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零零伍章
佟府的大人们都觉得不能再放任佟玉姮继续跟着鄂伦岱野下去了。瞧瞧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跟着鄂伦岱都学了一些什么。于是,前一刻还在和佟老夫人讨论什么时候该给佟玉姮找教养嬷嬷的赫舍里氏瞬间就决定,明天就回娘家拜托娘家的额娘给佟玉姮找教养嬷嬷去。
不出意料,跟着鄂伦岱野了一段时间,欢快的放飞自我的佟玉姮立马就悲催了。
等到教养嬷嬷来了后,佟玉姮一瞧那教养嬷嬷那堪比容嬷嬷的长相,自知敌不过甩针舞、有心想反抗的佟玉姮立马灰溜溜的认了命,然后在教养嬷嬷的鞭策下,今儿不是练习绣花,就是练习厨艺。可怜佟玉姮不过才三岁多,就陷入了培养大家闺秀这惨无人道的培训中。
幸好,佟玉姮那怪力关键时候还是相当给力的,在教养嬷嬷要求学习厨艺时,佟玉姮稍微用力,就成功的拆了厨房,吓得教养嬷嬷到了晚年后还一直的念叨着,萨满在上,老奴真没见到这么有才的格格,初次学厨就能拆了厨房,简直不愧是在后宫厮杀中杀出重围的皇贵妃娘娘。
认为佟玉姮厨艺负一千的教养嬷嬷果断的放弃了让佟玉姮学厨的打算,又转而往文学方面培养。关于这一点,历来喜欢文艺范,决心做个文艺青年的佟玉姮学得非常的认真。奈何,世上总有一些人就算学的再认真、再用心,学不会还是学不会,连连教导了佟玉姮一个多月了,自认为或许是自己文学知识不够以至于教导不好佟格格的教养嬷嬷又无奈的放弃了这个课程,转而专门盯着佟玉姮练习女红。
连续被扎了好多天、却怎么也学不会刺绣的佟玉姮爆发了。佟玉姮先是跑到女儿控的佟国维面前哭诉一翻,哭得佟国维的心脏也跟着一起难受时,佟玉姮一脸控诉的指责道。
“阿玛,你不爱我了!”
“阿玛的心肝宝贝儿哦,阿玛怎么就不爱你了呢。”
佟国维抱起佟玉姮,顶着乱腾腾的络腮胡子就往佟玉姮的小脸上蹭,佟玉姮暗中翻了一记白眼,面上却依然眼泪汪汪的哭诉道。
“那宝宝我为什么要学女红,难不成皇表哥以后只能穿本宝宝做的衣裳吗,真要是这样,那皇表哥堂堂的皇阿哥混得该有多挫啊!”
佟国维发现他这人小鬼大的闺女说得真对,竟然让他无言以对!
“那就不学了吧!”
觉得自己抵挡不住自家心肝宝贝儿的星星眼攻势佟国维很干脆利落的免了佟玉姮学习女红这一门课程,当然佟国维也坚持说,该学的规矩还是一定要学的。
想到满族人自称奴才、见了主子就下跪磕头的规矩,佟玉姮立马悲伤的表示,她的阿玛一定是位假阿玛,谁家孩子这么早就学规矩,他妈的、她现在才三岁而不是十三岁好不好。
本着独憋屈,不如一起憋屈的原则,越想越不甘心的佟玉姮一溜烟的跑去坑鄂伦岱了。说来也怪,佟玉姮越坑鄂伦岱,两人的关系就越好,就算是以后佟玉姮唯一的嫡亲弟弟隆科多,也比不上这两兄妹之间深厚的感情。
岁月流逝,日子就在佟玉姮不断坑鄂伦岱,而鄂伦岱不断被佟国赖为首的长辈揍、鸡飞狗跳的节奏中欢快的流逝。开年的时候,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董鄂妃所出的皇四子不好了。而听佟老夫人说,这皇四子发冷又发热,太医说了,怕是出花了。
佟玉姮一听就想起了黑寡妇的事情,觉得皇四子多半是被黑寡妇给咬了,中了神经毒素。太医见皇四子又发冷又发热,打寒战不说还发高烧,症状与出花的人相似,就认为皇四子是出的花,开的药也是治疗天花方面的。
就连原本听自己说起皇四子衣裳里进了黑寡妇的佟老夫人也认为皇四子是出的花,还在那一个劲地烧香念佛,期望皇四子最好挺不过去。
了解到佟老夫人的心思,知道她是因为康妃的事嫉恨上董鄂妃,巴不得董鄂妃痛失爱子,佟玉姮一时哑然,到有点为无辜的皇四子惋惜。想来,他夭折定了。
已经陷入各种学习的佟玉姮所料不错,果然,没隔几天宫里就传出皇四子夭折的消息。佟府的大人都觉得解气,纷纷替宫里的康妃高兴。可惜没高兴几天,就传出皇三子也出了花的消息。
这时候,顺治帝充分的展现了何谓枉为人父。与皇四子‘出花’时各种心急火燎,按时辰骂太医的心情不同,顺治帝眼里根本就没有玄烨这么一个人。在得知玄烨紧跟着皇四子出花后,顺治帝表现得及其冷血,要不是庄文皇后的怒骂,说不定顺治帝会直接下令将整个景仁宫封闭起来,任由玄烨自生自灭。
知道自己这叛逆的儿子眼里只有董鄂妃这对母子,根本没有常人,庄文皇后没有办法,只得下懿旨让玄烨去佟府避痘。佟家是玄烨的外家,自会用心的照顾玄烨,如此庄文皇后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玄烨被送来佟府的时候,已经烧得迷迷糊糊了。佟老夫人和佟图赖亲自照顾两天两夜,玄烨才从昏迷中醒来。
“表妹,你怎么在这?”
玄烨醒来时,并没有见到佟图赖和佟老夫人这老两口,而是看到了那与他额娘长得有七分相似的佟玉姮,心下惊讶之余不免有些感动。在生父对他厌恶非凡,生母对此无能无力时,能看到那小小的、走路大多要靠抱(主要是佟玉姮懒)的表妹,不得不说,玄烨的心中觉得暖暖的。
“玉儿一岁多的时候就出过花了,所以玛玛、玛法才没有禁止玉儿来看望皇表哥啊!”佟玉姮如同小淑女一般坐得十分的端正。而且在看到玄烨额头上浸出
在小手拿着帕子装模作样的给玄烨擦汗时,佟玉姮更是用言语不断的刷玄烨的好感。“玉儿相信皇表哥一定能挺过去的。阿玛找的这个大夫医术很好的,玉儿觉得就连宫中的太医也比不上他。”
“嗯,医术当真那么好!”
玄烨笑了一下,有心想逗一下佟玉姮的他又问。“那玉儿知道这大夫精通哪方面吗?”
佟玉姮瞄了一眼玄烨,发现他满眼的揶揄时,不由勾唇,仍然装着一副天真无暇样,歪着脑袋回答道。“据说这来自蒙古的大夫专门治疗不孕不育的,而且主攻禽兽类!”
“啥?”
脸上写满了‘表妹你别逗我!’的玄烨瞬间懵逼了,蒙古大夫,治疗不孕不育,还主攻禽兽类。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玄烨总觉得此时此刻的佟玉姮表面认真,内心却在狂笑。
嗯,她说的话有啥笑点?
迷惑不解的玄烨瞪了佟玉姮一眼。虽说这丫头说得认真,但早慧的玄烨根本就不相信她。见自己没有坑到玄烨,觉得无趣的佟玉姮嘟了嘟嘴,又软软糯糯的问。“皇表哥,你要喝水吗,玉儿给你倒!”
“嗯,麻烦玉儿了。”
这次佟玉姮并没有作怪,而是乖乖巧巧的给玄烨倒了一杯温水,待玄烨喝下去后,佟玉姮又抬起藕节儿似的手臂,轻轻的搭在玄烨的额头上,高兴的说道。
“表哥好像没发烧了,玉儿这就给玛玛、玛法说去。”
说罢,佟玉姮起身就想外门外冲去,何奈起得太急,没掌握好重心的佟玉姮重重的往地面上摔去。情急之下,一时忘了自己身带的怪力的佟玉姮一把抓住玄烨身上盖的那床棉被,于是......佟玉姮还是摔了个四肢着地,而那床缎面上绣着富贵海棠春图案的棉被也被佟玉姮撕成了两段!
心中写了无数个大写的艹字的佟玉姮灰溜溜的从地上爬起,本想找些借口、理由蒙混的佟玉姮发现玄烨竟然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自己,半晌过后,嘴巴一扯,微笑道。“爷懂!”
你懂个屁啊懂!QAQ,皇表哥你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愉快的玩耍,QAQ你要听我解释啊,魂淡!
觉得被‘爷懂’两个字深深伤害了的佟玉姮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接泪奔而去。对此,处于茫然状态的小玄烨表示,女人这种生物真奇怪,特别是某只名为表妹的生物更加的奇怪!
佟玉姮哭着跑了后,在隔壁屋亲自熬药的佟老夫人很快就赶了过来。佟老夫人见玄烨所住的屋子一片狼藉,不由在那纳闷,到底发生了啥事,怎么三阿哥这好像被贼人打劫了一翻。
看出佟老夫人的疑惑,还望着床铺半条棉被发呆的玄烨赶紧解释道。“刚表妹跌倒了,本想抓着棉被使自己免于跌倒的,谁知这棉被居然......”
佟老夫人了然的接道。“这棉被的质量太差,居然这么轻易就断裂了,改明儿老身亲自去找那如意坊去,让他们好生解释一番,说好的顶级蚕丝棉被,结果呢...”
也认为是棉被质量出了问题的玄烨点点头,“表妹刚才哭着跑了,不会有事吧。”
“没事,小孩子嘛,经常跌倒实属正常。”
虽说很担忧佟玉姮,但佟老夫人却没有表现出来,反而宽慰玄烨道。“老身琢磨着玉儿估计是去找鄂伦岱了,难得她额娘表了态让她暂时不用学规矩,玉儿这丫头可不使劲的跟着鄂伦岱那野小子一起撒欢。”
说话间,佟老夫人将煎好的汤药小心的盛了出来,伺候玄烨喝完汤药后,佟老夫人才亲自动手,从衣柜里又抱出一床薄薄的棉被,小心翼翼地为玄烨搭在身上。
“仔细些,别着凉了。”
“郭罗妈妈,孙儿知道了。”
玄烨很感动佟老夫人对他的用心,也不嫌弃上了年龄的老人的啰嗦,乖巧的点了下脑袋。因着才刚刚退了烧,身子还有些乏力,容易困倦。喝了药不一会儿的功夫,玄烨便觉得眼皮子重重的想睡觉。
佟老夫人一直在旁守着,等到玄烨沉沉的睡去后,这才起身,吩咐府里的下人赶紧瞧瞧佟玉姮去,她家玉儿身娇肉贵的,万一真摔到哪了可不得心疼死她。
如佟老夫人先前所料,觉得在玄烨面前跌了面子的佟玉姮跑去佟国纲所住的院落找鄂伦岱玩。与他一道疯玩了一会儿后,佟玉姮很快就忘了这事,直到佟老夫人吩咐的下人找来,佟玉姮才黑着脸想起了这事。
我屮艸芔茻,本来姐姐我已经要忘了这事,你居然帮忙记起,到底有几个意思。
心情极度不爽的佟玉姮在下人走了后,用力的跺跺脚儿,然后...一旁的鄂伦岱惊恐的发现,原本坚硬无比的花岗岩地板居然从中断裂开来。
踏马,他就说他那天骨折是被小怪兽袭击了吧,大人们居然还不相信。
觉得被这一幕刷新了认知的鄂伦岱用很神奇的目光瞅着佟玉姮不断的打量,知道自己怪力暴露的佟玉姮破碗破摔,双手叉腰,一副女流氓样、拽兮兮的哼道。
“哥哥,你傻了。”
“没傻,你哥哥我只是在思考人生!”
鄂伦岱开始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的说道。“哥哥在想,为啥你有这种能胸口碎大石的力量,而我却没有呢,要是我也有这力气吧,下次阿玛再丢进军营里特训,我就直接一只手干翻他。”
佟玉姮无语的瞅了鄂伦岱一眼,无比忧伤的得出一个结论,她和她哥哥鄂伦岱的智商根本就不是同一档次的。讲真,她哥哥智商总是不在线,这么单纯,长大后还能娶上媳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