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 意外情况
?凌炎冷道:“左校,你也够丢脸的了。()”
左校冷着脸看了凌炎几秒,然后冷笑道:“说这么多作甚,炎将军,若是你有能耐,便攻破城罢!”
凌炎冷笑一声:“好!”说完,他朝后一挥刀,“兄弟们,给我攻城!”
几乎就在凌炎说完话的同时,左校也在城头上大喊了一声:“伏兵出击!”同时,站在城头最边上的两个黄巾兵,各拿起了一面黄色的小旗,举在手中使劲地来回摇着。
这种情况,凌炎已经预料到了,所以他并不吃惊,但心中的紧张感却升到了极点——马上就能知道那些黄巾兵的真正实力了。
还没等凌炎的士兵朝城下攻去,只见左校话音未落,钜野城的城门,便缓缓地打开了。随着城门打开,一阵嘈杂的叫声和喊声,立刻从城门内传了出来,那声音听上去透着极度的慌张和惊恐。
这次,凌炎站的位置正对着城门,所以刚打开一条缝的时候,他就看到了几名慌张不已的百姓,正拼命想要从门中挤出来,边挤边高喊着,声音中透着哭腔。而在那百姓的身后,凌炎又听到了几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听上去就像是临死前的哀嚎。
凌炎的火“蹭”地一下冒了出来,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残杀平民的人,而从面前的情形看来,分明就是左校的士兵在城门后驱赶着无辜的百姓,而落在最后的人,肯定是被黄巾兵杀掉了,刚才听到的惨叫,应该就是那不幸的人发出的。
凌炎正要下令杀过去,吕公却在身旁急道了一声:“炎将军,伏兵从后面杀出来了!”
凌炎一惊,回头朝后看去,只见从不远处的密林中,跑出了一队黄巾兵,那些黄巾兵杀出来之后,并没有大声喊叫,而是站成了一排,正对着凌炎的后军。
“哈哈!”左校在城头上看着凌炎大笑着,“你们这帮逆贼,我倒要看看,你这次如何能逃得性命!”说完,他的声音又变得极其凄厉,“哼!今日我便杀光你们所有人!让你们全军覆没!来祭奠仙逝的将魂!”
左校高声喊的时候,凌炎仍没有转回头,仍然望着身后那些黄巾兵,但他的耳朵却也听到了左校的话。听到那些话,再看到那些黄巾兵,凌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左校确实是真的想让他全军覆没——在密林中埋伏而杀出的士兵,他大概数了一下,竟然有将近百人之多!那一百来个黄巾兵,站成了两排,两两交叉着,冷冷地看着凌炎的军队。
那一百多全身银白铠甲的黄巾兵,在烈日的照耀下,身上的铠甲发出了奇异的色彩,交相辉映,再加上那些士兵脸上冰冷的面容,让人看了,不觉心中一寒。
据凌炎估计,左校现在手下所有的黄巾兵,也不过就一百多人,除了城头上那一二十人,和正驱赶百姓的士兵,估计其余所有的黄巾兵,都被左校派去埋伏了,摆明就是坚决要断凌炎的后路,让凌炎有来无回。
不过,这样倒也正合了凌炎的心意,他一面暗暗庆幸左校设了近九成守兵的伏兵,一面暗暗祈祷那些士兵都发不出内气波。
但现在是紧急时刻,凌炎容不得多想,便转向身旁的文聘和祢衡,急忙道:“文将军!祢将军!率军回杀伏兵!记住!尽量活捉!”
“是!”“是!”二人大声应道,回身率军朝那伏兵杀去。
凌炎回过头来,那城门已经打开了一半,一些百姓已经涌了出来,都纷纷朝凌炎等人跑来,神色惊慌。
凌炎赶紧朝吕公道:“吕将军!率兵冲过去!不要伤害百姓!”
“是!”吕公尖着嗓子大声应道,挥枪一招,领兵杀向了城门处。()
凌炎抬起头,将斩月刀指向了左校,大声道:“左校!你还有什么能耐,就赶紧用了吧!”
左校冷笑一声,看上去气定神闲,随即他虚空一招手,只见城头上的那些黄巾兵,几乎同时地抬起了胳膊,掌心朝着城下的凌炎等人。
几乎就在同时,凌炎的身后,发出了一阵唏嘘声,伴随着一些呼叫声。
凌炎的额头上霎时渗出了冷汗,不用朝后看,他也能判断出那些断后的黄巾兵,也在同时伸出了胳膊,而那呼叫声,自然是文聘率领的士兵中的人喊出来的——估计都是见识过了那些黄巾兵的厉害的士兵喊出来的。
凌炎的心脏快要到了嗓子眼,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猛烈地“咚咚”跳动着。但他更清楚,这时候就算是后悔也已经晚了。所以他也根本不去想后果了,忙对身旁的张怿道:“张将军,准备弓箭手压阵,等我下令,便朝城上放箭!”
“是!”张怿连忙朝身后的弓箭兵下着命令。
“哼!”左校像是很瞧不起凌炎的指挥一般,“炎将军,你若是想让尔等全军来送命,何须如此麻烦!”
说完,他的脸上现出了杀意,冷笑了一声后,又摇了一次手。
这已经很明显了,左校在下令黄巾兵发内气波。
就在左校的手挥下来的一瞬间,凌炎只感觉身体猛地一颤,急促地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一刻,凌炎突然感觉自己短暂地失去了其他的知觉——“其他”指的就是除了盯着看城头士兵的动作之外的所有事情,自然也包括吕公率兵杀向城门的叫喊声和那灵活的身影,当然也包括身后文聘率军发出的喊杀声和跑步声。
这一刻,凌炎什么都听不到,眼睛所能看到的,也只是城头上的其中一名黄巾兵的动作。
这精神一集中,不知怎么,凌炎却感觉他的观察竟然能细致入微到从未有过的高度——他竟然连那名黄巾兵的表情都捕捉到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反正凌炎认为他是真的看到了那黄巾兵的所有动作和表情——他看到的是,在左校的手再次挥下的同时,那名黄巾兵的神色轻微地一紧,伸出的胳膊也微微一抖,随即在那黄巾兵的手掌心上,现出了一团浅浅的蓝色光雾,但在下一秒,那一团浅淡的光雾,却又在那黄巾兵的手心上消失掉了。在那光雾消失的同时,那黄巾兵的胳膊猛地又是一震,他脸上的神情却怪异到了极点,像是疑惑不解,又像是不敢相信事实,同时,他好像很难受,在迷惑的神色上,掺杂了痛苦的神情,脸上的肌肉也好似抽动了一下。
一个平时面无表情的黄巾兵,脸上的表情却突然变得这么丰富,也难怪凌炎会觉得那人的表情怪异之极。
而那个黄巾兵在这短暂的复杂表情之后,又是神情一紧,胳膊又微微动了一下。
这一次,掌心又现出了蓝色光雾,但这一次,却比刚才的颜色还浅,几乎就看不到了,而且出现的时间也比刚才短了很多,几乎就是一闪而逝,紧接着,那士兵的动作和神情,便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样子,只不过,这一次,他胳膊震动的幅度明显大了一倍,而他脸上那迷惑不解混杂着痛苦的神色,更加明显了,看得出来,他感受到了身体中极大的疼痛。
那黄巾兵的脸上,在短暂地现出痛苦之色后,收回了胳膊,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的手掌。
这一切动作,其实只用不到五秒钟的时间,但在凌炎看来,却像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而当士兵最后看着他自己的手掌发愣的时候,凌炎也渐渐地回过了神,身旁那些声音和画面,也再次传进了他的神经中。
凌炎看着那黄巾兵,嘴角出现了一丝微笑——这微笑足以代表他此时心中的感受,那是在极度紧张过后,舒心之极的感觉。
凌炎快速地朝城头上其余的黄巾兵扫了一眼,那些黄巾兵的动作和神情,跟那个黄巾兵相差无几。
凌炎不需要,也没有功夫再回头看那些负责断后的黄巾兵的样子了,他知道,他的计策成功了——刘实和他儿子的行动,成功了。
所有的黄巾兵都中了“遁血之毒”!
现在,凌炎知道该是他发威的时候了。
这些心理活动,凌炎实际只用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
城头上的左校,本来是气定神闲,意气风发地看着凌炎,但等了片刻后,却没有见到他预料的情景,便也是一愣,朝左右看去。
城头上的黄巾兵,也大是不解地看向左校。
左校只愣了一秒钟,便像是明白过来一样,脸上现出了震惊之色,他急忙又看向了城下的凌炎。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凌炎自然不会错过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不等左校再发号施令,他便立即朝身旁的张怿下令道:“命弓箭手,射箭!”
说着,凌炎也掏出了背后的手枪,对准城头的黄巾兵,连开了好几枪。
紧接着,一批又一批的箭矢,密密麻麻地朝城头上飞去。
城上的黄巾兵,还没有从发不出内气波的迷茫中回过神来,便被凌炎用枪直接打死了四个,而随即而至的箭矢,又射死了将近十名黄巾兵。
顷刻间,城头上还能站着的黄巾兵,只剩下了三个人——那三个黄巾兵,也赶紧躲了开来。
而率军冲到了城门的吕公,在闪躲开大量涌出的百姓之后,本来见城门口里的黄巾兵伸出了胳膊,也是一惊,但随即看到那些士兵的手掌并没有内气波发出后,又是一喜,连忙又冲了过去。
左校见身旁的黄巾兵纷纷倒下,惊怒不已,朝城下大喊了一句:“关城门!”
城门又缓缓地要合上了,吕公一马当先,用矛朝城门里面一阵猛刺,有三个黄巾兵立刻被刺死了。
其余的黄巾兵,赶紧关上了城门。吕公一面下令让士兵冲进城去,一面用矛抵住城门,不让它关上。
但可能是受到了威胁,有几个城门口里面的百姓,也帮黄巾兵使劲地要关城门。凌炎有令在先,不让伤害百姓,吕公自然也不敢违抗,所以也不敢用矛再乱刺一通。他一人之力,毕竟比不过那几个百姓和士兵的合力,再说长矛的木杆如何能抵得住厚实的大铁门?
只听“咔吧”一声,长矛被折断了,随即大门也被彻底关上了,吕公身旁的士兵,全都被挡在了门外。
在左校下令关城门后,眼睛瞟了一眼凌炎后,便望向了远处,眉头紧锁,脸色铁青。
凌炎倒也没有注意吕公攻城门的经过,他的视线,始终留在了左校身上。开过了那几枪后,凌炎便把枪口对准了左校的脑袋,虽然距离很远,但左校若是一直像那样静立不动的话,凌炎倒也绝对有自信,能一枪爆了左校的脑袋。
但是,凌炎却没有立即开枪,因为他的脑袋被一个疑问占据了:自己的手枪已经瞄向他了,他为何不躲开,也不用内气保护他自己?难道他的内气已经强到了在体内就能保护他?连手枪也伤不到他?
凌炎是绝对不相信左校会强到那种程度的,而接下来的事情,也轻易地验证了他的想法。
张怿指挥着弓箭手朝城上放箭后,他自己也拿出了弓箭朝上射去。等城上再看不到一个黄巾兵,凌炎用手枪瞄向左校的时候,张怿的弓箭,也对准了左校。
凌炎是因为对左校的呆立不动感到不解,所以并没有立刻开枪;但张怿可没有想那么多,拉满了弓后,便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一发箭矢急速朝左校飞去——可能是受周围环境影响,再加上张怿的射箭能力一般,所以他是对准左校的脑袋射去的,但那箭矢在飞过了一段继续后,偏离了预定方向,而是朝左校的右胸靠近肩膀的位置飞去。
这一切,凌炎都看到了。若是按照他心中所想,以左校的反应能力来说,只要抬起一只手,就绝对可以把这一箭挡下,对左校来说,这种攻击基本上没有什么作用。
但完全出乎凌炎意料之外的是,左校并没有任何的反应,凌炎眼看着那一箭射进了左校的右胸中。而接下来的发展,也证实了左校的内气在没有在体外形成“保护膜”的时候,是没有保护身体的作用的——左校中箭后,身子猛地向后一歪,左手本能反应地按住了被箭矢射中的位置,眼睛也从远处移到了中箭的地方,脸上的神色痛苦不堪。
张怿见他射中了左校,大是高兴。
凌炎在高兴之余,却想到了一个问题。他回头看去,只见不远处,文聘和祢衡指挥着士兵,将断后的黄巾兵,大多生擒了,每两名士兵押着一名黄巾兵,其余反抗的黄巾兵,都被文聘和祢衡杀掉了——断后的黄巾兵,手中都没有拿着兵器,只要他们发不出内气,就跟任人宰割的废人无异。
看到这种情景,凌炎这才明白了左校为何会愣愣地看着远处——他是在心疼那些被缚住的黄巾兵。
凌炎灵机一动,对着文聘等人喊了一句:“文将军,把黄巾兵带过来,全部杀掉!”
左校本来中了一箭,已经蹲了下去,听到凌炎的喊声,他连忙站起来,俯在城头上,朝凌炎大喝道:“慢着!”
凌炎回头看向左校,冷笑了一声:“左将军,你想干什么?你那些士兵跟个废人一样,留着也没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吧!何必那么在意?”
左校不知是身上中箭还是那些被凌炎抓住的黄巾兵的原,脸色看上去十分痛苦:“别杀他们!”
凌炎哈哈大笑:“左校!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威胁我?你还有什么本钱来威胁我?我告诉你,我现在要是想杀他们,只要片刻,就能让他们全部倒下,你信不信?”
左校冷冷地看着凌炎半晌,腮上的肌肉动了几动,然后才沉着声音道:“炎将军,你放了他们,退军回寨,今日暂且停战……”
“哈哈……”这次轮到凌炎意气风发了,“左校,你在开什么玩笑?我今天就是要攻破你的钜野城的,眼看城就要到手了。到嘴的肥肉,我怎么可能不吃?”
左校直直地盯着凌炎,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好……炎将军你先退下,容我考虑一番后,再决定是否要投降……”
张怿和吕公在旁都劝凌炎道:“炎将军!切不可听贼将之言!他是要拖延时间!那贼将已经大势已去,又身负箭伤,钜野城唾手可得,万不可错失机会啊!”
凌炎知道张怿说的有道理,他也能预料到要是他不顾一切地拼命攻城,很快就能拿下钜野城——左校已经没了守城之兵,他身上也有伤,就算他再厉害,也不可能做到以一敌千。
但凌炎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他明白“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的道理,也清楚若是强行夺下此城,再让左校心甘情愿地投降自己,就更渺茫了,更别说还要让左校去救治于羝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