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哥哥扎心了

8.哥哥扎心了

?贾代善径直出了宫门,迎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叫卖声,理智才回笼了一分,哈哈大笑起来。

是了,他又何必如此真情实感替人忧虑官场潜、规、则?

现在,他是臣,他是君。

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本分事情便可。

军中之花……不对大名鼎鼎的罗刹当街大笑,笑声中带点凄苦,瞬间就触动京中百姓的八卦与怜惜之心。

美人啊!

将军啊!

家里孩子被欺负了!

要衙门有什么用,撩胳膊臭鸡蛋砸起来!

于是,等贾代善回家派人去衙门请假想静静,便迎来了刑部,大理寺,乃至兵部的一把手。

哦,顺天府官位太小了,属地方行政,请愿请起来降国公爷档次。

被百姓如此朴素自然的爱护之心弄得哭笑不得的贾代善眉头紧拧:除却看脸,有感贾家历代名声占据多数。若是被某人知晓,恐怕更要忧心。

贾赦闻言感动极了,揉着自己被拧红的耳朵,热泪盈眶道:“我就说京中百姓都是乐于助人的。”

贾代化气笑了,作势往贾赦身上踹:“知道那些百姓怎么称你们的吗?吉祥四宝!京城宝贝被外地人欺负了,要你们衙门干什么用!我艹,关我兵部什么事?治安不好找顺天府,找京城节度使去啊!判案找刑部大理寺去!”

京城节度使:“…………”

刑部尚书:“…………”

大理寺寺卿:“…………”

“还有你,笑什么笑?”贾代化手指贾代善,火苗四窜:“笑一笑十年少啊?!告诉你不处理好,本大人弹劾你弹棉花扰民!”

他弟原本的志向不是练武当将帅的,是跟小婶娘一般,当个名动天下的琴师。

小叔不像他爹,虽然被判流放,但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就是他娘矢志不渝,也一路跟随而去边关,早早成亲有子。这小叔为求李将军减轻他爹的罪行努力学习,争当先锋;而后又落草为寇,唯恐连累了人,不曾娶妻;待后又允了随太、祖征战。便左拖右拖的,待三十好几终于开窍了要娶妻。即使这出逃流亡的玉娘身份有碍,当时的宫廷琴师不亚于艺、技的存在。

但又如何,他们贾家也是绿林好汉,他祖母还是官奴。

只要能把日子过好了就行!

所以,等贾代善落地,他们全家都宝贝着。小宝要当琴师,学弹琴,自然随之,况且当个文人雅士多好,他们贾家还没出过正经的读书人呢!像他打小贼、窝里长大,又一路随着征战,脾气就火爆了几分,能用武力解决的绝不动嘴!

可世事难料,这弟弟非但没遗传到婶娘的天分就罢了,努力练琴时,还有嘴贱的不是戏谑就是调侃甚至还有心思不轨的,导致他弟抡起琴就打人!连着打着打着练着……他弟就无师自通一掌碎琴绝技。

此后,再也没人敢嘴碎。

他笑得甜甜的软软的会叫糕糕比赦儿还可爱万分的弟弟……

越想,贾代化气得浑身抽搐:“杀千刀的,老子要宰死那帮龟孙子!”

刑部尚书文科忙拉着贾代化劝:“大贾,别气,别气。群情陡然激奋起来也不是小贾能控制住的。”

荣宁两贾现任家主都是将军,官场上称官职道国公来区分,私下相熟的大大小小称呼起来也是种乐趣。

况且,他们今日来还真是打算论私交请贾代善出面安抚百姓的。

论公,皇帝已经金口玉言判了胡家的罪!

可这胡家罪状对外公布后,百姓愈发生气了!臭鸡蛋在衙门外里三圈外三圈的叠积起来了都快筑成墙了!

各种咆哮:“为什么不相信吉祥四宝?四宝他们打小看着长大的,属全京城的宝贝啊!四宝身份那么贵重,都被外地人欺负,那轮到他们怎么办?大宝他爹都气笑了知道吗?知道吗?知道吗?”

刚听到百姓的请愿,文科那一瞬间是腹诽着的,脑海里飘过:等你们黄花菜都凉了,大宝他爹当朝怼回去了。

大理寺寺卿李豸忧愁的揉揉刑书。他虽五十有三,但相比头发花白的文尚书终究差了十来年。也就这十来年错过了贾代善的成才之路,也不与贾代化同龄。不然,他也能舔着脸亲昵着来叫声大贾小贾。

况且,法无禁止既自由,这翻遍律法也没有任何规定百姓不可在衙门百米外围着放臭鸡蛋,可是……那味道,不想提。

扫过屋内三人各异的神色,尤其是他堂哥,跟他相差二十五岁,打小把他当儿子一般带大的堂哥不分青红皂白怒发冲冠的模样,只觉心酸,不虞:“难不成我生气连笑都不成啊?”

“当然可以!”贾代化拍案:“按我说当时就该带几个兄弟灭了胡家。就是什么破事一想,反倒是犹豫不决。”

“哥,现在没啥好犹豫的了。”贾代善原本不霁的颜色稍稍和缓几分,面无表情的看了眼李豸和文科,随后跟着一拍案:“这事说起来还是看热闹居多。”

被贾家两兄弟先后一掌,茶几轰然倒下,无声的诉说武力的可怕。

文科眼皮一跳,扫眼捧着律令愣怔的同僚,轻咳一声,打破无声的威慑:“的确。毕竟吉祥四宝,打小就受百姓喜欢。”

“能不喜欢吗?”贾代善颇为无奈叹口气:“给人添了多少茶闲饭后的乐子?来,大宝,过来!”

见贾代善勾勾手,贾赦硬着头皮,一步一挪靠近。

“把你几个兄弟叫上,跟叔伯们出去,原原本本把事情交代清楚,嘴巴甜点,感谢皇帝感谢百姓,懂吗?鼓励大家乐于助人,告诫众人要遵纪守法,要爱法守法。再说说你们这吉祥四宝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不辜负众人的喜爱之情,长大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贾代善前后想了一番,这些要点如今由贾赦说出来没什么可挑刺的,于是揉揉贾赦的脑子,忧心忡忡:“要不找人给你润笔润笔?打个小抄?”

不管日后如何,先给儿子养名声。

贾赦被难得温柔的爹吓得腿抖起来:“我记住了,真的!”

“小抄?”贾代化眉头一拧,目光看了眼贾代善,见人眼神扫过文科。作为把小宝拉扯大的哥哥,当即看透了人肚子里藏着坏水,跟着万分担忧的看着贾赦:“这么多条?要不去找你敬哥,让他给你润色润色,连带给小安他们几个也写份。记得拿出你们撒娇卖萌躲打的可爱来,保准能成事!记住……”

拉长了语调,贾代化看眼跟他前后脚而来的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寺卿,目光冷笑的看着门外,道:“你们给我去顺天府念!”

他处事法则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此话一出,文科当即乐道:“不烦大大贾!大贾若是信得过,我来润笔一番,想当年我策论也是一绝的。还有李兄,也是不凡!”

李豸茫然的点点头。

文科见状无可奈何叹口气。刑部与大理寺本属“专业型”官员,负责司法,可王子犯法又不可能真与庶民同罪。且不说他们收到报案后因帝王一句容后再议压着不宣不审,就理亏了一分,如今百姓联名上书,贾家让贾赦出面澄清,已经颇给台阶下,而且还照顾他们面子,把尴尬踢到顺天府。

顺天府乃京城的地方行政机关,论理持械斗殴一事该先由其管辖。结果那笑面虎直接以当事人身份问题把这烫手山芋给转嫁了。

可谁知李豸这般不配合,没准还以为他谄媚。

也罢,谁叫人是皇帝看中的,被称为当代包公,刚正不阿的人,不像他老油条一个。

文科眼角略过李豸手上的刑书,面上笑容加深一分,继续笑着跟贾家众人寒暄,一气呵成四篇粗浅易懂情感充沛闻着落泪的陈情表。

贾赦捏着陈情表,擦擦眼:“文伯伯,这太文绉绉了,背不了。”

被请来的穆安跟着点点头,哭着:“我才十一岁,还没学这么深奥的,这……我好多词还没学。”

文科带着希冀看眼侯孝康和牛继宗。

侯孝康躲闪的避开,唯有牛继宗点点头,回道:“会背了。”

贾代善气得脑仁疼:“滚出去找你们的夫子代笔去,半个时辰滚出去背。”

四人当即若鸟兽散。

“两位兄台,看见了没?我不出手把人抽一顿,好好学些东西,恐怕真成废物点心了。连启蒙典故都半知半解,我……”贾代善气得磨牙。

这下文科顾不得尴尬,绞尽脑汁想了想,发觉眼前这情况连可爱乖巧都不好夸,唯恐点了贾代善怒火。

“你们先走先走。”贾代化压着声音,瞥眼又挥手毁家具的弟弟,道:“别让那笑面虎知道。”

文科与李豸点点头,心有戚戚然的离开。美人生气很动人,但生气的缘由实在让人同情。

若他家有个孩子,这般年纪连字都没认全,他能活活气昏过去。

一等两人背影消失不见,贾代化锤桌案:“小宝,你今天到底哪儿气不顺了?非但闹脾气还起了算计心?”

几十年不曾在听闻的小名再次萦绕在耳畔,贾代善一震,看着两鬓斑白的哥哥,贾家的族长,垂眸许久,最终脑海定格在荣宁两家被抄的一幕,抬眸定定的看着贾代化,缓慢却又带着不容抗拒的语调:“对不起,哥,我不想按着父亲的路继续走下去了。”

今日四宝环绕耳边让他下意识唤出幼年昵称,正恐贾代善不喜呢,结果听到这么一句话,贾代化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好半晌才回过了神来:“赦……赦儿虽然被宠了几分,但也是知事的。”

“不是他,是我不想在当什么贾公第二了。”贾代善一字一顿:“父亲昔年受李将军教导,三纲五常牢记心中,所以贾家当年才会落草为寇而不是自立为王,才会追随所谓的明主而不是让自己成为明主,那太、祖临走前才会指定父亲辅政,而不是他的契兄弟你爹我大伯父。”

“贾代善!”

贾代善不语,侧眸看向皇宫的方向。

贾代化气得想打人,但一见人这跟幼年一样凡事自己扛的倔强脸,愈发气得心肝脾肺肾都疼起来,连连拍桌:“你打小就倔,我不依你还能绑了你不成?但是这又不是抢个山头就万事无忧的!想当年老子少当家华南虎名号响彻神州,天不怕地不怕,可被太、祖一句为黎民百姓负责吓破了胆,我没这勇气去承担千千万万的重担,我快意恩仇贯了,就像你今日这般,哥也支持你。只是,小宝,你有勇气去闯,可是赦儿呢?”

贾代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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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贾代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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