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NND!生个孩子都要冷静斟酌……
温情回过神,拉过靳九归快速离开皇宫,一路上心口都是提起来的。
回丞相府的马车上,温情拍了拍胸口,一双杏眸睁的老大。
大略是走的急了些,小腹也有些疼,下意识的捂住肚子,眉头拧了拧。
“软软,你是想起了什么?”
靳九归伸手为她揉了揉,似水说小腹会疼乃是正常的,只要力度适中,揉揉就足够了。
“阿昭,若是昭元皇后当真与我有关系,当如何?”温情压着声音,声音中有些颤抖。
她想起来了。
故,显妣杨氏贵华孺人,孝男良豫率孝孙国栋曾孙昕柔奉上。
杨贵华,是祖母的名字。
方才看的时候觉得,有些熟悉,但是因为没有带姓氏,所以才一时没有想起来,现在确实突然想起来了。
“软软,有关系,那边有关系,在我眼里你就是你,无论是不是异世之魂你就是你。你若是不想泄露出去,那么我们便当你没有发现你与昭元皇后的关系。”靳九归自然知晓温情所说的何等严重。
若是昭元皇后与她有关系,那么极有可能这些年来出现的异世之魂,也有关系,如果当真掌握异世之魂到这里的规律,那么一旦泄露,软软必然十分危险。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温情眼里有些迷茫,看着靳九归,“阿昭,你有没有发现,第二个异星出现于陨落的时间,和宝宝来的时间差不多。”
她想起来,离开之际,爸爸妈妈好像早已知道她会有这么一遭。
听妈妈说,爸爸年轻的时候曾经不小心摔下了楼梯,昏迷了三个月之久,而爷爷在有一年也曾在她年小的时候,因为脑血栓做过开颅手术,手术之后昏迷了半年之久。
爷爷有一个弟弟一个姐姐。
姑婆育有三子,而姑爷是有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木雕师傅。
再说祖母,祖父祖母年轻的时候正逢抗战时期,祖父是八路军,而祖母家则是制造枪支火药的私寨,后来参与抗战,所有军火枪支全部支援前线。
爸爸一向以杨家祖上为荣,逢年过节亲朋好友汇聚之时,总忍不住说上几句。
并且在这里,也从没听说过哪个异世之魂有留下过孩子,如果当真异世之魂是以他们家的魂魄来传承断定的话,那……
温情不敢想,如今她已经留在了这里,若是她的孩子也是异世之魂,一旦被发现,她这肚子可就成了乾坤袋了。
生不出想要的异世之魂,那就继续生!
直到生出来为止!
而她的孩子,也将饱受争夺,一旦身份暴露,在天下未曾统一之前,将永远置身于危险当中。
一只手抚上温情的手,笃声道,“软软,孩子,咱们暂时先不要。”
靳九归眸色一沉,眼中氤氲着一丝沉意,温情的意思他懂,无论是不是如此,他都不愿意往这方面猜测,不是最好,但若是,必然不能让别人知晓。
声音沉稳,让温情噗通噗通的心跳顿时镇定了一丝。
点点头,若当真如此,那么,就让孩子迟一些再来吧,这具身子左右不过二十,还年轻呢。
靳九归在一夜斟酌后,回复衾帝的消息乃是灌口有一家痴儿,前些日子痴病突然好了,变得极为正常,但是却因为周遭小孩儿习惯性的以大欺小,以强欺弱,将那病好的痴儿丢进了水井中,后用大石头压住,导致那痴儿在水井中泡了一夜,身死。
衾帝对靳九归的话。不疑有他,只是怒道,“想不到光天化日,这群孩子竟就如此恃强凌弱。”
靳九归只用一句话就怼了回去。
“我若是比师兄笨上那么一筹,师兄不也一样将我欺凌了个干净,弱肉强食,乃是自然之道。”
靳九归刚到师门下,衾帝可是瞧不起他了,后来是多年压榨一朝反被套路,衾帝就再也无法对压榨靳九归,不得不改而对这个师弟心生佩服。
靳九归与温情的婚事订在四月二十八,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筹备。
北衾大肆宣扬,温情乃是异世之魂天命之人,乃是昭丞相从云升迎回来了,为感谢云太子相助,北衾将与云升缔结盟约。
消息传出,如今落入尴尬境地的却是云升。
在云澈打的注意中,原本是想暗中与北衾结盟,而一边在各国背后与各国联络,这样,南疆、乌极、东丒、西叶等联合起来与北衾斗争之时,云升能够保全,可如今衾帝这样大肆宣扬,云升却是自打脸。
同时,由于第二颗异星已经陨落,想要让各国之间短暂生出间隙,只有用初时的办法,诏告天下,将在各国皇子中,为宓公主招亲。
衾帝因此用了好几日说服裕太后,才征得裕太后的同意使用此计,公主自然是重要,可是北衾比一个公主要重要的太多,宓莹怎么也想不到最终自己的婚事还是要走上这条路。
各国历代公主出嫁都为结盟而生,裕太后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宓莹从小备受宠爱,她曾以为自己会是一个例外,为此宓莹气的好几日都不见衾帝。
然而除此之外,靳九归还给了一个建议:拖!
当年昭元皇后留下的精铁冶炼,对北衾来说是浩大的工程,北衾只能在暗中进行,企图逐渐将边境城防也修筑为水泥,但是一旦边境城防开始改筑,面临的危机也是必然的,所以选择了暂时将境内的城池给转为水泥。
碍于人力以及财力的缓慢增长,以及工具的限制,百年来进展缓慢。
发展城镇,靳九归打算用温情在碧海村所说的那一套,按照各城本身的特点,来进行引流,开拓偏远城镇的增长,可是。这样的增长是极为缓慢的。
若要开战,物资折损是极快的,所以必须要加快进度,能够冶炼出更多精铁打造兵器,所以这时间上自然是拖。
为宓公主招亲的圣旨是在三月中旬发出去的,为了给各国皇子准备往来的时间,相看之日定在四个月后,七月十五正好是七夕,适宜成佳人。
三月下旬,北衾已有春暖花开的感觉,温情的身子调养的大好,这段时日将她闷了个坏,借着要出门亲自采购婚礼所用的布匹绸布的借口带着红袖和拓辉出来溜了一转。
“夫人真是关心小姐。这样的天气,还怕小姐冻着。”红袖将温情身上让她捂的如出汗的大氅给解了下来抱在怀中。
拓辉下意识的伸手,“我来拿吧。”
红袖低垂着眸子看着他,倒也安安静静的递给了他。
温情倒是没发现二人的互动,朝着路上看得认真。
此刻靳九归还在上朝,温情想出来看一些北衾的食材,这段日子在府中什么都不让她做,她有些闷得慌,手有些痒痒,想看看能做些什么。
这晏城的市场不是云升所能比的。
因为北衾的整体国力要高于云升一大截,许多云升的百姓所不懂的,所不知晓的,在北衾有许多人都是有一两个人晓得的。摆出来的东西让温情看的欢喜至极。
买了几斤虾,还有几条鱼,温情没忘了曾答应姚氏要给她做剁椒鱼头。
一大摞一小摞,最终都落到了拓辉手上。
逛了大半天,买完了东西正准备回去,却在市集口就撞上了肃目持刀的霍徽,温情倒是有些诧异,看着有些眼熟,毕竟曾护送他们一路回晏城,边上去打招呼,“霍将军,好巧。”
难不成这个将军还要买菜做饭?
若是这样,温情倒是要高看他一眼了。
“不巧。我是特地来寻夫人的。”霍徽左右看了看。
温情皱了皱眉头,“将军可在府中等我,我们也正要回去。”
“夫人可否随我去一个地方。”这话说的有些隐晦,看了看温情身后的拓辉和红袖,“夫人信我,我不会对夫人不利。”
这话说的神神秘秘,但是看他眉头紧皱,眸中未闪躲丝毫,反而有些紧张,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可是什么事,需要他单独与她商议?
想了想,温情还是转头看着红袖和拓辉,“你们先回府去吧,我相信霍将军会将我平安送回府。”
“多谢夫人。”霍徽拱手,一路让温情走在前头。
转过了七八个偏僻的弯,最后来到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前。
二人前脚进了客栈,后脚,一名女子就跟了进来,看着他们俩急匆匆的上乐楼。
女子暗暗咬牙,孤男寡女竟然来这样的地方,她如何对得起公子。
一甩手,转身就离开。
“夫人,此次霍徽是受人之托才请夫人来的。”霍徽带着歉意,推开了一间房门。
里头的人一听到声音,立马就跑了过来。红着眼睛小声道,“温姐姐!”
一改往日的傲慢,此刻眼睛红肿的可不正是小公主。
“宓公…”主字还没说出口,就被宓莹一把拉了进去,食指放在嘴上。
“嘘嘘!不要叫我…”公主,最后两个字用了口型。
一张小脸带着央求之意,哪里还有之前趾高气昂的模样。
从门缝出探出脑袋朝着霍徽,声音糯糯道,“你帮我看着,一会儿还要送温姐姐回去的!”
“嗯…”霍徽淡淡点头,温情却从其中听出了一丝无奈。
宓莹才嘎吱把门关上。
“你怎会在这里?”温情打量着这个客栈,又小又破,不为人所见,偏僻的很,她怎么跟逃难似的躲在这里,这怎么也不是一个公主该住的地方。
“时间紧急长话短说,温姐姐,宓儿这次是来求你一件事的…”宓莹说着,眼睛又红了起来,要知道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决心,才打算来求温情的。
“皇兄要为我在各国招亲,还说服了母后,我没办法只能来求你了。”宓莹这几天恶补了一些关于异世之魂的卷轴,她虽然没看太明白,但是隐约只觉得,温情的身份是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身份!
“我?我只怕也不能改变皇上的意思…”温情并不知晓宓莹招亲的事,可是现在知道了,她也无能为力啊,她曾听靳九归说过如今北衾的局面,一动则动,一切都是为了给北衾拖延更多的时间。
只是能逼的宓莹来找她,可见她是有多走投无路。
宓莹就差没跪下了。
天知道她看了多少公主远嫁的话本,别说终身都难以再见亲人一面,出去之后也都不得自已,如今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样的脾气嫁出去,若是没有哥哥罩着,她怎么死都不知道。
“温姐姐你对昭哥哥那样重要,只要你能和昭哥哥说。昭哥哥一定会听你的,只有昭哥哥才能阻止皇兄旨意!”宓莹说着,急的眼泪花儿又彪了出来。
她哭过闹过,可是没有办法,最终只能用老法子,逃出宫,想了想只有去找霍徽,吊了霍辉的脖子半晌,才吊的他心软,帮她藏身,帮她找温姐姐。
“不能,我只是朝臣内妇,不能煽动朝政决策…”就算设计局势。也不过靳九归私下和她说说,但是行动这写至关重要的东西,她没想听,靳九归也不必告诉她,所以这等吹煽之言,怎能从她口中而出。
何况,靳九归既然没有阻挡,说明这个决定是他们深思熟虑才下的。
宓莹一瘪嘴,眼里的泪珠就跟珍珠似儿的往下落,温情才发现,上次看她,脸上还有些婴儿肥,现在,却是瘦了下来,看来此事,当真是让她神伤。
一生的婚事,被人所牵,若是温情只怕也会逃走。
“温姐姐,可是除了你,宓儿已经再没有办法!宓儿!宓儿给你下跪好不好!”小公主顿时站起来,宫里的小太监求饶都是下跪的。
温情哪里敢让她下跪,当初那个趾高气扬的小公主,怎会被逼成这样,顿时忍不住严厉起来,“快起来!你这样哪里还有一个公主的样子!”
哪里晓得,宓莹干脆的久坐在了地上。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带着而哭腔吼道,“我不是公主!我不当公主!我都听到了!他们要打破局面,就要牺牲我,因为我是公主,所以我必须要付出我的自由我的婚事我的爱情!”
最疼爱她的母后还答应了。
身为一国公主,国在前,她在后,早知如此,她当真不愿意当这公主。
“你享受了多年的公主待遇,自然也要承受公主的责任。”温情下意识的开口,声音却是软了下来,不得不说。宓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让她也有些心软。
宓莹抬起头,看着她,红着一双兔子般的眼睛,“我能选择我做不做公主吗?若有这一日,要牺牲我的爱情,我能够拒绝做公主吗?”
好吧,这小公主说起话来,还让温情一时难以应对了。
蹲下身子,和宓莹持平,尽量柔和道,“可是,你不是喜欢阿昭吗?你为我请了公主之礼。说明你已经放开了,既然如何,何不看看各国的皇子,说不定其中有佼佼者,能够得你欢心呢?”
提起此事,宓莹顿时不住的抽噎,像是哽了气儿一般,温情连忙为她抚了抚胸口,宓莹才打着哭嗝儿结结巴巴道,“我…我听皇兄对母后说,我的招亲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无论是谁娶了我,都会破坏各国之间的关系。我,我只是打出去的一枚棋子…”
说的断断续续,后头倒也顺畅了不少,“我担负不起公主之责,我心里没有天下苍生,我自私自利,我不是皇子也不是皇兄,说我没长大也好,说我不懂事也好,我觉得我自己的爱情比北衾的百姓更重要,我一点都不想委屈自己…”
“我若是远嫁,若是北衾开战,我也会成为牵制,上一回我小心翼翼,就是不想成为牵制,一朝事发,皇兄为了北衾必然会舍我而保百姓。”溺宠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一朝,她能成为一个颇有重量的牵制吗?
宓莹陷入了一个黑暗的漩涡,这个漩涡里,她明白了衾帝肩上扛着的不只有她一个人,而是整个北衾,她不得不最黑暗的去想这样一个结果。
温情没有想过,看起来单纯如斯的宓莹,在这一朝竟然能够看的清明,无论衾帝对她有多宠爱,有多舍不得,有多痛心,当江山和她面临抉择的时候,作为一个皇上自然是要保护北衾的百姓。
和亲公主的故事史书上太多了。
扶着宓莹起来,温情竟然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劝她认命,危急关头就是需要作为公主的她挺身而出?
好像有些不对劲。
“我会帮你打听一下吧…”温情略带敷衍道,看着她,一身衣衫却是有些脏了,头发也乱糟糟的,像个没人要的小孩儿,“你出来多久了?”
宓莹顿时紧张起来,“温姐姐,你可千万别告诉昭哥哥我在这里,否则,他肯定要将我抓回去的!”
亏得这家店偏僻,没人来,所以掌柜的才能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温情一听,看来是出来的有些时候了,到底是公主,温情也不好丢她在这里,但想着霍徽这一回竟然帮她,那么有霍徽照顾,必然没有问题,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我不跟他说,不过你既然找了霍徽,就不怕霍徽跟你哥哥说?”
宓莹却是低下了头,没说话。
“好了好了,我先回去,你自己小心些,别乱跑!”温情不得不像嘱咐一个小孩儿似的嘱咐她。
眼里有些无奈,关了门离开,霍徽自然是送她离开。
“夫人,明日霍徽就会离开晏城回到边城…”霍徽开口,温情顿时了然,也难怪宓莹不担心霍徽去告诉衾帝。
“你就这么放心把她交给我?”温情蹙眉,“你带她出来,她若是出了事儿可怎好?”
“今日霍徽会护住公主安全。明日,就请夫人费心了!”霍徽蹙眉。
他也不知为何,反正宓莹可怜巴巴的吊着他的脖子,不许他走的时候,心就怎么都硬不起来,无奈之下,也只得给宓莹出了这个主意,他明日就要离开,告诉温情,昭丞相的人必然会找来,但是有温情,能拖延她回宫的时间,就当给他一些时间思量吧。
温情回了丞相府。恰好靳九归也下了早朝。
马车的车轱辘一直转着,在路上,就听到有人窃窃私语道。
“我听说,有人看见咱们未来的丞相夫人,和一个男人进了客栈,孤男寡女还进了同一间房,在里头待了一个时辰,声音还不小。”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靳九归听到。
马车中的靳九归垂眸,手指轻轻动了动。
马车前的正义和拓昀自然也是听到了,诧异的看了那群人一眼,他们围在旁边,好像是故意如此说道。
拓昀身子一动。只听身后的声音淡淡道,“不必。”
“主子?”拓昀未曾深思。
“你家公子在这里,你家少奶奶还能看的上谁?”靳九归幽幽道。
二人措手不及被喂了一波狗粮。
不过一想也是,但拓昀仍旧问道,“有人恶意诋毁少奶奶,不需要捉来盘问清楚吗?”
“不用,说给我听的罢。”从皇宫回丞相府的这一条路上,又没有小摊,又没有市集,怎么就能恰好来那么几个贼眉鼠眼的男子在这里议论纷纷。
若是那人当真想要散播谣言,不如闹大了再追究。
还没踏进府门,便闻到了一股极为诱人的味道,剁椒鱼头,麻辣鲜香,靳九归下意识的就顺着味儿向厨房走去,拓辉想要上前给他禀告,靳九归却是抬手制止了。
温情拿开蒸笼,三盘子剁椒鱼头以及一碟儿白蒸虾,还有旁边调好的酱料。
“香!”温情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赞。
一双大手就从腰后缠了上来,“软软好香…”
低沉的嗓音带着醉人的呢喃,不知道是在说鱼头好香,还是……
温情连忙将用帕子端起了滚烫的白蒸虾的盘子,转身就塞进了靳九归的手中,靳九归下意识结果,滚烫的触感顿时传来,靳九归硬是挺着。没将盘子给摔了。
将盘子小心翼翼的放到灶台上,“软软这是准备谋杀亲夫?可是找到下家了?”
温情才反应过来,脸一红,翻了个白眼,“是是是!找了个…唔…”
一言不合就亲亲,不爱听的话不听。
“好了好了!”温情推开靳九归,“跟你说,今天霍徽来找我了。”
听到她开口,靳九归脸上就溢出了笑意,伸手拦腰,才不关心霍徽找她做什么,当务之急就是靠在温情耳边,呢喃道,“软软,如今已过一月有余了…”
嗯…
似水说,落胎后的一月内,不兴房事,一个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