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Alter.3
残阳如血,魔神柱的烈焰覆盖了整个天空。
“人类,你还有什么遗言吗？看在你接我一枪没立刻死去的这份意志之上，我给你这份慈悲。”
“哈,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想说的确实也有，”仅凭意志强撑的少女说道,“惟愿我之来生，无是无非，无喜无悲.....”
然后，她的身影便随着意志的消散而消散了。
.......别走。
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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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么说很奇怪，”夏不绯坐在咖啡屋里，一脸惆怅地说道，“不过我家Alter最近很奇怪。”
“....你居然重复用了两个奇怪，”邱菲说道，“是出了什么大事吗？喂,那边的，你应该没又在烧毁世界吧？”
“怎么可能,”盖迪亚冷哼了一声,嗤笑道,“看在你们那么努力的份上，我便勉强承认这世界还有存在的价值好了。”
“分明只剩了个投影而已,而且还是基于我的怜悯,”夏不绯回之以另一个嘲讽意味十足的嗤笑,“哇,你倒是再毁灭一次给我看看啊？”
“你们两个每回都这么战意十足啊。”邱菲感叹道。
“哈,手下败将而已，你对一个曾经输给你的人有什么战意吗？”夏不绯变本加厉的冷笑。
“停停停，”邱菲说道，“再这样下去，你们迟早要打起来的，话归正题，你刚刚说Alter很奇怪？”
“哎。”夏不绯惆怅，幽怨地瞪了桌上的咖啡一眼，拿起旁边的白水一口喝完，说道，“他最近总是闷闷不乐。”
“....你还能看出他闷闷不乐，”邱菲佩服不已，“也算是一种能耐了。”
“.......”夏不绯一脸懵逼，“他情绪都很明显啊。”
“.......”邱菲说道，“那是对你，对我们，他从来都一种表情。”
“什么表情？”夏不绯问道。
“没有表情。”邱菲说道，然后她又抱怨，“哇，感觉我会随时你拉你去狗带一样的，拜托，我会这样？”
“当初拉着我一起立旗的人不就是你吗？”夏不绯翻了个白眼，说道。
“哇我们的爱呢。”邱菲捂住心脏。
“呵呵。”夏不绯懒得理她，“话说回来，我们都谈论到这种地步了，没道理他还不出现吧？”
“你以为他是什么，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邱菲吐槽道。
“我的万能小精灵啊。”夏不绯理所当然地说道，“而且你不觉得他那种突然出现却无力辩驳的模样超可爱可爱到让人想跟他大战三百回合吗？”
“你刚刚好像说了很了不得的东西啊。”邱菲说道。
“反正我是个抖S这点大家早就心知肚明了，”夏不绯说道，“我不觉得我还有隐瞒的必要啊。”
“这倒也是。”邱菲叹了口气，“也就他还能受的了你，换别人早就被你吓跑了。”
“是吗？”夏不绯挑眉。“你都没被我吓跑，哪来的根据说这句话？”
“嘛，”邱菲说道，“因为你对自己人确实不错啊，就是天然毒了一点，忍忍也就过去了。”
“天然毒是什么鬼啦。”夏不绯吐槽道。
“就是你无意间语出伤人的能力啊。”邱菲说道。“无意间就能让对手灰飞烟灭，有意的时候能让人引颈受戮，你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我凭本事得来的，”夏不绯翻了个白眼，“叫什么能力，想要这种能力就多读书啊，整天妄想有什么用。”
“哇扎心了老铁。”邱菲说道，“你是从出生的时候就开始读书了吗？”
“我认字比你们早几年吧。”夏不绯说道，“没出生那么夸张，不过在你们还没识字的时候就开始看书了倒是真的。”
“......大佬。”邱菲心服口服地说道，“受我一拜。”
“这有什么好拜的啊。”夏不绯无奈道。
“必须，”邱菲说道，“你知道你这设定放在其他漫画里都是天才一样的设定吗？”
“啊哈？”夏不绯说道，“这种根本就不是童年的童年有什么天才的？”
“就是你这种别人都在疯玩的时候却拼命学习的人，”邱菲由衷地说道，“才更令人敬佩啊。”
“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敬佩的。”夏不绯抱着双臂，叹了口气，“可以选择的话我也想有个可以疯玩瞎闹的童年啊。”
“啧。”邱菲评价道，“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你这还是子非鱼，焉知鱼之苦乎呢。”夏不绯说道。
“.....我们还是说回Alter吧。”邱菲说道。
“哎。”夏不绯趴在桌子上，向一旁的盖迪亚问道，“喂，同为黑化版，你有没有头绪？”
“哼。”盖迪亚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说道，“你读了那么多书，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啊？”夏不绯懵逼。
“那就是....”盖迪亚刚刚想说话，咖啡屋里凭空出现了黑红交织的火焰，待火焰褪去之后，Alter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屋里，沉默的看着他，拒绝的意味非常明显。
“哼。”盖迪亚哼了一声，“不想让我告诉她，便自己告诉她不就成了？”
“Alter？”夏不绯唤道。
Alter顿了顿，一言不发的走了。
.....这是让她跟上去的意思？
然而夏不绯愣了一会，便悠然自得地喝起咖啡来。
“你咋不跟上？”邱菲问道。
“呵呵，他要是想让我跟着的话，应该知道要怎么做的。”夏不绯优哉游哉地说道。
“你这个鬼畜。”邱菲发自内心地说道。
“多谢夸奖。”夏不绯挑眉说道。
没等她再说什么，Alter便已经冲回店里把她拉走了。
“啧。”邱菲顿时觉得自己又吃了一口狗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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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不绯被Alter拉到小树林，还没开口便被强吻了几分钟。
“Alter？”夏不绯疑惑的看着他。
她看不清男人眼中的情感，既激烈又沉寂，悲伤却又喜悦，在痛苦和欢愉之间反复挣扎，变幻不停。
“怎么了吗？”夏不绯问道。
“......”Alter沉默的看着她。
“纳纳？”夏不绯说道。
“你在叫哪个他。”Alter说道。
“我在叫我面前的他。”夏不绯说道。“怎么了？”
“......”Alter手上忽然发力，直接贯穿了夏不绯脑后的树，“我....变得有点奇怪。”他慢慢地说道。
想被你碰触。
想被你亲吻。
深入你的体内，感受你的温度，听着你的声音。
“是嘛，”夏不绯看着他，黑色的眼瞳中满是玩味，“Alter，你也有心了吗？”
“心？”Alter呆了呆，看着她。
“嗯哼，”夏不绯覆上了他的胸口，“能问出我这个问题，问我呼唤的到底是谁...Alter，你认识到你自己了呢。”
“.....我？”Alter又呆了呆，“Master，请说些我能听懂的话。”
“嘿嘿....”夏不绯露出了坏笑，“Alter，我有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Alter说道。
“这样吧，如果你再觉得难受，就亲我一下。”夏不绯一本正经地说道。
“不太好。”Alter说道，“如果这样的话，我怕就做不成别的事了。”
.......饶是夏不绯也无语了半晌，才说道，“宝贝，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这么有醋坛子的潜质。”
“醋坛子？”Alter重复了一遍，“我觉得应该还有别的原因。”
“你是想说那个跟你一起被召唤出来的我的赝作吗？”夏不绯说道。
“......”Alter看过来的眼神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为什么你会知道’这句话。
“为什么我不知道？”夏不绯挑眉，“不然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
“......”Alter心虚的撇开眼睛。
“她离出现还有多久？”夏不绯问道。
“不久了。”Alter说道，“魔神王只能阻隔她一会。”
“嗯，我知道了。”夏不绯点点头，打了个电话，“喂，邱菲？”
“干嘛？”电话里传来了邱菲警惕的声音。
“告诉你一声，世界又快灭亡了。”夏不绯说道。
“啊？”邱菲说道，“谁又作死了？”
“说来你可能不信。”夏不绯一本正经地说道，“是我。”
“.......”邱菲沉默。“别说，我还真的挺相信的。”她诚恳地说道。
“哇，原来在你眼中我是这么反社会的人吗？”夏不绯说道。
“夏不绯同学，我问你，世界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说，你说啊！”
“或许，只是因为他是世界本身？”夏不绯还认真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邱菲顿了顿，说道，“在家是吧？”
“不在，在外面的小树林里。”夏不绯说道。
“好，待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去打死你。”邱菲说道。
“哇，冷静。”夏不绯说道，“我可是好的那个夏不绯啊，要毁灭的那个是坏的我。”
“pi，你这台词耳熟的我都不想拆穿你。”邱菲说道，“还跟我扮演小丑，我还浮士德呢。”
“哇，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是有点像，哎，不对，”夏不绯说道，“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不听，”邱菲说道，“我只想知道什么时候能揍你一顿。”
“感情你就是单纯地想揍我吧？”夏不绯吐槽道。
“说什么大实话，我这是在拯救世界。”邱菲一本正经地说道。
“果然物以类聚。”Alter在旁边感叹了一声。
“扯淡！”两人同时（从电话里）对他说道。
“你要知道，如果你杀了我，世界就再也没得救了。”夏不绯说道，“坏的我可就会把这个我完全替代了，她可没我这么讲道理。”
“哇，所以说是精分还是复制？”邱菲说道。
“都不是，是赝作。”夏不绯说道。
“赝作？”邱菲愕然，“你们还有那东西？”
“哇，老实说我男人就是赝作，”夏不绯说道，“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吧....就是我的赝作有些麻烦。”
“你的赝作是啥？”邱菲说道。
“我的英灵职介好像是ruler.....”夏不绯说道，“她应该是相对的复仇者...而且类比相当于自然灾害，很难对付。”
“你是说让我们等死吗？”邱菲说道。
“不是啊。”夏不绯说道，“如果都是等死了我给你打电话干嘛。”
“要做什么？”邱菲说道。
“......”夏不绯说道，“把我杀掉啊，要做什么。”
“噢，我这就去找你。”邱菲说道。
“呸。”夏不绯说道，“我说是另一个我啊，要杀掉很麻烦，我得跟你商量商量。”
“好的，我来了。”邱菲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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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一会，夏不绯便看到邱菲提着刀过来了。
“卧槽你不是又要捅我一刀吧。”她立刻说道。
“没啊，”邱菲说道，“我这是以防万一。”
“你防个什么万一啊。”夏不绯无语道，“我又没有可能被附身什么的。”
“一般你这么说就很有可能。”邱菲说道。“你把我叫来，我又能做什么啊？”
“你还有你男人啊。”夏不绯说道，“嘛，不过也是为了确保你安全吧。”
“啊？”邱菲愣了愣。
“Alter。”夏不绯说道。
“是。”Alter点了点头。
“在此宣告——”夏不绯说道，“吾乃，永世追求真理，求索真相之人，常世之彼端为吾目光所及，幻界之根源为吾之囚笼，吾之灵魂铭刻万千光阴，吾之意志久经风雨磋磨，为风之骨，为水之魂，混沌之力亦为吾之仆役，真名无可言说，吾乃创造毁灭之人，吾乃最后救世之主，混沌哟，显现于斯。”
话音刚落，自她脚下便展开了一个虚数空间，瞬间将邱菲和她还有Alter吞没其中，随即铺天盖地，将整个世界覆盖。
“真是可悲透顶，”夏不绯看着虚数空间中的另一个自己，冷冷地说道，“居然为了这样的事情就变得如此脆弱，哈。要我说你什么好呢？”
“——”空间中的女子歪了歪脑袋，举起袖子。
“Alter！”夏不绯唤道。
“是。”Alter应了一声，摆出一个拉弓的姿势，黄金的弓箭在手中显现出来。炽热的箭矢仿佛导.弹一般朝女子攻去。
“混沌哟，化作囚笼。”夏不绯说道。
无形的枷锁将女子困在其中，她正面接下了那一发攻击。
就在那箭矢穿透她的胸膛之后，忽然夏不绯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将Alter和邱菲及时的往旁边一拉，刚刚拉出一段距离，之前Alter射出的箭便原封不动的打了回来。
“啧。”夏不绯说道，“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邱菲无语，“我把我家焦冻叫来。”
“试试看吧。”夏不绯说道。“Alter，你可以吸取她的魔力吗？用那个。”
“是雨吗？”Alter说道，“我试试看。”
“——”女子朝夏不绯走了过来，夏不绯抬起手，阻挡了她的接近。
“你没什么办法打她吗？”邱菲问道。
“我光是限制她的力量，”夏不绯说道，“把她留在这里就很费力了好吗？不然你以为她都待了那么久了，这个世界还没毁灭是谁做保护的啊，她可是仅仅存在就能让文明消解，堪比阿提拉一样的存在好吗？”
“卧槽这么叼。”邱菲说道。
“所以我才把你拉进这里来。”夏不绯说道，“一是为了让你帮忙，二是为了保你不死，即使我们失败了，我们的那个世界毁灭了，你还可以通过这里去往别的世界，活下来。”
“那你呢。”邱菲问道。
“看就能看出来的问题，还问什么。”夏不绯说道。
“滚你的，我需要你来牺牲自己让我活下去？”邱菲说道。
“卧槽，我又没说我一定会死。”夏不绯说道，“你就这么希望最坏的结果吗？”
“那你说的好像你就要狗带了似的！”邱菲说道。
“哇，我也只是预想了下最坏的结果嘛！”夏不绯说道。
“Master！”Alter将他们两个拎起来，跳到一边，避开了女子的另一波攻势。
“原初混沌之噬！”夏不绯抬手便是一击，好像对她有点用，又仿佛没用。
“啧。”她啧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个我还不够完全。”
“啊？”邱菲愣了愣。
“啊，她就跟童谣似的。”夏不绯说道，“童谣在没化形之前便是这样的状态，并非作为独立的存在而存在，而是作为固有结界而存在。”
“啊！”邱菲说道，“所以说？”
“必须先将她完整化，才能给予击杀，喂，给我等一下，”夏不绯冲那女子说道，“作为主人格的我决定给你一个名字，你就感激涕零的接下吧！”
女子的动作停了下来。
“夏莎·盎伽·Alter，”夏不绯说道，“你可以存在了，另一个我。”
“呵呵。”女子首次发出了声音，“是ego啊，赋予我名字的代价，你知道吗？”
“噢？”夏不绯说道，“除了能让你彻底消失之外，我可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代价。”
“呵，狂妄，我的真面目便是如此傲慢么？”夏莎·Alter笑道。“愚蠢，我是轻易便能被消灭的吗？”
“我怎么记得你之前被一枪就消灭了呢？”夏不绯挑眉。
“你现在能召唤他出来吗？”夏莎·Alter挑眉。
“哇，你是让我修罗场啊。”夏不绯叹了口气，说道，“他可以，我是不行的，其中的原因，你应该知道吧？”
“........”女子沉默了。
“正因为不可能，正因为太过普通，仅仅以概念而存在的我的概念。”夏不绯说道，“如果是赝作的话，其中所代表的意义....你是知道的吧？”
“我和你，其实都是不应该存在的。”无视了夏莎的沉默，夏不绯说道，“如同矛与盾一般.....哈，本应该作为守护的我和只能去毁灭的你。”
“你的怒火。”夏莎问道，“你的悲伤，你的绝望，至今以来，你所经历的人生......一切的一切，现在的你，全都能释怀吗？”
“我只能接受而已。”夏不绯说道。
“......这也是我不能容许的。”夏莎说道。“为什么要接受？”
“.....没办法，这就是人类啊。”夏不绯感叹道，“哪怕承受了再多苦难，再多不公，忍受着再多痛苦......然而，若是那心情有人回应，便会变成这样。”
随着少女的话语，流动着的黑暗凝滞了，一点光芒从她的胸口处发出，渐渐晕染到整个世界。
纯白而温柔的光芒取代了不祥痛苦的焰光，即使没有明说，在一旁的邱菲也能感到黑暗的力量在减弱。
“这可真不像你啊。”她感叹道。
“哇，这句话可真失礼啊，”夏不绯说道，“就算性格再像魔王，我本职可是勇者哦？”
白色的光芒越发高涨，逐渐侵蚀着黑暗的空间。
“正因为知道悲伤的痛苦，”夏不绯说道，“才会了解喜悦的美好，如果说我那黑暗的过去，绝望的过去，一切都是为了跟他相遇，一切都是为了让他来到我身边的话，那么，便是接受这个只能捡拾的我，又有何妨呢？”
“你本该成为更完美的人，”夏莎说道，“本该拥有更完美的人生，本来应该是掌握着这个时代的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时代所遗弃，在黑暗中苟且偷生。”
“.....呼，”夏不绯笑了，“是啊，是这样，在我捡拾着过去的稻草时，就已经充分了解了这一点了.....”虽然这么说，然而她的光芒并未有丝毫消退，两种力量对抗引起的罡风在空间中肆虐，Alter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获得了那样完美的人生，岂不是也太过无聊了？”
“Master！”Alter忽然冲上前，抓住了夏不绯的手，“停下来！.......别走。”
“诶？哈哈，”夏不绯看着他笑道，“真是奇怪呢，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喂喂，不要做危险的事情啊。”邱菲说道。
“Alter，”夏不绯看着他，说道，“你知道我要说什么吗？”
“什么？”Alter问道。
“你是我的珍宝......”夏不绯半阖着双眼，罕见的露出了温柔的笑容，“所以，相信我。”
光芒终究把黑暗吞噬，这个空间引来了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