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蜜月之行⑦
你看到了方道长,道长让你等两天再来xd
关上寝室的门,正欲离开,男子身后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喂!」白发男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着说道,「被吓到了吧,三日月。」
面对这座本丸中也许是唯一一把仍然「纯净」的刀,三日月抬袖掩唇,笑道,「鹤丸殿今天也是活力满满呢,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没有被吓到吗,看来明天得换一个惊喜呢。」名为鹤丸的付丧神有些丧气,不过这丧气劲没持续多久,「大家都在茶室等着你,似乎对于里面的那位十分好奇呢。」
跟在鹤丸身后,两人不紧不慢的走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中。
「三日月殿今日心情似乎不错,似乎是解决了一些大问题。」鹤丸走在前面,背对着三日月,他说道,「不过,你像是隐藏了些什么呢……」
哈哈,在这座本丸之中,又有谁是真正「纯净」的刀剑呢。
三日月没有回答鹤丸的问题。
自然,鹤丸也没有再就此深究。这座本丸,仅剩九人,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三日月作为那次事件的倡导人之一,至少证明他不是愚昧奉主之人。
两人进入茶室,本丸中其余七人早已跪坐在茶室里。
烛台切光忠替两人倒满茶水,之后将茶壶放在一侧,说道:「这也许是那次事件之后我们第一次如此齐全的坐在这里了。」
「一期,药研,乱,小狐丸,清光,三日月,鹤丸,以及……」烛台切光忠将目光移向坐在茶室外,静静地望着庭院外景色的男人,说道,「宗三。」
「没有灵力供给,大家都变了许多呢。」虽然眼睛的伤口还未愈合,但乱藤四郎似乎不像他那两位坐在一旁沉默寡言的哥哥,此时的他仍然如往常一样的活泼。
「是啊。」小狐丸把玩着胸前的白发,红色的眼睛看了一眼坐在那里安然喝茶的三日月,说道,「小狐的皮毛都失去了以往的光泽。」
双臂环绕在胸前抱着打刀的加州清光似乎如坐在屋外的宗三左文字一样,不愿加入几人的对话,他沉默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茶杯。
「三日月殿,不如说说您今天早上的发现。」一期一振打破了僵局,他说道。
「不要过于急躁,一期殿。」三日月放下茶杯,然后脸上又挂上了平日里的那副笑容,「似乎我们可以有一个新的审神者了。」
「什么!」率先开口的是加州清光,他联想到被三日月抱回来的少女,说道,「你指的是今早出现在本丸门口的那个女人。」
「是。」三日月面对几人的目光,说道,「她好像突然出现在本丸门口,身上有些细小的伤口,穿着似乎同我这个老爷爷诞生的那个年代有些相像,不过我并不能确定她是否的来历,但是……诸位。」
「我在那位姑娘身上感受到了,充沛的灵力。」
「三日月殿,你的意思是?」一期一振开口问道。
「正如一期殿所想。」三日月的手指搭在了腰间的太刀刀柄上,食指轻敲,道,「签订新的契约。」
「我们已经切断了与政府之间的联系,短时间内那只狐狸是不会过来的,如果她对审神者、刀剑一无所知,那我们暂且不需要做什么,若是她知道这些,那么……」一期一振的话没有说完,就被突然走进屋子里的宗三所打断。
「笼中鸟。」宗三左文字看着屋内的几人面无表情的商量着如此恐怖的事情,说道,「不如让那位姬君成为笼中鸟。」
「毕竟……这是我们目前为止,唯一的退路了。」
「那么,诸位,你们是怎么想的?」
「附议。」粟田口派的一期一振说道,作为兄长,他的意见也代表了药研与乱的意思。
「似乎很有趣呢。」鹤丸接着回应,「我现在很想看看那位姬君面对真相时的表情。」
「鹤丸殿真是恶趣味。」从这场谈话开始就再也没有说话的小狐丸慵懒的摊在垫子上,「不过,小狐也很感兴趣。」
「同意。」宗三与烛台切并未过多纠结,就给出了回应。
在所有都表明了态度,除了加州清光之外,一直沉默的打刀到道:「如果她像那个女人一样……」说罢,他搭在打刀上的拇指顶起刀柄。
「诸位不必太过紧张。」面对差室内的紧张气氛,三日月道,「也许那位姬君是位温柔的女子。」
不,一定是。
昏倒之前,拉扯着自己袖子,请求自己帮助她时眼睛中的怯意以及温柔的声音……再次端起茶杯,遮住自己唇边的笑意,三日月宗近不再言语。
——
「大天狗大人!」
「求求你,带奈生一起走吧。」
「哎?」看着昏迷的少女紧皱的眉头,一旁偷偷跑进房间想看看也许会成为自己新任审神者的乱藤四郎跪坐在少女身边,纤细的手指落在了少女的眉头,轻声道,「不要怕,不要怕。」
在少年的安慰下,少女的梦境似乎平复了些许,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直至恢复正常。
乱注视着眼前的少女,黑色的长发散落在榻旁,温柔的眉眼,似乎是从画中走出的贵女,再联想起之前的那位审神者,少年却又有些惧怕,他轻声道:「这么美丽的容颜,如果做出那副样子,还不如没有的好。」
如少女般秀丽的少年从腰间拔出自己的短刀,轻轻地挨在至今仍在昏迷的少女眼睑上方,只要一下……
「乱,你在做什么。」药研站在门口,看着几乎整个身子都要趴在少女身上的弟弟,开口道。
「不,并没有做什么。」乱藤四郎直起了身子,不留痕迹的将短刀收回刀鞘。
穿着白色大褂带着眼镜的药研并不是没有看到弟弟的短刀,但是他只是招招手,说道:「该去换药了。」
「好的,药研哥。」乱站了起来,顺从的跟着自己的兄长走出了少女的房门。
「伤口还疼吗?」药研将放有药物和绷带的白色的瓷盘放在一旁,然后伸手解开乱眼睛上的绷带,随着绷带一层一层的被解开,仍然血肉模糊的眼睛暴露在空气中。
药研面无表情,或者说多次面对弟弟的这幅样子他已经习惯,他熟练地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擦拭着伤口周围,虽然整个眼球因为无法复原已被全部切除,但是没有灵力的供给,伤口愈合的速度仍是很慢。
「已经习惯了。」
药研拿着镊子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为弟弟清理伤口。
「药研哥,很可怕吗?」乱坐在椅子上,轻声问着自己沉默的兄长。
「不,一点也不。」药研换了一个酒精棉球,「乱酱一直都很可爱。」
药研将眼睛再次用绷带包扎好,然后在少年脑后绑了一个蝴蝶结,道:「不用担心,马上就会好的。」
做完这些,药研藤四郎转过身收拾着瓷盘上的棉球和旧绷带。
「药研哥……」乱轻声道,「如果,我让新审神者变成和我一样,那么,她会不会因为我们一样而疼爱我。」
药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转过头,看着低着头把玩着自己裙边的弟弟,道:「等她醒来之后,你再做决定吧,乱。」
——
又是一日,本丸的天空仍是雾蒙蒙的,院中,无人打理的花朵肆意的绽放着,却又杂乱无章,显得有些狼狈。
少女站在空无一人的廊道之中,有些害怕,她努力回想起晕倒之前的事情,但除了记忆之中的出现的一轮新月之外,竟然想不起任何在进入阴界之门后的事情。
赤-裸着双脚,轻声的走在寂静的有些可怕的走廊中,但是,似乎前面传来了一点声响,少女捏紧了拳头为自己装了几分胆子,然后走了过去。
未看清前面的人影,但是神情紧张的少女就立马弯下腰行了一礼,轻声道:「十分感谢大人的帮助,我名奈生,与家人失散,可否请大人代为寻找我的家人呢。」
乱藤四郎看着她面前比他高着几分的少女因低头而滑落下来的一缕头发,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笑意,道:「我是乱藤四郎,喂,你想和我一起乱舞吗?」
「哎?」奈生抬起头,映入少女眼帘的是穿着黑色裙装制服的……少年?
快来吧,只要讨厌我,我就用我的刀刃挖出你的眼睛。
只需要一下,不会痛的。
乱酱,我啊,当时可是一声也没有哭呢……
乱藤四郎抬起头,右眼处的伤口完全的暴露在了少女眼中,他盯着少女的脸,自己的右手悄悄地移到了自己的短刀刀柄上。
短刀出色的侦查力和机动性让他能在奈生表现出一点厌恶的时候就上前将刀刃捅入少女眼中,不会痛的……
「很疼吧。」
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年龄较于自己似乎是小上一些的,看起来就像自己的弟弟,再者,少年的伤口让奈生不免有些心疼,心中倒是气愤是谁伤害了眼前如此秀丽的少年。本来因为来到一处陌生之地不免有些防备的奈生,此时也放下了几分防备,透露出几分真心。
乱藤四郎在摘下绷带之前,曾设想过几十种少女的反应,但却没有任何一种可以对的上眼前的这一种。
「你不会害怕吗?」乱的目光仍然注视着少女,不愿放过对方的一丝表情。
奈生望着眼前的少年,似是并没有察觉到少年话语之下的危险,只当是少年因为伤口而自卑,亦或是寻人来安慰自己的。
更何况,自小在妖怪中长大,虽被大天狗保护的很好,但却也并非如一般贵女一样娇弱脆弱。
妖怪的世界本就残忍,弱肉强食。更有不少阴阳师为强大自己的式神,去肆意残杀野外的妖怪。她还记的幼时行走在山林之中,樱花树下躺着的樱花妖的尸体,年轻外表的女妖怪浑身鲜血,似是已死去多时,尸体已然腐烂,也许是靠着樱花树的缘故,身体还未消散。
所以,虽直面血腥之事的次数并不多,但是奈生早已能做到淡然处之。
「乱君不用为此担心。」奈生弯腰从少年手中接过绷带,亲自为少年重新包扎好伤口,在收尾时还特意打了一个蝴蝶结,「伤口终有一天会愈合,倒是乱君,随意解开绷带,伤口若是加重,可会让家中长辈徒增担忧。」
乱藤四郎感受着少女的手指轻轻滑过自己的脸颊,身边少女身上的气息,不似香水,也不似熏香,淡淡的,但是却会让人感觉到温柔,就像是久未归家的孩子投入母亲的怀抱,或是海边嬉戏归来时旅店女主人端上的一碗茶泡饭。
乱沉浸在其中,因失去兄弟们而悲痛的心此时竟然变得安和,右眼伤口处一直肆意的暴虐也趋于平静,
「你在用灵力治愈我吗?」乱突然感觉到右眼的伤口痒痒的,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眼中长出了什么。
「治愈?」奈生收回了自己的手,道,「我只是感觉乱君的右眼需要填补些什么,便未经同意释放了一些灵力。」
「不过,乱君是阴阳师吗,竟然知晓灵力的存在。」奈生上下打量了一下少年,未从少年身上看到一点跟妖怪相关的特征,所以便猜测少年是大天狗口中曾提到的阴阳师。
乱藤四郎叹了一口气,心性本来就不坏的他面对少女的温柔还是拜下阵来。然后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最开始时他说过的话:
「我是乱藤四郎,喂,你想和我一起乱舞吗?」
「乱舞?」奈生瞪大了眼睛,似乎不能理解眼前的少年所说之语,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还是说道,「我未曾学过舞蹈,倘若乱君愿意教导,奈生愿意虚心学习。」
眼前少年沉默不语,奈生担心是否自己的回答过于唐突,失了礼仪,她连忙补充道:「怪我唐突,未曾想到如若乱君有急事在身,定是没有空闲来教导我这愚笨之人。」
温柔的可怕啊……
乱藤四郎的眼睛扫过少女黑色的眼睛,扫过少女耳际的碎发,扫过未施口脂却又艳丽的嘴唇,扫过少女因紧张而上下起伏的胸膛,扫过少女未被裙摆遮住的白皙脚趾。
真是……让人难以抗拒的温柔呢。
「叫我乱酱啦,奈生酱。」乱藤四郎的嘴边又挂起了如往日一般的活泼笑容,右手略微提起裙角,「想看看我的裙子下面吗?」
「哎?」
好像突然,话题变得糟糕起来了呢。
「开玩笑的。」乱放下了裙角,伸手邀请奈生,「要去看看大家吗?」
「好。」奈生看着乱递给她的手,心里将乱藤四郎看做未成年的少年,便毫无负担的牵起那只手。
温暖的让人根本放不下呢……
乱低下头,橘色的额发遮挡住眼镜中的神色,右手紧紧的抓住身旁少女的手,不愿松开。
这一次,一定要疼爱我啊,主上。
——
细心的乱并没有直接将奈生带到谈话的茶室,而是将她带到了厨房。一路上,奈生观察着这座居所,虽然装修精良,但是很多地方似乎很久都不曾有人居住过了。
「光忠!有吃的吗?」乱拉着奈生就钻进了厨房。
「再过一会午饭就好了。」烛台切低着头处理着手中的食材,然后他抬起头,看到了乱身边站着的少女,心中猜想她应该就是那位出现在本丸门口的少女。
高大的男人放下菜刀,洗干净了自己的双手,转身道:「你应该就是昨日昏倒在门口的孩子吧?」
作为伊达政宗公的武器,虽然年龄比不上三日月宗近那些爷爷辈的刀剑,但是比起眼前的少女,还是年长许多的,所以称其为孩子,也许也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