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201705

57.201705

隆冬自下了第一场大雪之后,就接连下了好几场。

容探抱着手炉坐在窗前赏雪,庭院里的红梅傲雪盛开,红艳艳的十分好看。

“这天真冷,晚上加了一床被子还是冷。”他对李渭他们说。

他本来只是无心说的一句话,谁知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晚上睡觉的时候,李牧竟然敲了他的房门。

容探已经养成了睡觉上门的好习惯,裹着被子跳下床,踩着绒毯过去开了门,就看见李牧抱着一床被子站在门口。

外头还飘着雪,李牧说:“外头这么冷,你也不叫我进去。”

“进来进来,”容探把他拉进门,关上门:“大半夜的你跑来做什么?”

“你不是冷么?我给你送被子来了。”

“我已经盖了两个了,再盖,压的我都喘不过气来了。”

“被子盖的多,是不舒服,可是如今天冷,保暖最要紧,我倒是有个方法,又暖和,又不压人。”

容探看见李牧眼睛里冒着精光,心下就有不好的预感。

“什么?”

“你可曾听过人体暖炉?”

容探立即摇头:“我没听过。”

“那你试试看,管用不管用。”李牧说着就把被子扔到床上,拦腰将他抱了起来。

“哎哎哎,你要干什么!”

“小点声,别让朱笄她们听见了。”

朱笄就住在隔壁,容探也不敢大声,就那么被李牧抱到床上,掀开被子就钻进来了。容探躺在床上,看着李牧脱衣服。

李牧三下两下就脱的只剩下内衫,立即钻了进来,将他抱了个满怀。

容探本来还要说什么,但是大冷的天被一个热热的躯体抱着,真的实在太舒服。

因为太舒服,所以也就没再挣扎。

李牧的胸膛还像从前一样热,拥抱着的时候让人心里有一点点感动。最舒服的是李牧话少,什么都没有说,这种静谧很得他心。

算一算,他们也有几个月没在一起睡觉了。天冷,房间内加了很多暖炉子也不管用,他也不是没怀念过李牧的温暖的身体。只是他们这一路经历了太多生死,要他和李牧温存,好像总是怪怪的。而且他心里还记恨李牧骗他。

这样一觉到天亮,果然睡的前所未有的香甜。

第二日起来,赏梅喝酒。范行之从都城来信来,说一切安好,等到春天桃花盛开的时候要来拜访,再三强调要他们盛情款待。

容探笑了笑,就给范行之回信,朱笄在旁边研墨,说:“咱们召庭的人都怎么样啊,范公子信上可说了?”

“俱好。”容探道。

回完信,便觉得手有点凉,便抱着手炉暖了一会,问:“怎么没见李渭那小子?”

“别提他了,献臣要他多读书,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如今不爱读书了,反而整天跟在陆统领身后,嚷着要学武。这不,献臣刚把他揪回来,亲自监督他写字呢。”

容探便笑了,说:“他就有这个老毛病,重文轻武。他自己博学广识就算了,难道还要求个个像他一样?”

他话音刚落,就见李牧和李渭进来了,李渭甩着手说:“写了那么久的字,手都酸了。”

“就是你老护着他,他在学问上才这么不长进。”李牧说。

“我对李渭没有多余的要求,也不求他将来做达官显贵,他在都城学的已经够多了,再说了,练武强身,也是好事。”

“他是为练武么?”李牧说。

李渭就红了脸,不说话了。

容探心下隐约也察觉到了一点什么,晚上的时候偷偷问李牧:“你这人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李渭喜欢跟在陆广野身后你就不乐意了,那你现在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

李牧大言不惭,说的头头是道:“老师傅对我有养育之恩,我不想断了他的香火。”

容探道:“那没事啊,李渭不生孩子,我可以多娶几个娇妻美妾,多生几个,到时候指一个孩子给李家,怎么样?”

李牧听了却问:“你想要孩子么?”

容探才发觉李牧当了真,便道:“我只是说说,我又不是容氏亲生子,你们老容家的位子我也不能久占。如果我生了孩子,孩子再有孩子,那你们容家的位子岂不是变相成我们李家的了?我还是不要孩子,这样等我隐退之后,就从你们容家子侄里找一个接我的位子。我爹为了你们容家命都没了,亲生儿子都不要,我还哪敢占着这个位子,早物归原主早省心。”

李牧循循善诱道:“这是一样,还有一样,你若生了孩子,也要送到都城去,你们父子分离,也是痛苦,倒不如不要,你要是将来觉得膝下寂寞,抱养一个也是可以的。”

容探看破不说破,只嘿嘿笑。李牧被他笑的有点脸红,道:“我说的没有道理么?”

“其实我不想做这个家主了,”容探说:“自从我知道我不是容氏的人之后,就觉得自己鸠占鹊巢,心里总是很不舒服。”

他最近已经在容氏的叔伯里头物色接班人了。

年轻一辈的都太稚嫩,容氏这样的百年望族,得找个能压住场子的才行。他的叔伯里头,他如今比较看中老四容丹,为人颇为稳重。容氏要做的是韬光养晦,一个稳重的家主正是容氏所需要的。

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之后,好像很多东西都看淡了,他本就不爱慕权势,何况若做容氏家主,娶妻生子是必然之选,这也是为什么他想要尽早让位的原因之一,他听范行之说,范首辅已经在范氏宗亲中给他物色待嫁之女。

最迟在明年春天,他就要把让位的事定下来,然后带着朱笄他们,到处逍遥去。

做个富贵逍遥公子,才是这世上最惬意潇洒的事。

李牧对他的心意,早在来东河之前就已经对他表明,强吻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本来还是有些扭捏的,态度也含糊。如今几经生死,好像很多东西一下子都不言自明,他依旧是含糊的态度,李牧却知他心意,也从不过问他是不是喜欢他。

容探心想,真是多亏了李牧寡言沉静的性子,如果李牧当着他的面问:“容探,你爱不爱我?”

他估计说不出那个爱字来。他素来寡廉鲜耻惯了,真要他认认真真,他反倒害臊。

他原以为他和李牧的事情没人知道,直到有一日他听见李牧又在训斥李渭:“你怎么总往陆统领那里去,我让你温习的功课,你可都温习了?”

“你天天往少主房里钻,我怎么就不能去找陆大哥?”

这一句话噎得李牧哑口无言。李渭屁颠屁颠跑了,李牧回过头,已经是满脸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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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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