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临近过年的时候，程天心有些伤感。
因为她想到了现在一蹶不振的程北来，还有四处打工艰难谋生的程一岚。
他们过惯了富日子，这是他们第一次过这么惨的新年，不晓得他们能不能习惯。
当这个念头涌起的时候，程天心又骂自己犯贱。
他们上辈子害得自己那么惨，间接造成了自己惨死的结局，她为什么要去同情他们？
司徒誉和外婆叫她去跟他们一起过年，毕竟司徒誉和程天心是兄妹了，是一家人了。
外婆说一家人就应该团团圆圆地过，这样过年才有意思。
霍逸群对她说，让她年初四去霍家。
“年初四我们会有很多客人，很热闹，你也过去看看吧！”他拉起她的手，眼神热切地看着她。
“你爸妈会高兴？”程天心有点担心这个问题。
“你是没去过，那天我们霍家人会特别多，我爸妈招呼客人的时候口水都说到干，哪有空鸟你？”
“真的？”
霍逸群执起她的小手，放到唇边轻轻落下一吻，然后看着她的眼睛说到：“你是我霍逸群的女朋友。去刷一刷存在感也好。”
“我还需要刷存在感？”程天心反问，“难道我不是你这些年来唯一的女朋友？”
“那也有很多女人对我怀有非分之想的嘛，比如说孙娉婷！”他嘻皮笑脸地看着她。
一提起孙娉婷，程天心心里就有一股子浓浓的厌恶之感，同时也更加下定决心要去霍家，在孙娉婷面前狠狠地刷一下存在感。
“去，我去。”
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霍逸群喜上眉梢，“到时打扮得好看点！”
“好啦好啦！”
得到她的应允，霍逸群的心情更加激动，搂住她，狂热地亲上了她的唇。
……
除夕那一天，程天心还是忍不住开车回程家看看。
坐在车里，透着车窗看着这栋依旧宏伟，却没有一丝新年气息的别墅，她心中感慨万千。
它曾是象征程家富有的代表物，也曾是程北来引以为傲的东西。
现在这个房子成为他们唯一的依靠，是他们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了。
程天心很不争气地想，希望这会成为他们有生之年永远的依靠吧。
他们始终是自己的家人，虽然曾对自己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他们已经之间已经扯平了。
而且有霍逸群的爱温暖她，她无须再去记恨他们。
打开车门，程天心缓缓下车，迈着忐忑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走向大门。
每走一步，过去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
到大门前台阶的时候，程天心忽然意识到，所谓的爱与恨，都在心里烟消云散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特别轻松。
就在她心里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屋子里传来程一岚和程北来的争吵声。
“你能不能别再继续消沉下去了？喝酒喝酒，我的钱都被你偷去买酒了，我们都没有钱过年了。”程一岚生气地大吼。
程北来理直气壮地怼回去，“我买那点酒用得了你多少钱？程一岚，你别忘了，没有我就没有你，你能长到这么大，都是我的功劳。现在我老了，你就是有义务养我。”
“那我也得要有那个能力才行啊，”程一岚比刚才更大声了，仿佛整栋房子都在她的吼叫声里摇摇欲坠一样，“我现在还是学生，我赚的那点薪水自己都不够花，下学期的学费还不知道怎么办，是，你是把我养大了，但是程北来，我有强迫你把我生下来吗？怀上我，难道不是你欲望的产物？”
“啪！”屋子里响起巴掌的声音，应该是程北来心中气不过，一巴掌怒甩到程一岚的脸上。
“程一岚。你这个蓄生，你怎么能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说错了吗？”程一岚的吼叫声带着点细微的哭腔，“程北来，你这个废物，你不但没有对我尽到应尽的义务，还成为了我的拖累，你知道吗？我受够你了。”
随着程一岚的话音落下，程天心听到咚咚的脚步声从屋子里传来。
“我拖累你？程一岚，赡养我本来就是你的义务，你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不怕被雷劈吗？”
程一岚的声音不像刚才那么清晰，有点幽远，程天心心想，她的位置应该是离自己远了，可能她上楼去了。
“我倒希望雷劈死我，这样我就能彻底摆脱你这个累赘了！”
“蓄生！”
“砰！”程一岚没再接话，而是响起了剧烈关门的声音，程天心心想，应该是她躲回自己的房间了。
客厅里的程北来还在骂骂咧咧，即使没有进去，程天心也能够想像得出此刻的他有多么落魄。
人一旦贫贱，心情是很难不恶劣的，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也会暴露出来。
多少情侣，多少夫妻，就是因为熬不过贫贱，才最终劳燕纷飞的。
程天心盯着眼前那扇厚重的铁门，忽然失去了进去看一看的勇气。
轻叹一口气，她默默地转身，一步一步缓缓离开，心中百感交集。
程北来，程一岚，你们为什么要那么自私那么恶毒？
但凡你们能对我包容一点点，今天的你们不会是现在的下场。
我失去了真正的家人，你们也同样失去了我。
谁又是真正的赢家？
程天心想起前尘往事，眼泪涌上来，模糊了眼前的路。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车回家的。
回到公寓那边的时候，她看到站在她门前等她的司徒誉。
“天心！”司徒誉一看到她，就兴奋地奔了过来，欢天喜地看着她，“你终于回来了！”
“你来这里多久了？”程天心关怀地盯着他的俊脸。“冷坏了吧？”
“没事儿，”司徒誉挠挠头，冲她腼腆一笑，“我也没来多久，对了，我外婆让我过来接你，说今晚咱们一起吃团圆饭。”
一股子暖意从心底浮涌而起，渐渐融化了冷了一路的心，程天心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格外温暖柔和，“好啊。”
虽然上一辈子惨死。但是程天心觉得上天让自己重生，还是很善待自己的。
这一世，她就算还是失去了真正的家人，但是有一个爱她入骨的男朋友，还有秦海和司徒誉，齐菲，这些都爱她的人。
一种浓浓的幸福突然充盈在胸口上，让程天心甚至有种发酸的感觉。
这个年，虽然不是和程家人一起过人，但依然有滋有味。
外婆给程天心和司徒誉做了很多好吃的。程天心和司徒誉每天都吃撑了，年初三的时候，司徒誉去称体重，发现自己足足重了五斤。
而程天心虽然没他吃得那么多，但也胖了两斤，脸颊也看起来丰润了不少。
霍逸群说她胖了一点更好看了，整个更丰满了。
说完，他又惆怅叹息：“程天心，为啥养胖你的人不是我？我这段时间每天都给你做那么多好吃的，你为啥就不胖呢？”
“可能是那会儿每天要做作业吧。脑筋动得多，思伤脾，你懂的。”
“不行，这个年我也要把你养胖！”霍逸群放狠话。
程天心无奈一笑，“这个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好。”
霍逸群把她抱到他的大腿上，微笑地睨着她：“明天去我们霍家，记得多吃一点。我们霍家届时可是会上山珍海味，任君选择，千万别跟我们客气。”
不知不觉，就迎来了年初四。
程天心到霍家的时候。霍家已经到处都是人头。
不愧是霍家，来拜年的人都那么多。
霍家的主人都在大厅门口招呼客人，霍逸群见到她的时候，冲她喜悦一笑，挥手和她打招呼。
程天心在霍家人中寻找孙娉婷的身影，却没见她。
难道是因为她名声败坏，所以霍家人不让她出来丢人现眼？
程天心觉得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走进去后，继续有意无意地寻找着孙娉婷的身影。
最终在自助餐区域里找到了她的小身影，她在那里和佣人一起忙活。
孙娉婷也似乎也能感受得到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一样，下意识地抬起头，隔着几米的距离，在空中与她的视线撞上了。
孙娉婷看着程天心，眼神由惊讶渐渐转为阴冷，一丝浅淡的冷笑从唇边溢出，却使她整副面相都有一种狰狞的感觉。
这个女人，又想干什么？
就在程天心狐疑地皱起眉头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孙娉婷已经移开了视线，继续低头整理她的盘子了。
孙娉婷试图爆丑闻整垮自己，没想到却事与愿违。依她的性子，想在今天这种盖盖云集的地方对自己动手，想让自己身败名裂，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程天心的心头忽然就涌起了一丝不安。
默默地看着孙娉婷的背影一会儿，程天心就走开了。
她走到霍家的庭院的大榕树树下坐下。
每次来霍家，她都喜欢坐在这里，坐在这里既没有太多人注意，也能把一切都看得很清楚。
客人来得差不多的时候，霍逸群走到她身边，笑眯眯地对她说：“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程天心善解人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忙你的吧！”
“我暂时不用忙了，走吧，我带你去我的房间看看。”说完，他拉起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
“真要去？”
“真去！”
回答她的问题后，霍逸群不由分说地拉着程天心去了他的房间。
她不是第一次来他的房间。
他的房间还保持着以前的整洁干净，处处弥漫着一种高雅的气息。
墙上种满了绿萝，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勃勃的生机，让人感觉很舒服。
他把她拉到大床上，按着她的肩膀和她一起坐了下来，然后温柔地看着她。
程天心不解地问：“看什么？”
霍逸群笑着说：“真想快点把你娶进来啊。”
程天心莞尔一笑。然后对他说：“这句话还是等我大学毕业以后再说吧，带我去其它地方看看吧。”
“我还想和你温存呢！”说完，霍逸群搂住了她的娇躯，准备亲她，却被她推开。
“别，我怕你一发不可收拾。”程天心推开他，就赶紧离开了他的怀抱。
霍逸群满脸不悦地看着她。
她拉起他的手，“走，带我去其它地方看看。”
霍逸群一脸埋怨：“程天心，你太扫兴了。”
“我是为你着想。等下你爸妈突然打电话给你怎么办？你还能从我身上起来吗？”说完，她朝他揶揄一笑。
“我当然可以起来，本少爷的自制力可是很强的。”
“今天真不适合。”
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他的书房。
程天心看着满屋子的书，还有布置着美妙无比的书房，对霍逸群说：“哇，你的书房好漂亮啊，好多书啊。”
霍逸群突然叹了一口气。
程天心回头看他，只见他满脸愁容，不禁狐疑地皱起眉头：“怎么了？”
“原来在你心里。我的吸引力还没有书大。”他故作伤感地看着她。
“什么呀，”程天心听到这里就想笑，然后搂住了他的脖子，笑眯眯地对他说，“今天场合不适合，改天吧我好好补偿你。”
霍逸群听到这里，俊脸上的阴霾这才散去，“这还差不多。”
程天心浏览他的书架时，突然看到了书架上摆放着一个相框。
那是霍逸群和一个男孩的合影。
两人的眉眼有些相似，不过那男孩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远不能和霍逸群相比。
相由心生。那男孩的身上似乎有一股叫做邪气的东西。
程天心认得这个人，这是霍逸群的堂弟霍仲英。
“这是我们几年前照的。”霍逸群淡淡地解释。
“你应该是不喜欢霍仲英这种人的，为什么要保存合影这么多年？”
霍仲英这个人身上的邪气太重，霍逸群素来不喜欢和这种人打交道。
“小时候我们玩得很要好！”霍逸群的口吻带着点回忆的伤感，“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们，就我和他的感情最要好，但是随着我们长大，什么都变了。”
“这大概是无法避免的社会规律吧，”程天心也惆怅道，“小时候天真无暇无忧无虑。即使有别扭，只要真诚地向对方说一句对话，对方就会原谅你，然后我们和好如初。长大后的我们呢，做错事甚至都没有向对方道歉的勇气。”
“是啊，长大后的我们虽然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但也因此失去了很多。”
程天心搂紧他的腰，仰起笑脸看着他：“你还有我嘛！”
看着她温暖的笑脸，霍逸群心中的那么一丝伤感被冲得一干二净。
他捧起她的脸，高兴地亲了她一口。“对，我还有你。”
两人在他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这才出去。
霍逸群继续去招呼他的客人，而程天心拿了一本书，静坐在摇篮下看。
看得入迷之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程小姐！”
她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霍逸群的相框里看到的那个人霍仲英。
他虽然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得光可鉴人，形象光鲜亮丽，但是那流里流气的笑容。和他的打扮又是如此格格不入。
“一段时间不见，程小姐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他一屁股坐了下来，和她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笑眯眯地看着她。
“二少爷也更帅了！”程天心合上书本，也说着虚伪的笑，眼底却是冷的。
霍仲英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一脸喜色，“程小姐怎么不多来我们霍家走走，这样我们才能经常睹一睹你的芳容嘛！”
这个男人甜言蜜语，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
霍逸群是那么卓尔不群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堂弟？
唉，亏他还怀念小时候的友情。
心里鄙夷霍仲英，面上却笑嘻嘻道：“再过半年群就回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真羡慕我大哥，能有你这种绝色倾城的女友。”
“以二少爷的条件，想找个比我更漂亮的女友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霍仲英虽然在国内读知名大学，但那也是霍家用钱砸出来的学位，事实上，这位富二代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整天就知道和女人厮混。
他身边的女友多得数不过来，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程小姐说笑了，你的姿色是万里挑一的，而且你气质出众，往哪堆人随便一站都是耀眼的存在，我哪里有这么好的福气，能找到你这么优秀的女朋友？”
霍仲英笑容满面，不遗余力地说着恭维的话。
程天心虽然是霍逸群的女友，但他们交往这么多年，她很少来霍家，几乎是每年一次。
以前甚少和霍仲英打交道，只是见了面打声招呼问候一下而已。
这霍仲英怎么突然对自己热情起来了？
“程小姐，在想什么？”霍仲英淡笑，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
“没什么。”
霍仲英的目光落在她的书上，对她说：“程小姐既然有空看书，不如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这里是霍家，而自己是客人，面对主人的要求，程天心觉得如果拒绝就太没礼貌了。
“跟我来吧！”霍仲英站了起来。
“去什么地方？”程天心下意识也跟着站起来。
他笑嘻嘻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你，今天这么多人，再加上你是我大哥的心肝宝贝，我还不敢对你做什么！走吧，只是一个小忙，以你的能力一定能很快解决。”
说完，霍仲英就径自迈开步伐，自己先走了。
程天心不太想和霍仲英这样的人走近，但又不觉得不去是不礼貌的行为，于是不情不愿地跟着霍仲英走了。
霍仲英把她带到霍家的祠堂，看着祠堂里众多牌位，程天心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子敬畏之感。忍不住问霍仲英带自己到这里来干什么。
霍仲英的脸上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然后扬起手，迅速在程天心的脖子上砍了一下。
程天心感受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脖子处传来。
然后她两眼一闭，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不醒人事。
不知过了多久，程天心终于醒了。
她是被电话吵醒的。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因为她发现自己全身赤果地躺在地上，而且霍仲英同样赤果地躺在自己身边。
他正在旁边呼呼大睡，睡得正酣。
“啊！”程天心太激动，忍不住大喊了一声。
这么一声。把霍仲英也给喊醒了。
他幽幽地睁开眼睛，看着程天心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然后伸了伸懒腰，缓缓地从地上起来：“程小姐，感受如何？是我让你比较满足，还是我大哥？”
“啪！”听着这种下流的话，程天心怒从心中起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脸上。
“霍仲英，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他丝毫没有被打的尴尬，只是嘻皮笑脸地看着她：“你说呢？”
程天心真的想撕下他的笑脸，迅速用自己的大衣遮住自己的胸口，然后随手操起自己的高跟鞋，就往他的头上砸去。
“流氓，你去死！”
她不怕死地打下去，用尽了自己全身力气，把霍仲英打得嗷嗷叫。
“程天心，你给我住手，住手！”
霍仲英从来没有被女人打过。这程天心发起狠来又不计死活，他又痛又气。
“你们在干什么？”就在程天心打得正起劲之时，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停下了打霍仲英的动作，仓惶地抬起头，只见霍逸群写满焦急的脸映入眼帘之中。
更糟糕的是，霍逸群的身后还有一大堆人。
他们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和霍仲英的身上。
她虽然用自己的大衣护住胸口，可整个背都是空的，而霍仲英的下半身虽然被藏在被子里，上半身则全部坦露在众人面前。
他们的衣服。包括内衣裤，凌乱了一地。
画面感那么鲜艳，忍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啊！”惊慌失措之余，忍不住大喊了一声，然后迅速滚进被单里，用被单把自己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的。
虽然身体暂时是藏住了，但是她知道，自己这次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