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贺宅?没错,她后来才想起来,那间有钱人的大门前的确雕凿着「贺宅」这两个字。那家人姓贺。而他也一样姓贺。
从他的车子开到那间大豪宅前停下,等那两扇锻造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时,她就已经被吓呆了。
接着出现在她眼前,宽广气派、豪华雅致的庭围景观更是让她瞠目结舌,看到傻眼。
再然后是车库,排排放的全是欧洲进口名车。他们开来的这台不算的话,车库和车道上已经停了五部了。
在她脑袋还轰隆隆、不知在乱什么的时候,他的家人连袂出现了,一票帅哥美女看得她目眩神迷,连三个襁褓中的小娃儿都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
他的妈妈年轻又漂亮,看起来比较像他姊姊而不像妈妈。
他的爸爸看起来就像爸爸了,不是外表的关系,而是那股威严成熟、稳如泰山般的气质与气度。只是当他突然开始向漂亮老婆撒娇时,那感觉就一整个幻灭了。
他的兄弟在长相上都有几分神似,一样高、一样帅,也一样对老婆呵护备至、轻声细语的,感觉就是很有「乃父之风」,让人不得不怀疑疼老婆、爱老婆这种性格是否也会遗传?
他的兄嫂和弟妹三个女人各有不同个性,但相处起来都非常的随和,仿佛就像多年好友或姊妹似的,对她非常的好。
事实上,他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好好,注意到她脸上连遮瑕膏都遮不住的瘀青伤势时显露关心,而在明白前因后果后,更是气愤难平,还把没保护好她、让她受伤的贺子极叨念了一顿。
总而言之,一趟台北行让她的一颗心暖到不行,好像过去二十五年所受的罪全是为了得到这天所拥有的全部关注与温暖。但即使如此,那也值得,非常非常的值得。
她嘴角微扬,脸带微笑的忖度着。
贺子极洗好澡回到房间,看见的她就是这副模样,一脸像在作梦般的幸福。
「你在想什么?我的压寨夫人。」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将她拉起来抱坐在大腿上,好奇的问道。
「想要怎么和你算帐。」她闻言,娇瞪他一眼。
离开台北回新竹的路上,她因为还疑似在梦中,整个人飘飘然的回不了神,所以才没找他算帐。但是,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算什么帐?」他俊眉轻挑。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说你是个豪门贵公子?」她质问他。
「有人会这样自我介绍吗?我,名叫贺子极,是个豪门贵公子,我容许你们可以尊称我一声少爷。」他像个演员般夸张的道,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知不知道当你把车开向豪宅入口的车道时,我整个人都被吓呆了?」她瞪着他,语气里仍有些怪罪。
「当然知道,你的胆子比蚂蚁还小。」他开着玩笑,结果胸口挨了一记拳头。「谋杀亲夫喔。」嘴巴还不学乖,结果再挨一记。
「你正经点。」她忍笑的娇声斥道。
「是,夫人。」
他忽而又眼观鼻、鼻观心的端坐回答,让她真的是哭笑不得,连自己刚才到底想说什么都忘了。
对了,关于他家很有钱的事。
「你这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干么不去找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交往,同情心泛滥吗?」她哼声道,故意找他麻烦。
「你怎么知道?」
他回答得超顺口,让她一口气突然哽在喉咙。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想着,她是在跟他开玩笑的,那么他呢?难道当初他之所以会注意她,真的只是因为同情心吗?那么……
「你真的是个傻瓜、笨蛋。」她的额头被他压下来,惩罚性的撞了一记。「经过了今天、见到我的家人之后,你还在担心什么?不确定什么?你这爱操烦的毛病到底要怎样才治得好?」他无奈的看着她隐约自卑的神情叹息道。
「只要你别老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它自然就会好了。」她瞪他一眼,怪罪于他。但心里的不确定与不踏实仍搔弄着她,让她满脸不安。
「想说什么就直接说、直接问,不要把它放在心里,因为我不会读心术。」他倾身吻她一记,柔声说。
「真的可以吗?」她看着他。
「要我发誓,不管你说了什么欠打的话,我都不会打你吗?」他挑高俊眉。
「也不准再撞我的额头。」她追加条件。
他顿时无言以对,她却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搂着他脖子,认真的凝视着他。
他对她挑挑眉。
「我想听实话。」她不疾不徐的开口对他说。
他毫不迟疑的对她点点头,等着她发问。
「你当初是因为同情我才喜欢我吗?」她问他。
「什么?
他有些呆住。
「你知道有些人心地好、很喜欢帮助人,你是那种人吗?因为知道我的处境,同情我、帮助我,然后喜欢上帮助我的感觉,才间接的——噢!」她的话未说完,额头便被他猛撞了一记,痛到忍不住惊叫出声。
「你说不会再撞我的!」她捣住额头,苦着脸对他说。
「我刚才没答应。」他瞪着她回答,咬牙切齿的说:「我刚才只说不会打你,所以我现在虽然很想打你,还是忍住了。」
她揉着额头委屈不已,觉得自己中计了。「是你叫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
「所以你真的认为我是因为同情你才和你交往、才向你求婚、才将你介绍给我所有的家人认识吗?」他冷冷地问她,这回真的是有点动怒了。
同情?见鬼的同情!
「我又没这样说。」
「你刚才说的话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她委屈的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带着同情,我不喜欢被同情的感觉,尤其是被喜欢的人同情,那会让我很郁闷。我是不想再胡思乱想才问你的。」
她的解释让他的脸色好了一些,但仍然有些怒意。「你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就表示你已经在胡思乱想了。」他没好气的说。
她呆了呆,又怔愣一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
「你听好了。」受不了她的迟钝,他正色的对她说:「同情和爱情虽然都有个情字在里头,但是感觉相差十万八千里,我不是笨蛋,不会分不清楚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情,更不可能会将它们混为一谈,听清楚了吗?」一顿,他忍不住嘀咕的说:「真搞不懂我为什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傻瓜。」
「因为你也是傻瓜。」她的手再度搂上他脖子。
他瞪着地。
「本来就是。以你的条件明明就可以拥有更好的,不管是要家世、美貌、学历或才能,你都可以选择任何一个比我更优秀千百倍的女人,结果,你却选了一无是处的我,不是傻瓜是什么?」她说。
「你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在吃苦耐劳上,没人赢得了你。」他认真的说。
她无言以对的瞪着他。
看她吹胡子瞪眼睛的模样,他忽然咧嘴微笑,心情整个变好了。
「睡觉吧。」他说。
她眨了眨眼睛。想到他明天还要上班。于是点了点头。
只是怎么她才点完头而已,他接着就将她放倒,瞬间翻身压趴在她身上。
「你干什么?明天要上班……」她有些羞赧的提醒他说。
「运动一下会更好睡。」他一笑,一把脱掉自己的上衣,再动手改脱她的。
「灯。」她反射性地压住身上的衣眼,不让他脱。太亮她会害羞。
「我想看着你。」
她的脸倏然整个红了。为难、求饶的看着他叫道:「贺子极……」
「你怎么到现在还连名带姓的叫我?」他将她的手从衣服上拿开,箝制在头顶两侧,好整以暇的悬在她上方、坏笑的看着她说:「你叫我一声相公,我就去把灯关掉。」
她又羞又恼的瞪着他。
「那么叫我亲爱的也可以。」他给她第二个选择。
她继续瞪他,神情羞恼又娇媚、说有多可爱迷人就有多可爱迷人。
他忍不住低下头来缓慢而热情的亲吻她。
应非絮快呻吟了,她对他愈来愈没抵抗力,只要他轻轻一碰,她就浑身发热、欲望横流……可是眼前明亮的灯光真的很困扰她、让她没办法全心投入。
「灯……」她挣开他的吻,再度乞求的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