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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这件事,可大可小。
往小了搞,就是拿着户口本去民政局,花费九块钱就能得到一张结婚证和已婚身份。可惜人活一辈子,少不了繁文缛节,一场婚礼,从半年前开始折腾才不算赶。
席妙妙是有很多亲戚的,摆它个十桌八桌不是问题──问题是,里面全是她讨厌或是交情淡漠,一年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能数得过来,君子之交比水还凉,恐怕她发了请柬,对方都要暗骂一句又要破费发红包了。
“其实我不太想搞婚礼,”跟温女神约了出来,她搅动着冰拿铁,痛心疾首:“我以前做过朋友婚宴的姐妹团,还不是伴娘呢,也累得要死,更别说是新娘了,婚宴上要换三次礼服,连乳鸽跟龙虾伊面都吃不上热的!”
“待会我去酒楼,给你打包一份。”封殊揉了揉她的脑袋。
呃,她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有吃的也不坏,席妙妙满足地蹭了蹭他的手心,动作熟练得像心理年龄不超过八岁。
伏云君看在眼内,蓦地有点羡慕,手鬼使神差地伸向温语的发顶……
啪!
他捂住被打回来的手,眼眸噙着浓浓委屈望着她,而她瞥他一眼:“我早上做了一个小时头发,风大了我还得撑伞,天王老子都不能摸我的头。”
要活得精致,总会失去一些相对的乐趣。
伏云君退而求其次,吻了吻她的脸颊,态度清爽自然,俊男美女秀恩爱的画面也很赏心悦目,看得席妙妙想拍下来作画亲密场景的参考──以前她单身的时候,总想着要是有男朋友跟她摆姿势就好了,等真有了封殊,她又怪不好意思的。
她偷瞄他一眼,被他逮个正着,冷峻眉眼透着浅浅的温柔。
温语提议:“那就不搞呗,正好把钱省下来去拍一套好点的婚纱照,有上神在,你想要什么火焰冰霜特效都做得到,要不是没有摄影师能接,真可以试试飞在天上的婚纱照。”
“天上飞?可以啊,华夏那么大,总有学摄影的妖怪。”
跟家人厘清关系后,席妙妙自负盈亏,才也不必因为两老意见而瞻前顾后,生怕顺得嫂情就失了哥意──要是没有摊牌,婚宴怎么也得请他俩来,请了他们,就不能不尊重他们意见,而他们的意见,就是七大妈八大姑的七嘴八舌,比八国高峰会议还能说,最后都不是她一个人的事了。
总有人说,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个家庭的结合。
但只要狠得下心来,一切可以化繁为简,签字终究只需要丈夫妻子,证一领,户口独立出来,自己就是一个家庭了。
现在,只要席妙妙点头,事情就敲定了下来。
告别了那对闹腾的情侣,封殊带她去酒楼打包了烤乳鸽和一份龙虾伊面,太香了,她馋得慌,路上就用牙签戳着一块块乳鸽来吃,皮烤得薄脆,牙尖尖咬下去,嫩肉带着油就被撕咬开来,美味得她心生感慨:“新娘在婚宴上,肯定吃不着热腾腾的乳鸽,太不划算了。”
“嗯。”
秉着‘女友高兴就好’原则的封殊点头表示同意。
叫了半份乳鸽,她要吃不下了,就戳起剩下的喂他吃,他没意见,一口一块。
咬两下,嘎嘣脆。
她愣住:“骨头呢?快吐出来!”
“……吞下去了。”
吃人不吐骨头的上神抬眼望着她,满目不解。
席妙妙讪讪地低下头,在这种微小的细节里,她才能想起来,她的男人确实不是人,就像私自豢养了一只猛兽,在都市里伴她日夜,老虎的脑袋任她蹂│躏,尖牙利爪都成了闺房中的乐趣。
心头漾开一抹冰凉的蜜,有点怕,又有点甜。
“怎么了?”
封殊不知道女人的心思一秒能转十个弯,犹自纠结乳鸽的问题:“我也消化得很快,你想要骨头么,我也吐不出来了……”他有点慌。
席妙妙暗自好笑,嗤的笑声已经溢出来了,他更加疑惑,她敛着眸逗他:“太过分了,连骨头都吃掉,不行,你得赔我。”
“多少钱?”
“你又没钱,”不单独外出的时候,他从不在身上放钱,导致出门吃饭都是女友在结帐的假象,非常阔气。她捏着这点使坏:“肉偿吧。”
肉偿,一个充满了遐想空间的词儿。
席妙妙坐言起行,乘着那股甜蜜的劲将他一路拐到了床上,他以为是她惯常的吃饱了要抱抱,坐在床上将她圈在怀里后,还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想哄她睡觉。她习惯性地往他怀里钻,脑袋找到了舒适的位置,背又被轻轻拍着,差点就睡过去了。
灵光一闪,席妙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不对。”
“嗯?”
封情低头看她:“哪里不对?”
“我们,这不,都要结婚了,又是成年人,应该可以进一步吧?”
“进一步?”
钢铁处男上神眨了眨眼睛,英俊的脸庞浸染出一股游刃有余的邪性。
……其实就是迷惑了。
而他惟一学懂了的,就是想亲想抱的时候直接行动,不需要问可不可以,於是听到更进一步,他掌心抬起怀中小姑娘的下巴,嘴唇欺上去,蜻蜓点水的啄吻了一下:“你想要晚安吻?”
不对啦!
席妙妙感觉自己完全被小瞧了,虽然她长了张娃娃脸,可不代表她是只要晚安吻的小朋友。尊严受到挑战的她,从他怀中跳起来,用力推搡他的肩膀。
巍然不动。
再推。
封殊的上盘极稳,且不明白女友的意图,愣愣地看住她,冷峻的眉目却怎么看都像在睥睨天下的架势。
好气啊!
被睥睨了的弱鸡妙妙深深不忿:“你怎么不倒?”
上神恍然,不用她推就往后一仰,乖顺地倒在枕头上,仰视她。
席妙妙弯腰,一手撑在左边枕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虽然过程不尽如人意,但结果是好的,她很满意,心想自己此刻必然攻出天际。
封殊任她胡来,却没明白她的意图,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在关节处吻了吻:“倒了。”
她低头,学着漫画里热恋的男人,在他脸上落下细细密密的亲吻,用嘴唇来确认他的轮廓,唇弓形状撩人,吻到此处时,她忍不住以舌尖舔了舔,满意地看到身下人一抖,窜起莫名的凌虐欲──想将一米八的上神压在身下,狠狠欺负他,让他哭出来──这个好像有点不现实,她凝视着他永远沉稳的眉眼,实在想象不出他哭鼻子的模样:“真不公平啊。”
“嗯?”
“我都在你面前哭过好多回了,妆都哭花了,我还没看过你哭的样子呢,神仙也会哭吗?你什么时候会哭?”
面对女友的疑问,封殊没有抖机灵,他认真地思索片刻,眉头皱了起来,像是想到什么极不痛快的事,倒把压住他的妙妙吓住了,以为他想到了不堪回首的往事,放轻语气想打圆场:“我就问问,不想说就不说了……”
“会,”他抿着唇,狂霸酷炫拽的俊脸抿出了委屈巴巴的效果:“你不在。”
她不在的时候,他就会哭么?
席妙妙心头一颤,之前是想象不出来他哭的样子,现在是很不想看见这副模样了,压根不舍得欺负他,别说哭了,他难过一下子,她心就一揪一揪的。
算了算了,甜甜地过日子更好。
存了补偿的心思,席妙妙对他上下其手,一顿乱亲,该亲的地方都亲了,不该亲的,禄山之爪也要摸两把,折腾了三分钟,她小身板的体力就顶不住了,却见上神依旧一派从容冷静,冰清玉洁。她不信邪,尝试以膝盖顶了顶不能描述的位置……上神的小兄弟,也挺平静的。
难道她就这么没有魅力吗?
席妙妙被这个认知刺激到了,愣在他身上,半天没动作,可又不好意思问他这么羞人的问题──通常小说里的发展,不是应该总裁反手就是一个么么哒,邪魅一笑‘女人,你点的火,要由你亲自熄灭’,然后她就只需要欲迎还拒地躺下,接受排山倒海的爱意吗?这跟剧本写的不对啊!她捏着上神的手,不得要领,也不知道怎么主动下去。
如果她是个男的就好了,可以直接代入**漫画里的小攻,对他这样那样。
“怎么了?”
“那个,封殊,”席妙妙吞吞吐吐,斟酌用词,生怕被当成臭流│氓:“你不想做吗?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就没那个意思吗?还是说天界都很保守,一定要等到婚后?”
封殊沉默片刻。
“……做什么?”
席妙妙真想用小拳拳捶死这个钢铁处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