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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源的心情可谓特别的不好。
原本这一次的发布会在邳氏看来,再不好也应该有八成的力量把这些天关于邳氏的不好的留言给压下去的。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发布会的途中竟然会闯进来一个程咬金,那人没开口说几句话,但是每一句话都几乎戳住了人们心里还怀疑的最大疑点。
到了最后,原本这好好的发布会,竟然只是把邳源的嫌疑给压下去了,可重点还是转到了正在警察局里被关着的孙博良身上。
邳源很清楚,他现在想让邳氏完全远离是非,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他用最快的速度把孙博良从拘留所里捞出来,要么……只能弃卒保车了。
但是前者他要和警察局直接对上,他绝对不相信那个新上任的水局长会这么容易放弃孙博良。可要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孙博良身上,只怕以孙博良那种自私自利又复仇心重的性格,前脚他把孙博良给放弃了,后脚这个人就能把当年所有的一切给说出来。
“……该死的!”
邳源的手重重地砸到了墙上,而这个时候,他旁边有人轻轻地拿起他的手,用低沉的声音道:“总裁,你在烦恼什么呢?其实,这件事情实在是很好解决的。”
邳源闻言猛地扭头,看着自己这个几乎从来没什么表情的助理:“你有方法?有什么方法快说!”
那个长相极其爱普通的男人低声笑了一声道:“我只知道总裁你很烦恼孙博良的事情,既然他让你费心了,那就让这个烦恼消失不就行了?把这个麻烦从拘留所捞出来劳心劳力不说还后患无穷,那还不如直接让他去死好了。相比把他捞出来,让他无声无息的死在狱中,实在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邳源的双眼微微睁大,他转过身认真的看向身旁的这个助理,仿佛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人有如此阴沉的一面。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邳源并不是一个能够随意相信人的人,即便这个人已经和他同床共枕过了。
那个看起来长相平平又木讷的助理道:“自然是我希望那个孙博良去死一死。我有什么喜欢他的理由吗?”
邳源听到这句话忽然笑了,虽然他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但男人总有一个巨大的缺点,那就是用远都会自以为是,认为自己魅力非凡。所以,邳源把自己这个助理的想法当成了嫉妒。就能够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想法了。
“……你多虑了,我身旁最信任的人至始至终也只有你一个。”
那助理一言不发,邳源见到之后沉默了半晌,最后像是无奈那样的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想要那样做,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是你主动提的,所以,我不希望出现什么无法解决的问题。”
木讷的助理听到这句话之后终于露出了笑容:“您放心,我一定会让他安安静静的消失在所有人的面前。”
邳源伸手搂住这个人,开始用他一贯的手段来安抚,不过助理像是要急于至孙博良于死地一样,完全没有耐性,敷衍了几下之后就匆匆离开了。邳源也不介意,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完全好。
不过,他现在觉得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查一查,那个在发布会上处处和他作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总有一种不安的直觉,觉得那个人很有可能和死去的邳清有关……到了现在,就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邳清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此时,那个木讷的助理出现在了邳源死也想不到的地方。
他的对面坐着一脸大爷样的朗熠行。“怎么样?邳源真的打算杀了孙博良?”
助理的表情此时猛地一变,从木讷变成了精明,嘿嘿一笑:“像那种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人,如果不接受这个提议才叫奇怪呢。接下来直接拿着这个录音笔去找孙博良,不怕他不崩溃。到时候他一定会把邳源的所有事情都招了。然后我再按照他提供的线索去把证据拿到,呵呵……”
邳清桦在旁边坐着,听到这话眼神微微露出几分冷意:“行了,既然录音笔都有了,那这最后的一根稻草,就由我来放吧。时隔3年,不知道孙博良再次看到我的时候,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朗大总裁在旁边溜须拍马:“自然是被帅的一脸血啊,你的脸上现在不就剩一小块儿烧伤了么?连安大夫和王老都说你这是身体自然恢复的奇迹。”当然,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个自愈能力超强的吸血鬼。
邳清桦白了这个人一眼,然后看向那个助理:“多谢你了,之前的合同也是你找到的吧!”
助理嘿嘿笑了两声:“哎呀,叫我钉子就行。我就是那种无孔不入的超级伪装男神啊!不过我潜入那里3年还是通过*换得了一部分信任,邳源那个人的心思确实够毒够阴狠的了。当然我是主攻少主失踪的案件的,现在就差几份证据了,顺带才是帮你,你也别介意。”
邳清桦笑着摇了摇头。而助理钉子则是在心里可惜,不知道这个未来的大嫂真面目是什么样子,听说他脸上现在是戴着一副人皮面具,这么逆天的东西,貌似让小刀都快流口水了。
“行了,你继续去忙吧。明天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请假一天了。”
等钉子离开之后,邳清桦才有些欲言又止的看向了朗熠行,“那个,他真的和邳源上床了?”
朗熠行闻言一愣,然后笑了起来:“怎么可能!那小子精着呢!每一次都不可能让邳源真的占便宜的,估计每次都是用迷药。”
邳清桦抽了抽嘴角,邳源载到这里,也算是他的一部分报应了。钉子那么攻的身材和长相都要压。
第二天一早,钉子向邳源请假。然后假装去向了拘留所。其实再到拘留所之后,他就直接走后门溜了。而真正在拘留所里见到孙博良的,是一直跟着钉子的邳清桦。
此时邳清桦的脸上还带着属于秦华的画皮。
当孙博良知道秦华又再一次来看他的时候,心中忍不住一喜。他自己觉得秦华这次过来肯定是邳源已经想到方法要带他出去了,虽然邳源没有亲自过来,但他还是能够理解的,毕竟现在邳氏和邳源都处在风口浪尖,他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只是,让孙博良有些不解的是,他这一次却是被带到了一个单独的房间里。这个房间看起来倒不像是关人的,很像是普通的宾馆单间,不过他进来之后,却发现这屋子只有一个小小的窗口,倒是很隐秘的样子。
孙博良疑惑,不过却又窃喜,现在他已经离开看守所的探视房了不是么?说明他猜想的一定是正确的。
然后,孙博良就看到穿着一身黑的秦华走了进来,看着他把门给关上。
“你来了?邳源是不是让你来带我走的?!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我在这里真的是受够了!”
邳清桦看着脸色憔悴又苍白的孙博良,脑海里不自主的想到三年前他昏迷之前看到的这个人的脸,那是扭曲的带着快意的脸,和现在截然不同。
“啧!你冷着干什么啊?快点说啊?还是你想不听阿源的话?你可别忘了,是阿源把你从朗熠行的手里救出来的!你不能、”
“忘恩负义?”邳清桦坐在屋内的沙发椅上,嗤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虽然你对那个邳源的话总是深信不疑,不过抱歉,我对于他的话可是半点都不相信的。他把我从朗熠行的手里救出来?别逗了,朗熠行是谁,邳源又是个什么东西?就凭他自己,如果不是我在配合他,他以为他能够从朗熠行手里把我接出来?白日做梦。”
孙博良的话没说玩,就被秦华这突然大变的嘴脸给惊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猛地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升起。
“你什么意思?!你是故意接近阿源的?!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
邳清桦看着孙博良忍不住冷笑,然后一脸的同情:“啧啧,都这个地步了,你还护着他?我倒是希望等你听了这个录音之后,你还能对我这么理直气壮地说话。”
邳清桦说着,就把那录音笔给拿了出来,然后当着孙博良的面放了。
里面清晰地传出了邳源的声音:“啧,你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既然如此,就交给你……不希望出现问题……”
孙博良听着这录音,脸色越来越难看,等他听到了最后,几乎是脸色狰狞地抬头看向邳清桦:“你骗我!!怎么可能!阿源是不会放弃我的!!只有我!阿源的身边的只有我才是那个能陪他到最后的人——!!这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邳清桦看着孙博良的样子脸上的表情半点不变:“到底是真还是假,我不多说,你自己清楚……毕竟邳源到底是不是他表现在人前的那一副温和君子的模样,你跟了他那么久,该是最清楚的。不是么?而且,不光是他……连你,你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该是清楚的。你当年做了什么,到了如今,自己感受一把,就不信了?呵呵,可真是好笑至极。”
孙博良那疯狂狰狞的神色听到这话之后猛地顿住,他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邳清桦:“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当年的事……你到底是谁——?!”
话到最后,孙博良已经几近疯魔,他之前就怀疑过这个秦华的身份,自从他说了那句话之后,更是几乎每天都不能入睡,要不是今天他认为可以出去的喜悦压过了恐惧和怀疑,他是绝对不会再见这个秦华第二次的!
可现在,孙博良觉得,他不能再等了,如果他再弄不清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的话,他会疯的!
邳清桦闻言慢慢的扬起了嘴角,然后,他当着孙博良的面,缓缓地伸出手,揭掉了脸上那层薄薄的画皮。露出里面那张带着烧伤的脸。
“阿良。三年不见,你可安好?”
“啊——————!!!”
一声凄厉、恐怖至极的叫喊声,从这件屋子里传了出来,让门口守着的刑警大队长生生地打了个哆嗦。艾玛,即便是他已经知道里面那个人就是当事人了,可现在听到这叫声还是让他忍不住心底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