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在骂关议的同时,他心里一边暗暗记下,原来钱来馨欢吃簦。

钱来宝看了关从宗一眼后说:「表哥用不着这样,都过了这么多年,我不像以前那么爱吃红豆了。」

「是吗?」听她这么一说,关从宗神色微微一僵,旋即若无其事的将那包红豆糕塞到她手上,「这红豆糕是我为你买来的,看在我这般辛苦的分上,你就勉为其难赏脸收下吧,你也知我不嗜甜,我留着也没用。」

钱来宝犹豫了下,才收下了那包红豆糕,「以后别再买了。」

关从宗点点头,接着热络的说道:「表妹难得来临川一趟,不如我带你四处走走。」

钱来宝没答应,「我不想出去,没事的话,我先回房去了。」说完,她没再理会他,转身走上二楼,要回她住的厢房。

尤不休佯作刚走出厢房的模样,在廊道上与她巧遇。

「你表哥又来找你?」他状似随口问了句。

「嗯。」

见她没多说的意思,他接着再问:「他找你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只是叙叙旧。」表哥不时在她面前提起以前的事,若说她之前不明白,这会儿也多少感觉得出他似是有意想与她重修旧好。

当年她情窦初开,倾心于他,在他毁婚另娶之后,曾伤心难过许久,可如今事过境迁,再遇上他,当年的那种春心萌动的感觉早已不复存在。

无恨故也无爱了。

担心她心软,遭关从宗蒙骗,尤不休肃声警告她,「你别被他骗了,此人当年毁婚背弃了你,不值得再信。」

「那婚事确实是他娘生前做主促成的,这点他没骗我。」这事大哥他们查证过,他母亲生前确实曾替他订下一门亲事,也是因为如此,她娘才没找上门,打断他的腿。

见她竟还替关从宗说话,尤不休冷着脸批评道:「可他与你也有婚约在身,最后他选择的却是他母亲为他订下的那女子,由此可见在他心里压根就没有你,如今不过是因他妻子跟人跑了,他一时愤恨,才想与你重修旧好。」

当年她与表哥两情相悦,她能感觉到表哥多少还是有些喜欢她的,不像他说的那般。因此钱来宝再为关从宗辩解了句,「母命难违,他这才不得不迎娶那姑娘为妻。」

见她一再维护关从宗,尤不休脸色越来越冷,「这些都只是借口,他若真对你一心一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背弃你另娶。

他这话让钱来宝无法再替关从宗开脱,她心里也明白,倘若当年他对她真是死也塌地,就绝不会弃她另娶,可明白归明白,被他这么直接了当的说出口,她有些难堪,低垂螓首,不再作声,转身朝自己住的厢房走去。

见她对他的话置之不理,尤不休有些恼了,说了重话,「你别傻乎乎的被他给骗了,你之前都被人骗了八次,难道还没学到教训吗,还要再被骗第九次!」

她脚步顿了顿,他的话仿佛锋利的刀刃,一句句都插在她脆弱的心上,她紧蹙眉心,背对着他回了一句,「是真心还是假意,我分辨得出来。」

就像她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在笑,还是假笑一样;别人是真心实意,或是虚情假意,她多少也能察觉得到。

其实她也早看出来他的脚伤已经好了,可她没戳破他,当作不知道,应他的要求留了下来。

或许她该回去了,她都出来这么多天,爹娘他们一定很担心她。

回到房里,她随即收拾了几件衣物,她出来时一件衣裳都没带,这几件衣物都是他买给她的,有男装也有女装,质料都是上好的。

收拾完衣物,她楞楞的坐在床榻上,想到这一走,以后也许再不能见到他,她心头忍不住有些失落。

心忖要不等明天再走吧,再多留一天,明天再跟他辞行。

凤林武馆后院。

钱永时抓下一只飞来的信鸽,解下绑在它脚上的一只竹管,将信鸽放进鸟笼里,让它吃些饲料和饮水,这才取出竹管里头的字条。

甫看完,就见自家妻子走了过来。

「可是老三来信了?他信里说了什么?」孟海菁问着,等不及丈夫回答,便迫不及待的从他手里抢过字条自己看,看完后,她破口大骂。

「关从宗那混蛋,竟然还有脸再纠缠咱们来宝!他要是敢坏了咱们来宝和尤不休的好事,我非打死他不可!」

钱永时与妻子看法不同,先安抚了她一句,「你先别气,他出现也不算是坏事°」

「不算坏事,难道还是好事不成?他当年背弃了来宝,我没打断他狗腿已是手下留情,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答应让他再跟咱们来宝在一起!」提起当年的事,孟海菁翻起了旧帐。

「我说的不是这事,我的意思是,你没瞧见老三信里所说的事,这尤不休自关袭出现之后,便一再隐来宝别受他所骗,看来对咱们女儿十分关心。」钱永时指出儿子信里最重要的一点。,经他一说,孟海菁双眼噌地一亮,「你的意思是说,尤不休对咱们来宝动了心「这事还不确定,再等等老三那边的消息。」

「要不我亲自过去一趟吧。」孟海菁接不住性子,不想留在武馆里干等。

钱永时温声哄劝自家娘子,「武馆这里我走不开,要不我就陪你一块过去了。

自咱们成亲以来从未分开过,你不在身旁,我时时刻刻恼记着你,怕也无心指点弟子们武功。」他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让妻子离开,但他这话说得软,让孟海菁听了十分受用。

她娇嗔了句,「你说你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粘人。」嘴里虽这么念叨,但她脸上带着甜笑,当即打消了亲自去找女儿的念头。

三言两语劝服了自家妻子,钱永时温言浅笑的将自家娘子楼进怀里,「自打那年你在我仇家手上救了我一命,我这条命就是你的了,不粘着你还能粘谁。」对他来说,妻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起儿女们都还重要。

孟海菁娇笑的依偎在他怀里,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当年一时心善救了他,才能得来这桩好姻缘。

如今她只希望女儿也能有她这般好运,也得到一个好丈夫。

一条黑影在深夜时分悄悄窜进钱来宝的厢房里,他无声的屏住气息,摸到床榻旁,扬手朝熟睡中的她洒了些粉末,再神不知鬼不觉的退了出去。

睡梦中的钱来宝浑然不觉,翌日醒来,忽觉得浑身虚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钱姑娘,你醒了吗?」

察觉她迟迟未起身,尤不休有些担心,钱来宝是习武之人,平日里都早早就起了,不曾这么晚过,这会儿都已时还不见她起来,他放心不下,遂来到她房门外,抬手敲着门板问。

「醒了。」她踩着有些虚浮的脚步,上前开门。

见她脸色有些憔悴,尤不休面露关心的问:「钱姑娘怎么了?」

「我也不知,一早醒来,觉得身子虚弱乏力,脑子有些昏沉。」

「莫不是病了,我去请大夫来给你瞧瞧。」

「多谢,劳烦尤大哥了。」她自幼练武,身子一直很好,鲜少生病,这回忽然全身绵软无力,也觉得自个儿约莫是病了,只是这病来得有些突然,她本打算今日要向他辞行,回武馆去,眼下身子这种情况,暂时也走不了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先歇着,我这就让小二去请大夫过来。」尤不休扶她上了床榻,细心替她掖了被角后,很快出门,叫来小二,吩咐他去请来大夫。

小二很快带着一位大夫回来。

那大夫下颚蓄了一把大胡子,遮住大半张嘴,左额上有道疤一直延伸到山根印堂之处,右眼下方还有颗硕大的黑痣。

尤不休瞅见这小二带回来的大夫,忍不住狐疑的问:「这位真是大夫?」不是什么山贼土匪?

小二心下也没个准,他先前刚要出门去请大夫,这位就上前来自荐,说自个儿是大夫,他图方便,就直接把人领过来了那大夫见尤不休对他似是有所怀疑,面露不悦之色,「老夫云游四方,行医数十年,救人无数,这位公子可是见老夫人模样不善,所以怀疑老夫的医术?哼,以貌取人可不是智者所为。」赶在尤不休开口前,他再说:「待会老夫诊断若不准,分文不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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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气娘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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