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害了相思病
等这些都忙完，长生这才走向陈老板，问道：“有遗愿吗？”
陈老板看着她，将破败死灰的妖艳脸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色彩：“我想再唱一出戏，长生。”
长生微微皱了皱眉。
陈老板有些抱歉地看着她：“我让你为难了吗？长生。没关系，不唱也可以的。”说及此，他笑道，“我从小就喜欢唱戏，咿咿呀呀的，多好听。”
长生道：“你要唱哪一出？”
陈老板道：“就唱……《穆桂英挂帅》好了。”
长生，沈言卿，阿七和陈老板四人，便一路去了陈老板的寝房。
陈老板的寝房很大，摆满了戏服和道具，可见他果真是个爱唱戏的。陈老板坐在梳妆台前，化彩妆，贴片子，梳头，妆成之后再换上喜服，然后，便甩着袖子，在房内咿咿呀呀得唱起戏。
陈老板一嘴秦腔唱地十分婀娜曼妙，大抵是知自己快要离开，这一出《穆桂英挂帅》唱得十分动情，嗓音之中还夹着最后的悲伤。
等到一曲戏毕，陈老板这才缓缓走到长生面前，对着长生作了揖，轻声道：“麻烦长生了。”
室内烛火昏黄，将眼前一切都披上了一层蒙蒙色。陈老板重新坐在梳妆台前，一边用卸妆水擦着脸上的妆容。
长生走到陈老板身后，从胸前掏出了一把木梳，来帮陈老板梳理一头青丝。
先是将头罩拆了，接着又撕了发片子，然后，长生用这把木梳，轻轻梳理着陈老板的短发。
一下又一下，动作十分轻柔。
可说也奇怪，明明梳理的动作这么轻巧，可长生每一下梳理，便总会带下一大把的头发来。可长生却视而不见，依旧帮他理着发，片刻后，陈老板的脑袋上便再也没了一根发丝。
竟是成了秃头。
长生透过铜镜看向陈老板：“准备好了？”
陈老板对她缓缓点点头。
长生收回视线，继续用木梳梳着陈老板的头皮，于是，便有一大块一大块的头皮被梳了下来。
可头皮被梳下来，却连一滴血都没有，反而露出了惨白色的头盖骨。以及，被藏在头盖骨内的，一个小小的黑色小人。
长生取下陈老板的头盖骨，拿出小人，然后再将这骨头重新给陈老板给装了回去。
而亦是刹那之间，陈老板闭了目，再没了气息。竟是已经死绝。
长生将取下来的这黑色小人十分嫌恶得递给身边的阿七，阿七用白布接过，然后便将这白布一裹，直接走到门外焚烧去了。
焚烧完了，阿七又快速去厨房打了一盆清水，给长生洗了手。
长生看了眼这暗沉沉的房间，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腐败得不成样的陈老板身上，皱眉道：“天亮后选个好时辰，将他葬了。”
阿七十分乖巧得点头：“好。”
而直到这一步，这一门生意才算是完成。
长生踏出屋外，此时天际已开始蒙蒙亮，快到了鸡啼的时候。长生不由打了哈欠，一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一边朝着回家的路上走去。可身后的沈言卿却三两步紧跟在她身边，道：“我送你回去，一个女孩子家，走夜路不安全。”
长生不由看向他，就像在打量一个傻子：“不安全？你是认真的？”
沈言卿一双凤目灼灼回望她：“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小姑娘。对鬼你或许在行，可对人，你未免是我的对手。”
长生嗤了声，却也懒得反驳他。毕竟方才这门生意花了她太多力气，她现在急需要休息补充体力。也就任由沈言卿去了。
沈言卿见长生没有再反对，十分高兴。顺势还牵着长生的手，将她一路领回长生的家去。在路过胡同口的两家已经开门营业的早餐摊子时，他还买了两碗大馄饨和三根老油条。
可没想到长生竟然十分能吃，两碗大馄饨三碗老油条全被她吃了不说，她还又另加了五个肉包子和两碗咸豆花，把沈言卿看得目瞪口呆。
不过长生半仙从来不畏世俗目光，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含糊！
于是二人生生得从五点一直吃到了早晨七点钟，小丫头这才心满意足得站起身来，继续朝家里走。
沈言卿也果真一路将长生保护到了家。只是长生府门前，沈言卿想再进门时，长生却早已将府门重重关上，让沈言卿吃了好一个闭门羹！
长生小丫头从来不吃亏，你若是有几分用处，她还会和你说说话，等把你用完了，她连多看你一眼都嫌累得慌！此时此刻的沈言卿看着紧闭的大门有些想骂脏话，深呼吸了好几口才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道来日方长，总归会有机会再见佳人，急不得，急不得。
平静了下来后，沈言卿转身走人，也回家休息去了。
可惜，沈言卿到底还是太年轻。
他以为来日方长，只要有心就一定能和半仙再见面，可岂料，在接下去的一个星期之内，沈言卿往长生府上跑了足足几十次，却都没有一次能敲开长生家的门！
眼看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沈言卿发展成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长生在夜空下绝色动人的神仙模样。一看到他的神仙模样，他就不可遏制地起了反应。而身边的一群庸脂俗粉，只会让他反胃恶心想吐，哪里能和毫无烟火气的半仙绝色相媲美！
这相思病来得如此猛烈，猛烈到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于是，在一百零一次尝试和别的女人做那事，可身体却始终起不了反应后，沈言卿终于悲催得发现，要是自己再不见到长生，怕是这辈子都要玩完了。
偏偏他又不能乱来，想来个硬闯又怕半仙生气，毕竟半仙可是个有脾气的，万一真生气了，可不更麻烦？！
想来又想去，被逼得快要发疯的沈言卿，干脆命手下的副将孟戚带着一组兵日夜看守在长生府门前，就等着什么时候长生出门，就马上派人来向他通报。
他就不信，小丫头片子她还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踏出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