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她有点儿担心这个微信号已经被沈霃宽弃用。
在她犹豫要不要在沈霃宽家里找充电器的时候,突然跳出提示,显示好友添加成功。
于是她蹲坐在地上,捧着手机给霃霃发了一条消息:沈霃宽?
沈霃宽居然立即回复她,不过就回了一个“嗯”字。
易欢:是我,易欢。
沈霃宽:我看到了。
沈霃宽点了视频通话。
他在开车,之前为了回易欢消息,临时停了车的。
易欢接通后,不好意思地咬了一下嘴唇,问沈霃宽:“其实我找你也没什么特别重要事。”被他这个微信号以及微信头像一打岔,她刚才差点忘了自己为什么找他。
沈霃宽目光斜了一眼视频画面里的易欢,随后便收回目光,认真看着前面的路。
他对易欢说:“你还有二十分钟时间,不着急。”
易欢轻轻一笑:“不用二十分钟。我就是想确认一下,回头我怎么把车还给你。”
沈霃宽道:“随便你。”
随便是几个意思?
易欢蹙额,继续问:“如果车被我开出什么问题了,怎么办?”
沈霃宽问:“什么问题?你真的没驾照?”
易欢尴尬地说道:“不是。我是说,万一哪里刮花了,或者蹭破漆了……”
沈霃宽忍不住笑出声,无奈地提醒易欢:“易欢,车是有保险的。”
易欢:“咦,是啊。”她真是犯傻了,顿了顿,又问,“万一是我的问题,把车开坏了保险不赔怎么办?”
“只要你人没坏就行。”沈霃宽翘着嘴唇,心情比刚才好了很多。
易欢道:“那车呢?”
“车坏了就坏了。”沈霃宽微微蹙额,这易欢怎么说话真是越来越随心所欲了,哪有人开车前先预设自己出事的。
易欢轻咳一声,补充解释一句:“我的意思其实是,我近两年财政紧张……囊中羞涩。万一出现我说的那种情况,我是没钱赔的。”
沈霃宽“嗯”了一声,点着头笑道:“看出来了。放心,不要你赔。”
“你确定江牧淮真的不会计较?”
沈霃宽颇为不解:“你就开一两次而已,为什么要计较?何况就一辆车而已,坏了刚好换新的。”
易欢抿唇,她和沈霃宽看问题都不在同一个层面上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财富差距。
也对,在沈霃宽眼中,这不过是一辆车而已,一个代步工具罢了。而在她眼里,这可是一辆很贵的豪车,一辆她目前承受不起的负担。
她现在跟沈霃宽讨论这件事,就好比在追着一个人问,你如果不小心丢了两毛钱要怎么办。
而这个人,手里正提着两百万现金。
想到这儿,易欢的脸彻底红了。
她虽然现在落魄了,满脑子挣小钱的念头,可她毕竟曾经也享受过挥霍的时光,面子还是要的,所以脸红是无法控制的。
她说:“没事了,拜拜。”随后伸手关闭了视频。
沈霃宽看着画面消失后,才把手机取下,放入衣服口袋里。
贴身的那个口袋。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要他帮自己查一查三年前的一个案子。
这时,在沈霃宽别墅里的易欢,正忙着回去。
自从刚才和沈霃宽通过视频后,她就决定不再去纠结车的问题。她甚是想今天接着这辆车,把自己的东西搬回去。
不过遗憾的是,她走到三楼,才发现门是关着的,而昨晚上沈霃宽给她的钥匙,她好像已经还给沈霃宽了。
无奈地放弃这个念头,易欢回到一楼,拿着自己的包上了江牧淮的车,驱车离开沈霃宽的别墅。
她坐在车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江牧淮这臭审美真是一如既往地差。
车子前挂的是什么鬼东西,穿着红袄绿裤的大胖小子,真是俗里俗气地。
她嫌弃地撇嘴。
上了路之后,易欢才发现自己先前真是庸人自扰。
尽管几年没碰过车,可她毕竟曾经是赛车俱乐部的人,这手感并没有完全丢掉。
顺利地驶下高架,她转入淮山路,心里思忖着把这车停哪儿合适。
停在她所在的小区肯定不行。那小区里的路很窄,当年设计的时候就没考虑过停车位,而且里面的人太杂了,这车有点儿惹眼。
何况她同楼下老大爷家有点儿摩擦,她担心那老大爷若看到这车是她开进去的,搞不好会暗戳戳地拿钥匙在车身上面划拉几笔。
最后,她想起在自己家附近新盖好的商业中心——恒星大厦商业中心。恒星大厦为了吸引客户,周六周日的停车费打半折,若是在广场里购物超过五百元,还可以免一天的停车费,在地下一楼的大型超市购物超两百元也可以免两小时停车费。
她快有大半年没逛超市,现在基本上都是网上购物。
正好家里那些日用品快用完了,这次可以去超市多买点。
事实上,护肤品也快用完了。
易欢将车停在了恒星大厦的停车库里,锁好车后乘电梯进入超市。
逛超市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算术水平直线上升,几个商品稍微瞄了两眼,就能选出最合适自己的那一款,也就是最物美价廉的那一款。
她买了两大包纸巾,一些日用夜用卫生巾,专用内衣清洗肥皂,洗衣液,洗洁精,还有两包她最近比较爱吃的番茄牛肉味的泡面,这点东西满满两大袋子。
其实她还看中了一套很漂亮的青瓷碗,不过太贵了,要一千多一套,她舍不得。目前她家里只有四个碗,好在除了巩珍珠,她目前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暂时家里也不急着添置碗筷。
她将小票小心地放入包中,然后提着两大包东西,准备步行回家。
一会她到家后可以问一问沈霃宽,是否要她把车开给江牧淮,或者告诉他停车地点,让他们自己过来取车。
她认为最好是江牧淮或者沈霃宽自己过来取车。
若还要她再送过去,回头她还得自己想办法回来。
简直是闲着没事瞎折腾。
也不知道江牧淮现在变成什么样了。
她边走边想,很快就走到了正门口。
当易欢走出恒星大厦后,江牧淮刚好把车停在恒星大厦他的专属停车位上。
恒星大厦二十七楼的锐盾公司在他的管辖之下,主要负责开发各类电子锁项目,以及一些超级安全系统。投资人是他和沈霃宽。
最近他相中了一家公司的程序员,想挖过来。人事部的人告诉他,此人平时工作较忙,周六下午才有空,所以江牧淮上午约美女吃过午饭后,就来了公司。
他在地下二楼的车库往电梯处走的时候,目光随意那么一瞥,就看到一辆他熟悉的车子。他愣了愣,迟疑地走过去,看到了车牌,也看到了挂在车内的胖小子饰品。
这果然是他的爱车小宝马。
怎么停在了这儿?
他立在车前,环顾四周。
沈霃宽难道在忽悠他?说好的今天下午要去处理房产部的事情的呢?
江牧淮哼了声,刚转身准备离开,就看到了提着两大袋东西的易欢,正朝着他的爱车走来。
易欢也看到了江牧淮。
她刚才走到恒星大厦购物中心南门口的时候,想起她刚才嫌重把自己的包放在车座上的,只带了钱包去超市的。于是只能提着两大袋东西,回到地下车库。
真是心里想什么来什么。
她刚才还在想,现在江牧淮是不是变得西装革履人模狗样。
这不,一抬头就发现江牧淮还穿着一身银灰色西装站在那儿。
虽然昨晚上从沈霃宽那儿得到了易欢落魄的消息,可真看到人,江牧淮他还是一脸吃惊。
他上下打量着易欢,语气有些怀疑:“易……欢?”
易欢当着他的面,毫不拘束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车前盖上,然后用他的车钥匙打开车锁,说道:“江牧淮你在这儿正好。”她腾出手,把车钥匙递给江牧淮,“刚好把车还给你。”
江牧淮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沈霃宽说的她落魄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她身上穿的都是些什么衣服啊?
外套的天鹅绒领子都起绒了喂!
这头发也长得太随心所欲了,完全没有任何打理,就是一根皮绳简单扎了个半高的马尾。
江牧淮心想,要不是靠她那张脸撑着,她现在肯定丑得没人敢认,把她丢人堆里准是找不出来的。
易欢见他发呆,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喂?”
江牧淮此刻想得是,自己昨晚上竟然猜错了!
他原以为沈霃宽借他的车是急着回去看望时唯一。如今车被易欢开到这儿,想必昨晚上沈霃宽是去见易欢了。
两个曾经的初恋呆在一起,呆了一晚上……江牧淮觉得不出事的概率很低啊。
虽然他之前很担心沈霃宽会不会再次被易欢耍弄,不过如今看着易欢的模样,他觉得可能性似乎不是很高。
江牧淮认为就算昨晚上俩人暧昧了,对易欢来说,这也只能是一场不可能延续的旧梦幻影。
他摇着头,越来越觉得这一回,易欢是翻不了身的。
现在围在沈霃宽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啊,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大美人,就时唯一那个水准的都不敢说能稳稳地拿下沈霃宽。
她现在出现在沈霃宽面前,就跟端茶倒水的小妹似的。
易欢见他还盯着自己发呆,有些不悦,扬起眉问:“江牧淮,你盯着我看什么呢?我身上长花了?”
江牧淮偷笑,心道,你身上长没长花我看不出来,我倒是觉得你身上沾满了为生活奔波的尘俗之气。
“啧啧,我说这谁呢,想不到竟是我欢姐。”江牧淮收起满心的猜测,发出一声感叹,“我说欢姐啊。”他顿了顿,才想起来自己其实比易欢大五个多月,以前是碍于易欢的气场,以及迫于易欢的淫威,才身不由己地喊她姐,如今,呵呵,他立马改口,“我说欢妹儿啊,你现在这样的,我瞧着是破产了呢还是破产了呢还是破产了呢?”
易欢就知道他正在挖空心思想嘲讽自己。
她无所谓地耸肩,面无表情地回敬他:“这还用问,当然是破产了。不然我能开你这破车?”
江牧淮:“……”
易欢隐约记得他走的时候曾在自己耳边说过几句话。
她揉着太阳穴想了想,记起来了一点,好像是他提醒自己醒了后别忘了吃早饭。
起床洗漱过后,她发现客厅的小圆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饭盒,饭盒旁边还贴着一张便签纸,纸上是沈霃宽的写的几个字:欢宝,我去公司开会,别忘了吃早饭。
咦?欢宝?
易欢忽然觉得脑壳有点儿疼。
她揉了揉眼睛,在圆桌旁坐下,揭下纸条,打开饭盒。
饭盒上的商标属于附近有名的某高档餐馆。
她估计,送餐员早上来敲门的时候,心情一定很复杂。
她打开那碗肉粥,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啧啧称赞,味道果然不错。
易欢边吃早餐边看着手机。
沈霃宽发消息问她醒了没,有没有起床吃早饭。
巩珍珠也发消息给她,让她快点起床,别睡过了头!还提醒她中午约在了哪儿哪儿,嘱托她收拾好自己麻溜地赶过去。
还有一个是昨天刚加的人发来的。
石宽磊:早,易欢,今天天气很好,我重新订了个吃饭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赏脸让我去接你?
看到这儿,易欢皱起了眉头,下意思地犯恶心,于是赶紧放下手机。
她缓了一阵子才回过神,然后安
心吃着沈霃宽叫来的早餐。
吃完后,她又洗了一遍热水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洗,吹干头发后,她打开卧室里的衣柜,准备挑选一套适合见人的衣服。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这几年过比较随意,衣服几乎没有当季的新款。
好在她有些旧款的衣服现在拿出来并不会给人很过时的感觉。
她最终选了一套简单款的衣服。
白色的衬衫,贴身高腰牛仔裤,外加一件灰色的羊毛外套。外套薄薄的,不过是长款的,差不多到她的膝盖。
有时候,在没什么衣服可穿的情况下,越简单越会让人觉得舒服。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多少年没认真打理过的头发,有些发愁。
这个点儿去理发店做头发显然有些不现实。
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只扎了个高马尾。
脸上也没有涂太多东西,只是简单画了个眉,嘴唇上涂的还是无色的口红。
弄好一切后,她站在穿衣镜前,长吁了一口气。
几年前她绝对无法想象,几年后的自己会去相亲,而且还是穿着这样的一套衣服去相亲。
准备出发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怎么都笑不出来。
她对着镜子,想咧嘴微笑,可不知道为什么,那表情像是要哭。
于是她闭上眼睛,回忆着昨晚和沈霃宽依偎在一起时,两个人说的一些玩笑话。
终于,她笑了出来。
外面的天气确实很好,灿烂的阳光,湛蓝的天空,还有那时不时拂面而过的微风。
在这样的好天气下,再沉重的内心也倏然得到了一丝喘息,好像心事也不那么重了。
易欢站在公交站前,看着眼前的车来车往,默默地在心里念了一句:易欢,你的心要像至亲坟前的墓碑一样冰冷才行。
昨天晚上,是不该出现在她生命里的意外。
石宽磊把吃饭地方改在了胶东路的芷园会所。
易欢知道,胶东路那儿的芷园会所,是个颇为有名的高档餐厅。
芷园在胶东路和文州路交叉口。
斜对面便是嘉安大厦,正对面是市区里最受富豪欢迎的豪宅欣德苑和文瓷苑,侧对面则是和嘉安大厦相匹配的商业中心。
芷园是一个花园型餐厅,进门是一个颇为中式的小花园,有长廊,长廊上爬满了藤蔓类植物,长廊接着一座拱桥和一个八角亭。周围是水池,水池里养了许多品种各异的金鱼。
餐厅的外墙是象牙白色的,正对门的大门顶上有一个很大的方形吊钟,吊钟周围雕着两只白鹤。
易欢并不理解这个寓意。
听说当年芷园的创始人是喜欢白鹤所以才这么装修的。
芷园会所里**性很好,用餐地点都在包厢里,每个包厢都有相对应的服务员。这里的服务员水准很高,几乎都是清一色的帅哥美女,服装也是依据季节几时更新。
毕竟能在这儿用餐的,都是非富即贵。
这里的服务员并没有以貌取人,也不会以貌取人。很多有钱人,或者有权人,都是穿得比普通人还要普通的。所以每一个踏进芷园的人,都是她们需要好好招待的客人。
其实来这里的人,目的都不一定是为了吃饭。
有人是来谈生意的,有人是来散心的。
巩珍珠来了后,抱着易欢的胳膊连连懊恼:“早知道吃饭地方这么高大上,我就带着我家那口子来长长见识了。”
易欢笑着打趣她道:“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吗?”
巩珍珠小声哀嚎:“我刚才偷偷地看了一眼价目单,我、我真的出息不起来啊!”
易欢不置可否地撇嘴道:“以后我们去更好地方吃。”
反正她觉得这儿的饭菜并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