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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跟邪恶网站斗争章!妈妈不舍得那么快跟她们结束通话,她担心这次挂断之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女儿,所以秦青和秦宁收拾好东西,跟着皮克坐上公交车的时候,视频通话也一直在继续。
“不用太担心,你们是去上学又不是去坐牢,一个月可以跟家里联系两次的。”皮克把烟拿了出来,叼在唇上后才发现现在是在公交车里,又把烟放回去,摸出一根棒棒糖含着。
他看起来太有个性,打扮也相对突出,已经有两个女孩子拿着手机在拍照了。她们要是看到他是拎着一个疑似被绑架的女孩(恶秦宁)上来的,现在那女孩还被他扔在脚前踩着,估计就没有拍照的心情了。
因为秦宁完全不能掌控自己的超能力,恶秦宁一直无法消失,所以只能一路被皮克拎着,之所以旁人没看到异常,是因为周娉婷的能力。
秦青猜想周娉婷的超能力应该是跟幻觉有关的。
191路公交持续往前,此时是夜晚,车窗外的世界已经被各色灯光点缀得五彩斑斓热闹繁华。
跟着皮克坐了公交车后再转地铁,近两个小时后,到达了英雄墓园站。出了地铁站再步行10分钟,就到达了墓园。
英雄墓园是个有了一百多年历史的地方,埋葬着140年前那场末日战争中牺牲的英雄,每年都有不少人专门从外省过来祭拜。
此时已经临近晚上10点,墓园里只有两盏灯开着,光线晦暗,风一吹,里面的树就窸窸窣窣地唱起来。
墓园门口,有个戴着帽子看起来像保安一样的男人,寂静无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好恐怖,阴风阵阵的。”秦宁搓着双臂,靠到秦青身边抱着秦青的胳膊,之前还很兴奋的人兴致一下子就下去了,甚至小声地在秦青身边说:“青青,我们就这么跟着走是不是太草率了?大晚上的,带我们来墓园……”
并不草率,跟不跟他们走决定权其实并不在她们自己手上,还在家的时候秦青就想拖延时间至少等到明天早上再说,但是皮克却用那种懒洋洋的态度不容拒绝地堵住了秦青的嘴,她们不跟着他们走,恐怕他们就要用强硬的手段了。
弱肉强食,没有办法。
秦青才这么想着,转眼就被身边突然显形的周娉婷吓了一跳,我去!太恐怖了,这里是墓园啊,本来就让人觉得阴森森的,她还穿着一件白裙披着一头黑发,并且呈现半透明状态,一声不吭突然出现在身边,跟鬼没两样了。
秦青是吓得抖了抖,秦宁则吓得叫了出声,震得秦青耳膜发痒。
“哎呀,吓到你们了,抱歉抱歉。”周娉婷说。
秦青和秦宁都有点儿想跑了,实在太诡异了。
“在那里干什么?过来。”皮克显然不给她们拔腿跑的机会。他走过去跟那个守门的保安说了几句后,转头喊道。周娉婷也跟着催促了两声。
她们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
保安把门打开,带着他们走进墓园里,一路经过很多块墓碑,秦青目视前方,秦宁紧紧抱着秦青的胳膊,表情紧张目光紧盯着一张张墓碑上的照片。
秦青几乎可以读出她脑子里想象的画面,要么是走着走着突然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是没有脸的,要么是眼睛流血恐怖地看着她们的。
她的妹妹啊,是个活泼好动、天马行空、说风就是雨的,容易一时脑热,脑热后又经常会后悔的少女。
一路无事,他们从墓园这头,走到了墓园尽头,尽头处有一个白色的保安亭。
这个保安亭的密闭性很强,只有一扇小小的窗户,窗户上好像还贴了膜,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保安亭内部。
保安把门打开,露出空无一物四壁光滑溜溜的内部。
秦青和秦宁不明所以地跟着皮克和周娉婷走进去,保安把门关上,然后,不到三秒,失重感出现了,他们开始下降了。
欸?电梯?这个突兀地立在墓园尽头的保安亭,竟然是一架电梯?
大概30秒的样子,电梯停住了,皮克打开门,一大片光亮就进入了秦青的视网膜,紧接着,秦青看清了眼前的景象——空无一人的地下车站和一架白色的磁悬浮列车!
“哇塞!墓园下面竟然真的藏着一个车站!”秦宁方才的恐惧早就被甩到了九重天外,此时正惊喜地看着这个地下车站。
皮克轻轻哼了声,率先上车,把手上的恶秦宁随便丢进一张座椅里,说:“如果你们没有错过通知书上的时间的话,还可以看到跟你们同一时期入学的同学。因为你们错过了班车,所以这辆车是专门从大老远跑来接你们的。”
“什么什么?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超能力觉醒者吗?”
“当然,我们会在两个月前左右就预测到哪个地点有人有觉醒超能力的征兆,然后做出线路计划,我们的列车会在全国各地穿行,在刚刚好的时间抵达站点,让新生上车,以免浪费资源。”
整辆车只有四个乘客,坐好没多久车子就往前开了,非常快的速度,要飞起来似的,让人感觉没多久就能到达那个神秘的奇妙的学校一样。
皮克已经戴上了一个金色的眼罩一副拒绝交谈要睡觉的样子,周娉婷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秦青找不到周娉婷的身影,于是伸手戳戳皮克,问:“你们那么着急把我们带走,是为什么?”
皮克没回答。
已经睡着了?秦青转头,看到坐在过道那边的秦宁正坐在恶秦宁身上,她站起身然后重重坐下,再站起身重重坐下,如此反复,好像希望能把恶秦宁一屁股压进自己体内一样。
“我得预习一下功课,第一步先研究出来怎么让她消失。”秦宁看着秦青说,表情非常兴奋。
秦青:“……”
讲真,虽然这个邪恶的秦宁不知道为什么总想杀她,但是看到她被秦宁折磨得双眼外凸快要口吐白沫的模样,她还是觉得这人有点儿惨,尤其是,这人还跟秦青长得那么像的情况下。
秦青也戴上了眼罩。入睡前,秦青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想了一会儿没想起来,就懒得想了,睡觉。
秦青不知道,他们刚刚离开不久,家里就凭空出现了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
“已经被带走了。”
“我们又慢了一步。”
他们轻声低语,然后又消失不见。
……
秦青再醒来的时候,是被皮克叫醒的,列车已经停了下来,秦青脑袋还有点发晕中听到他说:“到了,准备下车。”
秦青站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毯子,毯子一掉,瞬间感到一股凉意袭来。
“这边天气比较冷,你们先把外套拿出来穿上吧,以防感冒。”周娉婷的声音响起。
秦青扫了眼四周,没看到她的人影,心想她还真是不喜欢露面啊。
秦青和秦宁把行李打开拿出衣服穿上,秦青看了看手机,没有信号,现在时间将近凌晨六点,看来这个学校离她们家很远,磁浮列车那么快了,居然还要坐那么久。
下车后更冷了,秦青把大衣裹紧,像个老奶奶一样慢悠悠地走着,而秦宁却穿着比秦青薄一点的外套拖着行李蹦蹦跳跳极有精神。
唉,有时候秦青觉得跟她妹妹相比,她简直就像一条咸鱼。
一行人下了车,车站不大,小小的让人感觉很精巧,而出了车站之后,入目的便是满眼的绿色和清晨浓白的雾气。
这个车站竟建立在山中,以至于他们一出去就看到了被晨雾笼罩着的此起彼伏的山峦和葱葱郁郁的花草树木。
这种青山绿水的景色在现在可没那么容易看到了,一百多年前的那11枚核武器虽然打败了入侵者,但也导致千万平民的死伤,同时也给地球环境造成了难以逆转的损害,波及严重的区域到现在都还是隔离区。
全球幸存下来的人类,花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才将人类社会文明重新建立,将经济发展拉到2020年左右。
秦青深呼吸了一下,山间冰爽的空气一路涌现肺部,感觉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起来。
有一辆白色的小巴士正在门口等候,皮克带着他们上了车。
小巴士坐起来也很舒服,在林间小路上前行,很快小巴士开进了一片森林,四周更暗了起来。
秦青不由得探出头去看,入目便是各种千姿百态的古木奇树,那纵横交错如蛟龙盘绕的地面根,附生着蕨、苔藓和奇奇怪怪的花草,这参天古树,她的头仰得都快断了,居然还看不到顶,简直就像书上描写的原始丛林!
这一切都那么神奇,从昨天到今天,她经历的,她亲眼所见的,简直像做梦一样。
秦青心里的期待感越来越高了,突然感觉嘴角被戳了戳,看向戳她的秦宁。
秦宁笑眯眯地说:“你笑咯,小梨涡真甜啊。”
秦青不常笑,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神色淡漠的模样,说她是冰美人十分贴切,可是如果她稍微笑笑,嘴角就会出现非常甜美的梨涡,简直就像冰雪消融大地回春一样,美不胜收。
这是秦青和秦宁外貌上很明显的区别,秦青笑的时候会有梨涡,而秦宁没有。不过就算没有,在秦青看来她妹妹笑起来的样子也是光芒四射超甜的。
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学校呢?会有多少拥有难以想象的奇妙能力的同学呢?
秦青好像要把十几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好奇都用完了。
蒋非下来就见到秦青趴在他的小吧台上看酒柜里的酒,见他下来,说:“你这些酒,应该非常贵吧?能赊账吗?”
蒋非本来已经做好了下来要好好发一通火教训这女人一顿的,结果她这么一转过来,突然就像鼓胀的气球藏着一个洞,气体从里面慢慢地冒了出来,鼓鼓囊囊的气球瘪了下去。
这会儿的秦青和之前蒋非记忆中永远一副谁都摘不下的高岭之花的姿态有些不一样,头发被外面的风吹得有些乱,鼻头也被寒风吹得红红的,她的皮肤白皙,所以这种红显得非常鲜嫩,一双平日里显得毫无波澜的显得坚毅又冷漠的眼睛亮亮的,让人有种湿润的感觉。
这个女人好像突然让人措不及防的有些柔软了起来。
“……你怎么了?突然要喝酒,还这幅模样,不会是失恋了吧?”蒋非开玩笑似的问道。
“知道还问,拿瓶酒给我,以后还。”顿了顿,又道:“还有松饼吗?我肚子饿了。”
呵,这幅理所当然的使唤人的臭脾气倒是一点没变。
“我还不至于连瓶酒都请不起。”蒋非心情颇好地说,走进吧台从酒柜里拿了一瓶红酒出来,刚要打开,就听到秦青说:“不用开,我带回去喝。”
那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冷酷无情地透露出“我失恋了也并不想和你一起喝酒”的信息。
“……”蒋非臭着脸把酒重重放到她面前。
“松饼呢?酒都给我了,松饼也给我几块吧。”
“……”妈的,迟早弄死她!心里极度不爽骂骂咧咧着,蒋非臭着一张脸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坨面、一颗包菜、一根胡萝卜、一块肉……
秦青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一阵很有规律的“笃笃笃”的声音,非常像菜刀切菜时落在砧板的声音。
诧异地扭头看去,秦青有点不敢相信地走进厨房,果然看到了蒋太子正垂眸切菜,非常厉害的刀工,先把胡萝卜切成薄片,整整齐齐一排,然后左手前端指节曲起压住,锋利的刀片津贴着他指节落下,笃笃笃唰唰唰地就切成了丝,而且看起来大小几乎一致,太过于神奇,秦青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两条看看,结果还没碰到被蒋非拍开了。
“滚出去,碍事。”
“……你不要告诉我,上次的下午茶,那个松饼也是你自己做的。”秦青内心很受震惊地说道。
“天上掉下来的。”
……真是厉害了。
秦青看看蒋非这娴熟但又显得优雅好看的切菜姿态,再看看蒋非虽然很帅但是一看就不好招惹,此时沉着脸更是显得很凶的脸,再想想这位的家世背景,然后再看看他的刀工,最后连他偏黑的肤色都算了进去,如果说之前见过的他的双胞胎兄弟蒋帆,就是个肤白貌美温润如玉的王子类型的人,那蒋非整一就是让人忍不住觉得他应该从军、该去军队当特种兵当兵王的人。
结果……
秦青看着蒋非迅速切完菜后,拿起一条围裙戴上,开了火,臭着一张凶巴巴的帅脸拿起了锅铲……
居然意外的有相当人-妻的一面,而且看他当着她的面这样做的坦荡荡的姿态,显然不认为男人会做菜而且做菜跟别人吃有什么好丢脸的……太、可、爱、了!
难怪他可以经常宅在宿舍里不出门,她本来还以为他是在其他学生上课的时间去餐厅吃饭,或者有特权让食堂的厨师给他做了送过来的,结果原来他是自己做饭吃的,国内最有权势最显赫的家族的大少爷,也有接地气的一面啊。
“还不滚出去?”
“我就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冰箱里拿两个鸡蛋过来。”
“我要是男的我就娶你了,蒋非。”秦青说着,转头打开他的冰箱,里面果然东西塞得满满的,不像她们家,妈妈出差后,里面就只有零食和泡面以及鸡蛋,出得厅堂入得厨房,赚得了钱养得起家还会做饭,而且还能少奋斗五十年……不,还是算了吧,那样的话,她的人生就没有奋斗的乐趣了。
“娶个屁,滚蛋。”蒋非没好气地说,一只手就把两个鸡蛋都敲了进去。
一直被要求滚的秦青,面无表情地从冰箱里又拿出了一颗鸡蛋,站在蒋非边上手指一弹,鸡蛋骨碌碌地往前滚了起来。
蒋非:“……”
秦青侧头,面无表情地和蒋非对视着。秦青突然觉得很好笑,于是眼里便突然有了些笑意,嘴角勾起,两个甜美含蓄的梨涡在嘴角浮现,这张精致的高冷的面容如同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这种景色在无声无息展现的时候并不让人有太大惊艳,但若是刹那间在眼前绽放,就让人太过于震撼和惊艳了,尤其这堪称简直是冰封千里好像几百年都化不掉的冰雪的时候。
“我回宿舍一趟,一会儿过来。”秦青说着,转身就走,她突然觉得自己得回去换套舒服又暖和的居家服,然后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吃着蒋太子炒的面,顺便不那么优雅地跟他喝一杯,嗯,不要红酒,要啤酒。
蒋非陷在了自己是不是出现幻觉了的怀疑中,直到锅里传来糊味,他才回过神来,一晃脑袋,把那画面晃掉,他才不会被一个幻觉妨碍呢!
把糊掉的鸡蛋倒进垃圾桶,涮了一遍锅,重新倒油炒蛋,炒的香香的后,依次倒进肉片、胡萝卜丝和包菜丝进去炒,把先用开水煮过一遍放凉后的生面倒进去,筷子和锅铲并用地炒,动作很是干净利落,不失优雅又虎虎生风。
炒面粉类很快,几分钟后蒋非就关了火,此时别说整个屋内了,站在秦青没有关上的门外都能闻到香味。
把色香味俱全的炒面放进盘子里,蒋非心想应该够吃吧?他印象中,秦青还是挺能吃的,经常一边看书一边吃,吃得慢,但是一样接一样,虽然不知道她都吃哪去了,瘦巴巴的……要不再弄盘沙拉给她好了,客人都来了,当然得让对方吃饱才可以。
于是他又从冰箱里翻出好几种水果和可生吃的蔬菜,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懒得回头,垂眸洗水果,直到灯突然灭掉,紧接着背后贴过来一道柔软的温度,一双白皙的赤-裸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腰。
蒋非脊背蓦地一僵,脑子突然一片空白,秦、秦青?
秦青看了林可一会儿,抬脚跟了过去。
她们的宿舍在3008号,加上秦青就总共住有三个人。
宿舍环境当然也是很好,宽敞明亮,每个人都配备有属于自己的床铺、书桌和衣柜,还有一个阳台,阳台上有盆栽和白色的小桌椅,还有一把太阳伞,看着颇有意境。
秦青喜欢这个阳台,可惜有围墙。扶着围墙往下看,便可看到楼下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长椅和小喷泉花坛,有趣的是一棵树就在这栋楼旁,一支翠绿的枝桠伸进了她们的阳台上。左右两边都是别宿舍的阳台,对面的那栋宿舍楼则是男生宿舍——
秦青微微睁大眼,定定地看着与女生宿舍楼相距50米左右的男生宿舍楼,那同样应该是3008号宿舍的阳台与她们这边刚刚好是相对的,所以如果都站在自己宿舍的阳台上,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彼此。
所以此时秦青很清楚地看到了对面那个宿舍的阳台上悬挂的男生的学校制服,以及……被吊在挂衣杆上的一个赤着上身的少年。
那个男生双手被绑地吊在那里,简直跟一具尸体一样,被好几件白衬衫和长裤遮掩,风吹的时候那些衣服飘荡起来,他的身影才清晰起来。
秦青定定地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自己不是幻觉也不是看错了,真的有个男孩子被挂在了对面的阳台上。
继在女生宿舍这边看到一个被关在宿舍门外、还被扒光了衣服的女生后,秦青又看到了一个被挂在阳台上的男生……
……这个学校好像不太对劲啊。秦青面无表情地想。
她在原来的学校,也算是经常会被看不顺眼的对象,因为在经常被校园凌霸的两类人中,她是被认为属于太会装逼这一类的,但是再怎么样,那些闲着没事欺负人玩的不学无术的学生们,最多把人堵在厕所、学校后门、小树林里警告一顿或者打一顿,还没有见过在学校内,竟敢做这么过分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