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到皇上前些时候嫌闷而玩起捉弄人的把戏,教身边伺候的老太监扮成乞丐,而一同长大的玩伴,威震边关的骑将军则成了乞丐儿子,石恺不禁笑出声。
宋谯年不悦的瞪了他一眼,但石恺仍毫无畏惧地继续笑着。
「我还以为只是皇上玩过头,没想到你也陷进去了,连婚姻大事都这么快便决定,啧啧!你究竟安着什么心眼?」
搁下茶杯,宋谯年不语,只是拍拍衣摆,挥去身上的尘沙。
「皇上答应为你和掌管楚家妓院卷珠帘的楚映秋赐婚,究竟是想犒赏你战功彪炳,替朝廷立下汗马功劳,还是想惩罚你这个一起长大的玩伴?我更不明白你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你真的爱她?」
「爱?」宋谯年望着石恺,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甚至有些失神。
他只知道自己无法接受映秋将属于别的男人这样的事实,但这是因为爱吗?
【第九章】
点缀着像血一般红艳的车马绵延一里,浩浩荡荡的往龙城接近。
城门早在守卫瞧见蜿蜒的队伍时便下令开启,此刻城门里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们,他们眨巴着一双双好奇的眼,脸上满是雀跃的神情。
最前头身披红缎、腰上佩有长剑的士兵乘坐在红色马鞍上,手持代表皇家的黄旗,引领着后方的轿子和车马前进。
中央被马队簇拥的轿子进入高大的城门时,四周开始骚动了起来,众人翘首往轿里打探,期望轿子窗上那镶着烫金刺绣的大红帷幔能让风儿吹起一。让他们好瞧瞧将军夫人生得什么模样。
轿里的人儿抿着红唇,柳叶般的眉不悦地紧蹙,细致绝美的脸上没有新嫁娘的喜悦,反而堆满了不悦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真想杀了赐婚的那个人!
摆布过映春与速云后还想来摆布她的婚事,好个混帐皇帝!「小姐……」采莲见主子这般气愤,担忧地出声。
皇帝下了赐婚的圣旨,映秋在一日之内便被迫坐上皇帝所安排,停在家门前的大红轿。
在被「押」上花轿之前,她请映冬教燕子楼的武师前去打听那位骑将军的来历与长相,在前往龙城的路上,她一路接获武师带来的消息,越听越凉。
听说那位将军有着高耸的颧骨、圆突的双眸,高壮如山、魁梧得像是深山里茹毛饮血的野兽,听说他总是披头散发,迎战敌军时更是手持十人才抬得动的大刀,驾着黑得发亮的坐骑奋力砍杀,敌人一瞧见代表他的黑麒鳞旗帜出现,便吓得连忙掉头撤退,所以他才能战无不胜,驻守在荒芜的沙漠里抵挡异族入侵中原。
而且奇怪的是,就是没人查出他的姓名,好像所有人全说好了似的,将他的姓名隐藏了起来,连圣旨上也只提了官名。
「小姐,似乎到了。」采莲掀起窗慢一角往外头望了望。
轿前的帷慢让人掀了起来,十数名下人分列轿子两侧,躬身垂首等候轿里的人下轿。
「楚三小姐,石恺在此恭候多时。」石恺仪态闲雅地站在一旁,领头接轿。
映秋有些惊讶于传来的这声温雅的话语,察觉此人应该饱读诗书,她心中不禁感到诧异,她一直以为野蛮人身边应该不会有书生、秀才之辈,毕竟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还得随时御防敌人来犯,一般读书人是受不了的。
映秋伸出手臂让采莲扶着下轿。
她一身娇艳、作工精细的嫁裳,头戴凤冠,冠前颗颗饱满、圆润晶莹的珍珠密实地将她的样貌遮去,小小莲足轻踏上石阶,进入厅堂。她透过摇晃的珍珠盖头瞧着大厅,发现厅里意然的没有任何刺眼的红色,更安静得不像是在办喜事。
映秋的心里满是疑问。
或许,这儿只有那个将军像野蛮人……但为何会这么安静?
盯着脚边晃动的人影,她隐忍住想掀开珍珠盖头的冲动。
「送楚三小姐进新房。」石恺轻声命令,丫鬟们便扶着映秋的手往大厅旁的门廊走去。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不拜堂了?
在丫鬟们的簇拥下,她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歇地穿过回廊,直往新房走。
「采莲。」
「小姐,我在。」
「这是怎么回事?」
采莲看了看将军府里丫鬟们的神色,随即在映秋的身畔低语。
「小姐,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位将军可能也不愿被皇上乱点鸳鸯谱,若他出面抗旨,说不定她便能回京去,映秋这么一想,心里涌起了一丝期待。
而且,她实在没法搁下卷珠帘的生意,虽然在确认无法解决这桩婚事之后她已交代佩姨,每月快马将帐册送到龙城来,可是她仍旧不放心。
穿过蜿蜒的回廊,众人终于来到新房。
房内燃着喜烛,有着鲜花的香气,映秋被服侍着安坐在花凳上。
「采莲。」她感觉四周人影渐少,于是唤了声。
正打算替王子倒杯热茶的采莲,连忙搁下手中的杯子。
「小姐。」
「为何直接进房?」
「呢,我也不清楚……小姐,我去替您拿点吃的来好吗?」
「不用了,我没什么胃口。」
「那我去外头打听一下情况?」
映秋点点头,「好,你去吧。」
采莲一溜烟地跑了出去,独留映秋一人在新房里。
身处陌生的地方,这儿寂静得让人感到不安,不知过了多久,当她忍不住欲掀起盖头之际,一阵脚步声从外头传进来,那道脚步声沉重得不像是女人的。
「采莲……是你吗?」
就着盖头下方仅有的视界,她看见了缓缓踱来的身影,发现那身形并不是采莲。
「是谁?」映秋警戒地绷紧背脊,「说话。」
「你希望出现在你面前的是谁?」
熟悉的冷诮,还有语气中透出的沉冷笑意,让映秋再也顾不得新娘自行掀起盖头是不吉利的事儿,揭开眼前的珍珠盖头,惊讶地看着身前的男人。
「你……」
宋谯年将手搂在映秋的腰上,拨开外衣触摸衣下的腑体,唇畔啥着邪恶的微笑,头一沉,靠在她耳边扬起嘴角冷笑,「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你!闭嘴!」
「就算逃避也改变不了事实,我还记得你的娇吟,身体有多么温润柔软,你耳朵下方这块柔软的地方能让你兴奋的激烈喘气。」宋谯年的舌刷过她下那处敏感的肌肤,立即换来她的抽气声。「他知道你是艳名满天下的卷珠帘的老板吗?」
「他不需要知道……」映秋气愤地回嘴,下一刻,整个人却微微颤抖。
因为他的手开始在她的背上游移,在她的肌肤上引起敏感的反应,她的手防御地抵在他胸前,却无法抵挡他不停下坠的身躯,她直觉的闪避,反而自己落入更危险的境地。
「你走开。」
她身上还残留着桂春园里桃花的香味!宋憔年直盯着她,移不开目光。
他灼热的双眸几乎将映秋烧痛了。
「不……」察觉他的打算,映秋心中一惊,话还未落,唇瓣己被强势的封缄。
他放肆地吮吻着她,像是要教训她似的张口咬痛她的唇办,探入嫁衣中的大手轻轻一扯,将系在她背后的红丝带解开,手从松脱的肚兜边缘滑向高的雪峰,手指揉捏,虎口夹起上头樱色的蓓蕾,动作狂野粗暴,好似要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痕迹般,吻毫不怜惜地落在她白细的颈项上,深深地吸吮。
「不,不要!」从他身上散发的怒气让她没来由的心惊,想赶紧逃离,抵在他胸膛上的手开始推拒。
她了解自己天生的力道,掌劲一推,便将他推离身前,但还没来得及逃开,整个人又迅速被他搂进怀中,而这次,他的箝制更加坚固。
「你逃不开的。」宋谯年目光灼灼地瞪着她,眼底深处却藏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绪。
他迅速掀起大红罗裙,手探了进去,掌心贴在她白嫩的大腿内侧往上抚摸,她迅速夹紧双腿,制止他更进一步的侵略。
「你不能这样对我!」映秋死命推打他,打得手掌都泛红了仍动不了他一分,她虽有比寻常女子还大的力气,还是敌不过他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
她的心里惦记着,虽然还未拜堂,但她确实己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外面随时会有将军府的仆人闯进来,她不能还没拜堂就己被扣上红杏出墙的恶名!
她的拒绝在宋谯年眼里像极了是为别的男人守身如玉的宣告,却忘了那个「别的男人」正是自己,胸中不断涌起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