三皇子是要把自己带去他的王府。脑子里不断想着,“呀,呀,三皇子这是要带他回府过夜了!既然表明了心意,这接下来顺理成章不就是滚床单啦!”但他,他还没做好准备哎,他还一直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个未成年,是不是有点太小了。可,可要是三皇子真要与他那个、那个的话,他、他也是不会拒绝滴!年纪、年纪才不是问题!要和三皇子那个、那个啥,想想就令人激动!
等到马车停在自家院门口,张小球有些傻住了,呆呆地看着三皇子问出口道,“三皇子,我们、我们不去王府么?”
三皇子倒被眼前这小人儿给弄罩了,等反应过来后心中有些好笑,轻轻在这小家伙嘴上亲了一下,面色认真道,“小球,回去后便把今天晚上的事忘了,以后我们还像从前一样。我不想将你置入危险的境地。”
张小球直觉得自己像又被一道惊雷给劈了,他愣愣地定在那,好久才回过神来,什么叫作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他算是尝到了!上一秒他还像飘在云端一样,多年来的心愿一得所偿,直有些飘飘然,这一秒便心如石坠,简直比过去还未表白心迹时更要难受。毕竟男神在前一刻明明就触手可及,希望明明就在眼前啊。
这天晚上张小球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迷迷糊糊中好像男神对他这样又那样,他浑身激动都快到巅峰了,转眼画面一转,男神一脸冷漠对他道,“小球,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
张小球瞬间给吓醒,底裤冰湿一片,醒来后两个黑眼圈重得吓人。毛鸡还在他眼前飞来飞去道,“张小球你个浑球!昨晚竟然鸡爷我一个人跑了?!我飞来飞去、飞来又飞去!找了你好久!你倒好!和你的心上人约会去了!你个死没良心的!回来理也不理本鸡大爷!”
张小球挣扎着从床上起身,只觉得头重脚轻,毛鸡又在他眼前飞来飞去聒噪得不行,一个楞登突然便直直又倒在了床上,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好。这下毛鸡有些慌了,落在张小球脚边惊慌道,“张小球!张小球!你可别吓我!我就只是稍稍埋怨了一下而已。”
张小球他爹听到他屋里动静,进来见到张小球这样子也被吓坏了,探手摸了摸他额头,惊道,“小球,你怎么烧得这么厉害!”说着也不管毛鸡听不听得懂,“你在家好好看着小球,我去请大夫!”
毛鸡扭着自己的肥脖子艰难地做了点头姿势,柳年也没指望这胖鸡能给他什么回应,急急出了门。
等到柳年请了大夫回来,张小球已经昏睡过去了。大夫与张小球把了脉,良久道,“令郎外感风寒,又悲喜过度,元精外泄,邪气入体才这般。老夫与你开服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柳年与毛鸡听得一愣一愣的,愣是没太反应过来,那大夫又咳了咳像是有些不好意思道,“嗯,你还是先给令郎先换一条干净的裤子为好。”
这下柳年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不仅没有不好意思,反倒颇有股子我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与骄傲。
张小球几乎昏睡了一整天,被他爹灌了药,到晚上迷迷糊糊中只感觉有一双温暖的手在摸着他额头,一会又摸着他脸庞。他被弄得有些不耐烦,想要醒过来,却觉得脑袋里面被一股力量拉住脱身不得,怎么也醒不了,索性便又只睡过去了。
等到第二天醒来时发现床头多了一只小玉瓶,里面装着丹药,瓶子外面用漂亮小楷写着服用方式。张小球心里虽有些奇怪,却只当是大夫开的药了。
将那瓶子里的药与大夫开的药一起吃后,过了数日身体便好得差不多了,毕竟年少,恢复得快。只是身体的病去得快,心里的可就没那么好恢复了。张小球倚着生病,在家捱了大半月没去天青阁,柳年向来纵他的很,他从小到大生这么重的病的次数巴掌都数的清,他爹也是想着要他在家多休息些日子。
这些天毛鸡也是谨小慎微的,不敢闹着他。不过时间长了,怎么也是瞧出些问题来,觉着他怎么也像是心病啊,而张小球的心病,除了三皇子再不会有其他了。
张小球有时候虽有些厌烦毛鸡的聒噪,不过两个是同病相怜、心有戚戚的,他对毛鸡倒是颇为信赖的,有的没的都能给它说。这些天他也好些了,还真需要有个人倾诉一下,当然就算毛鸡不是人,也可以充当这个角色。
张小球将那晚船里的事不提,只大概与毛鸡说了他与三皇子表明心意,三皇子亲了他,但临走时却又说当与往常一样,当他没说过这番话,他不想将他置入危险的境地。张小球直将最后那句话说了两遍,眼睛直直盯着毛鸡,希望毛鸡给他个说法。
毛鸡听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在桌案上走来走去,煞有介事地思索了一番有模有样道,“这事无外乎两种可能!一种是三皇子是情场高手,人家就是看你秀色可餐想玩玩你啦,不想和你来真的啥的。一种就是三皇子是真心喜欢你的,他是真不想将你置入危险的境地。在你看来,你的心上人会是那种风流不负责任的花花公子吗?”
到了现在,痴汉张小球也是决不允许任何人诋毁他心目中的男神的,他坚决摇了摇头道,“当然不可能,我家男神肯定是很有责任感的。”
“那不就得啦,就是你家心上人也是喜欢你的,只是怕你危险嘛!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还为这个郁闷这么久!你现在该喜极而泣好不好!”
张小球被毛鸡一番话说得心里松快了些,可心里又总还有些怀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男神不对他亲口说清楚,他咋能不胡思乱想呢!想想男神也会喜欢他,他都觉得自己自作多情的可能性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