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阿竹第一次觉察到男女体格及力量的差异,她像只小鸡崽一样轻轻松松的被他拎了起来,真的是拎着她的一条手臂拎得她双脚都离了地,正当她感觉到疼痛时,又被人抱住了。而且这种时候,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淋了雨,或者是她的心里作用,感觉到身下的亵裤湿漉漉的不说,连肚子都开始感觉到一抽一抽的疼了。

她眼眶有点儿红,心里莫名的有些委屈。

外头的天气因为下雨而显得阴沉,但室内点了蜡烛,光线十分明亮,他自然也看到了她眼眶微红的样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垂着眼睑,漂亮的嘴唇微微抿着,显得有些倔强的脆弱。

真是个精致到脆弱的小家伙,仿佛稍微用力就会弄坏了似的。陆禹的力气不由放轻了许多,差点儿忘记了某人先前是如何勇猛地爬墙的情景。

陆禹将她抱出了屏风,便吩咐人准备热水,亲自将她抱进了净房。

阿竹此时已经破罐子破摔了,两辈子加起来,她从来没有一次这般丢脸过!一定是上天惩罚她上次将严青兰嘲笑得太狠了,终于应验了严青兰的诅咒,她现在也丢脸丢大发了。

甲五已经带着几个美貌值在平均水平上的丫鬟等着了,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十分刷存在感。

端王府的下人工作效率可以说是满分,阿竹被几个漂亮的丫鬟接了手后,小胳膊根本拼不过彪悍的丫鬟,几下便直接将她剥光了。而且她们显然极有经验,比起无知的——或者说从来不会关注这种东西的男人,她们已经知道了阿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了,知道不宜泡澡,便让她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用小木盆盛着适中的热水往她身上浇,手上还抹着舒缓精神的香油为她按摩搓洗……

和自己那些丫鬟一比,阿竹觉得端王府的丫鬟的伺候人的功夫直接将钻石她们秒成了渣。这简直太享受了,她觉得自己会堕落的。

这边阿竹反抗不能,被几个丫鬟看光光了来了个全身清理护理,那边陆禹也很快便去另一间净房沐浴,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陆禹坐在被人重新换了张褥子的榻上,问道:「她如何了?」

甲四沏了盏清茶过来,听到这话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异样,特别是想到还被拘在偏厅里喝茶的大夫,回答道:「严三姑娘没事,只不过是来了癸水!」

陆禹端起茶盏的手顿了下,便摆手让丫鬟退下。

过了一会儿,阿竹被搓洗得脸蛋红润、穿着一身合身的衣裙出来了,某些问题也在能干的数字丫鬟们的帮助下解决了。洗过一个热水澡,又处理了不受欢迎的大姨妈,穿上暖暖的衣服,连带心情也好了起来。如果能忽略肚子隐隐传来的胀痛就更好了。

虽然心情已经好了,但见到陆禹时,她心里苦逼得不行,面上只好作出一副正经相,但是无论如何,仍是止不住那种尴尬之感。

「这次又多谢王爷了!」阿竹恭敬地施了一礼。

陆禹指着旁边隔着小案桌的位置示意她坐下,然后便有一名丫鬟端了碗红姜糖水过来。

闻到那股子姜味,阿竹直觉想扭头,但没这胆子。窥了他一眼,阿竹端了起来,发现温度适中,便捧起来小口小口地喝着,边喝边思索今日的事情。

无疑的,这里不是端王府,应该是端王府的一处私产。而她今日会在公主府后院的小巷子里遇到端王,怎么感觉都太凑巧了。那条巷子都是公主府的范围,平时除了巡逻的官差,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行走,阿竹已经算好了官差巡逻的时间及频率,虽不能保证万无一失,却能保证绝对不会有人来得这般巧合。巧合一多了,总会变得不那么巧合了。

喝完后,阿竹便放下了碗,自有丫鬟过来收拾了碗出去。

阿竹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正色道:「王爷今日怎么会在那里?」

「你说呢?」陆禹反问。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若是知道答案的话,好像很可怕的样子!

识趣的阿竹决定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心情极为低落地问道:「何哥哥回来了没有?」

「没有!」

阿竹咬着唇,板着腰杆坐在那里不说话了。虽然不说话,但她明显感觉到案桌对面的男人用一种让人无法忽略的视线盯着她,让她坐卧不安,只想快快弄清楚公主府的事情,然后逃离这里。

虽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但是阿竹觉得自己不应该放弃治疗,好歹要来个垂死挣扎一下!不然她实在是没脸见人啊。

「以后莫要再干这种事了!」陆禹开口道,声音里有些严厉,「若是你有什么急事,可以让人拿本王曾经给你的玉佩到端王府求助。」

阿竹像小时候做不好功课被他罚时一样,摆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模样,心里却腹诽着,远水救不了近火,况且她和他渐行渐远,且身份之别,如何有那脸开口?今日之事已经极为出格了,若是被人知道,后果可以想象。

最后阿竹仍是闷闷地应了一声。

幸好,何泽很快便回来了。

何泽身上的头发和衣服已经湿得差不多了,脸色也被冻得有些发青,不过面上却十分平静,朝两人行了礼后,阿竹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何哥哥,见到昭萱郡主么?」

何泽摇头,又道:「王爷,三姑娘,公主府确实出事了!府里被打死了好些下人,都是伺候昭萱郡主的人。」

阿竹一颗心提了起来,迭声问道:「昭萱郡主呢?」

何泽道:「属下没见到昭萱郡主,不过听说她病得极厉害,先前还吐了血。不过属下倒是见到了孔驸马。」比起闯未出阁姑娘的闺房,去闯个刚死了老婆的中年鳏夫,何泽完全没压力,将他见到的情景道来:「属下看到,孔驸马的双腿不知道被谁所伤,脚筋被割断了,恐怕下辈子都要瘫痪在床了。」

阿竹眼睛都瞪大了。

「属下去的时候,公主府很混乱,公主府里今天死了很多下人,属下暗中探查了好久,那些下人很多都对公主府里的事情不明白,只说驸马今日一大早突然大发脾气,将昭萱郡主身边很多伺候的下人处置了,昭萱郡主拖着病体和孔驸马理论,然后气得吐血被忠心的丫鬟送回了萱雨居。至于孔驸马为何会被人挑断了脚筋,现在还探不出来,公主府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无从探查。」

所以,今天在公主府闻到的那股血腥味,便是孔驸马处置了下人的吧?公主府里明显将父女俩吵过架的事情瞒住了,至少那些外院的仆人并不知情。

此事处处都透着奇怪,让阿竹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想不出个明白来,阿竹的目光望向了陆禹。

天色阴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了。从皇宫的上空看去,灰蒙蒙的天空仿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王德伟见奉茶宫女端了茶进来,赶紧接过,轻手轻脚地将茶放在御案上。

承平帝批完了一叠奏折,正好感觉到一些渴意,见到手边不远处的茶杯,刚抬眼皮,王德伟已经适时地端起来递到他手上了。

喝了几口茶,承平帝便放下了,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的地方,眼睛往窗口看去,正巧见到灰沉沉的天空,一副将要下寒雨的模样,使得空气都冷了几分。失神了会儿,他方才想起了先前进宫的昭华郡主,问道:「昭华还在慈宁宫么?」

王德伟忙道:「回皇上,昭华郡主一直没有离开,侍奉太后左右。」心道多亏了有昭华郡主不时进宫陪伴,太后方没有起疑。

「倒是个孝顺的。」承平帝叹了一声,尔后又想起了去逝的安阳长公主,心里仍止不住难受,面上也露出了些许黯然来,说道:「安阳……她怎么就能这么狠心地丢下两个孩子呢?昭萱那丫头也不知道身体如何了,可曾好一些了……」

「皇上,若是长公主在天之灵,知道您如此伤心,止不定要难过了。」王德伟劝道,「昭萱郡主事母至孝,太医都说她此次是心病,有皇上关心,郡主很快便好起来的。」

承平帝唔了一声,看看天色,便站起身来,说道:「去慈宁宫吧。」

皇帝摆驾慈宁宫,众人忙准备仪仗。

到了慈宁宫,太后刚喝了药正和昭华郡主说话,听说皇上过来了,脸上露出笑容,对昭华郡主道:「连日理万机的皇上都来看哀家这老太婆了,你娘亲那闲人却不知跑哪儿去玩了,可真是不孝顺的。」

昭华郡主勉强笑了笑,多亏太后已经有些老眼昏花,方没有看清楚她勉强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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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妻入宅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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