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30.第 30 章

某天,杨毓忻终于飞升了呵,长生大道在前,血缘又算得了什么。

说起来,那日他亲手屠了江家满门,倒是没有见到这个女人,想来她人已在白家。江湛,他记性好,哪怕只是惊鸿一瞥,他一剑宰了的人还是有几分印象。至于这江澜……

莫名显得幽深的凤眸中略过一丝血色,这位可了不得,不就是那江家三长老的宝贝孙子吗。手段倒是狠辣,只可惜人废物得很。他原准备还这家伙一万三千六百鞭,谁料才三鞭就跟鬼哭狼嚎似的,涕泗横流,丑态毕露。三十鞭就出气多进气少,若不是他的回元丹,说不得就直接断了气。原定计划未能实施,勉强抽了一千三百六十鞭,用了他一瓶三十六颗上品回元丹,折合成灵石,买下一个江家都绰绰有余。

糟糕了呢,一想到当初种种,哪怕阿末就站在身前,他心中的杀意还是叫嚣着,要用那些人的血来平息他的杀意呢。

修长的眉睫微颤,阴影之下,琥珀色的凤眸中,越来越多的血色浮现。

杨毓忻随便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动,杀意无声无息地扩散开来,就在他想要动手的时候,善功堂的大堂之中忽然传来“咚——”的一声钟响,深沉洪亮,绵长悠远,一声未绝,一声又起。四声之后方才归于沉寂。

在座中人,不乏有因抢不到心仪珍品而生出负面情绪,却在这绵长的钟声中,被怒火蒙蔽的灵台渐渐澄明。众人不禁循声望去,却见发出这一声声佛音梵唱般声响的,原是挂在大堂四角处的青铜铃铛。乍看上去锈迹斑斑,丝毫不起眼。如今一响,众人再细细一看,蓦地发现那铃铛竟有几分神似佛钟。

“这,莫非是西荒梵音寺的万象佛钟之声?”

“应该没错。你看那铃铛,不是上品宝器纳音铃吗,定是善功堂用此物收取了万象佛钟敲响时的声音。”

众人原本被藏珍阁内珍品所吸引的心神不由落在那些青铜铃铛上,以着善功堂黑白通吃的本事,它能以纳音铃收纳梵音寺仙器之声并不奇怪。但问题是,他们在善功堂进进出出不少年,却是第一次听到了铃响。

正在这时,善功堂东南角处木制柜台后,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眼皮子不抬,一直拿着长杆烟斗吞云吐雾的老者慢吞吞地移开烟嘴,缓缓起身。他扫了一眼大堂,缓缓开口道:“善功堂禁止私斗,想要了结私人恩怨的,大可在外解决。若是有人不服,可来老夫这里说道一二。”

老者的声音衰弱嘶哑,听上去跟外头行将就木的老人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一身气势随着他说出的话外放出来,如一座沉甸甸的大山猛地压在众人肩头。众人倏地色变,愕然看向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在慢吞吞抽着烟斗,毫无存在感的老者。

竟然是元婴修士!

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糟老头子,竟然是元婴修士!

哪怕杨毓忻瞅着自己的元婴修为默默叹息,但事实上,金丹修士已经能够成就一方势力,元婴修士更是一方大能。成就金丹后有寿元五百,却不知困死了多少金丹后期巅峰,至死无门入元婴。

元婴修为,在一国称王称霸都无丝毫压力。

哪怕知道善功堂的底蕴非同一般,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类似于看场子的老头竟然是个元婴期。

众人心中的惊疑不定,对善功堂的敬畏交加暂且不提。

在这一声声的钟响后,杨毓忻眸中的血色倏地褪去,回复了清明。

识海中,带着强烈惋惜意味的声音响起:【可惜了。】

只差一步,他心中魔念难抑就会堕入魔道。

杨毓忻在心中冷哼一声,没有理会那个时时刻刻希望着他不好的器灵。

响彻大堂的钟声和老者的警告并没有过多影响到江月白等人,他们只是艳羡地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便不敢再看。

元婴修士神识强大,尊贵不可冒犯,多看几眼若是被当做冒犯,他们哭都来不及。

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江湛和江澜满脸不耐地看着江月白跟林徽末说话。

江家这一代,江月白虽是女子,却是这一辈的领头人物。江湛一向听他这个姐姐的,而桀骜如江澜,一般也不会违逆江月白的话。虽然他们不明白江月白今日为何要跟一个林家小子这般客气,但都按捺着性子候在一旁。

比起面上写满不耐的江湛和江澜,江月白的神情显然要诚挚得多。轻声细语的一番问候,眼波流转,简直能让人暖到了心里。

客气了一番,江月白无比自然地看向林徽末身后坐着的杨毓忻身上。先是冲杨毓忻嫣然一笑,眸光似水,而后柔声道:“末公子这位朋友,龙章凤姿,想来定是不凡。”

一般而言,下一步就该是林徽末心领神会地主动介绍自己这位朋友了。毕竟,怎么忍心美人失望,不是吗。

还真别说,林徽末最近就有一种眼睛被养刁了的感觉,所以,他十分坦然地让江月白失望了。

他从善如流地点头,认真道:“我这兄弟,确实是人中龙凤。”

江月白笑盈盈地等着。

然而……没了。

林徽末面上带着十分客套的笑容,就那么看向江月白,似乎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林徽末:这一脸的算计,当他眼瞎啊。

江月白:“………………”

杨毓忻眼睫微垂,掩下眸中盈满的笑意。

在心底萦绕不散的血意,就这么徐徐消散了。

好在江月白稳得住,这么被林徽末这么堵住了话头也不恼。只莞尔一笑,柔声道:“公子风姿,见而忘俗,月白难以免俗,不知末公子可否引荐一二?”

说着,一双含情双眸盈盈地望向了林徽末身后的杨毓忻,两颊适时浮起红晕来。

林徽末:“………………”你狠。

难怪江月白能压在江家一众男儿,成为这一代的领头人。这性子柔中带刚,能屈能伸,水木双灵根,眼见着十八岁就能够筑基,还生得一副好相貌。只叹她不是男儿身,不然下一任族长都定了。

要不是小弟当初说的话本上有个姑娘的举止性格和江月白莫名相似,叫什么“绿茶婊”,当初对江月白颇有好感的林徽末为了让自己弟弟对她不要那么多偏见而撸袖子调查了不少事情……

往事不堪回首,女子还是性格爽朗一些的比较好。这种表面温婉内里那啥的女子,他已经敬谢不敏。

只是,江月白明显打起了杨毓忻的主意。

林徽末面上神情不动,但内心已经开始有些抓狂。

他家阿忻素来养在“深闺”之中,这才出来放风几日就惹上了一二两个女修。一个性格骄横,一个外表柔弱内里算计无数,所以说,长得好简直造孽。

林徽末心中叹息,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杨毓忻,却见好友靠在椅子上,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美人站在眼前,硬是眼皮子不抬一下。

也是,就这长相分明碾压了人家女修,多照照镜子还能看得上谁。或者说,日后哪家女修有勇气站在他身边?

林徽末的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同情来。

兄弟这道侣不好找啊。

瞧着好友十足拒绝的模样,林徽末转头对江月白露出一个有些轻佻放荡的笑容来。他的手腕一抖,一把折扇出现在手中,刷地展开,林徽末嘴角噙着笑扇了扇。

“抱歉啊,江姑娘,我这兄弟有些怕生,不得不辜负了姑娘的心意。”

江月白嘴角的笑容微僵。

她身后,江湛霍地冷下脸,怒目而视,厉声道:“林徽末,你休要放肆!”

“阿湛!”江月白的声音微冷。

“姐,他……”江湛指着林徽末,眼带怒意。他姐是什么人物,给他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简直不能忍。

江澜哼了一声,看在爷爷的命令上,他敬江月白几分,但若说完全服气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见江月白吃瘪,他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幸灾乐祸。

喝止了江湛,江月白已经恢复了当初的温柔模样。对于林徽末的拒绝也不恼,温温柔柔地道:“既如此,自当改日再续。末公子,打扰了。”

说着,江月白屈膝行了一礼万福,旋即转身,带着人就干脆利落地离开了。

被拒绝能不拖泥带水,这般干脆利落地离开,饶是林徽末对江月白有所防备,如今见了,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那个女人心虽然大,但万一她对阿忻是真心诚意的呢?

自己该不会是搅和了阿忻一个大好姻缘了吧?

林徽末顿时就有些不安。

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啊。

林徽宝爱吃,毫无节制地胡吃海塞以至于自己胖成了个球,塞两个林徽真进去都绰绰有余,将自己幼年还算清秀的脸蛋毁成了眼睛挤得看不到。但他偏偏还十分自信,认为这个状态下的自己才是最美的,林家其余人都丑成了渣渣。

他弟弟和林徽宝也是孽缘,从入学的第一天就互看不顺眼,经常掐架。而他弟弟势单力薄,不像林徽宝身后还跟着几个狗腿子,吃亏不少。被外出历练归来的林徽末发现后,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比林徽末大了七八岁,撸袖子就将那个胖小子收拾了一回。

他弟弟是没有狗腿子,但他有他这个哥哥!

小孩子打架他不管,但凭什么那个胖小子带人围殴他弟弟。

那个林徽宝也是个乖觉的,虽然林徽末的一顿收拾没让他放弃怼林徽真,但再动手的时候,他那群狗腿子起码老老实实地窝在一旁不插手了,而林徽末也就默认他弟弟被这么一个永不言弃的牛皮糖黏上了。

但这一回,他弟弟竟然被林徽宝刺激得闭关了,是不是那胖小子又不老实了,伙同那群狗腿子对他弟弟动手了?

嗨呀,那胖小子胆子不小啊。

见林徽末眼睫一垂,林母就猜出这个大儿子究竟在动什么念头,不禁摇了摇头,道:“行了,不用急着给你弟弟报仇了。”

“娘?”林徽末不明所以地看向林母,他弟弟受欺负了,他这个当哥哥不得给他找回场子?便是韬光养晦,也不能眼见着亲人受欺负。

林母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拿着帕子压了压嘴角,没好气地道:“真儿是青着嘴角回来的,那林徽宝是青着两个眼眶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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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无言以对[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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