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姻缘许谁⑩
此为防盗章,无需惊慌,时间一到即可解除封印。“裴小姐言重了,请坐。”
“不了。”他上前牵起苏袖月的手,悄然挡在身后,淡道:“臣女的夫君,还能是女子不成?”
“裴小姐,恕我多言,真与假...可不是片面之词就可定夺的。”青衫谋士反驳道,他扫向苏袖月,道:“苏大人,你说...是与不是?”
“自然。”苏袖月轻笑着拍了拍裴彧的手,继续解衣。
一室静默,只有细碎的衣料摩挲声,裴彧清丽的丹凤眸一眨不眨,虽忧切,却也信任。
苏袖月,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她既无需相帮,定然万无一失,若被人瞧去也罢了,到底不是她自己的身子。
反正,对双标王裴彧而言,世界分为其他人和苏袖月。
漂亮的“女子”索性低垂着眼眸,掰手指玩儿,然而...其他人却浑不似裴彧淡然,倒吸凉气的声音平地而起。
只见那衣衫半褪,胸前如玉肌肤平平的人神色如初,自信问道:“诸位,可否还需下移?”
“这...”老谋深算的方先生微怔,他咬牙道:“苏大人,褪尽罢。”
“够了!”容夙喝止道,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他不悦道:“方先生,何必再执着,我看您许是年纪大了,不若早日...”
“太子殿下,”青衫谋士含泪跪下,痛声道:“如您所愿,老臣自当...告老还乡。”
毫无意外,苏袖月略略系上外衫,说到底...她不过是导火线,这根源早就存在,离间的成功就在于——把隐藏的问题,暴露到明面上。
她功成身退,携着裴彧向容夙告辞,踏雨去了文渊阁。
马车上,隔着一道帘,裴彧听着换衣服的声音问道:“袖月,你服的药...难受吗?”
衣料摩挲声忽停,苏袖月顿了顿,诚如裴彧若言,徐芷这药,能紊乱脉息、平胸不假,下面却兼顾不到,她之前并非众人所见那般自信淡然,可一贯的心理学素养使然,哪怕底气不足,她也要沉着得让别人信心不稳。
至于难受,胸口的闷疼自是不言而喻,苏袖月怔愣的...是裴彧问她,向来坚忍惯了,她几乎忘记了原来自己也并非铁打的,也会为别人的关心动容。
“裴彧,我很好,谢谢。”
她扯开布帘,歪着头,笑道:“你呢?还好吗?”
“还没被你气死。”布帘被掀开的瞬间,裴彧一把拉过苏袖月,把她的头靠在心口,压抑道:“你听见没有,这里也下雨了,从你走的那天一直在下。”
苏袖月睁大眼睛,还未从这猝不及防的一拉,和强有力的心跳声中回过神来。
裴彧又道:“没听见心里下雨是吧?没听见就对了。”
“因为你一出现,我整个世界...都晴朗了。”
“裴彧,”苏袖月从他怀里起身,认真道:“少晒点太阳,容易得皮肤病,所以...”她顿了顿,听着马车停靠的声音,眨眼道:“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我先下车了。”
“喂,你真的就这样走了?!”裴彧轻喊着,声音越来越小,“苏袖月,你就不怕我难过嘛。”
我喜欢你呀,可我真的讨厌...你的背影,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不然,晒死我也行啊!
想到此,裴彧的脸色变了变。
那日,他睡书房,不,他睡新房,苏袖月去书房当晚,淋雨的...可不只她和容珏,还有他。
裴彧静静望着,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心喜欢一个人,不可能没有占有欲的,可是对苏袖月,他没辙。
所以...愿意成全她,她要做什么,他不过问,不阻拦,不添乱。
唯一不受裴彧控制的,是生死。世人皆传,云南王独女裴彧每月十五去祈愿寺沐浴佛音,心善向佛是假,修身养性却是真。
因为不死药的缘故,裴彧的身体停留在二十岁的年纪,然而,远不同于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他的情绪,是最致命的利器。
不能过喜,不能过悲,大起大落的情绪容易使裴彧昏迷,新房被拒那夜,他不争气地昏迷了三天三夜,再醒来时,“夫君”已经跟人跑了。
好嘛,你跑,“夫人”我就追嘛。
只是......
“小姐,不追了吗?”车外,一脸懵逼的裴七勒好缰绳,不禁想:小姐不远千里追夫,这到手的,又让人跑了?
“裴七,这你就不懂了。”裴彧意味深长地放下车帘,不再看苏袖月走向文渊阁的背影。
“小姐,您说的很有深意,可裴七还是不懂。”
“呵...”裴彧轻笑一声,“有些事,本来就点到为止是最好。”
就好像,我得把握住这个度,要追,而且要让她知道我在追,却又不能追得太紧,让她有压力。
既然喜欢她,就千万不要为难她,不要因为自己的私欲,忘了一开始的初心。
因为喜欢,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裴彧低首摸了摸眉骨,那里相思无限,可苏袖月,眉间心上,我从来...只把你小心安放。
“小姐,裴七...好似明白了。”瞧着裴彧“小别胜新婚”的模样,护卫点点头,似懂非懂。
“明白?可是她...不明白啊。”裴彧轻叹一声,“走罢。”
文渊阁内,苏袖月凭着竹简到了第二层,经掌事的秘密引领,她见到了两个人——
两个算不上认识的人。
其中一个,正是先前的太医院副院首。
另一个,长着张娃娃脸,海拔不高,一身干练黑衣,他的肩上...落了只雪白的海东青。
“女士,不,小姐,您的书可以借我看看吗?”
男人微微侧身,举手投足都是上流社会的优雅。
“抱歉,这本书是中文。”苏袖月静静望着男人波澜不惊的蓝色眼睛,他容貌俊美,是典型的英国人血统。
“那真是遗憾。”男人取下左手上的白色手套,端起一杯咖啡,闲聊道:“小姐,您能告诉我这本书讲的是什么吗?”
苏袖月眸光一暗,从他的左手上挪开,微微讶异,却不动声色。
“反派,这本书讲的是反派。”
“坏人吗?”男人取下西装方巾袋上的手帕,擦拭着嘴角。
“先生——”苏袖月没有忽略他唇边一闪而的笑意,她穿上风衣,提起公文包,“谁知道呢?好人和坏人都隐藏在皮囊之下...”
“小姐!”
男人左手拿起钢笔,在餐巾纸上流畅地书写着什么。
“您知道吗?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他说完,伸出左手,五指圆润光洁,没有一个茧子。
苏袖月礼貌性地接过,把餐巾纸塞进风衣口袋,“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当然,我们会再见面的。”
华盛顿机场外,雪佛兰Suburban已静候多时,年轻的fbi探员Ried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了同僚,“hi,Sue。”
苏袖月长腿一迈,利落地拉上车门,“Ried,谢谢。”
“Sorry,”年仅22岁的天才博士递过档案,“Sue,这几起爆|炸事件作案地点毫无规律,不得已...”
头儿提前结束你的假期。
Ried口中的头儿是行为分析科部门的高级特工Aaron,公私分明,正直不阿,已婚人士。
“Ried,我猜,头儿怀疑——凶手是同一个人。”苏袖月沉吟片刻,推断道。
根据档案分析,几起看似毫无关联的爆|炸案地点、作案手法基本找不到共通性,但对炸|弹残骸的分析,制作几乎是一致的。
“正如你想,头儿希望你能通过犯罪心理分析给出罪犯的侧写,以缩小搜查范围,尽快逮捕炸|弹狂人入狱,毕竟——”
“天知道,下一起爆炸案发生在哪里?”Ried无奈摊手,却见苏袖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餐巾纸。
“Sue,你在看什么?”
“飞机上一位英国旅客给我的字条。”
“What?”
“他说——正义和罪恶本就一线之隔。”苏袖月望向车窗外,雪佛兰已驶入宾夕法尼亚大街,它对面的胡佛大楼就是fbi总部......最接近正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