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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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简捻了几枚铜板压到空了的托盘里,提了提嘴角,“不忙走,小爷我没事儿就爱听个新鲜趣事儿,我瞧着你这店里也没什么客人,你且在一旁陪咱们说说话。”
店小二瞄了眼楼梯口的方向,速速将托盘里的铜板收了起来,压低声音道:“不瞒二位爷,往常这个时候正是咱们小店生意最热闹的时候,今儿这么冷清,全都是因为咱们对面那家今早出了命案呀!”
卫简手上的筷子未停,“这件事我在街上倒是听说了,据说死的还是今科的探花郎。啧啧,今儿本该骑着高头大马披红戴花地御街夸官,没想到竟然就横死在了这街头上,可惜!可惜啊!”
“可不是嘛!”店小二痛心疾首地叹道:“要说这曹大郎也真是命苦,因为外室子的身份打小没少吃苦,好不容易熬到曹家的主母去了,娘俩被接进了府,谁成想没过两年,曹家突然半夜里走水,满门烧了个精光,人也就剩下了他一个。那会儿不少人都说他命硬,刑克父母,哎!”店小二重重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最后他把自己也克死了!”
萧衍听得入神,“听你这么一说,这曹大郎也真是够苦命的!”
卫简撩起眼皮扫了两人一眼,“听说那曹大郎分明是被安国公府的世子爷给活活打死的,何来克死自己一说,荒唐!”
“诶,今早我可是亲眼所见,袁小世子的确是和曹大郎动了手,可就那么推搡踢踹了两下,就袁小世子那身板儿,怎么可能将人给打死?要我说,合该是曹大郎倒霉,赶上了哪个寸劲儿,就伤了要害!”
萧衍:“你是说,以你亲眼所见,袁小世子的那番拳脚并不致命?”
“你个臭小子,又在胡咧咧什么,上个菜也能磨蹭半天,你还想不想干了?!”蓦地,楼梯口传来店掌柜的斥责,伴随着稍显沉重的脚步声。
“二位爷慢用,小的这就退下了!”店小二缩了缩脖子,脚底抹油一般溜跑了。
擦身而过时,店小二的后脑勺被掌柜的抽了一巴掌,灰溜溜地蹿下了楼梯。
“二位客官,不知小店的菜饭可还合口味?”
萧衍撂筷啜了口茶,淡淡扫了掌柜的一眼,“本来兴致还不错,却被你这一嗓子给生生毁了!”
掌柜的忙脸上堆着笑上前赔礼,“二位客官有所不知,这命案可不是能随便私下议论的,还请二位爷海涵,海涵!”
卫简也不勉强,手上继续钳着菜,“不过是听个趣儿而已,掌柜的不必如此惊惶,还请自便吧。”
掌柜的忙应和了两声,转身下了楼。
萧衍听音辨到人已走远,方才倾身凑近两分,犹疑道:“看来,陈老太君当时所言并非全然是开脱之词......”
卫简蹙着眉,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记得你和刑部大牢的郑牢头关系还不错。”
萧衍点了点头,“是有几分酒肉交情。”
卫简:“这就行了,你稍后提醒他一下,看紧了袁灏,尤其是这两晚,千万不可懈怠。”
萧衍神色一凛,“你的意思是,袁灏要有危险?”
卫简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两手准备而已。现在咱们不能公开调查,诸多受限,暂且以静制动。另外,你去打听一下,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是何人主审此案。”
萧衍应下,又草草扒了两碗饭后才跟着卫简下楼晃出了店门,一路出了西市,回到北镇抚司的公廨。
萧衍又详细询问了卫简几句,这才大步流星出了门。
卫简坐在桌案前,将白纸铺展在桌面上,开始将此案涉及的人物和关键点一一图解于纸上。
现在已知死者和嫌犯的交集,就只有同为国子监监生一项,且之前在御书房听国子监司业陈成所言,这两人素日里便互看对方不顺眼,更是有几次激烈的言语冲突,可算是积怨已久。
可是,要将积怨演化为杀念,却非寻常事由可以促成。
袁灏这人,卫简还算有所了解,活脱脱一个被后院女人们宠坏了的孩子性情,说他纨绔吧,却又没真的做出什么恶事,最多也就是贪图些享乐,仗着家世颐指气使了些。
这么个少爷脾性的人,恐怕连只鸡都没杀过,让他杀人,即便是过激杀人,卫简也有些怀疑他的杀伤力。
不过,怀疑也仅仅是怀疑,事实是:曹轩真的死了。
推想之际,纸上的字迹已干,卫简叹了口气,将纸卷了起来收到一旁,起身出了值房,径直奔到了南院的练武场。
“三哥,你怎么在此?”卫简走近演武台,看到本不应这时间段出现在此处的人,讶异道。
郭存义,锦衣卫十三太保行三,现已被擢升为北镇抚司镇抚。
郭存义此时朝服还未换下,见到卫简了然笑道:“皇上已传召过我,说了让你暗中调查曹轩一案,我猜想你这会儿应该会过来。”
卫简有个习惯,办案没有头绪的时候就喜欢到练武场来跟人对战几场,对手越强,越能在酣畅淋漓地流过汗后头脑清明。
“既然三哥愿意奉陪,小弟求之不得!”卫简也不客气,袍裾一撩伸手做了个请的架势。
郭存义眉梢一扬,麻利地换下了朝服,纵身跃上了演武台。
卫简自然也不逊色,轻轻一纵也踏上了台。
这两年,能在演武台上见到卫简的机会越来越少,像今日这种两大太保交锋的场面更是罕见。一传十十传百,演舞台前很快就聚集了一众未当值的锦衣卫。
待议事厅内只剩下她们三人,卫简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道:“我们在办案过程中查到一名柳姓女子,带着个年约十岁的男童,据说曾数次到安国公府认亲,声称是袁五爷遗落在外的子嗣,不知可否真有此事?”
茶盏清脆的碎裂声应声而起。
卫简顺着地中间的茶盏碎片逐渐将视线转移到坐在对面的面容极尽扭曲的长宁公主身上。
“荒谬!”长宁公主拍案而起,大怒:“卫简,若非你当日硬闯我安国公府,灏儿怎会落于刑部大牢之中弄得至今生死不明?!现下皇上命你查明真相还灏儿一个清白,你倒好,竟然听风就是雨地跑到我们面前如此大放厥词玷污长辈的清誉,你,你到底是何居心?!”
陈老太君阻拦不及,见卫简的脸色逐渐蒙上一层寒意,心中暗道不好,忙起身走到长宁公主身边将其按坐回原位,沉声安抚道:“公主,慎言!”
长宁公主愤然回道:“谁胆敢玷辱夫君的清誉,我不管他是何身份,如何得圣上眷顾,我都不会同他罢休!”
“是吗?”卫简起身整了整袍裾,没什么温度的目光扫向看似出离愤怒的长宁公主,道:“故而姨母您就索性派人去私下里解决掉那对母子,杀人灭口,是吗?”
长宁公主本欲开口否认,可见卫简的目光笃定中暗藏着隐隐的嘲讽,不由得头脑一热,咬牙道:“是又如何?她们胆敢毁誉驸马,本就该死!”
卫简目光暗了暗,“即便那个孩子很有可能真的是五爷的血脉?”
“根本就不可能!”长宁公主保养精致的手指紧紧抠挠着桌面,划出一串刺耳的声音,“那野种根本就不可能是驸马的!”
卫简不动声色地仔细打量长宁公主的反应,见她神色举止间满是笃定,不由得看了眼一旁的陈老太君,却见老太君的神色间也有一丝意外,显然是同样没想到长宁公主会如此笃定的判断,而且,这种判断给人的感觉,并非是她的自欺欺人。
“怎么,那个贱人现在在你手里?”长宁公主厉声道:“也好,那你帮我转告她一声,识相的就给我闭紧嘴滚得远远的,不然她可就再没有上次的好运气了!”
竟然当着他的面威胁杀人,卫简本来因为长宁公主积了一肚子的火忽然就熄了大半。这样的人,你跟她置气简直就是自找不痛快。