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破蛊
七月又住了下来。
她默默无声的将自己的洗漱用品又摆回原位。
这两天,陈行又不知在忙什么,一直没有出现。乘着空闲,七月细细回想自己的过往。从小到大她自认一直都是以礼待人,实在想不出会有谁会害她。
陈行说,这种情人蛊一旦种下直到老死,都很少有人能发现。如果过程中寄主身死,它便会破体而出。回到草鬼婆的手里。
丢失了十年的记忆,她不清楚被种上此蛊到底是十岁以前还是十岁以后的事情。
这种之前她听都没听说过的蛊虫真是让她大开眼界。
下蛊之人并不是想她死,要她活着却不能爱人,这只能说明,她身上有值得对方觊觎的东西。以及,她会爱上的人对那人有重大的影响。
她一个无亲无故的孤女,有什么宝贝值得觊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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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陈行提着一只公鸡。光明堂皇的走进来。
七月对这医院的护士小姐已经绝望,这样明目张胆的拎只大公鸡进来,就没人看得见吗?
他将那绑着脚的大公鸡随意往地上一扔,拿出几样精致的吃食:“饿了吧。我给你带了晚餐。”
七月坐在床上,细细的观摩着眼前这个眉目含笑的男人,大部分时候,他面对她总是笑意相迎,可她知道,在她看不见的背后,他有多么的令人闻风丧胆敬而远之。
这两天陈行不在的时间,祝黎来陪她聊过天。说是陈行特意吩咐的。让兄弟陪女友解闷的事,估计也就陈行这朵奇葩干得出来。不是他特别想得通,而是兄弟阋墙反目成仇一类的在他这里从来行不通。
跟他抢女人的下场,一定会令对方终身难忘。
祝黎曾跟她说过,从小到大,陈老大就没对任何女性笑过,除了她之外。更别说恋慕什么的,他那种冷不是故作高傲的冷,而是实实在在的厌恶。
导致他家长辈很长一段时间都很担心他会出柜,只爱男人不爱女人。特别是陈母祝甜甜,只有他这一个儿子,给他介绍了那么多女人都不合适,愁都愁死了。
好不容易他点头娶叶初雪,结果又被祝一鸣给搞砸了。气得祝甜甜当天就冲回娘家,给她二哥二嫂带去重重的会心一击。逼着他们转让手中一半的祝氏股份,以保祝一鸣一命。
结果。股权刚转完毕,回头祝平夫妇就提到了儿子的骨灰盒。
这也不是祝甜甜想看的,但进了她口袋的股份休想她会吐出来。反正,祝平夫妇也没胆子来抢。
当然。说了这么多,其实祝黎想表达的意思是:七月,是陈老大的初恋。以及,祝甜甜知道了她的存在。
祝甜甜会不会找上她。七月并不关注,至少目前为止,她还没有嫁入豪门的打算,没有期望。自然不会有伤害。
不过,陈行的初恋?咳,虽然她很想掩饰一下,但不可否认,听到的一瞬间,还是心动了一下下。
七月认真的看着陈行,自她醒来后,陈行没给过她任何的解释,她也没问任何他与叶初雪之间的事,两人有志一同的将那订婚宴给忘却身后。
她想起祝黎说,陈行已经和叶初雪解除了婚约。
“你真的和叶小姐解除了婚约?”
陈行一顿:“祝黎跟你说的?”
“嗯。”
“不错。”
“为什么?”她想问,既然相爱了才要结婚,又为什么轻易的放弃?
他看着她,目光缠绵:“因为我突然发现,在你我双方都健在的情况下,让我将就别的女人。太痛苦了。”
七月脸色一拉,这话说的,她死了他就可以找别的女人了?没错,她现在就是想无理取闹。
陈行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心情更加愉悦:“我对女人没什么特殊的需求。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在了,我的确会再找一个。我需要一个女人来帮我,你放心,她活不了多久。”
七月心底一惊,他这话什么意思?
“只要那个女人不是你,任何人,都活不长!”这句话,他几乎是在她耳边低语,明明是爱意缠绵的话,七月却硬生生听出冷汗。
她没有听出自己被额外对待的欢喜,却听出他话里话外森森的杀意。
是不是她可以认为,其实那场订婚宴。她无意识的帮叶初雪逃过了一劫?
她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
“你娶叶初雪只是……想杀她?”
“不错!”他凑近弯下腰,轻抚着她的脸庞,眼中光芒闪动:“七月,我们要好好的,你明白吗?只有你活着,才不会有第二个叶初雪。”
七月心下一抖,转开眼去……
她不懂陈行的目的,但她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如果是她,他们还在转还的余地,如果换其它姑娘,必死无疑。
他是在给她敲警钟吗?是不是他已经预感到不久的将来会有什么变数?
傍晚时分,逢魔时刻。亦是最好驱邪时。
房门已锁,房外的护士得了指令,通通不许上前敲门,如果有访客。一律拦下。
“躺好。”
七月在陈行的声音中安静的躺平在床上。
傍晚已有些昏暗的光线从窗外照进来,照在面对她站着的陈行背上,让他的脸越加模糊。
他不紧不慢的准备着钓蛊前一些东西,面粉、黄符和碗。
他坐在她床边,她微微一转头就可以碰上。
七月强忍着心里的恐慌安静的躺着。
他将黄符平放在七月的床上,看着七月紧张的样子,他轻笑着:“你很怕?”
七月没作声。
他看了看黄符,忽然叹了口气:“是应该怕的。我也很怕。”
七月忍不住了:“你怕什么?”莫非还有很大风险?其实你一点没把握?
她在想什么他一眼就可以猜出。
陈行捏捏她的脸颊,亲昵的说:“风险没有!把握绝对!我只是怕,一会儿那只情人蛊出来后,你压制不住体内对我澎湃的爱意。将我就地正法怎么办?我又施法过度身子虚,肯定抵挡不住的。”
他似模似样的叹了口气:“我是不是该做点防护措施呢?比如说提前立个字据什么的,免得你跑了我都没力气去追。”
这个不要脸的混蛋!亏他敢想!
七月已经无力吐槽,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她干脆闭紧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免得蛊没钓出来,她会控制不住将他直接丢到窗外去。
耳边,又是他轻朗的笑意。对于他这种将有限的精力投入到对她无限的调戏中的无聊行为,七月除了无视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的手来到她的胸前,她穿的是带排扣的病号服,陈行敛了笑容。感受到手下闭着眼的姑娘微微颤抖的身子,他眼神一柔,竟不自觉的被感染了一丝丝紧张。
这个位置真是太不好了。
她感受到他的手伸到她的背底,温暖的气息透过她的肌肤。明明房内空调打得很足,依旧阻止不了她的燥热。
他的手忽然顿住,耳边听到他认真的询问声:“这个胸扣是你解还是我解?”
七月一愣,瞬间只想一个大锅贴甩他脸上。
你手都已经搭到背上了。才想起来问?
七月狠狠的瞪他一眼,视死如归的继续闭上眼睛,只是那不停颤动的睫毛透露她此刻极端的紧张。
低沉磁性的笑声响在耳边,她感受到胸前蓦然一松,外衣被掀开了。
全身的血液刹时往脸上齐步奔跑,映得所有露在外面的肌肤都一瞬间粉红。
诱人的粉红。
陈行看着眼前这躯洁白带粉的玉体,眼底一沉,随即心底一声轻叹,这种事果然不应该男人来做,太伤身体了。
可惜没办法,只有他来做,若是换成任何男女,他大约事后都会挖了他们眼睛。
他抓了一点面粉撒在碗里,指尖一弹,床上的黄符无风自动,呼的一下飘了起来,他以血代墨,在黄纸上画下一个复杂的图案。
下一秒,红光一闪,黄纸自燃,飘在碗里只余一点纸灰。
他看了一眼依旧闭上的姑娘,转首漠然的往自己手上一划,鲜血如水般激射而出,接了小半碗。
他手指在碗底轻轻的拌了拌,染上一指暗红。
扬手在那玉白的肌肤上飞速滑动,很快,又是一副诡异的图案跃然肤上。
七月只觉得一只冰凉湿意的手在胸前来回,还未等她开口,心房处一股无形压力猛的压下,压得她差点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