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仓促的伏击
“您二位终于来了。”凯文望着俯冲而下的一龙一人埋怨道。他拄着那把附魔的线膛枪好不容易站稳了身子,并且第一次感到在安全的距离上,看别人拼命原来是那么惬意的事情。
这次凯文这一小队人马针对红龙艾瑞卡的伏击,可以说准备得非常仓促。前一天,凯文一行人,以及变形为人型的银龙泰妮丝从银龙的洞穴出发。在赏金猎人梅赛德斯•本茨的带领下,前去“拜访”银龙泰妮丝的新“邻居”红龙艾瑞卡。
一段时间以前,红龙艾瑞卡将自己的巢穴从远在海外的龙岛搬迁到了默兹省境内的一座高山上。这座高山也属于比利迪维拉山脉的一条支脉,距离银龙泰妮丝的洞穴大约有100里的距离。两条巨龙很快也就知道了彼此的存在。
100里的距离,对于人类而言已经很远,但对于巨龙来说,那简直就是邻居了。当守序善良的银龙和混乱邪恶的红龙比邻而居,双方之间的冲突也就仅仅是时间问题。
对于年龄相当于实力的巨龙来说,身为壮年龙的银龙泰妮丝在实力上要逊于身为老年龙的红龙艾瑞卡。鉴于银龙和红龙之间的冲突往往激烈而致命,银龙艾瑞卡召集起她的这些人类朋友,也就是半精灵魔射手哈默•格林希尔、游荡剑客弗兰克等人作为支援。凯文等人的“寻龙小队”恰巧此时出现,因此也就加入其中。
大家所决定的战术是主动出击,争取在红龙艾瑞卡的洞穴里将其击杀。正常情况下,屠龙的最好时机是将巨龙堵在它自己的洞穴里。要是那头巨龙正在睡觉,大家更是会不犹豫的出手将其击杀。即使是有强烈荣誉感的圣武士莫里什特•尖利都也会认为这种好运气是自己神祗的祝福,而不会去叫醒巨龙。很少有冒险者,甚至整群的冒险者曾经惊醒睡梦中的龙,还能活着回去自夸的。
今天上午,已经被旅途消耗了相当体力的凯文一行人,原打算将红龙艾瑞卡领地附近的奥普村作为休整基地,做好充分准备后再深入红龙艾瑞卡的洞穴。但是那个村子呈现在凯文一行人面前的却是还在熊熊燃烧的残垣断壁,以及满地的焦尸和残肢。
面对这种惨状,银龙泰妮丝恢复成龙形呼啸而起,四处探查红龙的身影。结果,她在附近的山谷里发现了盖茨•德•文道斯少爷那支被袭击的小队伍。当凯文等人赶到时,跟班埃克斯•匹伊正跪坐在已经被红龙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盖茨少爷跟前嚎啕大哭。如果不是祖传的再生戒指帮忙,那位被经久折磨的“硬币”早已经离开尘世了。但即使是再生戒指也不能改变盖茨少爷躺在地上,除了微弱的呼吸毫无其他生命征召的现实。
相对自己的主人,这位埃克斯•匹伊先生真不是一般的幸运。当红龙艾瑞卡呼啸而来之时,他是第二个承受红龙利爪的人。第一个牺牲品是队伍里那个最高大的佣兵,他和埃克斯•匹伊先生的坐骑帮这位忠心的跟班抵挡了一下红龙艾瑞卡的利爪,使得埃克斯•匹伊先生幸运地和“立毙掌下”绝缘。随后,被高高击飞的匹伊先生又很幸运地落到了一片灌木丛中。所以,这位匹伊先生才有机会见识到自己主人被折磨的全过程,并讲述给凯文等人听。
银龙和她的朋友们简单分析了所掌握的情况,特别是那位跟班所提供的红龙艾瑞卡的飞行方向,最后得出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推论。在银龙和她实力较强的朋友们想把红龙堵在洞穴之前,红龙很可能已经飞向了银龙的洞穴。如果这个推论此时银龙洞穴里仅有包里克、雪兰雅和精灵诗人奥萨维尔•梅因沃林留守,这点防御力量对于红龙来说,几乎等于不存在。面对这种情况,应急的作战策略很快制订出来,并且很快得到了实行,他们使用传送术来到了在红龙必经的山谷里设伏,然后推论得到了证实,红龙出现在了埋伏者的视野里。
作战过程就如我们所看到的,凯文和半精灵魔射手哈默•格林希尔揭开了战斗的序幕,两个人在隐形斗篷的帮助下狙击飞行当中的红龙。不管狙击效果如何,两个人狙击一条红龙,这种近似打脸的侮辱,已经足够将红龙从空中吸引到地面上来。只要红龙降落到地面上来,游荡剑客弗兰克和野蛮人托尼•费尔兹就接替凯文和哈默,他们两个人的任务是拖住红龙。趁此机会,龙脉术士埃尔温•冯•维茨勒本、幻术师皮尔•希斯莱尔、以及秘术师龙祥以及风暴之神的牧师马容•史密斯将使用冰冻魔法和神术将红龙困在地面上,并尽可能的对其造成杀伤。牧师萨格尔•穆•森沃克和米特凯尔•凯瑞斯•安生特则为伏击者提供掩护。
但无论是附魔的子弹,还是纷飞的利刃,亦或者是冰冻魔法和神术,这些都不足以杀死一条强大的红龙。其实一开始埋伏者们也没有认为红龙艾瑞卡会被这样的伏击所杀死。同时他们也清楚,虽然突然的伏击让他们暂时占据了优势,但只要红龙缓过气来重新飞上天,他们生命所剩下的时间也就只能用龙息的间隔来计算了。
一直隐藏在云层当中,在最后才俯冲而下的银龙泰妮丝,以及她背上的圣武士莫里什特•尖利才是对付红龙艾瑞卡的杀招。俗话说“对付巨龙最好的武器就是另一条巨龙”,只有同为龙类的巨爪和利齿,才够资格去扑灭巨龙那超级强悍的生命力。所以之前地面上那所有近乎自杀的攻击,都是为了让银龙泰妮丝能获得一个最好的攻击机会,而圣武士莫里什特•尖利的长枪将为银龙的攻击提供有效的补充。
红龙艾瑞卡此时被压制在地面上,子弹、利刃和魔法已经在它身上留下了累累伤痕。它很清楚,这些伤痕虽然不足以致命,但也削弱了自己那无比强悍的身躯。刚才为了摆脱那困住它四肢的冰冻,红龙那引以为傲的可怕龙息也已经喷吐过。而且那些冰冻伤害了自己的四肢,移动和闪避也将变得迟缓。毫无疑问,在它再次能喷吐之前,银龙的攻击就将来临。
红龙艾瑞卡看到俯冲而下的银龙正在将头稍稍向后缩,前胸略微鼓起,同时,红龙那敏锐的听觉也听到了银龙吸气的声音。红龙明白,自上而下、冰冷而致命的银龙龙息即将来临,龙息之后还将有银龙的巨爪和利齿。此外,圣武士的长枪裹挟着俯冲之力,也将比平时致命数倍。这三种攻击中的任一,即使红龙艾瑞卡在身体强健之时也很难抵挡,更不要说是现在这种窘态了。
“我才不要这么耻辱地死去!”在红龙艾瑞卡漫长的生命当中,赢得过无数的战斗。它杀死过难以计数的人类、矮人、精灵,以及在伊利布大陆上的很多种怪物,甚至包括一条青年金龙和一条成年红铜龙。即使处于不利境地时,它也会依靠自己无比的狡猾和丰富的经验来摆脱困境。
现在红龙艾瑞卡紧紧盯住银龙的动作,当银龙即将吐气之时,红龙猛地张开自己的双翼,将自己遮蔽起来。薄薄的翼膜自然不可能抵挡住银龙的龙息,极度酷寒的冰雾击穿了红龙艾瑞卡的右翼,命中了它的身体。但是张起的双翼也遮蔽住了银龙的视线,龙息虽然击中了红龙的身体,却没有命中它身体上的要害。
冰雾能冰冻**、迟缓行动,但也有一点弱点,被冰冻者不能立刻感觉到身体上的疼痛。因此,被龙息击中的红龙艾瑞卡接下来的动作仍然十分敏捷,它不顾已经残缺不全的右翼和严重冻伤的身体,震动仅存的左翼去扰乱银龙的利爪和圣武士的长枪。
随着一阵撕裂声和长枪刺入身体的闷响,红龙艾瑞卡惨叫连连、龙血也飞溅起来。银龙的利爪撕碎了红龙的左翼并击中了它的左肩。不过,红龙左翼的牺牲再次起到了效果,圣武士莫里什特•尖利的视线同样被干扰,本来应该刺穿红龙心脏的长枪只是刺入红龙后背。
一瞬间,运气来到了红龙一方,因为红龙双翼的扰动,它和银龙身边的气流发生了一些小异动,干扰了银龙泰妮丝的飞行。为了调整姿态,泰妮丝无意识地侧了一下身,暴露出一个空当。
红龙抓住机会,张开大口猛地咬向了银龙泰妮丝背上的圣武士。为了保护圣武士,银龙不得不再次猛地一侧身,结果暴露出更大的破绽。好不容易抓住主动的红龙,一爪击中了银龙的右臂,并将其从天上拉到了地面。圣武士莫里什特•尖利则被远远地甩了出去。
巨龙与巨龙之间的肉搏开始了,同样有力和危险的巨爪和利齿,顿时就让红龙和银龙彼此伤痕累累,全身血流如注。银龙此前没有受伤,而红龙则更加强壮、坚韧,因此两条巨龙的战斗异常激烈同时却僵持不下。
凯文很快看到,两条巨龙的脖子和身体上都出现了数十处的咬痕、抓痕,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银龙重击了红龙的腹部,但后者也不甘示弱,趁隙咬伤了银龙右臂。更为严重的是,凯文发现红龙艾瑞卡开始急速的吸气。红龙新一轮的龙息就要来到,而目标就是被它死死缠住的银龙泰妮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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