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教室内一时间很安静。
所有人面面相觑,都在别人眼里看见了“惊诧”的情绪。
假如说李观眠的行为还能理解,毕竟他在所有人心里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胎。但秦简之突然的动作就很让人费解了。
他们转头去看讲台上的教官,俊美的雌虫一脸无奈,他对李观眠说:“有一点必须要提醒你,我是你的老师,我对师生恋没有兴趣。”
“我马上就毕业了。”李观眠歪了歪脑袋,他的五官很富有侵略性,鹰目薄唇,下巴的弧度优雅又坚毅,明明是一个看起来很桀骜的人,做出这样的动作却意外地有种可爱的感觉。
“假如你介意师生恋,我也可以立刻毕业的。”
雄虫享受到的福利很多,几乎所有要求都可以被满足,简而言之就是四个字——无法无天。
秦简之闻言脸更黑了,他走下台阶,几步逼近了李观眠,仗着身高的优势他居高临下地说:“你或许不清楚,这位严景严教官在十天前已经结婚了。”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在这样近的情况下,秦简之非常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个怪胎身上勃发的气势。
对方没有被他吓到,反而更加靠近了一点:“我记得帝国律例上没有规定[不得离婚]。”
实际上,只要雄虫不肯,雌虫就不可能离婚,但这种情况下秦简之不能说出这种话,否则就证明他是一个只会靠身份压人的怂蛋。
他冷笑着开口:“你这是跟我挑衅?”
“你觉得呢?”
秦简之还想说什么,但严景不可能放着他俩在这里针尖对麦芒。
他拉住秦简之的胳膊将两人分开,低声说:“先坐下,待会儿我收拾他。”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严景朝秦简之眨了眨眼,秦简之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翻飞了一下,顿时没了脾气。
很奇怪的,严景的睫毛又黑又长,却丝毫也不显得弱气,只会让人觉得很合适,多一分少一分都不不好。
秦简之和李观眠抱着胳膊,坐在了教室两端,恰好面对着面,彼此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
下课后别走!弄不死你小子!
他们的对峙很是短暂,说话也并不大声,第一排的雌虫伸长耳朵也听不清,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看着两人不断地在心里猜测。
严景叹了口气,直接扔掉了课本:“好吧,看来你们听不下去了。我们直接进行下一节课的内容,体质测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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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里长跑,仰卧起坐,肺活量测试,扔铅球,空中飞行速度。
雌虫有着修长强壮的翅膀,平时掩藏在背上的隔阂里,需要时随时可以伸出来。
而雄虫的翅膀退化得很严重,基本上看不见了,连隔阂都是浅浅的一条痕迹,所以飞行测试是不包括雄虫的。
三公里的测试,严景看着两个疯狂冲刺的身影抽了抽嘴角。
这两人以为这是四百米短跑吗?
秦简之经过他身边时他忍不住说了句:“你跑慢点。”对方却面无表情保持着速度冲了过去。
两人几乎是同时到达终点的,林业作为班上唯三的雄虫,插着口袋晃晃悠悠地走在跑道上,和另外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严景低头看秒表,又看了看明显生气着的秦简之,最终还是悄悄地——偷偷摸摸地——
将秦简之的时间缩短了零点零一秒。
他若无其事地放下秒表,招呼着一群人往下一个地点走去。
“排队排队——”
有眼尖的雌虫看到两人的成绩,低低地惊呼了一声:“卧槽这两人比我还快!”
应该说比大多数雌虫还快,完全超过了雄虫的正常范围。
严景也有点惊讶,秦简之看着不怎么强壮,高高瘦瘦的,没想到居然能做到这样。
等到肺活量测试,两个人面对面,举着一个吹气仪器倒像是举着枪的牛仔。
严景是真的脑壳疼。
偏偏有不识好歹的雌虫插了一句:“天呢噜两个雄虫为了雌虫大打出手争风吃醋,我还以为自己在看电视剧。”
……
他看了看冷着脸的秦简之,感觉还真的有这么点意思。
第一眼看到秦简之时,对方脸上还有醉酒后的红晕,眼睛湿漉漉的好像小狗一样,他忍不住去逗他,却发现雄虫意外地好玩。
与其他令人生厌的雄虫不太一样,这只雄虫似乎还有点……纯情?
严景每次想到这个词都会忍不住笑——哈,一个纯情的雄虫,这组合起来简直滑稽。但秦简之居然真的是这么一个人。
这样想着,他又偷偷地——悄悄摸摸地——将秦简之的数字加了一点。
…………
等到所有测试结束已经是下午了,严景收起成绩单,板着脸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无视所有人强烈到快要化为实质的好奇目光,宣布下课了。
他拐过一个弯,不出意料地被人推靠在墙上,一个温热的的身躯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靠了过来。
严景哭笑不得地低下头,秦简之皱着眉咬住了他的嘴唇。
与其说是亲吻,倒不如说是啃咬。雄虫毫无章法的动作让严景倒抽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无奈地搂住了对方的肩膀。
“你慢点……”
秦简之的瞳孔不完全是黑色的,一点蓝色的光覆在上面,只有近看才能发现,严景一直很喜欢他的眼睛。
而现在这双眼睛里带了些恼火和焦躁,显得更加生动了。
“你着急什么啊……我又不会跑。”他这样安抚着雄虫。
“……你不懂。”
严景一抬眼,看见远处的李观眠坐在高高的台阶上,定定地看着他们。
秦简之是故意这么做的。
严景觉得这行为这和小狗圈地盘差不多,秦简之看起来成熟冷静,实际上颇有些幼稚。
唉,怎么能这么可爱呢?这样想着,他又低下了头。
他引导着雄虫还有些生涩的动作,眯着眼看他微微合上的双眼,觉得冰凉的心底终于泛起了那么一丝热气。
这热气袅袅升起,虽然在漫漫冰天雪地中是那么不起眼,但总算是烧出了一条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