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扭扭捏捏的大男人
长生只是淡淡看她一眼，便还是自顾走着。只是在经过裴思怡身边时，裴思怡突然就伸出手来，拦住了长生的路。
长生面无表情看着她，等着她发话。
裴思怡冷笑道：“昨夜，过得可还好吗？”
长生娇笑一声，伸手缓缓抚过自己的脸颊，甜腻道：“自然是好的。”
裴思怡目光愈冷：“你果真是个不知廉耻之人。你如此放浪，竟连我爹都不放过！你猜卿哥哥见到你如此放浪的一面会怎么想？”
长生挑眉：“你尽管去说。”
长生这般自信无所谓的态度深深刺激了她，裴思怡气得双眼赤红，当即抬起手来就要冲着长生的脸颊狠狠甩去！可当时之间就被长生轻松握住了手，笑得愈加娇艳：“同样的手段还来第二次，你未免太看轻我。”
裴思怡咬牙想要挣脱她，可长生的力气却这般大，大到让她的手根本连一丝都动弹不得。直到半晌，长生重重甩开裴思怡的手去，倒是让裴思怡整个人都向后仰去，险些摔倒！
幸好及时抓住身后的一盆花卉，裴思怡这才狼狈得平衡住自己身体，勉强没有让自己摔倒。长生则全程含笑得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带着莫大的讽刺，宛如一根针狠狠插入了裴思怡的心口！
长生眯着眼睛看了眼前方，终是轻笑一声，踏步离开。只是在离开前，她又回头看了裴思怡一眼，轻笑道：“下次换个把戏如何？掌掴这种手段，我可看不上眼。”
话音未落，长生又发出了一阵清脆笑声，然后蹦蹦跳跳得走了，就像个刚下学堂的小学生。
直到长生的背影整个消失，裴思怡双眸赤红，终是狠狠抓下身侧盆栽的洁白广玉兰，抛掷于地狠狠踩踏。很快，一朵漂亮无瑕的花朵瞬间便被糟践成了一滩烂泥。
可心底的火却是越烧越旺。裴思怡胸口剧烈起伏，半晌，终是不甘心得亦大步出了裴府，独自一人朝着城西方向走去。
整个西山城都知道，裴思怡是裴元新最心爱的女儿，西山城内还没有人敢得罪她。可是这个长生她究竟何德何能，她何德何能竟敢先抢了她的未婚夫，又抢了她的爹！
裴元新和长生相视而笑、裴元新反复为长生夹菜的这些画面反复在裴思怡眼前闪过，一个个慢动作就像是一把把匕首插入她的心口，将她刺激得再无理智。她脸色十分难看且阴森，以至于等裴思怡走到城西贾家时，贾家的看门小厮看到裴思怡的神色时，竟莫名的感到有些害怕。
西山城内有好几十户有头有脸的大户。这些大户人家中，有书香世家王府，有高门望族沈家，自然，也有赌场窑子这种灰色世家，贾家。这个贾家的当家人贾承是个粗人，几十年前招了第一批女人做工，专门在路边叫卖皮肉生意，专门做下等人的生意，比如樵夫车夫之类的。一次收费二十文，卖身的女人得十文，贾承抽成十文。
贾承虽是个粗人，可头脑却很好。当时西城内并不发达，还是个穷苦小地方。只有一个小小的窑子，收费还他娘的贵。粗人没钱逛窑子。还能怎么着，忍着呗！要是实在忍不住呢，那就强呗！
所以以前的西山，天一黑了基本上没有妇女敢出门。
贾承就从和第一批妇女合作抽成开始做起，生意越来越好收入越来越高，于是很快的，就从站街演变成了小窑子，小窑子又渐渐发展成了大窑子。而自从前些年西山城卖矿成了富硕之地，西山城人来人往成了大城，贾家更是如鱼得水。快速发展成了西山城内灰色第一大族。
整个西山城内上至最顶级的青楼立春院，下至最下贱的破窑，包括赌场酒楼放高利贷等等上不了台面的干活，基本上贾家全包了。
而裴思怡来贾家，却是来找贾家的三儿子贾元的。
因贾元排行第三，因着所有人都唤他一声贾三。
贾承府中，只有贾三一根独苗，其余的都是女儿，贾承自然着急，后宅的女人多的数不清，可就是没能再给他生下一个男娃。贾承自认是自己这辈子造孽太多，老天给的报应。
也正因贾府只有贾三一根独苗，以至于贾承对贾三十分宠溺，捧在手心儿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百依百顺，疼爱万分。于是便顺利培养出了一个十分标准的纨绔子弟败家玩意。
整个西山城的望族都有自己的圈子，裴思怡和贾三早在七年前在一次望族聚会上相识，且贾三一直对裴思怡穷追不舍。贾三活了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泡不着的妞儿，哪个女人不拜倒在他贾府少爷的银枪下，可只有裴思怡例外，因为裴思怡的门户，比贾家要高得多。所以贾三虽然对裴思怡只能看不能吃，却也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只是三不五时得用言语调戏下裴思怡，也便过去了。
二人认识了七年，贾府的人从未见过裴大小姐主动上门来找自家少爷过，所以此时看门小厮看到裴思怡竟独自上门来了，自是急忙跑去汇报自家少爷去了。
来消息的时候，贾三正在后宅玩女人。听下人这么说，贾三瞬间就从女人身上翻身下了来，让女人滚。然后一边穿衣一边朝着前院飞奔去，生怕让裴思怡久等。
此时裴思怡已被小厮们请到了前厅，奉上了好茶和水果，恭请裴小姐耐心等候片刻。
裴思怡才刚将茶盏端起，正待茶凉间，便见贾三远远朝着这边而来，没一会就跑到了裴思怡身边。
贾三长得秀气，像个小白脸。可性格却相当叛逆，绝不是个好惹的。此时见到裴思怡，贾三很开心，当即冲到裴思怡身边来，对她点了点下巴，嬉皮笑脸：“裴大小姐今个怎么有空过来？实在是难得。”
裴思怡也淡笑，只是这笑看上去十分深意：“我今日来找你，自是有好事。”
贾三微挑了挑清秀的眉，挎着身子坐在了裴思怡身边去：“哦，什么好事？”
裴思怡笑眯眯得看着贾三。然后对他勾了勾手指：“过来些。”
贾三当即更进一步凑近裴思怡，愈加好奇得看着她。
裴思怡压低声音，十分神秘：“我啊，最近认识了一位美人。”
贾三似笑非笑道：“美人？能有多美，难道，还能比你美？”
裴思怡心底掠过不爽，却还是点点头：“比我美。”
贾三有些不信：“你已经是西山城出了名的美人，这世上还能有人比你还漂亮？”
裴思怡有些不耐烦，可面上依旧点头。
贾三道：“是哪家的姑娘？”
裴思怡道：“没有背景，刚从涿郡而来。”
贾三伸手摸了摸下巴。看着裴思怡的目光带着深意。裴家大小姐好端端的，向他推荐美人做什么？
裴思怡似是看穿了贾三的心思，冷笑一声，道：“我自然不会无缘无故找你推荐美人，只是这女子美则美矣，却不大上道。我左右瞧着，总觉得不太顺眼……”说及此，她目光冷幽地看着他。
贾三总算明白了，原来是那美人得罪了她，这才引得裴大小姐专门上门一趟。好帮她除了祸害。
至此，贾三反复向裴思怡确认这女子确实没有背景没有后台后，这才笑眯眯得接了这活，然后又吊儿郎当得对着裴思怡调戏了几句，这才让裴思怡离开。
虽说裴思怡也不知长生究竟住在哪儿，可没关系，贾府的眼线遍布和整个西山成，找一只蚂蚁不容易，找个活人难道还不简单？于是当日下午，贾三就放出了话去，按照裴思怡口述，全城暗寻一个年纪十三四岁可长相却绝色的女子。
这样的条件听上去似乎很笼统，可仔细一分析，十三四岁却能称得上是绝色，那个女人在人群堆里一定十分显眼，若是遇到了，定会一眼就认出来。
于是就这般，贾三的人就开始轰轰烈烈得在整个西山城寻起了长生来。
*
长生从裴府出来后，便一路回了长乐别院。
先是一头栽在床上睡了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等她再睁开眼来时，便已是第二天上午。
懒洋洋得起身穿衣洗漱，又让下人们准备了早餐，喝了小米粥和煎包后，长生这才出了门去，朝着司令府一路走去。
沈言卿的爹娘甩了一千两银票让她滚蛋，这气她自然要撒在沈言卿的身上。若是沈言卿能足够全面得保护好她，她根本就不用受这罪！所以前几日她故意闹失踪，让沈言卿急一急，顺便接门生意，让自己有个落脚点。
如今转眼五日过去。沈言卿定急得不行了，她也差不多消了气，是时候出现在他眼前，让他解解急。
长生慢悠悠走到司令府的时候，天色已快到中午。
司令府的门禁相当严谨，光门口就守着两列兵。此时见长生一个陌生小丫头站在司令府外，这几个官兵便都用凶煞的目光看向长生。
所幸长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他们要盯就任由他们盯，横竖她只站在这门口一小会儿，又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直到长生站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她方才不紧不慢得走了。
只是在离去前，她对站在门口的第一位小兵道：“若是见着孟戚，就说我在长乐别院。”
小兵二张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问号得看着长生，可长生已转身缓缓走了。
直到长生背影消失，这几个小兵突然想起，这几日见孟戚副将忙里忙外，可不像是在找人吗？可是副将到底在找谁，他们却是弄不清楚。此时孟戚不在司令府，于是干脆将此事记载心里，等什么时候见着了孟戚，再和副将说谈此事。
时间一路过，直到傍晚十分孟戚方才率着手下兵杉杉来迟，且步履依旧匆匆，一派十分着急的模样。
小兵赶忙叫住了孟戚，将白日里的怪事和孟戚重新说了一遍。
一连五日没有找到人，沈言卿早就急得要砍人，孟戚已经连续三天没有吃过一顿好饭，此时正待不耐烦得让这小兵不要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来朝他汇报，可听小兵说罢，早已打算要吐出的话便硬生生调转了个方向，他不由上前一步紧紧抓住这小兵的衣袖双眸泛出两团火花：“这女人长得什么模样？”
小兵战战兢兢：“看上去，看上去约莫十三四岁……”
孟戚愈急：“她说她在哪？！”
小兵愈加害怕：“长乐，长乐别院……”
不等小兵话音落下，孟戚已然双眸爆发出希望的光，冲着身后跑了一天的士兵一挥手：“走，去长乐别院！”
于是一行人便又浩浩荡荡得朝着长乐别院而去。
半时辰后。长乐别院到。
只是，眼看前方就是长乐别院，可孟戚嘴角的笑意却渐渐得平息了下来，一双眼眸紧紧盯着夜色里镀着金光的‘长乐别院’四个大字。一眼不眨。
西山城内的人都知道，这个长乐别院是裴家的产业。
裴家，裴元新。
长生她怎么会在短短五日内，就和裴元新牵扯上了关系，甚至还住在了裴元新的长乐别院？
裴家的宅子有很多，可只有这个长乐别院特别有名。只因在好多年前，这宅子内曾住过裴元新的宠妾，那宠妾是个青衣，专唱昆曲，吴侬软语，十分好听。这青衣在长乐别院唱戏还不够，还把大门打开了，在长乐别院门口摆戏台唱戏，唱的每一出戏都是负心汉甩妻，用来隐射裴元新玩了她却不把她娶进门的现实。
自然这宠妾早就被裴元新赶出了西山城去了，触了裴元新的底线，怎么可能还会有好下场。
只是青衣走了，可长乐别院却出了名了，大家都说这处别院就是裴元新专门用来金屋藏娇用的。所以此时长生竟就好巧不巧得在长乐别院内，这也实在是不怪孟戚会多想。
长乐别院门口。下了马来，孟戚率先走上前去敲响了门。
片刻，门口。露出了门后头一张战战兢兢的脸。
孟戚直接说了来意，看门小厮瞬间就一溜烟跑去和长生汇报去了。长生早就料到今日会来人，所以听了小厮的话自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只一挥手，让小厮放门口的兵进来。
孟戚大步冲入长生的主院，看着长生此时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模样，心底暗暗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带着一丝紧张。
远远得对着长生作揖。孟戚道：“长生小姐这几日过得可还好？”
长生懒洋洋得‘嗯’了声，这才道：“沈言卿呢？”
孟戚道：“已派人去通知了，大抵很快就会到。”
长生点了点头以示了解，孟戚则一路退出了房间，专门守在院子门口等着沈头儿上门。
约莫着一刻钟左右，便听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孟戚放眼望去，便见门口方向沈言卿正形色匆匆朝着这处而来。
孟戚正打算和他打声招呼，可沈言卿已向一阵风似的从他身边吹过。
直奔房内，沈言卿用力推开门，一眼就看到床上的小丫头正穿着丝绸的亵衣亵裤，在床上滚着玩。
这几天强忍着的怒气在这一刻尽数爆发，沈言卿大步冲到床边，冷着眼伸手重重捞起了长生的胳膊，怒道：“这几天你他娘的就躲在这个鬼地方？”
长生被沈言卿弄得有些疼痛，她不由皱起眉来，哼道：“我在这儿吃好喝好，还没有人拿着银票让我滚，怎么就鬼地方了？”
沈言卿被长生堵得噎了噎，嘴巴里准备喷射出来的脏话全都给堵在了嗓子眼，吞不下去咳不出来，相当心塞。
长生用力挣脱开沈言卿的手，继续道：“怎么不说话了？”挑眉，哼笑，“小沈呀，我可是有心想和你过平凡日子，可你的爹娘却这么讨厌我，我又有什么办法的。”说及此，叹气。
沈言卿深呼吸又深呼吸，满肚子的怒火渐渐得就被他给自我吸收了。长生说的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他的过错。是他爹娘用一千两银子把她赶走在先，长生这么骄傲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在被他爹娘刺激之后还死皮赖脸呆在他们家。
所以长生的离开，是正确的。
错的一直是他，不是吗。
想及此，沈言卿终究是抿了抿嘴，脸色柔软了下来。
他转而将长生搂在怀中，紧紧得将她圈在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生气了？”
长生翘着下巴：“看你表现咯！”
沈言卿大笑，心念一动就把长生打横抱起在胸前，一双眼睛幽深灼灼看着她：“老子现在就好好表现给你看！”
话音未落，沈言卿将长生重重摔在床上，便欺身上去，深吻，重揉，不一会就重重撕扯开了长生身上的衣服，似要让她糅入自己体内。
夜色漫长，春闺火热。
门口孟戚隐约听到了动静，心中总算放心下来。当即轻咳一声，离开了长乐别院。也回府休息去了。
这一夜沈言卿精力旺盛得折腾了长生一宿。一直等第二天黎明时分，沈言卿还想要，却被长生凶狠得咬了一口，不让沈言卿继续。沈言卿吃了疼，见长生也确实生气了，这才只好放弃。
事儿办完了，沈言卿身心满足得将长生抱在怀中，开始和她说正事。
沈言卿抚过长生耳边的一抹乱发，又看了眼这方屋子，道：“你怎么会呆在裴家的别院？难道你遇到了裴元新？”
长生已经累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可沈言卿却是一副要和她促膝长谈的样子。压下心中不耐，长生闭上眼睛模糊道：“我替姓裴的抓了只狐狸精。”
沈言卿有些诧异，可随即便释然。讥诮道：“裴元新喜欢玩女人，被狐狸精缠上也不算太意外。”
微顿，沈言卿又道：“我已经说服了我爹娘，他们愿意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带你上沈宅好好给他们看一看。长生，你愿意吗？”
长生这才睁开眼来，转头看向他。
沈言卿心底有些紧张：“就当是为了我，如何？”
长生道：“你爹娘又要见我？”
沈言卿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长生。”说罢，愈加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双凤眸仿若随时都能哭出来。
大头兵就是吃准了长生吃软不吃硬，所以此时才故意做出这么一副装可怜的样子。果然，就见长生皱着眉，一副十分犹豫的样子。
沈言卿愈加惨兮兮地看着她，仿若长生若是不答应，他就要死掉一样。沈言卿愈紧地抱住长生，哀怨叹气：“长生，好长生，答应了我罢！”
长生重重甩开沈言卿的手。怒道：“大男人的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子！”
沈言卿哀叹又哀叹，继续痛心疾首得看着长生。
长生不耐烦道：“知道了！我随你去就是！”
闻言，沈言卿瞬间喜笑颜开十分开心，一双凤眼都笑成了月牙弯。又重重得抱着长生又亲又啃，在她身上蹭啊蹭磨啊磨，便又想要做那事。所幸长生对着沈言卿又要发一顿脾气，这才没让沈言卿得逞。
天亮后，等长生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沈言卿的踪影。不过等长生叫人时，却发现之前照顾自己的小厮不见了，此时来照顾自己的却是个小大头兵，可见沈言卿还是对这别院内的下人不放心，干脆全都换成了他的人。
只是长生不习惯让大头兵照顾自己，女人的事干脆还是自己来。一直等到这小大头兵上了早餐，看到长生已经自己扎了发髻后，这才表示早已派人去买丫鬟了，等会儿新丫鬟就送到。
忙完后，长生便让小大头兵去给自己搜罗几本书看。
看了一会儿的野史歪传，终是无聊。恰逢此时新丫鬟也送到了。长生干脆带着新丫鬟，出门逛街去了。
她要买几套最新款式的衣裳，再买些最流行的胭脂水粉，好打扮给沈言卿看。
虽说她已经长得绝色，鲜少有对手，可对于感情这回事，长生看得相当透彻。再绝色的女人，也有睡厌的一天。所以她得时不时得给她和沈言卿之间保个鲜，以防爱情太早过期。
长生来了西山城这么久，还未曾好好逛过街，所以此时心情闲散得走在路上时，长生便觉得一切都有些新鲜。
她看了看街边的小吃，又摸了摸好玩儿的张飞面具，心情相当愉快，连带着嘴边都夹上了一抹笑意。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幻觉，她总觉得有人似乎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