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医闹整件事呢也不是多难理解,病人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很严重,需要手术。手术是成功的,人暂时抢救回来。可就是恢复期,出现了问题,病人情况突然恶化,人就没了。
“我们送到医院的时候,人是好好的,怎么就死在他们医院了呢?”病人的妻子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岁左右,皮肤偏黑,情绪很激动。徐戈看到灯光下,迸溅的唾沫星落了过来,翻着材料没有说话。
“我们钱也花了,人也没了,医院什么说法都不给我们,这说的过去么?”
徐戈偏头看了眼同事电脑屏幕,再看向面前的女人,女人叫刘秀,全职主妇。她说话的时候手指一直紧攥,情绪虽然高昂,但眼神飘忽,一直提防着徐戈。
“人好好的送医院干什么?”徐戈开口。
刘秀一怔,随即提高了声音,“那也没死,警察同志,你是站在哪一头?我男人被医生治死了,你们不去抓医生,抓我们无辜老百姓干什么?”
“公然放火,涉嫌危害公共安全罪,根据我国法律法规会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徐戈直视着她,“阿姨,你觉得法律是闹着玩的么?”
刘秀傻住,直愣愣看着徐戈。她有些慌神了,一直搓手,眼睛四下看,“我要见我儿子!我要我儿子进来!你们吓唬我!我儿子说没事的!这么闹没事。”
徐戈手里的案宗就拍在了桌子上,“你儿子?根据监控显示,当时放火的也有你儿子。”徐戈呼出一口气,手压在桌子上,盯着刘秀,“这是刑事犯罪,阿姨。”
短暂的沉默,刘秀嗷的一嗓子惨哭起来。旁边的同事看了徐戈一眼,徐戈也很头疼,但她不能表现出来。
她就静静看着刘秀闹,审讯室很安静,只有刘秀的吵闹声。这样的空间,刘秀渐渐有些怕了,她从余光里看到面前的警察,冷硬似铁,她心虚。
“医院的病例显示,他们没有任何的过错。你这样闹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把你和你儿子送进监狱。现在闹没有任何用,你应该想的是如何获得轻判。”
“我们会被判刑?”
徐戈笑了一声,再看她目光中带了怜悯,她没有说话。
刘秀更虚了,虚的冒汗,“我们真不是故意要放火,那都是意外——”
徐戈站起来示意旁边的警察先中止审讯,转身要往外面走,刘秀蹭的站起来,想扑过来,可惜她面前的桌子没能如她愿,刘秀又跌坐回去,“这些和我儿子没有关系!真的和他没有关系!你们不能判他刑!”
徐戈回头看向刘秀,她满脸的泪,终于是崩溃了。走回来拉开椅子坐下,翻开档案,“我问你,谁让你点的火?”
刘秀又不说话了,低头看着手指。
“你现在不说我们也一样查的到,只不过等我们查到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徐戈说,“出主意的人在害你们,你们知道么?还这么维护?是被害的不够惨?”
刘秀的思想开始游移,她没有想到一场医闹后果会这么严重。
漫长的沉默,徐戈说,“你不说话的话,也没有什么好谈,我们都不浪费时间——”
“我说。”刘秀立刻抬头,看着徐戈,“是孩子他叔,他出的主意。”
刘秀的小叔子,死者的弟弟,名字家王中建。起火后他就不见了,也没有被抓到,家住C市。徐戈从审讯室出来,直奔这个王中建的家。
这个起火点太巧了,值得怀疑。
车在小区停下,这是个偏旧的小区,徐戈下车后四下打量,刚要去找王中建所住房子的楼栋。余光扫到小区门口一辆停着的出租车,这串车牌号看起来熟悉,她微眯了眼。
在哪里见过?
出租车启动了,很快就消失不见。
“徐戈?有事?”一同过来办案的同事问道。
徐戈摇头,“没有,走吧。”
老小区没有电梯,很快就到了王中建所住的楼下,一个中年女人匆匆下楼。路过徐戈的时候,看了她一眼,错开快步离开。
“好刺鼻的香水味。”同行同事捂着鼻子,斜了离开的中年女人一眼,嘀咕道,“那么大年纪还擦这种香水。”
徐戈也觉得香水味大了些,香的令人头晕。
“个人爱好,没人规定年龄大的女人不能涂香水。”
两人上楼,敲开王中建家的门,王中建是个矮个子男人,长相油腻。徐戈皱了皱鼻子,房间里除了浑厚的臭味,还有刺鼻的廉价香水味,非常难闻。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徐戈亮出证件,“王先生,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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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雅静背靠着潮湿冰冷的墙壁,她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没有任何东西来记录时间。她只看到一张戴着骷髅口罩的脸,冰冷的眼睛。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她听到了电话铃声,他走了出去。
外面有关门的声音,陈雅静整个人都虚了,瘫坐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松一口气,可她不敢想这一口气能维持多久,他什么时候回来?
陈雅静晃动着手上的铁链子,她真的不想死。
声音越来越小,那一方窗户渐渐暗了下来,天要黑了么?
陈雅静又饿又怕,她浑身无力,天黑了么?她还能活多久?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洗手间门下面有亮光斜着照射进来,他回来了。陈雅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惊恐的看着那扇门。
她听到放钥匙的声音,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安静的空间,所有的声音被放大,放大了无数倍,刺激着她的神经。
门终于被打开了,刺目的光照射进来,随即他打开了灯。陈雅静的心快从嗓子里跳出来,麻木的神经鲜活起来,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看到她眼睛的那瞬间,她想要跑,那双眼阴冷的像蛇。
陈雅静的动作带动了头顶的锁链,哗啦一声响,他的目光落了过来,阴鸷的盯着陈雅静。陈雅静不敢动了,她直愣愣看着男人。
空气静寂,似乎停止了流动。
陈雅静想,也许有谈判的机会,只要没死——她没想完,男人就冲了过来。耳光甩在陈雅静的脸上,她脑袋嗡嗡响,随即肚子又挨了一脚。
意识消失之前,她似乎听到男人的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