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无悔之羽翼
(一)
一个白色的梦,白色的被褥,白色的桌布,白色的帘幕,白色的棺木,眼前的以前全是一色的纯白,白的死寂,白的令人绝望,因为幼小的飞天螳螂怨知道这是丧服的颜色。
怨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因为对于父亲钢铁螳螂严来说那只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工具而已。至于自己出生后,母亲的归处自己并不是很清楚,也许就和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一样被父亲吃掉作为营养品,又或者连被吃掉的资格都没有,直接埋在后院的荒地里化成夏天哀怨的鬼火。自己作为父亲众多的后代之一,在懂事之后就接受严苛的训练,然后是互相残杀直到剩下四五个兄弟为止,里面表现最优异的就有资格成为继承人,而其余的就作为储备人才,直到继承人有幸长到成年进化为钢铁螳螂,自己的父亲严就是如此,他把他剩下的兄弟们作为试验自己新力量的牺牲品,之后便带领家族成为在武臣方面仅此于叉子蝠翼一族的望族。而如果这个继承人不幸夭折的话,那么储备人才就会有出头之日,而现在的自己恐怕就已经被父亲抛弃。
“咳——”想到这里,怨有些忧伤失落,捂住嘴咳嗽起来。几天前对银河团的最后一战,严为了树立怨的威信,派怨打头阵,可能是由于联络不畅,也可能是故意为之,叉子蝠翼一族正好在那个区域集体释放毒烟。和翼一族谈好了赔偿的条件,铁翼离开后,严就再也没有来探望过离自己房间仅隔了一道铁门的怨。也对,连请来的御医七夕青鸟一族都摇头叹息,表示对这种毒无能为力,自己的父亲又何必花功夫在一个价值利用完的工具上呢?恐怕,现在的他已经在考虑从剩下的兄弟那里选择的替代品了吧。
虽然知道自己过不了多久就要躺在放在房间正中的那具棺材里,但心里还是抱着如泡沫般一碰即碎的幻想,希望能有什么精灵跑过来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梦,无论是那个巴不得赶紧结束清理的女佣,还是皱着眉头端着汤药与其说是喂更像是强行塞下去的仆人,又或者是那个为自己量寿衣长度的裁缝,可惜每次听见门声燃起的希望总是碰到现实冰冷的墙壁,只留下泡沫破碎留下的残渣嘲讽着怨那卑微的奢望。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这回又是谁来了呢?是女佣、仆人,抑或是已经等不及干脆自己亲手来扭断自己喉咙的父亲?怨本来打算保持沉默,静静聆听死神靠近的脚步,可心头再次泛起幻想的泡沫,怂恿着自己最后抱次希望。最终屈服于卑微求生**的怨艰难的转过头,由于高烧而有些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一只慢慢挪动的红色虫类的身影。
(二)
“你是谁?”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面前的精灵,或许是新来的佣人吧,看来那些老家丁也不愿沾染晦气,于是便派完全不知道情况的新手进来吗?也对,如果自己是家丁,被指派去清理一堆呕吐物的话,如果能推能骗的话当然会把别人唬过去做,不用自己去趟浑水。只不过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把自己卑微的等同于呕吐物,也可见此刻他心中已经酝酿了多深的绝望。
“你就是怨少爷吧,我是新来服侍你的侍女,叫我蝶恋就好了。别人告诉我说少爷病的很重,看来一点也不假啊。”没有预想中初来乍到该有的羞涩,反而是如同已经在这里做了很多年一样熟稔的说着敬语,但又感觉和其他那些只是表面恭敬的家丁不一样,给人一种难得的真实,如果要比喻的话,说不定就是曾经在野外行军时候偶然经过的油菜花,有着璀璨的金黄色泽,却又没有那些稀有品种花卉的娇贵,质朴而纯真,在这庞大却冷漠的府邸中,显得格外不真实的温暖。
“你好,蝶恋。”似乎被蝶恋的开朗所感染,怨觉得精神也比刚刚好了些,少有的用着柔和的语气问候。
“对了,怨少爷,我可是来治你的病哦~。”蝶恋故意拖长了语气,似乎满心等待怨露出感激的眼神。
“是吗?那谢谢了啊。”御医都觉得不可能治好的毒,一个新来的侍女又有什么能耐呢?怨随口敷衍道。
“你不信对吧。”蝶恋有些不悦的想拿自己的额头撞怨一下,但还没撞到又悻悻的放弃,“算了,念你是病人就不和你计较了。”话说侍女感这样对待主人吗?就算主人已经病重,活不了几天,但她就不怕自己派人惩罚吗?真是个可爱的调皮鬼,怨不禁露出有些无奈又有些觉得有趣的笑容。
“哈?你还笑,哼,真是个不知感恩的主人,算了,小女子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还是先治你的毒吧。”少女从随身背的口袋里拿出一种看起来很常见的野草。“不要以为这是普通的杂草哦,”看出怨有些不相信的眼神,少女耐心的解释道,“这种草叫剧毒克星,可是我爸爸起的名字哦,我妈妈总说爸爸应该正经点专心于读书考取功名,不要老研究这些草药,否则家里也不会这么穷了。”虽然是这么说,但少女说到父亲是一脸的崇敬。本来怨想吐槽这个名字起得过于直白,但想想一个父控的女孩子一定会气势逼人的反驳过来,于是只好作罢。
“当然在别的书上这种草的药用功能只记载用于中老年风湿,而且还是放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那是因为我爸爸没有把那本药学书写出来,明明在西村的时候已经准备好那么多笔记了,如果不是那场该死的洪水的话……”少女一直闪烁的眼神划过一丝不易察觉但却深沉抑郁的悲伤,不过一瞬后便又打起了精神,“那么让我想想该怎么用这种药啊。”少女很认真的一手托着下巴挪着小脚来回考虑起来,趁这个间隙怨也逐渐理清了少女的身世:西村是帝都郊外不远处的一个小村,虽然贫苦但所幸一直没有战乱影响,也许是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可惜听说一年前的时候一场大洪水不期而至,大人们几乎全部遇难,而孩子们活下来的则比较多,毕竟亲情是种很伟大的力量,尽管怨并没有这种经验,但既然舆论抑或书籍上都如此陈述,那怨只能认为自己家是个意外。而蝶恋似乎就是幸存下来的小孩之一,但她的言语里几乎没有这种不幸者常有的自怨自艾,反倒闪耀着连一般人也少有的开朗阳光,如果不是自己敏锐的捕捉到她眼神失落的那一瞬,恐怕怨也不会相信如此乐观的少女原来不堪回首的悲伤过去。
“对了,爸爸以前说过喂服最好!”少女略微大声的话语将怨拉回了现实。少女将草药放在嘴中细细咀嚼起来。
“喂服?是拿汤勺吗?不过你为什么要放在你嘴里呢?”怨有些不解。
“当然是这样啦。”少女嘴里塞着东西话语不清的嘟囔着什么,然后俯身吻上了怨。
“唔!”被初次相遇的少女吻着,即使因为久经沙场而早熟的怨也觉得有些羞涩的尴尬,有些发白的脸颊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因为害羞泛上一抹红晕。
感觉到草药已经全部送入怨口中的蝶恋慢慢抬起头,满意的看着脸色渐渐转好,呼吸似乎不是因病而变得有些不规则局促的怨,“怎么样?我家的秘药有效吧?”
“恩。”怨有些惊愕的发现身体确实比刚刚感觉舒服了很多,心里有种重获新生的喜悦。不过一旦没有了性命之忧了以后,怨开始考虑到一些和生命相比无关紧要,但就自己的观念而言非说不可的事情:“刚刚真是太谢谢你了,不过这样的方式是不是不太好?”觉得问救命恩人这样一个问题好像不妥,但不问又感觉违背自己一直以来的礼仪教导以及按捺不住的好奇心,所以怨问的既有些微弱又有些遮掩。
“有什么问题吗?”蝶恋纯真的眨着大眼睛,那眼神都让怨觉得提出这个问题的自己才有些不妥,“嘛,我以前也常常亲我父母的啊,因为我很喜欢他们啊。”可是我好想和你非亲非故吧,怨不禁暗暗吐槽。“少爷很可爱呢,而且我也喜欢少爷啊。”可爱,虽然怨是不怎么大没错,但被一个看起来不比自己大说不定还没自己大的小不点这样评价心里总有点不对劲。不过当怨仔细咀嚼着后面一句话时,心里不由一震。
“你说喜欢我?”而不是有用、需要之类这些有利害关系的词汇,而只是单纯发自内心的喜欢?怨从没有得到过这种评价,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啦,我喜欢怨少爷,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就像喜欢爸爸妈妈一样,要问理由,喜欢爸爸妈妈要理由吗?”蝶恋歪着头觉得这样的理由这样的喜欢相当正常,“那么怨少爷喜欢我吗?”蝶恋很自然的问出这个问题。
“喜欢吗?”喜欢到底具体是什么样的感情呢?似乎不是父亲对自己的那种感情,自己以前对喜欢的玩具之类好像就是类似的感情:觉得挺不错能显示自己的能力或是品味什么,一旦不能用叹息一下就抛弃然后寻找下一件替代品。似乎也不是其他仆人对自己的毕恭毕敬,自己病重时候他们可就没有那么客气了。那么喜欢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呢?或许就是这种看到蝶恋就会很开心的感觉吧。
“恩,我也喜欢蝶恋。”思虑了一会儿,怨终于下定了决心,第一次发自心底微笑着诉说真实的心意。
“那么,怨少爷……”
“叫我怨就好了。”
“恩,怨,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呢。”
“啊,没错,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不是那种同僚见常见的利用关系,而是发自心底为对方着想真正的朋友关心。
“真是个好梦啊。”怨恋恋不舍的从梦中醒来,并不是不想沉溺于其中,而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早起习惯让他没有晚起的概念——对于一个军人尤其是将领来说,懈怠是最大的耻辱,所以他对御空竟还有闲工夫去管那些孤儿,冉对园艺的爱好觉得实在不可理喻,当然他没有注意到他对蝶恋的执念似乎也不应该是个军人所应该具有的。
“说起来那个白夜好像也是中了叉子蝠的毒能逃走真是有本事啊。等等——”怨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那天晚上蝶恋手中拿的不正是她那叫什么剧毒克星的药草吗?公主还没有成年,而且这种药草据蝶恋以前所述也应该只是最末的选择,而公主可能中叉子蝠的毒吗?果然,白夜的逃走不是偶然,白夜遇到了公主,而且公主帮了白夜。
想到这里,怨不禁额头留下些冷汗,虽然大家在第二天早上发现白夜已经逃走,公主不知世事也罢了,但如果这件事被别人知道的话,皇帝肯定不会对自己的心肝宝贝发火,但蝶恋就必定会成为替罪羊。不行,自己必须去提醒蝶恋。
怨迅速起身,向帝宫赶去。
(三)
“蝶恋,请开门!”太阳刚刚在地平线抹上一线金色的光泽,怨已经在公主的寝宫外面焦急的敲着大门。“奇怪,按理说蝶恋这时应该已经起来了,怎么还没有来开门。”在门口已经等了近两刻钟的时间,怨自言自语道。
“昨晚公主好像和蝶恋闹了点脾气,说想一只精灵静静,不过蝶恋应该马上就会赶回来了,怨将军。”身后传来毕恭毕敬的声音,怨转过身——是一只卑躬屈膝,满脸谄媚的音速蝉,看他浑身泥土,应该是负责在帝宫挖掘用于灌溉花园的地下水道之类的工作。“昨天晚上我在作业的时候,觉得附近好像还有别人在挖地洞,不过听声音应该不谙此道,真奇怪,帝宫什么时候会派新手晚上挖地洞呢?”音速蝉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像是自己问自己,不过看起来有些愚笨的他并没有找到答案,于是再向怨鞠了个躬后,便离开去工作。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音速蝉的话让怨觉得有很多蹊跷:第一,蝶恋虽然不拘小节,但她自有种不让人生厌反而喜欢的魅力,而且公主也没有贵族子女常有的高傲个性,两只精灵间还从没听说闹过别扭,怎么可能吵架呢?第二,也正如音速蝉所言,帝宫新来的奴仆是要经过培训才能在这里工作,大家可没有惹怒皇帝的胆量,尤其是挑晚上这种监管最少,容易出错的时候。
等等,监管最少,也就是说最容易逃走的时候!怨越想越觉得事态严重,如果说公主是故意支开蝶恋,然后挖地洞逃走……“不行,我得去看看!”下定了决心的怨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精灵在场后,越过宫墙,向公主的寝宫飞去。
“云梦,你看怨将军很急的样子呢。”有些张狂的女声。
“现在叫我璃。”如同雪山一样透着绝对寒意的女声。
“嘛,你又换名字了啊。”第一个女声有些不满的咂嘴。
“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随你意愿就好了。”至此谈话结束,两只精灵再次隐于阴影中。
(四)
“可恶,果然和我想的一样。”推开公主房间的门发现没有一只精灵的怨发现了床下的地道后,在桌上找到一张杯具压着的纸条:“蝶恋,对不起啊,我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知道你会像父王一样阻止我,所以我故意和你怄气支开了你,对不起啊。还有我应该马上就会回来的,你和父王就在宫里好好等着哦^^”
“公主,你果然太天真了。”将纸条吞入肚子的怨不禁摇了摇头,他已经能料想到之后的情形:皇帝盛怒,全部精锐出动搜寻,蝶恋沦为死囚,恐怕还会立即执行。“蝶恋,我会拯救你的。”怨小心的处理掉自己进入留下的痕迹,然后悄悄的飞到寝宫外,正好再次碰到了之前的音速蝉。
“怨将军,你还在等啊,看来蝶恋还没到呢,真奇怪,按理说她应该快到了啊。”和之前一样谄媚到发腻的甜音。
“恩,我准备放弃了,看来公主今天也不准备见客。”怨刻意露出有些失望的表情,然后对音速蝉使了个颜色,常被拜托做事的音速蝉心领神会,跟着怨来到一处隐蔽的墙角。
“噹——”大大的银锭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音速蝉双眼直勾勾的望了望银色的诱惑,咽了口唾沫后,有些疑惑的问怨,“将军你的意思是?”要知道一般的好处费也不过区区一二两银子,可地上估计至少三四十两的重量。
“你帮我挖条地道,放心不是在地牢那里。”怨拉住听到“挖地道”以为要劫死囚冒杀头风险准备开溜的音速蝉,“你只要按照我的指示在御花园里挖一条就好了,这也可以当做你平常工作的一部分不是吗?”怨又掏出一块看起来更重的银子在手中把玩,然后径直扔给了音速蝉。音速蝉迅速接了下来,用牙齿咬了咬,确定是真的以后赶紧掖到怀中。
“那么现在就行动吧,越快越好,完成后我会把另外一半给你的。”怨将“一半”这个词故意读重,细细品味着音速蝉眼中愈发灼热的贪婪之火。
“好,好,我马上去办。”将地上的银子也捡了起来,音速蝉也不管今天应该完成的任务,接过怨递来的纸条,按上面的指示开始挖掘。
(五)
“很好,还差一点就完成了。真是轻松的外快,没想到后面一大半的工程已经被人事先完工了,自己等于就是再疏通一遍。依照泥土的新鲜度,看来上次使用就在昨天晚上,真得感谢那个新人哪,会不会也是和我同族的呢?算了,不去想这些,还是老老实实把这活儿完成比较好。那个死鬼鬼蝉老弟又欠了一笔赌债,真恨不得揍他一顿,不过看他弱不禁风的样子,恐怕碰到一些石钉子就会挂了,没办法,谁让我是他哥哥。”因为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音速蝉也有余力想些事情。
“等回家的时候我一定要早点帮老弟找个严点的弟媳,邻家的阿里多斯挺不错呢,似乎也对我那个混蛋弟弟有意思,找那个毒粉蝶媒婆说媒去好了。哎,老弟真是麻烦死我了,果然是以前太宠他了吗?”不禁揉揉想的头痛的额头,音速蝉从心底露出憨厚的笑容:父母去世早,为了拉扯从同一只钻地虫中出生的鬼蝉弟弟,很年轻的时候就进到帝宫做园丁的工作,卑躬屈膝的做了十年的光阴后,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以前村里戏团里常被挖苦讽刺的奴才丑角,而自己的弟弟也不让自己省心,不知道被谁带坏沉溺于赌博,十赌九输,每次的家信都是委屈的求钱还债,自己的年薪几乎全用来填他那无底的债务。不过自己省吃俭用,加上各种贵族们“不便透露”的任务外快也总算积攒下一笔可观的积蓄,等几天后自己出去,好好管教弟弟,让他成家立业,自己作为兄长也总算能够松口气了。
说起来,音速蝉其实从心底一直有个愿望——成为和那个传说中的地龙一族一样的游侠。那捡到的武侠小说,那社戏里惩恶扬善的威武形象深深印在当时还是钻地虫的心里,弟弟继承的是原先身体的空壳,所以这份心意恐怕只有自己记得吧。不管如何,等回家安顿好弟弟以后,自己一定要迎着夕阳走在路上,留下个帅气的背影!
胡思乱想间,音速蝉总算挖好,冒出地面。“通!”头被狠狠撞了一下,音速蝉双手抱着头,抬头看了看——自己是在一张香楠木制的大床下面,看来主人的地位应该很高。音速蝉慢慢爬了出来,是一间女孩子的房间,不过由于音速蝉只是一介奴仆,所以虽然他就在公主的寝宫的附近履职,但他从来没有进过公主的卧室,所以也就不知道自己实际上已经犯了大罪。
“怎么,掳走公主以后准备把值钱的东西也卷走吗?真是贪婪啊。”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然后是划裂空气的声音。
杀意!音速蝉的本能告诉自己必须躲开,那一瞬间,音速蝉觉得自己就像小说里一样身手矫捷的躲开了致命攻击。可惜,这不是在小说里。
“啊啊啊啊啊啊啊——!”身上被撕开一个大口,音速蝉强忍着剧痛盯着露出失望表情的怨。“怨将军,你为什么……”
“够了,罪人,你不需要狡辩什么,现在就去死吧,你的同伙我自会去收拾!”绿色的死神之镰再次袭来。
“救命啊!!!!”逃,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顾不上照料正在流血的伤口,利用加速的特性飞一般的撞开门逃开。
“该死!”怨没想到一介挖洞的也会有这种速度,果然自己太小看了音速蝉一族,赶集利用高速移动追上去。
“有人吗?救命啊!”音速蝉在走廊间乱窜,说来也怪,本来附近这时候应该已经有值早班的精灵出没,可现在却诡异的空无一人,听见后面不断逼近的声音,音速蝉心中的恐惧越来越满溢出来。忽然,前面出现一只钢鸟的身影。
“瞳将军!”追逐者和逃命者同时叫了出来,只不过一个是遇到救星而狂喜,一个是计划泄露而恐慌。
“瞳将军,你听我说!怨将军他……”以为性命得到保障的音速蝉朝钢鸟瞳那里赶去,褪去惧意的心开始被对怨的恨意所覆盖。
“刷——”
“!?”
连震惊的尖叫都来不及发出,音速蝉被钢鸟瞳用铁翼撕成两半。怨在附近停了下来,冷冷的盯着钢鸟瞳。
“怎么,不感谢我吗,怨将军?”钢鸟瞳嫌恶的将翅膀上沾上的血液抖去,“我可是模仿你的动作结果他的,而且附近的精灵都是我和云梦,啊,是璃将军支开的呢。”
“为什么要帮我?”自己一向对对方没有好感,尤其是巫妖璃将军,和她们也没什么交往。
“这里可不是个问问题的好地方呢,诺,给你!”钢鸟瞳将身后的另一只精灵扔了过来,怨满腹狐疑的接了下来,然后脸上的表情由震惊转为愤怒。
“是你干的吗?”抱紧伤痕累累的蝶恋的双爪因为巨大的愤怒而忍不住颤抖,怨牙关紧闭,愤怒的眼神似乎要把对手生吞活剥才罢休。
“怎么,你没想到按你的计划,这个侍女安然无恙该如何解释吗?这样的话,你的计划不就完美无缺了吗?放心,我是掌握好分寸的,一没致命,二没在脸上留疤痕,倒是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去做吧?”钢鸟瞳一点也没有被对方的眼神所震慑,反倒抱着种欣赏的愉悦,“真是让精灵动容的感情呢,我都要哭出来了呢?”
“你们有什么条件?”紧抱着蝶恋的怨转过身去。
“没什么,璃和我希望你处理完后能到我们府上坐一坐,就这样。我们期待你早日到来。”钢鸟瞳也不再说什么,意味深长的轻笑了声向宫外飞去。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后悔。蝶恋,我还是和那时一样喜欢着你。”怨在昏迷的蝶恋额头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小心的抱着蝶恋向公主寝宫飞去。
(尾声)
“老爷好可怕呀,那双巨螯上的花纹真恐怖啊=3=”
“那我决定了,我不要进化成钢铁螳螂!”
“为什么啊少爷00?”
“放心吧,蝶恋,就算这样,我这双翅膀会一直保护你的!”
“少爷,你今天是怎么了?而且我以后进化了也有翅膀的啊?”
“蝶恋,你还喜欢我吗?”
“当然了。”
“恩,这就够了。”
“少爷是什么意思啊?00”
“好了,我们走吧。”
“等等我少爷,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