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她连忙别过头,悄悄咬紧下唇,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对这男人放感情。

下定决心,她状若无意地转身背对他,一边搅着排骨汤一边道:「你也赶紧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待她拿过一个海碗,正准备盛汤的时候,一只大手立刻从后面伸过来代劳。

「我来就好,小心烫着。」他无比自然地从她手中接过汤勺。

当了多年厨师的她哪有他说的这般娇贵,不过她还是果断地把另一手的碗公递出去,准备退到一边纳凉。

没想到,他的一只手在碰触到她的指尖时就不动了,另一只手也放下汤勺,一起覆上她还捧着汤碗的双手。

她的心脏因为他这样的动作而剧烈跳动着,一时之间也忘了抽出手,就任他用格外温暖的掌心牢实地捣着。

「手怎么这么冷?」厉朗眉头紧蹙,好像发现什么难以忍受的事情一样,不过就是她的手比平常冰冷了一些而已嘛!

「大概是刚刚洗菜的时候,凉水摸久了的关系,没事的!」她不在意地笑笑。

初冬冷风吹抚过的水虽然凉,不过以前当学徒的时候,她都能用布满浮冰的水洗螃蟹洗到冻伤了,双手温度低了点实在算不上什么大事。

「以后我出门前会帮你洗好。」他如是说着,双手又在她手背上摩挲了几下为她取暖。

古娜闻言低下头,不着痕迹地眨去眼里的湿润。

明明他要暖的是她的手,怎么先暖起来的会是她的心呢?从来没有人对她这般好过,而这人只是错把她当成另一个女人……

「不必了!我做菜很看心情的,你出门前我说不定还没决定好要做什么呢!」她边说边动动手,示意他放开她。

她相信他一定可以意会她的意思,果不其然,他立刻松动掌心,让她的双手得以重获自由,然而这份自由维持不过短短几秒钟,就又被熟悉的大掌给收回去了。

「你这是在干嘛?」她没想到他会把汤碗搁在一边,只为了更完整地将她的手包覆在他的掌心里。

「这样暖和得比较快。」他振振有词。

「我说了没事……」她低声嘟囔,却没再想挣脱他的手,反而是抬起眼睛与他对望。

这样一来,她更真切地感受到他手心传来的热度,不但暖和了她的一双手,更让她的一颗心犹如蓄势待发的火山,躁动不已。

她发现自己急需一个东西抚平剧烈到会疼痛的心跳,而那东西或许正是他逐渐靠过来的嘴唇……

「阿爹!阿娘!可以吃饭了没有?」

厉洛稚气的嗓音犹如一记闪电,将两人之间的暧昧氛围一下子劈得烟消云散。

「当、当然可以了!还还还不都怪你们,洗个手洗这么久,饭菜都要凉了!」涨红脸的古娜结结巴巴地把责任推卸到两个小孩身上。

「是珀风哥哥不让早点进来。」厉洛噘着嘴,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瞪着罪魁祸首,然而他的珀风哥哥却只是不以为意地一耸肩,一双明亮的眼睛在厉朗跟古娜之间转来转去,看得人都要心虚了。

当然,心虚的只有古娜,从厉朗的脸上找不到跟心虚有关的情绪,只有满满被坏了好事的不爽。

因为当家男人很不爽,所以来白吃白喝的某小鬼就被人用各种理由拦截到手的卤猪脚,始终吃不上一口,于是乎,餐桌上不爽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古娜对此毫无知觉,她甚至连吃进嘴里的饭菜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因为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刚被打断的那一个吻。

噢!她再不好好控制感情就糟了!

【第八章】

这一天,古娜一如既往窝在厨房,双手正忙着揉面团。

她向来习惯一边做菜一边想事情,只是今天她想的不是什么事,而是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厉朗。

想起厉朗,她就忍不住要微笑。

他对她真的好好。自从来这里当他老婆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养尊处优。虽说还要煮饭,不过那是她的兴趣不算苦差事,再说,剁肉馅这种体力活,或是去毛剔骨的麻烦事都给他捡去做了,她根本就不觉得累,反而还觉得自己太闲了呢!他如此体贴呵护,连端汤这种事都舍不得让她做,她真不敢想象以后要是没有了他……

会习惯的---古娜告诉自己。她过去可以没有他都活得好好的,以后分开了自然也活得下去,她只要从现在开始控制自己的感情就好了。

只不过,感情又不是盐巴,岂能由她决定放多放少啊?

「在做什么?」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会儿说话的不是谁,正是刚起床的厉朗。

他迅速站到她身侧,高大的身形极具存在感,让她忍不住分神盯着他看。他的样子明显已经洗漱过了,仪容相当整齐,只除了身上的睡衣还没换掉。

虽说是睡衣,其实也就是薄薄的一片兽皮而已,随意地系在他劲瘦的腰际,让他健美的体魄一览无遗。

瞧那些深浅起伏的肌理线条分割出迷人的胸肌、腹肌,以及从腰侧没入下腹的人鱼线……简直是引人犯罪。

舔舔发干的嘴,她依稀记得那一块块古铜色肌肉的触感和温度,这让她很想摸上去,确认自己的记忆是不是正确——噢!停!

意识到自己邪恶的念头,古娜赶紧把视线溜回手里的面团,十根指头使劲地搓圆捏扁。

教你引人犯罪!教你性感撩人!教你这有妇之夫勾引她这连恋爱都没谈过的良家妇女!害她现在看一眼就秒变色情狂!

没错,她就是把面团当成厉朗,把看得到吃不到的怨念统统发泄在上面。

「这很费力气?」他温暖的指腹随着问题抚掉她额上的汗珠。

「还好。」她总不能说是他让她紧张到出汗吧!

「我来吧。」毫无自觉的男人又往她靠近一步,让她有种被他锁在怀里的错觉。

「咳!你会揉面团?」她漫不经心地问道。

「不会。」

那还说要帮她?

见她狐疑地挑起眉,厉朗反倒抬头挺胸,理直气壮地说:「你教我,我今天一定学会。」

瞧他这般自信,她心里倒是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学习能力。在这地方待得越久,她就越清楚厉朗这人不简单。

梅丽告诉她,厉朗其实也不是本地人。约莫在十年前,他忽然一个人到这村子里住下来,身上没多少钱,狩猎能力却是十足教人惊艳,拥有许多村民不知道的绝技,而这就足以让全村人接受他了。

被村民接受之后的厉朗对他的来历也很坦然,说自己出身城里不错的世家,因此接受过专业的狩猎训练,但因为家中变故,才不得不离乡背井,也说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今后也不打算再回到城里了。

村民自然不知真伪,但是时间验证他所言不假,的确都没见谁来找过他,他就像他自己说的只是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国家通缉的逃犯,所以大家就更放心地接纳他了。

梅丽还说,虽然厉朗没有富家子弟的光环,但在村民心中,狩猎能力才是挑夫婿的标准,而能力卓越的厉朗无疑是全村待嫁闺女的丈夫首选,这也就是为什么「古娜」的父亲会趁着一次厉朗被猎豹重伤,需要他救命的时候,趁火打劫要求他迎娶自家女儿的关系。

他们的婚姻关系,说穿了就是一桩强买强卖的交易吧?那他怎么还是对被人硬塞过来的妻子这么好呢?

这问题古娜一直想不透,不过她身边那位好强的男人也不容许她继续把他晾在一边,一双大手闷不吭声就把她手中的面团给抢过去。

古娜吃惊地一抬头,就看满脸不服的男人装模作样地把玩手中的面团,当下真是好气又好笑。

「你当这是在抛绣球啊?哪有人这样揉面的?」她说。

「抛绣球?」他问。

「就是把球丢出去,谁接到你就嫁,不对,是你就娶谁!」她一想到高头大马的他装扮成古人模样,对着一群痴女抛绣球的样子,就忍不住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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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妻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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