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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阳斜照,今个因为是端午的缘故,一向贤淑的皇后早早地就在昭阳殿设下了盛大的晚宴,群臣共庆。备受宠爱的长平公主也是很早地就离开了公主府,前往赴宴。正是如此,凌父今日回来的时候天还没彻底的昏沉。

“阿仁,你妹妹呢?”早早地回到家,日日都会在门前石凳上等待自己的娇小人儿却没了身影。不见凌风华,凌父立马就吆喝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大嗓门,愣生生地把一旁的四个正在背功课的小少年吓了一大跳。

凌父与凌母都是老老实实地小户人家,认不得几个字,凌家五子的名讳都是二人请求村里的私塾老先生所取。小女儿凌风华自然不用多说,其余的四子分别为凌安仁、凌安义、凌安礼、凌安智,是谓仁义礼智之意。

“阿妹在阿娘房里呢,说是要学习女工。”

大哥凌安仁有些无奈,虽说小妹粉雕玉琢,生的可爱,可爹爹实在是太过于宠溺她了,相比之下他们四兄弟就如同被捡来的一般。不过幸好小妹从小就聪慧异常,不然若是养成一个蛮横骄纵的性子那可真是一大罪过。

若是凌安仁生活在现代,用‘女儿奴’这一词来形容凌父那是再恰当不过了。

凌安仁话音一落,一阵风似的,还没等四兄弟反应过来呢,凌父就已经迈着步子朝着他和凌母的房间而去。

“乖努努,爹爹回来了。”凌父一脸笑吟吟地看着坐在床榻上认真研究着女工的小少女。

闻声,凌风华立马抬起头,“爹爹。”一把地扑到了凌父怀里。

“怎么突然想要学习女工?”看着女儿娇嫩的小手指已经有了几处小伤疤,凌父可心疼坏了。

“人家长大了嘛,自然是要学的。”

“谁说你长大了,你永远是爹爹的小甜心。”思量一阵,凌父有些酸楚地开口,“爹爹日后会为你找一个好人家的,无须学习这些。”

“额。”

“爹爹,今日怎回来的如此之早?”凌风华赶忙岔开了话题,凌父对她的宠爱可谓是如滔滔江水,不过古代的结婚年龄她也实在是不敢苟同。

一声轻笑从凌父嘴角溢出,抬起粗糙的手掌轻轻地刮了刮凌风华的小鼻子,“傻姑娘,今儿是端午啊,公主仁厚,而且今日她要去皇宫赴宴,这才特意准许我们今日可以早点回家。”

“这样啊。”皇家端午宴会每一年都会举行,那个长平公主若本性真的仁厚,那以前端午节庆的时候,凌父为什么还是迟迟才归家。

进入这个世界前,妖娆已然是进入了冲击金丹的关键时期,已经闭关许久了。没有了妖娆的探测,自身又接触不到长平身边,凌风华如同生活在丛丛迷雾中一般,只能靠着凌父的只言片语进行猜测,她隐隐觉得有什么已经悄然发生了,可一切又毫无头绪。

“你这小脑袋又在想些什么呢?”怀里的小女儿一脸沉思的模样倒是惹的凌父哈哈大笑,刺刺的胡渣直接就刮在了凌风华的耳旁。

“啊,好痒啊。。咯咯。。爹爹,快把你的胡子收起来。”她最怕痒了。

凌母看着这一大一小的身影脸上也挂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快吃饭了。”

每日毫无差别的生活承载的是她们一家的幸福。

“对了,你们等一下。”坐在饭桌上,凌父突然起身,几步就拿起了他日常装东西的包袱,小小翼翼地取出里面的物件,“看爹爹今天给你们带了什么,”一层层地油纸被剥离,“全福楼的醉花鸡!”

凌家一家子因为突如其来的醉花鸡而欣喜不已,一顿晚餐一家人吃的津津有味,其乐融融。而皇宫里的节日也一样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端午节庆,昭阳殿的正殿上,笙乐阵阵,一众臣子、朝廷命妇早已经等候多时,正位上设了皇帝和皇后的座位,依次而下,旁边的是皇帝的两个婕妤的位子,旁边的又有四个空位子应是那王爷和公主的,紧接着就是两溜坐榻,按照官品的大小,官员们依次排列。

最重要的角色往往都是姗姗来迟的,大家正在彼此寒暄呢,门外一声高呼:“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大殿上的人赶紧跪拜在地上,齐刷刷地一片衣物摆动的声音。

“免礼。”皇帝今日似乎心情特别好,接连着声音都温和了许多。

众人谢恩,纷纷起身。

皇帝和皇后并肩出现在殿门口,慢慢地走了进来。继位六年,权力的色彩使得这个年轻的帝王更显魄力,他身穿冕服,玄色上衣,朱色下裳,绘着繁复的章纹,戴着冕冠,十二髻,白玉珠垂下来。皇后穿着庙服,朱色上衣,玄色下裳,戴着凤冠,上面饰满了比拇指还粗的珠子,黑红两色的衣裳被两人穿的十分尊贵和赏心悦目。从外表来看,两人是再相配不过的一对了。

皇上和皇后就座之后,众人才依次入席。皇帝手微微一抬,站在他身后的宦官便高声呼道:“端午宴会开始——”

丝竹之声大作,豪华奢侈的皇家宴会开始了!

清一色的粉绿衣裳的宫女手捧托盘,曼妙的身影来回穿梭着,各种水果、糕点、佳肴、美酒,络绎不绝地放在了众人面前的檀木矮方桌上。

一时,喧笑声盈沸于耳。

皇后背后的宫女一拍手,大家稍微静了静,目光齐刷刷地投到了大殿左侧,一队舞妓迈着细碎的步子,如片片粉红的飞云,飘到大殿正中心的那一块奇大无比、奇厚无比的拼花地毯上。

音乐转细,轻歌曼舞。

好一派宴会风光。

“朕听闻左相之女擅长歌艺,可谓是闻名于京城,不知今日可否一闻?”宴会半响过后,许是皇帝看腻了皇家舞姬、乐姬一贯之态,遣散了一众女子,大殿突然又静了下来。

闻言,下方的左相急忙起身,“陛下抬爱了,能在陛下面前献艺是小女的荣幸。”

果然,左相座位后方的女子缓缓起身,碎移莲步,缓缓来到了大殿中央。

左相有三子一女,其女名为顾景然,左相正房所出。容貌妍丽,云髻高高挽起,脸上薄薄的一层淡粉,头上也只是插了一只步摇,清丽异常,这可谓是在千娇百媚的的美人中独树一帜。

向着上方的帝后拜了拜,对着一旁的乐姬点了点头,顾氏女盈盈一笑。

铮铮之声开始几不可闻,如在众人心中响起一般。

又软又轻的曲子渐渐可闻,仿佛从众人的心中缓缓流了出来,一个轻轻的颤音之后,顾景然轻启檀口,唱将起来:“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顾景然的声音千回万转,“乍入霓裳促遍。逞盈盈、渐催檀板。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城倾国、暂回眸、万人肠断。”

歌声渐消,余音不散。

静。

大殿上应有一百来人吧,此刻却安静地恍如一座空屋子。

良久,皇帝的声音打破了安静,“朕以为刘家女的歌艺,真真可当京城第一啊。”

“可谓空前绝后。”皇后也连连称赞。

众人似乎才醒过来,听见帝后如此赞美,也跟着纷纷喝起彩来。顾景然在众人的赞美中慢步回到了座位上。

“赐左相之女琼浆!”皇帝道。

两个宫女执白玉酒壶上来,琼浆据说是西域边境之地进贡而来,十分珍贵,在宴会上也只有那些王侯贵胄能够喝上那么一小杯。如此,它可不是仅仅就一杯酒那样简单。

顾景然举玉盏,向着帝后和所有的人示意,用广袖挡住脸,一饮而尽。

有顾景然的珠玉在前,接下来的表演的官家小姐们无一不是卯足了劲想要再次博得一个好彩,只可惜无一不是琴棋书画那几样,况且只是涉及皮毛而已,相比于顾景然惊为天人的妙音还是差了不少。

一连几个时辰的宴会终于结束,就在群臣正要起身拜别的时候,皇后开口了。

“今日见着顾家小姐觉得甚是投缘,不知皇上可否让顾小姐在臣妾的未央宫中留宿几日?”

“皇后自己做主便好。”正打算离去昭阳殿的皇帝脚步一顿,目光里有波光荡漾。

“诺。”

众人连忙起身跪拜,“臣等恭送皇上,恭送皇后娘娘。”

帝后身影彻底消失之后,座下众人这才缓缓起身。一时间神色各异,后宫与前朝看似毫无关联,实则密不可分,皇后这一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如何,一年一度的宴会终于结束,臣子们也如释重负地坐上回府的轿椅。皇家宴会看似美味佳肴,歌舞升平,实则真正能够放下心来享乐的人又有多少呢?

“公主…公主?”

众人都离去了,大殿里很静,仿佛过了很久,长平的声音如同云上飘下来一般,“何事?”

“我们该回府了。”

“紫玉,你说皇兄的后宫妃嫔是不是太少了些?”

“这…饶奴婢愚钝。”紫玉诚惶诚恐,小心翼翼地把头埋得更低了,皇家的事情更不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妄加议论的。

也没想着紫玉能够说出个什么来,长平挥了挥手,踏入软轿,一行人声势浩大地回到了公主府。

“然儿,你……”左相连连叹气。

顾景然沉默了一会,“父亲,无须为女儿担忧。”

皇后向来与朝臣女眷不亲密,还有圣上一直流连在她身上的目光。她虽不明白皇后为何要推波助澜,但此次进宫恐怕就难以离开了。如果这就命,她无从选择,无力反抗。

左相府里灯火一夜未熄。

事情的结果如顾景然所料。

过了两天,日暮时分,皇后的贴身宫女,玉蝶亲自来到了左相府,来到了顾景然的闺房。

即便只是一个大宫女,那也是皇后身边的心腹,顾景然连忙上前,正要盈盈施礼时,不料玉蝶一把扶住,“顾小姐无须多礼。”

“不知顾小姐准备的如何,现在可否随奴婢进宫?”

“自然是好的,不过臣女还有一番话要与家母告知,不知姑姑可否稍等片刻?”一枚上品的碧玉镯子被顾景然身边的婢女塞入玉蝶手中。

“情理之中。”玉蝶笑吟吟地退出了房间。

一个时辰过后,两母女才堪堪从房间里出来,顾景然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倒是左夫人眼眶红红,扶着自己女儿登上马车,一路看着豪华的车架驶去。166阅读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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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风华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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