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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期也就随便听听这些人的话,反正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说服他们家拆迁。
周妈分别给两人倒了杯水:“那明天再看看,我们家这店好多年了。”
工作人员见周家还得商量,他们还得去其他十几户人家走动,便不再逗留,拎包走了。
周期把他们留下的拆迁资料整理在一起,和周爸说:“老校长才来过,说是让我们尽量减少拆迁的损失。这和刚刚那两个人说的差不多,拆迁还看装潢的。”
周爸回道:“之前开店我们就买的最好的材料,只是这都多少年了,现在都陈旧了。”
“没事儿,装潢这些都定下来了,我们稍微整修下,换点格调高的装饰。”周期觉得这法子可行,直接说出来给爸妈参考。
周爸如校长所说是个实诚得不行的人,犹豫地问:“这能行么,不骗人么?”
周妈打了他一下,让他住口,自己说出想法:“这下一拆迁,我们家的经济来源就少了一大半,就按着校长说的尽量减少损失。”
周期和周妈达成一致,两人一合计下午去市里买点东西。周妈下午有人约了诊没空,便让周盼请假陪着去。
最近望望淘气包黏人得要命,也想跟着出去,但是采购带着望望不方便,周期咬咬牙把他扔给周妈了。望望小脾气上来了,周期威逼利诱地用一盒小蛋糕才收买了他,听话地在家陪奶奶。
周期眼皮子直跳,之前觉得孩子和他不亲,拼命地宠着,现在都宠出脾气了,都学会和老爸讨价还价了。
坐在去市里的公交上,他和周盼提了提作为父亲的甜蜜苦恼,寻求女性同胞的帮助。
没想到,周盼嗤笑一声:“望望不懂事?”她的欧式双眼皮一抬,吊着眼角看自家弟弟,“不知道比你小时候懂事多少倍!”
周期:“……”
“姐,我小时候不挺乖的嘛,再说我们现在聊望望,干嘛扯到我身上?”
周盼冷漠地“哦”了一声:“你还记得你拔了多少颗牙么?谁趁着妈病人睡着的时候偷偷把人家点滴拔了?隔壁家的大黄狗多亲人,为什么见着你就跑?”
周期小时候能拔的乳牙都拔了,因为吃糖吃多了全蛀了。别人都是到了年纪自动换牙,他是先拔了然后等长牙。当时周妈还担心他长不出来好牙,不过现在他牙齿齐整,根本看不出来小时候那一嘴黑洞。
拔针事件发生在小学,周妈那时候还在卫生所干着医生护士一体的职业,周爸忙的时候就把周期带过去玩儿。周期这破孩子见着人家吊水很有趣,趁着病人窝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一口气给人家拔了针管,手都不带抖的!
至于隔壁家的大黄狗么,当时是被周期欺负得怕了,见人就溜走。周盼觉得那通人性的大黄狗看周期的小眼神幽怨得,恨不得逮上去就是一口。
周期被怼得无话可说,对比下自己,望望真的是太省心了……
他正陷入自我安慰的泥沼,周盼不忘补上一刀:“今儿个,望望委委屈屈地和说你限制他吃甜食了,你怎么好意思呢?”她掏出手机看看时间,“虽然你现在吃得少了,但也不能磨灭你以前的罪证。快到了,等会下车。”
周期已经气得不想下车了……
全家人除了他,都被望望小崽子收买了……
周盼拿出当初装修结婚新房的热情来采购物资,两人还作死地买个欧式大吊灯,低调奢华有气质。周期跟在她身后做拎包小工,苦不堪言,等到日薄西山的时候才回到家。幸亏他记得给望望买了水果小蛋糕,不然回去望望就要给他脸色看了。
晚上就是一顿瞎忙活,家庭妇女周盼一双巧手上场,瞬间把周爸店里的老古董气息消散得一干二净,一股清新的小资味道扑面而来,根本不像是小吃店,倒像是休闲的奶茶店。
经过周妈的视察,表示很满意,这店明天可以卖个好价钱了。
晚上周期洗完澡就摊在床上不想动,望望来闹他,他都没啥精神。本来计划着明天走,周期突然改变主意了,躺在床上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厚着脸皮胡诌了一个理由,请假一周。
班主任翠花老师还真就相信了这个好学生,周期一说她就答应了。
望望躺在周期身边,身上一股儿童沐浴露的奶香味儿,他取笑爸爸:“爸爸,你居然请假逃课,你明明身体倍儿棒!”周期请假的理由就是身体不舒服,得了荨麻疹。
小兔崽子,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周期捂住他的嘴:“小声点儿!”让周爸周妈知道就不好了,他们可是奉上学为第一要务的刻板人士,非得逼着周期明天走不可。
望望狗崽一样黑亮亮的眼珠子盯着周期,扒开他的手,悄声说:“那爸爸告诉我,你是不是上学逃课了?”
周期牙疼地说:“是!”
望望的眼中精光一闪:“那我可不可以……”
周期没等他说完,径直打断:“不可以!爸爸是有正事要做,你个小豆丁去幼儿园好好交朋友。”
望望的热情猛地被一盆子冷水浇灭了,哭丧着一张小脸:“爸爸真讨厌!”
周期:“……”他挪过去把望望抱在怀里,软着声音道,“明天拆迁办的过来,爸爸真的有事儿,只是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爸爸的学习。明天爸爸接送望望上学放学,好么?”
望望抽抽小鼻子:“那我放学想吃学校门口的炸鸡柳。”说完,拿湿漉漉的眼神直直地瞅着周期。
周期真的是被他吃死了,投降道:“好吧,仅此一次,下次爸爸去超市买鸡柳回来炸着吃。”
望望马上就不沮丧了,窝在周期怀里眯眼笑。实习爸爸周期总算放下心来,但是儿子现在越来越傲娇了肿么破!
一进客厅,一股饭香从厨房飘来,夹杂着麻辣大龙虾的味道。周期的狗鼻子瞬间被这诱人的香气牵住了。
以前暴雨时节,他们村里连续一周下大雨,河水高涨,蔓延到岸边,鱼虾活蹦乱跳的,一不小心就跃上岸了,一下水稻田都能摸到活鱼活虾。
每逢那个时节,周期和周爸两人就拎个大水桶,砍下一节细细的树枝,在上面绑根结实牢靠的绳子,算是做了个简陋的钓鱼竿。
绳子那头吊着刚刚才从菜地里挖出来的活蚯蚓,勉强充当新鲜的鱼饵。不过这可不是钓鱼的,这是来钓龙虾的。
龙虾这东西最傻了,一点点蚯蚓就被骗上勾,而且它还会死死地咬住简陋无比却结实的绳子。一看到树枝有个往下的弧度,这就是龙虾上勾了,随手一钓就钓上来了。小时候周期每年最期待的就是这个时候了,暴雨时节钓龙虾,他一个人就可以钓上一桶,满载而归。
回家先让龙虾在清水里爬个几天,吐干净肚里的脏东西。周爸摘几把才长成的红辣椒,加些月桂叶、八角,混在龙虾里爆炒,麻辣入味,周期每次都吃十几个才罢手。
回想起这段记忆,周期话匣子活络开了:“阿姨这是做了麻辣大龙虾吧,嘿嘿嘿,我小时候的最爱。”现在依然也爱,不过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是么,我也挺喜欢波士顿龙虾的,有次在波士顿住了一个月,家里的阿姨给我烧了整整一周。”苏远湛似乎也忆起了童年,话头也多了起来。
“我家是我爸做的,超级好吃。”周期开始吹嘘,“不骗你,我爸的手艺媲美五星级大厨!”
苏远湛不咸不淡地说:“我又没吃过,怎么知道你有没有骗我?”
“嘿嘿,如果有机会,请你去我家吃!”
苏远湛状似思考了一下:“如果不出意外,是有机会去尝尝。”尾音拖得略长,仿佛像远古的晚钟在暮色里留有余音,意味深长。
周期咧开嘴笑:“好啊,到时候让我爸多做点!”
苏远湛跟着笑了,笑意在眼底化开,浓浓稠稠的。
阿姨上完菜,扬起嗓子喊大家去餐厅吃饭。老教授这时也在家,从楼上慢吞吞地下来,老花眼看见客厅的两人,招呼周期和苏远湛一起来吃个便饭。
苏立群的父母大概常年不在家,整个别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老一小,看着也怪孤独的,难得苏远湛经常来陪陪他们。
周期大大方方地落座,等大家都动筷子之后就开吃了。他确实饿了,早上只吃了碗瘦肉粥,早就消化完了,现在肚子里空空如也。
红通通的麻辣大龙虾摆在苏远湛的面前,苏立群吵着要,他起身夹了几个放在他碗里。
夹完就看见周期正在拿那双大眼睛瞅他,苏远湛轻笑着问:“你也要龙虾?”
周期扒了一筷子饭,摇头拒绝,表示他有手可以自己来。
苏远湛不理会他的摇头,自顾自的夹了三个大龙虾给周期,调侃道:“吃吧,别说我没好好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